鄭佩偉,張景玲
(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山東淄博2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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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瓊斯》創(chuàng)作特點研究
鄭佩偉,張景玲
(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山東淄博255000)
[摘要]亨利·菲爾丁是18世紀英國乃至歐洲最重要的現實主義小說家,在英國小說的發(fā)展過程和確立現代小說的形式方面,他的重要性是無與倫比的,有著“英國小說之父”的稱號。菲爾丁在注重小說思想性的同時,也格外關注小說形式方面的問題,其代表作《湯姆·瓊斯》在框架結構、戲劇成分、教育功能和語言風格等方面都有其鮮明的創(chuàng)作特點。
[關鍵詞]亨利·菲爾?。弧稖贰き偹埂?;現實主義文學
亨利·菲爾丁(Henry Fielding,1707-1754)是18世紀英國著名的小說家、劇作家,英國現實主義文學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家,其代表作《湯姆·瓊斯》被許多評論家稱為英國和歐洲18世紀現實主義小說的最高成就。我國對菲爾丁的研究始于20世紀初期,新中國成立后對他的研究才形成一定的規(guī)模,改革開放之后研究成果逐漸多了起來。楊周翰認為《湯姆·瓊斯》的一個特點就是在整部小說的18篇里,每篇都有一個“卷首章”,菲爾丁把他對當時英國社會最關注、感受最深刻的問題都寫進這個“卷首章”。[1]秦國林、張曉明認為,《湯姆·瓊斯》主題鮮明、人物塑造成功、小說結構嚴謹、寫作技巧和語言風格獨特,[2]這對正確把握整部小說的創(chuàng)作特點有較大幫助。高奮較為詳盡地論述了菲爾丁的小說理論,認為其小說理論主要包括小說的界定、虛構與真實、小說的形式、小說家的資格、讀者的作用等。[3]38-50這對分析菲爾丁小說的創(chuàng)作特點有一定的借鑒意義。陳文娟、王秀芬認為菲爾丁善于描寫緊張的矛盾沖突,善于用這些沖突來促成作品中主要矛盾的發(fā)展,用戲劇化的人物塑造法去刻畫人物,而戲劇懸念及大團圓結局也是該作品戲劇特征的體現。[4]這對分析菲爾丁小說的創(chuàng)作特點有一定的參考價值。本文主要運用盛行于西方的文本細讀法,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較為詳盡、較為全面地闡述菲爾丁的代表作《湯姆·瓊斯》的創(chuàng)作特點,這有助于我們全面把握菲爾丁的創(chuàng)作思想。
一、《湯姆·瓊斯》的框架結構
《湯姆·瓊斯》分上下兩冊,每冊九卷,共十八卷,每卷開頭都有一篇序文(或稱作“卷首章”)。故事情節(jié)由三大部分構成:第一部分自第一卷至第六卷,以薩默塞特郡奧爾華綏和威斯頓兩個鄉(xiāng)紳的家庭為中心,以湯姆、索菲婭、小布利菲爾的三角戀情為主線,描寫英國鄉(xiāng)村的生活狀態(tài)。第二部分自第七卷至第十二卷,主要描寫湯姆被奧爾華綏趕出家門、索菲婭逃避婚姻由鄉(xiāng)村到倫敦路上的種種冒險經歷。第三部分自第十三卷至第十八卷,描寫小說中的主要人物來到倫敦大都市后的所見所聞,借以反映英國上流社會荒淫頹廢的生活。小說可謂鴻篇巨制,全書布局十分嚴謹,雖然情節(jié)線錯綜復雜,但情節(jié)安排得有條不紊,都能緊緊圍繞湯姆和索菲婭的愛情這條主線展開,“每一情節(jié)都有前因后果,不帶偶然性,它們對故事進程都起了推動作用,連接成為一個整體。文學史上從來不曾有過這樣卓絕的作品”。[5]7結構上,作者繼承了盛行于16世紀和17世紀的歐洲流浪漢小說(Picaresque Novel)的特點,這主要體現在湯姆被趕出家門后在路上的冒險經歷:湯姆與士兵諾斯頓爭吵被砸破頭;遭遇攔路搶劫者帕特里奇;打敗一伙強盜救下山中老人;在林中救下遭人強暴的沃特斯夫人;在厄普頓受沃特斯夫人引誘;索菲婭獲悉后憤然離去;不顧一切追趕索菲婭;又遇攔路搶劫者,制服他后,給他50鎊錢;后陷入貝拉斯頓太太等人的圈套。可以說,故事情節(jié)絲絲相扣,步步驚心,引人入勝?!稖贰き偹埂方Y構上的嚴謹,令人嘆為觀止,可以說它“宏大的史詩框架結構及其有條不紊的布局方式不僅使它代表了18世紀中葉英國小說藝術的最高成就,而且也為以后的作家提供了可供借鑒的藝術模型”。[6]99高奮認為:“他的(菲爾丁)作品的精巧勻稱、出人意料和引人入勝是備受注目的。他的《湯姆·瓊斯》曾經被當代英國批評家F.W.希爾斯譽為帕拉狄奧式的建筑,處處流露著精密設計的姿態(tài)和精巧有序的諧美。作為這幢建筑的高明設計師,菲爾丁遵循著這樣三條創(chuàng)作原則:1)循序漸進;2)重點突出;3)合情合理?!盵3]42
關于小說的敘事結構,馬曉翙認為長篇敘事文學有兩種基本的結構模式,即“網狀結構”和“線狀結構”?!八^‘網狀結構’是指敘事文學中的眾多人物共時地處于同一空間,全部主要人物大致同時登場與退場,他們之間兩兩發(fā)生關系,相互交織成一張網。所謂‘線狀結構’,是指主人公歷時地從頭到尾經歷不同空間,與不同地點的次要人物發(fā)生相對短暫關系。當他從一個空間進入另一個空間的時候,而前一個場面中的次要人物一般不再出現,即各個不同空間、不同場面中的次要人物只與主人公發(fā)生關系,各次要人物之間并不照面,也不發(fā)生關系”。[7]根據這一觀點,《湯姆·瓊斯》的敘事結構當屬“線狀結構”,整部小說的敘事在時空上圍繞湯姆由鄉(xiāng)下→在路上→到城里呈線狀模式展開,敘事結構安排得非??b密。小說在敘事角度上,作者采用第三人稱的敘事視角,作者介入作品之中,由作者本人講故事,每一卷的第一章都有一個序言,抒發(fā)作者對社會生活中的善惡真?zhèn)?、婚姻愛情觀、現實生活體驗、文藝批評理論、文學創(chuàng)作方法等問題的看法。這種介入式的敘述方法是菲爾丁的獨創(chuàng),在他之前的作家如笛福、斯威夫特、理查遜大都采用第一人稱敘事。魯賓遜講述自己在荒無人煙的小島上的生存狀況,格列佛講述自己游歷小人國、大人國、飛島、馬國的所見所聞,帕美拉以書信的形式向父母講述自己的人生遭遇。關于這一點,有的專家評論道:“在菲爾丁所處時代,小說剛剛興起,當時的小說藝術尚在摸索中,缺點和缺陷比比皆是。很多作者無暇顧及小說的結構和寓意,連笛福這樣有影響力的作家所創(chuàng)作的作品結構上也十分松散。與他們相比,菲爾丁像古典主義作家那樣在作品結構上頗費心力,這讓《湯姆·瓊斯》成為英國小說中結構上最完美的作品之一?!盵8]231
二、《湯姆·瓊斯》的戲劇成分
戲劇有三大要素,即舞臺說明、戲劇語言和戲劇沖突。該小說中每一篇前面的序言、中間人物出場時的介紹和結尾處承上啟下的說明性文字起到了舞臺說明的作用。戲劇語言包括人物的對話、獨白和旁白。小說中的人物繁多,為表現不同人物的性格特征,作者安插了大量的人物對話,這在18世紀初期的小說中是不多見的現象,《魯賓遜漂流記》《格列佛游記》《帕美拉》等小說中的對話少之又少。眾所周知,戲劇的基本要素是戲劇人物矛盾的沖突,沖突越大劇情越能引人入勝,戲劇沖突對劇情的發(fā)展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可以說,沒有沖突,就沒有戲劇。美國戲劇家約翰·霍華德·勞遜說:“戲劇的基本特征是社會性沖突——人與人之間、個人與集體之間、集體與集體之間、個人或集體與社會或自然力量之間的沖突。”[9]213就《湯姆·瓊斯》而言,故事中最大的沖突主要體現在湯姆與小布利菲爾之間的矛盾上。湯姆是個性情中人,雖有時放縱情感,但總的說來,是個待人誠懇、樂于助人、嫉惡如仇的人,所以得到鄰家女孩索菲婭的青睞。而小布利菲爾則是一個心胸狹窄、陰險奸詐之徒,盡管他迷戀著索菲婭,但后者并不買他的賬,因此,他把愛情的失敗全歸咎于湯姆。他們的矛盾還體現在對奧爾華綏的家產繼承權問題上,雖然湯姆來路不明,但奧爾華綏更看好他,這引起了小布利菲爾的妒忌和恐慌,在他后來知道湯姆是自己親哥哥的情況下,依然不依不饒,想置湯姆于死地,以至于最后落得個人財兩空的境地。湯姆獲得了愛情和財產繼承權,而小布利菲爾一無所獲,善戰(zhàn)勝了惡,大大增強了小說的思想性。從故事的圓滿結局來看,也符合戲劇中劇情結尾的創(chuàng)作模式。
菲爾丁在該小說中還運用了戲劇中常用的對比的創(chuàng)作手法,一是人物的對比,集中體現在鄉(xiāng)紳奧爾華綏與其近鄰威斯頓之間、正面人物湯姆與反面人物小布利菲爾之間的對比上。奧爾華綏性情溫和、慷慨大方、氣質高貴,而威斯頓脾氣暴躁、視財如命、舉止粗俗;湯姆行俠仗義、與人為善,而小布利菲爾落井下石、陰險奸詐。二是環(huán)境的對比,這體現在薩默塞特鄉(xiāng)下與倫敦大都市的對比上。薩默塞特風光旖旎,處處生機盎然;而倫敦燈紅酒綠,到處烏煙瘴氣。這種對比可謂是鮮明的,對主題的表達起到重要作用。小說中懸念的制造非常成功,從奧爾華綏在自己的臥室里發(fā)現棄嬰湯姆開始,一直到故事的最后,作者才向我們揭開湯姆的身世,這是該小說最大的懸念,產生了很好的藝術效果。另外,作者還運用了突轉的戲劇表現手法,湯姆由于中了幕后操縱者小布利菲爾的奸計,在去求救于菲茲帕特里奇夫人時,被她丈夫撞見,兩人拔劍決斗,結果湯姆把菲茲帕特里奇先生刺成重傷,湯姆被判為絞刑。湯姆被帶往刑場,執(zhí)行絞刑,繩扣已套在脖子上,正在此時,作者筆峰一轉,劇情突轉,在律師道林、沃特斯夫人、帕特里奇等好心人的努力下,最終揭開了湯姆的身世之迷,同時戳穿了小布利菲爾的陰謀詭計,湯姆被成功救下,好人得到好報,讓讀者甚感欣慰。這一劇情的突轉產生極強的藝術效果,菲爾丁的藝術天賦從這里可見一斑。
三、《湯姆·瓊斯》的教育功能
小說的功能很多,最主要的有兩大功能,即教育功能和娛樂功能。菲爾丁在確保小說趣味性的基礎上,極力發(fā)揮小說的教育功能,他堅信小說不僅僅娛樂人,而且教育人。“小說就像一面鏡子,能夠使讀者照見他自己”。[3]48就《湯姆·瓊斯》這部小說而言,作者主要通過諷刺手法達到教育人的目的。如,該小說中有著英國“桑邱”之稱的帕特里奇是當時英國社會落魄文人的代表,盡管帕特里奇在湯姆流浪的整個過程中一直陪伴著他,并暗中幫助和保護著他,但是由于帕特里奇講話口無遮攔,又不分對象、時間和場合搞惡作劇,所以常常陷入尷尬的境地。他當過小學教員,文化不高,因為怕別人說他不學無術,所以跟人說話的時候時不時地冒出幾句不入流的拉丁文,讓人忍俊不禁。作者對這類人給予一定的諷刺。布利菲爾上尉整天惦記著他大舅哥奧爾華綏先生的家產,費盡心機找來代數學和其他卜算方面的書籍,暗中卜算奧爾華綏的死期,他機關算盡,沒想到自己卻遽然而死,很有諷刺意義。哲學家方正和神學家斯華康是奧爾華綏請來的私塾先生,他們市儈思想嚴重,為討好小布利菲爾,聯(lián)手擠兌湯姆,他們滿口仁義道德,暗地里卻干著見不得人的勾當。索菲婭違抗父命逃婚來到倫敦,暫住在其表姐貝拉斯頓家中,一開始表姐對她很是關照,但當得知她是來找湯姆時,馬上翻臉,并設計讓費拉莫對她施暴,表姐的目的是能獨得湯姆的愛,作者對這種人的虛偽本性進行了有力的批判。對山中老人的那部分描寫也很有諷刺意義,老人獨自一人在山上過著世外桃源般的生活,不料卻遭到兩個盜賊的算計,幸虧湯姆拔刀相助才躲過一場劫難,由此也諷刺了英國社會的毒汁無孔不入。湯姆被一軍官打傷后住在一小客棧,初來時,老板娘看他像個闊少,很是客氣,住了幾天,當他結賬離開時才發(fā)現身上的500鎊錢不見了,老板娘立馬翻臉,嘴里罵罵咧咧地把他的衣物扔到樓下,將還沒有完全傷愈的湯姆推出門外,她這種金錢至上的丑惡嘴臉由此暴露無遺。菲爾丁對這種人給予了無情的諷刺和嚴厲的批判,由此就達到了警示人、教育人的最終目的。
菲爾丁格外強調小說揚善懲惡的創(chuàng)作目的。他“運用一切才智和幽默,力圖以嬉笑怒罵的方式將人們從他們習以為常的愚昧和邪惡中拯救出來”。[3]50在《湯姆·瓊斯》中,菲爾丁通過對真、善、美的褒揚和對假、惡、丑的批判,使小說真正發(fā)揮了道德說教的作用。眾所周知,文學即是人學,主要是用來塑造人物、揭示人性的。菲爾丁認為人性是小說中的一個重要因素?!疤搨问钦嬲尚Φ氖挛锏奈ㄒ辉慈?,小說家的任務便是贊美真實的人性,暴露虛偽的人性,創(chuàng)造具有真實人性的人物性格以達到教育、娛樂的目的”。[10]309就《湯姆·瓊斯》而言,菲爾丁在小說中成功地為讀者豎立起分別代表善、惡的兩個靶子,湯姆是真、善、美道德觀的代表,而小布利菲爾則是假、惡、丑道德觀的代表,善惡人性的對照,可以說是再鮮明不過的了。在這里,作者的揚善主要體現在對正面人物湯姆的塑造上,而他的懲惡則體現在對反面人物小布利菲爾的塑造上,“體現在一個人物身上的善良能夠使任何心存善意的讀者滋生景仰之情和愛慕之意,而出現在人物身上的缺陷則能夠震撼讀者的心靈,使他們受到教育”。[3]48湯姆心地善良,待人誠懇,是善的代表;小布利菲爾惡貫滿盈,虛偽奸詐,是惡的化身。故事的結局是湯姆獲得舅舅的財產繼承權,同時收獲了索菲婭的愛情;小布利菲爾一無所獲,受到了應有的懲罰。湯姆戰(zhàn)勝了小布利菲爾,美德戰(zhàn)勝了邪惡,小說很好地發(fā)揮了自身的道德教誨功能。
四、《湯姆·瓊斯》的語言風格
亨利·菲爾丁作為語言大師,其語言風格通俗、流暢、生動、有活力,讀來毫不費勁,“讀他的作品仿佛游泳者置身于強勁清澈的溪流,放心地去讓每一個漩渦指引,在水流的彈性律動中享受安全、享受舒適、享受令人愉悅的輕松”。[11]181比如,小說中有一段對索菲婭外貌的描寫是個很好的例子,作者描寫了她勻稱的肢體、烏黑茂密的頭發(fā)、飽滿的額頭、濃密的眉毛、炯炯有神的雙眸、規(guī)整的鼻子、紅潤的薄唇、橢圓的臉蛋、帶酒窩的面頰、大小適中的下巴以及百合色的皮膚,等等。在這一部分中,為了凸顯索菲婭的美,作者首先用了一些與其美貌相稱的名詞,如:rose, lily, ivory, alabaster, delicacy, symmetry, fashion, softness, luster等;然后用了不少形容詞,如:exact, delicate, nice, oval, full, regular,luxuriant, natural, pure, eloquent, equal等;最后用了一些副詞加以強調,如:extremely, certainly, exactly, gracefully, finely, justly, distinctly, newly等。菲爾丁通過對這些詞匯的恰當運用,活靈活現地把一個貌若仙女的索菲婭呈現在讀者面前。他生活的時代距今有近三百年的歷史,小說中的這些詞匯,現在看來也不過時。另外,菲爾丁的詞匯非常豐富,例如,他在描寫當時英國社會的壞女人時用了很多不同的詞匯:Slut, hussy, harlot, jade, strumpet, trull, demirep, bitch, trollop, baggage等,不過用來描寫壞男人的詞語并不多。眾所周知,語言是文化的載體,語言符號本身沒有什么意義,有意義的是這些符號所攜帶的文化信息,從這個意義上來講,大量壞女人詞匯的運用,從某種程度上折射出當時英國社會男尊女卑的社會現實。
句法結構上,菲爾丁多用復合句表達思想,如在第八卷第四章中,有這樣一句話:“The drawer having obeyed his commands, he was, after some time, attended by the barber, who would not indeed have suffered him to wait so long for his company had he not been listening in the kitchen to the landlady, who was entertaining a circle that she had gathered round her with the history of poor Jones, part of which she had extracted from his own lips, and the other part was her own ingenious composition.”這句話中包含了由兩個who和一個which引導的三個非限制性定語從句,這樣使思想的表達更加嚴謹。再就是,菲爾丁在《湯姆·瓊斯》中大量運用格言警句般的句子,這些句子,句意凝練,結構嚴謹,使表達思想更具說服力。如:You can know a man by his companions(認識一個人先看他結交的朋友);Misfortunes don’t come single(禍不單行);People are able to read in no book but their own(書非己有不能讀);Small things affect light minds(小人物滿足于小成就);To say black is one’s eye(揭人短處);No one reaches the depths of turpitude all at once(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Strength united is more powerful(團結就是力量);A good countenance is a letter of recommendation(姣好的容貌就是一封推薦信);A wise man may sometimes learn counsel from a fool(愚者千慮,必有一得);Money makes the old mare trot(有錢能使鬼推磨);When once you are got up, to kick the stool from under you(過河拆橋)。小說中像這樣的例子,俯拾皆是,限于篇幅,不再贅述。
五、結語
在《湯姆·瓊斯》這部小說中,菲爾丁在深刻揭示青年男女為爭取婚姻自由而進行不屈不撓的斗爭,展現英國18世紀中葉城鄉(xiāng)包羅萬象的社會風貌和批判上流社會以金錢門第為基礎的婚姻觀這一中心思想的同時,對小說的形式同樣傾注了大量的心血。在他那個時代小說結構如此嚴謹,實在是難能可貴,“在藝術結構上,菲爾丁是個多么了不起的寫作大師??!我敢說《俄狄浦斯王》、《煉丹術》和《湯姆·瓊斯》是迄今為止結構最為完美的三部作品”。[10]315在敘事上,他突破了同時代作家多以第一人稱敘事的做法,采用第三人稱及介入式的方法,更為客觀地進行講述,給讀者耳目一新之感。故事情節(jié)跌宕起伏,懸念迭起,矛盾沖突不斷,劇情戲劇色彩濃厚。在充分發(fā)揮小說教導人、引導人、鼓舞人的作用方面,菲爾丁借助于諷刺的手法以達到教育人的目的,文中這一手法無處不在,其中主要有兩種諷刺形式:第一種是輕快調笑式,用來消除大眾的愚昧行為;第二種是嚴厲式,用來鞭撻統(tǒng)治階級的罪惡行徑。在語言運用方面,他的語句富有很強的邏輯性和韻律感,讀他的小說猶如讀一篇行文流暢的長長的散文,簡直就是一種精神享受,拜倫稱他是“描寫人性的散文荷馬”一點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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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李逢超)
A Study of Features of Fielding’s NovelTomJones
Zheng Peiwei, Zhang Jingling
(SchoolofForeignLanguages,ShandongUniversityofTechnology,Shandong,Zibo, 255000)
Abstract:Henry Fielding is the most important realistic novelist both in England and even in Europe in the 18th century. In the developing course of English novels and the establishing of all the forms of modern novels, his importance as a novelist is incomparable, so he is regarded as “the Father of English Fiction”. While he values the ideological content of the novel, Fielding pays more attention to formal elements of the novel. His masterpiece Tom Jones has its salient artistic features in terms of structure, dramatic elements, educational function and language style.
Key words:Henry Fielding; Tom Jones; realistic literature
[中圖分類號]I1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2-0040(2016)01-0053-05
[作者簡介]鄭佩偉,男,山東平邑人,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文學碩士;張景玲,女,山東臨沂人,山東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副教授,歷史學碩士。
[收稿日期]2015-0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