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芳

（天津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天津 300387）

哲學·歷史

論周公治國思想及對后世的影響

張秋芳

（天津師范大學歷史文化學院，天津 300387）

周公的治國思想主要來源于先王的治國經(jīng)驗尤其是文王的治國方略，周公將其進一步地付諸實踐，在實踐中逐漸得到升華，最后形成思想理論。周公的治國思想主要包括五點：一，敬德保民；二，明德慎罰；三，任人唯賢，寬容誠信；四，提倡孝友，以固政權(quán)；五，制禮作樂，加強文化建設(shè)，使人們逐漸由他律轉(zhuǎn)為自律。周公的治國思想對后世直至今天仍有深遠影響。

周公；治國思想；影響

周公，史稱“周公旦者，周武王弟也”。[1](P1833)據(jù)《史記·管蔡世家》記載，文王共生有10個兒子，周公排行為四，在諸子中，不僅多才多藝，能謀善斷，而且孝悌仁愛，敬德愛民，深受文王的信任和喜愛。

周公是我歷史上著名的思想家和政治家，一生深孚眾望。他承夏商周三代圣王治國之遺風，助武王伐紂、卒相成王、平定叛亂、制禮作樂、建立典章制度、營建東都洛邑、封諸侯屏周、確立宗法制。這一系列措施不僅奠定了西周的國家基礎(chǔ)，維護了西周政權(quán)的統(tǒng)治，而且開創(chuàng)了中國古代文化的新篇章。他為周王朝的統(tǒng)一、興旺、革故鼎新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也為中國文化做出了非凡的貢獻，成為歷代政治家、思想家學習效法的楷模，且對后世產(chǎn)生了極其深遠的影響。

對于周公在歷史上的功績，清代學者孫詒讓這樣說道：“粵昔周公，纘文、武之志，光輔成王，宅中作雒，爰述官政，以垂成憲，有周一代之典，炳然大備”。[2](P1)近代學者楊向奎先生認為，沒有周公就不會有武王滅商后的天下大一統(tǒng)；不會有傳世的禮樂文明；更不會有儒家的歷史淵源。[3](P136)陳來先生說得更透徹，他認為“周公的歷史重要性和貢獻，不僅在于所謂的‘制禮作樂’，周公最偉大的貢獻是在于他的思想，周公思想極大影響了周人的天命信仰，使中國文化由自然宗教發(fā)展到具有倫理宗教水平的文化形態(tài)，價值理性在文化中開始確立根基”。[4](P195-196)

可見，周公之所以深受人們的愛戴和景仰，因為他不但在思想方面具有卓越深邃的真知灼見，而且能將之貫徹于政治實踐當中，使理論在實踐中得到升華，從而形成能夠操作的具體的相關(guān)制度。除此之外，周公的個人魅力，堅韌不拔的品格等對后世都產(chǎn)生了巨大而深遠的影響。

一、周公政治思想的來源

通常人們在討論周人治國思想時，往往說的最多的就是周公有哪些思想，這些思想是怎么形成的等等。無怪乎人們?nèi)绱?，因為周公是將思想上升為制度的集大成者。可是周公的這些思想來源于哪里，是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開創(chuàng)，還是有所繼承？關(guān)于這個問題，卻很少有人提及。通過研究，筆者發(fā)現(xiàn)，周公的很多思想并不是他的獨創(chuàng)，而是來源于堯、舜、禹、湯、周文王這些圣明的先王，尤其是周文王。文王在位50余年，在與殷商長時間的斗爭中積累了豐富的政治經(jīng)驗，這筆寶貴的財富對周公日后施政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

周公的核心思想“敬天保民，明德慎罰”，就來源于周文王及夏商先王。比如《尚書·康誥》：“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5](P532)意思是要像文王一樣，能顯用俊德，慎去刑罰，以為教首。這說明“明德慎罰”的思想在文王時已經(jīng)普遍存在。再比如《尚書·康誥》曰：“今民將在祇遹乃文考，邵聞衣德言。往敷求于殷先哲王，用保乂民。汝丕遠惟商耇成人，宅心知訓。別求聞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5](P534)此言文王“明德慎罰”之訓。意思是要效法虞夏和周文王?！兑葜軙分幸嘤羞@方面的描寫，雖沒有直接體現(xiàn)“敬天保民，明德慎罰”的思想來源于先哲王，但從側(cè)面反映了先哲王對他的影響。比如當武王與周公談到如何準備滅商時，周公說：“維文考恪勤戰(zhàn)戰(zhàn)，何敬，何好，何惡。時不敬，殆哉！”[6](P260)周公在這里提到，要時刻想著先父文王勤敬謹慎的樣子，自己要像他一樣，知道敬重、喜好、憎惡各是什么。當武王再次向周公詢問滅商的方法時，他又一次提到了“文考”。如此說道：“在我文考，順明三極，躬是四察，循用五行，戒視七順，順道九紀……順德以謀，罔惟不行。”[6](P273)顯然，周公從周文王那里學到了很多知識。反過來，也說明周文王對周公的影響。

除此之外，周公的其他很多政治思想都來源于周文王及以上先哲王。比如周公倡導(dǎo)的戒酒令，文王在位時就已提出，如《尚書正義》曰：“文王以酒為重戒，汝不可不法也?！盵5](P550)《尚書·酒誥》言：“我西土棐徂邦君、御事、小子，尚克用文王教，不腆于酒?！盵5](P554)再比如周公提出的“君子所其無逸，先知稼墻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5](P628-629)的思想，在其之前，先哲王亦已有。如“昔在殷王中宗，嚴恭寅畏天命，自度，治民祗懼，不敢荒寧。肆中宗之享國，七十有五年。……其在祖甲，不義惟王，舊為小人。作其即位，爰知小人之依，能?；萦谑?，不敢侮鰥寡。肆祖甲之享國，三十有三年”。[5](P630-632)以上均是前代之王以夭壽為戒的例子，說明君子不逸，小人反之。也就是說“君子所其無逸”之思想，前代早已有之?？傊?，周公的政治思想不是無根之水，它大多來源自于周文王及之前的先哲王們。然后在社會中進一步地付諸政治實踐，在實踐中逐漸得到升華，最后形成思想理論，作用于后世。

二、周公的治國思想

（一）敬德保民 “敬德保民”是周公的核心思想，也稱“敬天保民”。早在殷商時期，“德”作為一個概念和范疇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當時的“德”字大概包括以下幾種含義：一，恪守天命，遵循先王為“德”；二，勤勞做事為“德”；三，惟王之言是聽為“德”；四，愛護民眾為“德”；五，父義母慈，兄友弟恭為“德”?？梢姡暗隆钡姆秶容^廣泛，不僅包括人，還包括天。

周公在經(jīng)歷了“小邦周”代替“大邑商”之后，發(fā)現(xiàn)“德”對一個國家的興亡是多么的重要，“明德”與否，直接影響到國家的生死存亡。夏桀無德，最終被推翻。商紂暴虐、大淫圖天之命，最終被周代替。周朝的統(tǒng)治者在總結(jié)前人經(jīng)驗教訓的基礎(chǔ)上發(fā)現(xiàn)，雖然天命猶在，商紂王口口聲聲說“我生不有命在天”，但實際上天命已經(jīng)“惟命不于常”，亦即“天命無?！?。此時周公已經(jīng)意識到民心的向背才是國家存亡的關(guān)鍵，如果統(tǒng)治者失德，失民心，天命就會轉(zhuǎn)移。他吸取夏桀特別是商紂王因殘暴而被人民大眾推翻的教訓，積極修正“我生不有命在天”的神權(quán)思想。提出了“敬德”與“保民”一體的思想，而且將“保民”作為“敬德”最終目的。因為周公深知只有“民”保住了，才能夠使得“天命”永駐。

周公的“敬德保民”思想大致包括如下內(nèi)容：

第一，輕徭賦稅，體察民情。周代需要繳納的徭稅雖然面比較寬，但周公制定的稅收政策也是比較寬松的，基本原則是民力平均用，厚施恩惠，輕徭賦稅。此外，對于老弱病殘均有優(yōu)待。為了不給民眾增加額外的負擔，周公強調(diào)要躬身是親，體察民情上?！渡袝o逸》篇云：“君子所其無逸，先知稼墻之艱難，乃逸，則知小人之依?！盵5](P628-629)意思是說，統(tǒng)治者只有親自到民眾中體驗了，才能懂得種田人的辛苦、小民的苦衷，才會愛護百姓，不搞橫征暴斂，學會“迪民康”。

第二，學會寬容和引導(dǎo)民眾。如果小民犯了罪，不要一味地用刑罰殺戮的手段處理，要學會引導(dǎo)。如果沒有引導(dǎo)好，就是你統(tǒng)治者的錯，你沒有處理好，“不迪，則罔政在厥邦”。而且最重要的是統(tǒng)治者要做好以身作則的榜樣，“汝亦罔不克敬典，乃由裕民”，[5](P543)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只有你自己做到了，才能起到榜樣帶頭的作用。

第三，關(guān)心、幫助弱者?！惰鞑摹吩疲骸盁o胥戕，無胥虐，至于敬寡，至于屬婦，合由以容?！盵5](P565)大致意思是，不得殘害人民，不得虐殺人民，對于鰥寡貧弱要敬養(yǎng)，對于屬婦要存恤，用大道通通將他們包容起來。而且周公還不斷的強調(diào)“不敢侮鰥寡”、“惠鮮鰥寡”，體現(xiàn)了對弱勢群體的重視，同時也體現(xiàn)了對于“保民”的重視。

（二）明德慎罰 西周建立以后，國家百廢待興，統(tǒng)治者急需解決如何實現(xiàn)統(tǒng)治的問題。是繼續(xù)夏桀商紂的殘暴，還是洗心革面，實行以民為主，以德服人的統(tǒng)治。毫無疑問，答案當然是后者。周公已經(jīng)親歷由大邑商到小邦周的變遷：商因無德而滅國。所以他深深地明白，只有有德者，愛民者，才能得到天命的護佑。周公采取德主刑輔的治國方略即是對古先哲王的繼承，同時也是時代、社會的要求，歷史發(fā)展的必然結(jié)果。

“明德慎罰”不僅是周公治國的核心思想，儒家思想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是后世歷代統(tǒng)治者所采用的重要執(zhí)政思想。由于這一政治思想與民眾息息相關(guān)，所以對廣大民眾也有著深刻的影響?！懊鞯隆钡哪康募礊椤氨Ｃ瘛?，要實現(xiàn)明德，首先要求統(tǒng)治者能夠加強自我道德修養(yǎng)，做到自我約束，自我克制，行為處事以“德”為標準和規(guī)范嚴格要求自己。許慎《說文解字》云“外得于人，內(nèi)得于己”，稱之為“德”。周公深知“皇天無親，唯德是輔”。《多士》亦載：“自成湯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恤祀，亦惟天丕建，保乂有殷?！盵5](P621)從成湯到帝乙，都是因為“明德”才得到天下的。所以周公認為只有有德者，才能推行德政，致使“民寧”，保有天命長存。“慎罰”主要講的是周公的與德并用，以德為主，刑為輔的法制思想方針。是周公在借鑒商末殘刑酷法教訓深深反思之后形成的思想原則。

明德慎罰思想主要體現(xiàn)在以下幾方面：

第一，不“亂罰無罪，殺無辜者”?！渡袝た嫡a》開頭便提出：“惟乃丕顯考文王，克明德慎罰。”《尚書·召誥》載：“其惟王勿以小民淫用非彝，亦敢殄戮用乂民，若有功，其惟王位在德元。小民乃惟刑用于天下，越王顯。上下勤恤，其曰：我受天命，丕若有夏歷年，式勿替有殷歷年。欲王以小民受天永命?！盵5](P587-589)周公告誡說，不能因為小民的過錯就行非常之事，即指實施刑罰，應(yīng)當果敢斷絕刑戮之道，以王為首，以德感召民眾。如果王能夠做到這點，小民也將惟法則于王，行用王德于天下?！渡袝ざ喾健费缘溃骸澳宋┏蓽艘誀柖喾?，簡代夏作民主。慎厥麗乃勸，厥民刑用勸。以至于帝乙，罔不明德慎罰，亦克用勸?！盵5](P669)商湯施政教于民，以善勸導(dǎo)民眾，政刑清正。此非湯一人，后世至帝乙，也能做到德主刑輔，慎去刑罰，亦用勸善。可見，從商湯到帝乙，都是采用“明德慎罰”的思想，所以他們歷年久長。

第二，對犯罪者所犯罪行進行細致分析，區(qū)別對待?！渡袝た嫡a》言：“敬明乃罰。人有小罪，非眚，乃為終，自作不典，式爾，有厥罪小，乃不可不殺。乃有大罪，非終，乃惟眚災(zāi)，適爾，既道極厥辜，時乃不可殺。”[5](P536)周公在此指出，要將“眚”與“非眚”，“終”與“非終”以及其他因某種情況造成的客觀事實等不同程度、不同情節(jié)的犯罪加以區(qū)分。有的人罪雖小，但是有意而為之，乃惟終身自為不常之行，這種情況，即便是最小，也不可不殺。有的人罪雖大，但是過失而為之，可以不殺，以罰宥論之。

第三，堅持“罪人不孥”的原則。主張一人犯罪一人承擔，不牽連他人。強調(diào)“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即便要用刑，也要察囚情，得其要辭，才能斷其獄。如周公所言：“要囚，服念五六日，至于旬時，丕蔽要囚?！盵5](P538)

（三）任人唯賢，寬容誠信 周公認為如要國家長治久安、興旺發(fā)達，首先要以嚴格的標準選拔人才，如果一旦讓貪得無厭的小人當政，國家將歷年不久。其次，對百姓要寬容，對所任用的官員要信任。寬容百姓，得以保民，信任所用人員，對其簡政放權(quán)，提高行政效率。對于任人唯賢，周公不止一次的提到，《尚書·梓材》：“以厥庶民暨厥臣，達大家?！盵5](P563)意思是用人當用其眾人之中的賢者和小臣中良者，以為國家服務(wù)?！墩僬a》：“王不敢后用，顧畏于民碞?！盵5](P583)意為王者為政，任賢使用，有能有用，應(yīng)該先任之?！渡袝ち⒄氛f王立政，要遠小人，親賢人。如“則罔有立政用惟人，不訓于德，是罔顯在厥世。繼自今立政，其勿以人，其惟吉士，用勱相我國家”。[5](P697)在對待百姓大眾上，周公要求做到政治寬容，他在《尚書·洛誥》中如此說道：“汝往敬哉！茲予其明農(nóng)哉！彼裕我民，無遠用戾。”[5](P600)如果能夠做到寬裕天下，則天下之民不論遠近，都回來歸屬于我。在指代心胸上，要求統(tǒng)治者做到“寬綽厥心”。對所任用的職官，周公認為只要用人得當，對他們了解，對于政務(wù)應(yīng)該減少干預(yù)，甚至不干預(yù)，以免影響他們決斷。讓他們各司其職，給予充分的信任。相信他們能夠做到以德服人，依法辦事。

（四）提倡孝友，鞏固政權(quán) “孝友”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tǒng)美德，人們往往以為這一美德來源于孔子，其實不然，它來源于周公。周公曾作《康誥》教導(dǎo)康叔要遵守五常，即父義、母慈、兄友、弟恭、子孝。如果將其廢棄不執(zhí)行，則是大滅亂天道。如《尚書·康誥》：“元惡大憝，矧惟不孝不友？子弗祗服厥父事，大傷厥考心。于父不能字厥子，乃疾厥子。于弟弗念天顯，乃弗克恭厥兄。兄亦不念鞠子哀，大不友于弟。惟弔茲，不于我政人得罪，天惟與我民彝，大泯亂?！盵5](P540-541)從中可見，不孝順父母，不善待兄弟，比奸宄大罪還要惡。

孝友，除上述一層意思外，筆者認為還有另一層意思，即君君、臣臣上下之間的等級關(guān)系，臣忠于君，為孝；君愛臣，亦為孝。簡單說就是，已由一般的家庭關(guān)系上升為社會政治關(guān)系。就西周的國家結(jié)構(gòu)而言，西周實行的是以宗法制為基礎(chǔ)的分封制君主政體，從王往下，以血緣關(guān)系為紐帶，依次進行層層分封。這樣宗族內(nèi)部的長幼關(guān)系就變成了國家內(nèi)部的上下級關(guān)系。原來的父子，現(xiàn)在變成了君臣，因此，所謂的“抵服厥父事”，本質(zhì)上就是指臣服從于君，繼承文王、武王的功業(yè)，忠誠于新王朝。如有違背，將被繩之于法。所以，提倡孝友這一思想，實現(xiàn)了人們對王朝忠誠的自覺性，有助于西周王朝的穩(wěn)定。

（五）制定禮樂，加強文化建設(shè) 周代之前，我國的禮樂文化已經(jīng)很發(fā)達。但周代的禮樂文化是經(jīng)周公改造加工之后，蘊含了新的含義的禮樂文化。周公所謂的“禮”，是賦予了它一整套完整宗法等級制度的禮。所謂“樂”，是指周公所作的與禮相結(jié)合的典章、音樂等文化內(nèi)容。二者結(jié)合起來之后便是周公制作的禮樂文化的內(nèi)涵，即西周的宗法等級制度與樂相結(jié)合，然后針對祭祀、戰(zhàn)爭、冊封、巡守、納貢、婚喪嫁娶等社會中的各種活動，制定相應(yīng)等級的禮儀、樂、舞等法則。如此一來，禮樂文化真正實現(xiàn)了“樂”配合宗法制、等級制以及多種儀禮的制作，從而規(guī)范了整個社會活動的準則，無形中加強了政權(quán)的鞏固和達到統(tǒng)一天下的目的。[7](P165)以宗法制為基礎(chǔ)制作而成的禮樂文化，用它所特有的條條框框把人們框了起來，以實現(xiàn)由他律到自律的自我約束的習慣。

三、周公治國思想對后世的影響

周公是我國古代文明的開拓者和奠基者，他因時制宜，在總結(jié)前人治國經(jīng)驗的基礎(chǔ)上，結(jié)合當時的國情，提出了一系列久經(jīng)考驗并卓有成效的治國思想。西周長達300多年的統(tǒng)一與穩(wěn)定，與周公的治國思想是分不開的。西周以后，無論是在動蕩的春秋戰(zhàn)國時代，還是在上千年的封建統(tǒng)治社會當中，周公的治國思想都是那些政治家、思想家汲取寶貴經(jīng)驗的源泉。春秋前期的齊國政治家管仲，他的“寬惠柔民”的治國思想就是在周公的“敬德保民，明德慎罰，寬容誠信”的影響下產(chǎn)生和發(fā)展而來的。春秋戰(zhàn)國時期，許多著名的思想家都不同程度地受到周公思想的影響，其中最明顯最有名的就是孔子?？鬃拥暮芏嗨枷攵际鞘苤芄挠绊懚鴣淼模热缈鬃拥摹叭省奔八奈宓拢夯?、寬、敏、恭、信就來源于周公的“惠、寬、恭敬、孝友、勤奮，誠實”。他還曾為久不夢周公而發(fā)感慨“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復(fù)夢見周公?！盵8](P441)可見孔子與周公一脈相承。孟子的仁政思想也是對周公德政思想的繼承和發(fā)展。到后來漢代的恤刑制度，唐代標榜的“德禮為政教之本，刑罰為政教之用”的治國思想，明代朱元璋制作的《大誥》也以周公為標榜，甚至到我們今天周公的“明德慎罰”思想都可以看作是執(zhí)政的重要原則。周公的孝友和任人唯賢的治國思想，就更不用說了，時至今日仍在用，尤其是一般的家庭孝友關(guān)系，已經(jīng)成為我們生活的道德標準。至于周公制定的禮樂文化，一直到今天都對我們的生活發(fā)生著作用。

[1](漢)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2014.

[2](清)孫詒讓.周禮正義[M].北京:商務(wù)印書館,1930.

[3]楊向奎.宗周社會與禮樂文明[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2.

[4]陳來.古代宗教與倫理——儒家思想的根源[M].上海:三聯(lián)書店,1996.

[5](漢)孔安國傳.(唐)孔穎達正義.黃懷信整理.十三經(jīng)注疏·尚書正義[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6]黃懷信,張懋镕,田旭東撰.逸周書匯校集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

[7]劉云柏.中國古代管理思想史[M].西安:陜西人民出版社,1997.

[8]程樹德撰.程俊英,蔣見元校.論語集釋[M].北京:中華書局,2006.

The Duke Thoughts and the Influence on Later Generations

ZHANG Qiu－fang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Tianjin Normal University，Tianjin,300387）

Duke of statecraft mainly comes from the rule of the king of sages，especially the governing strategy of King Wen of Zhou.Duke of Zhou put it into practice，further made it in practice gradually ，finally formed the thought and theory.Duke of Zhou governing thought mainly includes five points：first，respecting and protecting the people； second，see benevolent，cautious punishment； third，appointing virtuous and talented people，sincerity and tolerance； fourth，advocating filial and love，to consolidate the regime；fifth，system of rites and music，strengthen cultural construction，so that people,gradually change from the discipline into self－discipline.The Duke of Zhou thought of rule still has a far－reaching influence until today.

the Duke of Zhou；governing thought；influence

K224

A

1674-0882(2016)03-0023-04

2016－03－05

張秋芳（1982－），女，河北邯鄲人，在讀博士，研究方向：先秦史。

〔責任編輯 馬志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