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莉 曾曉安

燈戲原是四川民間特別是廣大農村流行的一種比較簡單質樸的歌舞小戲，因大多在夜晚場壩演出要挑燈照明而得名。它源于儺戲和巴渝戲。川北燈戲在民間的叫法多種多樣，通常都稱“農民戲”、“壩壩戲”，又因其詼諧風趣，引人發(fā)笑，還稱它為“喜樂神”、“歡喜調”。在經濟不發(fā)達的舊時代，農村請客，常有客多鋪少的情況，主人家便請燈戲班演唱通宵，客人圍在院子里看燈戲表演度過一夜，故又叫作“大鋪蓋”。燈戲流行于明清年代，其明快、幽默、夸張的獨特藝術風格深受廣大人民群眾的喜愛。川北燈戲源遠流長，比較特別，在川劇藝術中獨樹一幟，其唱腔曲牌較多而富于變化，優(yōu)美動聽，其表演詼諧而富于技巧，引人發(fā)笑，所以倍受人們喜愛，得以代代傳承。

一、川北燈戲的藝術形式

（一）川北燈戲的表演形式

燈戲是以說唱民間生活為主要內容，以取悅、教化世人為主要目的的燈戲藝術，在明清時期便出現(xiàn)了活動于民間的燈戲團體燈班。燈班一般由近10人組成，樂隊四人左右，演員大約有四五個人。傳統(tǒng)的燈戲劇目大部分都是反映了百姓的民間生活、表現(xiàn)出了鄉(xiāng)土風情的喜劇和鬧劇。燈戲音樂源于川北民間小調、神歌、佛歌、嫁歌，以及慶壇中的唱腔藝術和鑼鼓手法。聲腔分為正腔（燈弦腔、苦板、十字韻、聯(lián)八句）和雜調（各類民歌、小曲、時調）。表演的形式分為天燈（以小劇為主）和地燈（各種燈調、歌舞）。燈戲藝術經過漢唐燈會的醞釀，在宋元時期逐漸成型，在明代時期已經出現(xiàn)規(guī)模，盛行于清代，一般被大家稱之為“燈”或者“花燈”。經過川劇藝人的豐富創(chuàng)新，不斷提高，燈戲藝術在清代末期已經成為了川劇五種聲腔之一。演出時，舞臺上高高懸掛起一盞異常耀眼的主燈，在舞臺四角放置有畫著花、鳥、飛禽走獸、人物的各種各樣鮮艷奪目的彩燈，演員們提燈、舞燈、跳燈，戲中出現(xiàn)的龍燈，獅燈、牛燈、羊燈、蚌殼燈等等，既是舞臺中的道具，也是劇中的角色。演員演戲叫做“扮燈”，觀眾們看演出叫做“看燈”。燈戲藝術中融會了歌舞、皮影、木偶、雜技、等各種民間表演藝術，鄉(xiāng)土氣息濃烈，形成了特有的明快、活潑、幽默，夸張的藝術風格。

（二）川北燈戲的創(chuàng)作形式

川北燈戲屬于民間創(chuàng)作的一種俚戲，它由勞動人民創(chuàng)造，其取材也來源于民間生活，是一種非常接地氣的戲曲藝術。川北燈戲的作者和表演者大多來自貧民百姓，舞臺上的藝術形象與表演者本人可以說是血肉相連，同呼吸共命運。而一年到頭辛苦勞作的觀眾們總希望得

到哪怕是短時間的歡欣與喜悅，而川北燈戲正是順應了這種要求。通常的燈戲藝術中旦丑戲居多，旦丑戲占到百分之九十以上。燈戲藝術中沒有非常嚴格的程式，也沒有川劇指法、身段技巧的要求。它主要靠通俗的語言，悠美的曲調，歡快的節(jié)奏，妙趣橫生的表演，贏得了人民大眾的喜愛。這種特點可用八個字概括：生活、自然、風趣、詼諧。川北燈戲無論從內容到形式都充分展示了農民小戲的質樸藝術氣息，它的演出在一定程度上滿足了農民的精神生活的需求，也成為了川北農民的審美標準和審美理想的精神載體和精神內涵。

二、川北燈戲藝術的發(fā)展

（一）川北燈戲的起源

巴山蜀水文化底蘊豐厚，川北山鄉(xiāng)習俗民風古老淳樸，川北燈戲在就孕育在這樣一個簡單質樸的藝術環(huán)境里。據(jù)史料記載，燈戲經過漢、唐的燈會醞釀，宋元時期逐漸形成，在明清已經初顯規(guī)模，之后便流行于巴蜀各地。川北燈戲主要流行于四川的南充縣及周邊縣鄉(xiāng)，形成的歷史較早。川北燈戲的演出一般不擇地方，院壩等地方均可演出，演員也不需要復雜的服裝道具，掛上各種各樣的燈具，稱之為“胖筒筒”的胡琴及鑼鼓一響，便可以開始演出。

（二）川北燈戲的劇目介紹

2006年5月20日，燈戲入選第一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這是對川北燈戲的肯定也是對川北燈戲繼續(xù)創(chuàng)新的要求。1987年，岳池川劇團演出的燈戲，在成都召開的全國戲曲現(xiàn)代戲研究會第六屆年會上引起轟動。次年5月，該團應中國戲劇家協(xié)會、中國戲曲研究院戲曲研究所、中國戲曲現(xiàn)代戲研究會和《戲劇評論》編輯部之邀進京獻藝，在北京長安、吉祥戲院和中南海演出了燈戲《包公照鏡子》、《幺妹嫁給誰》、《周元獻雞》、《秀才買缸》、《丈母娘上轎》、《辦移交》等一批新編燈戲劇目，在唱腔、表演手法、服裝道具和舞美燈光等方面大膽革新，既保留了傳統(tǒng)燈戲的風貌，又賦予新的時代氣息，受到高度贊譽。張愛萍將軍揮毫題詞：“俚戲藝術繼承創(chuàng)新，移風易俗趣中育人?！睉騽〖也茇f：“川北燈戲讓我眼界大開。它是從民間發(fā)展而來的，有許多高明的藝術處理，表現(xiàn)出當?shù)厝嗣竦闹腔酆陀哪壑袊鴰浊晡幕膬?yōu)秀傳統(tǒng)。”清末民初岳池的“太洪班”、“三三劇社”等川劇團體演出的燈戲，深受人們歡迎。1984年10月，南充地區(qū)借四川省第二屆振興川劇會演之機，將一臺洋溢著山野情趣的燈戲《鬧隍會》 《靈牌迷》 《包公照鏡子》 《鄭板橋買缸》獻演給蓉城的廣大觀眾，引起轟動，被認為是振興川劇的一大收獲，同年，再次向全國戲曲名家一展燈戲的獨特風采，以其跳、笑、鬧為特點的載歌載舞，生動活潑的藝術形式受到強烈關注，被認為是最具民族特色和發(fā)展?jié)摿Φ牡胤絼》N。岳池縣川劇團青年演員們演出的《包公照鏡子》、《幺妹嫁給誰》、《周元獻雞》等川北燈戲擺脫了“燈中有戲戲有燈”的傳統(tǒng)形式束縛，擴展了這一民間小戲涵蓋的生活面。在舞臺形象的再度創(chuàng)作中，仍然緊緊秉承川北燈戲反映生活的美學傳統(tǒng)，處處表現(xiàn)出一種不拘于生活表象的超然態(tài)度，有時妙語如珠而又充滿哲理，有時變形夸張卻又神形兼?zhèn)?，意趣昂然，令人忍俊不禁。在成都召開的全國戲曲現(xiàn)代戲研究會第六屆年會上，自然要傾倒各地的戲曲行家和成都廣大觀眾。在《幺妹嫁給誰》中岳池的燈戲演員們出奇制勝，奇就奇在以凳代轎。幺妹手中那塊紅手帕，出乎觀眾意料之外，并未當作出嫁的蓋頭巾，她與情郎舒臂一拉，當場變作一條修長的繃帶。兩人在室內轉幾個大圓圈，板凳捆在二哥肩上，二哥背起新人回自己的家，二人都沉浸在迎親的無限喜悅之中。以凳代轎的舞臺幻覺，是通過那條紅綢造成的。在演員載歌載舞的精彩演唱中，長綢成為宣泄人物濃情蜜意的舞蹈語言，可謂“此時無聲勝有聲”。特別是當長綢化作背帶，將板凳捆在二哥肩頭，戲劇迅速出現(xiàn)高潮。趙二哥雙手撫弄肩上紅綢背帶，宛如兩腋長翅，背起幺妹，更是矯若游龍，翩若飛鴻，觀眾深切地感受到劇中人物的迎親之趣。背新娘似曾相識，以凳代轎似屬罕見。通過這種別致的迎親，我們還親身感受到川北山鄉(xiāng)古老淳樸的習俗民風。近年來，川北的老藝術家們又創(chuàng)作演出了《裁師爺》、《背新娘》、《收貢銀》、《賭媳婦》、《悠悠花轎情》等燈戲劇目。不斷給觀眾提供了參與品評欣賞川北燈戲的極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