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詠濤萬 平馮乃光

（1.成都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四川成都 610106；2.四川廣播電視大學 ，四川成都 61007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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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述史?

川劇老藝術(shù)家口述史（四川卷續(xù)）之廖忠榮篇*

劉詠濤1萬 平1馮乃光2

（1.成都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 ，四川成都 610106；2.四川廣播電視大學 ，四川成都 610073）

廖忠榮，國家一級作曲，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戲曲研究會會員，四川省川劇理論研究會音樂專業(yè)委員會副主任。從事川劇事業(yè)五十年，師從資陽河派著名琴師楊尊武。畢業(yè)后入自貢市川劇團任琴師和演奏員，并開始自學作曲。任樂隊隊長直至團長。為六十余出川劇作曲，享譽川劇界。

廖忠榮；藝術(shù)；人生

廖忠榮，男，1942年生，四川瀘縣人，國家一級作曲，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會員，中國戲曲研究會會員，四川省川劇理論研究會音樂專業(yè)委員會副主任，2004年被吸收為世界教科文衛(wèi)組織專家成員。從事川劇事業(yè)五十年。

1960年，考入自貢市戲曲學校川劇班，學習司琴，師從資陽河派著名琴師楊尊武。畢業(yè)后入自貢市川劇團任琴師和演奏員，并開始自學作曲。任樂隊隊長直至團長。為六十余出川劇作曲。代表作有《四姑娘》、《巴山秀才》、《潘金蓮》、《歲歲重陽》、《易膽大》、《中國公主杜蘭朵》、《人跡秋霜》和戲曲藝術(shù)影片《四姑娘》、《巴山奇冤》。還為重慶、萬州、永川、成都等地川劇院作品作曲。其作品多篇（首）被選入初中《音樂》教材、《川劇名家名段》、《川劇經(jīng)典唱段100首》等書。1995年在“第四屆中國戲劇節(jié)”上《中國公主杜蘭朵》獲“全國優(yōu)秀音樂獎”。

采寫時間：2014年4月17日上午

采寫地點：成都大學4316演播室

采 寫：劉詠濤 萬 平

攝 錄：陳紅全 熊 榕

劉詠濤（以下簡稱“劉”）：首先，請廖老師談?wù)勀膸煶星闆r，您是怎樣學習川劇、學習川劇作曲的？

廖忠榮（以下簡稱“廖”）：我是1960年7月考入自貢市戲劇學校。1960年4月以前我正是讀高中的時候，因為家庭很貧寒，交學費就有困難，當時學校不同意我緩交學費，于是我一氣之下我就輟學，不讀啦。由于我在學校很喜歡拉二胡，有一定的基礎(chǔ)，比如說當年劉天華的曲子，《良宵》啊、《空山鳥語》啊，我已經(jīng)拉過這些曲子，當然它僅僅是種業(yè)余愛好。輟學以后怎么辦？為了生計，父親又是工人，要養(yǎng)我兩個妹妹一個媽媽，媽媽又有心臟病，由于家庭困境，所以出來以后，我就自己拖架車，為當時的公共食堂拖煤，每天就可以掙到個半斤飯。但這不是個辦法，我看到一個招生廣告，自貢市戲劇學校招生，正宗是招研究員。1960年7月份，我就背起二胡去報考，一考就考上了自貢市戲曲學校川劇班。

我的業(yè)師楊尊武老師，是資陽河有名的琴師，從他那里，我學了川劇的胡琴、彈戲、嗩吶的很多演奏知識，這為我后來的作曲在傳統(tǒng)藝術(shù)上奠定了很好的基礎(chǔ)。1961年底1962年初，就回自貢川劇團，我就當研究員，分配到學院（里）頭任琴師，我有一個師兄，我們兩個人就在楊尊武老師的帶領(lǐng)下，邊學習邊實踐。由于我是高中生，我可能相對來說是就在當時文化比較高一點的。

我自己比較有思想，我不能一輩子老是拉琴噻，我每天都很彷徨：我將來路子怎么走？而且當時我們團有個具體情況，就是很多老琴師啊，都是很有名的琴師、鼓師，我當時算下來我是第八個、九個位子上，我作為研究員，就說他能夠到最高的份作為主要琴師，那在當時來說就是比較有地位的啦。但是我不甘于一直一生都做一個琴師，因此我每天思索我的人生怎么走，一個偶然機會，成都市川劇院在自貢來演出了一個古典川劇叫做《耍水人江號》，我就去觀摩，我覺得它的音樂非常獨特，音樂也寫得很好，樂隊演奏也很美，因此我萌發(fā)了我是搞川劇音樂的，我為啥子不搞作曲？它這個不叫作曲，叫搞音樂設(shè)計，我覺得這個對我很方便，我現(xiàn)在正式開始學的川劇的傳統(tǒng)音樂：吹、拉，對作曲是有很大的幫助，于是我就開始自學樂理。

劉：樂理？

廖：樂理。最先我就學的歌曲作法教程，就是怎么寫曲子。然后學樂理、學和聲、學復(fù)調(diào)音樂、學器樂學。

劉：這些都是自學啊？

廖：都是自學，包括和聲學，我學的《音樂學》是黃孫威老師的，因為在當時那個年代這些書都沒出版的，都是刻印的，我通過這么多關(guān)系才拿到的。我累計起來應(yīng)該說從1963年以后就一直開始自學，先學好國內(nèi)外的，你比如說桂連瑞的、廖天瑞的、李重光的，外國的皮斯頓的，好多。和聲學、樂理學、器樂學、曲式學，因為你要搞對，當時我不懂，你要做一個真正的作曲家，必須要認真學習這些基礎(chǔ)，所以我就認真學習了這些東西。但里頭這個一直到現(xiàn)在我還在學，因為我沒有條件去學音樂學，我們這個小劇團。我學了以后，從1964年我們的團長發(fā)覺我在這方面還可以寫點東西，因此1964年起我就開始寫現(xiàn)代戲《豐收之后》、《會計姑娘》、《龍泉洞》，就寫了這幾個戲的音樂。寫了以后，經(jīng)過檢驗以后覺得還可以，畢竟是剛初學嘛，寫得不倫不類，也有歌的成分，也有戲的成分，因為當年我可能對我們的聲腔藝術(shù)掌握得比較少，畢竟才幾年，因此它歌的成分還比較多。后來在我們團很多老師幫助下，覺得“這個娃兒還可以，還可以搞這個事情”，然后我就向這些老師學習，高腔、昆曲，因為川劇有五種聲腔，昆、高、胡、彈、燈。因此就逐漸在團里邊向老師請教、學習，凡是外來的劇團，它演我就要去看。

劉：這個就是在1964年以后？寫了這幾個現(xiàn)代戲的音樂以后又怎樣呢？

廖：1964年以后嘛。寫了，我就深諳自己的傳統(tǒng)音樂傳統(tǒng)聲腔的知識還比較缺乏，因此不斷向這些老師學習，比如說楊宗楊老師，還有我們團幫腔的謝永芳老師，他們對我的幫助比較大，其他演員老師，反正他們演戲我就一定（看）。還有資陽河比較有名的劉大岳劉老師，這個當然這些我沒拜師，但是我從他們的教導(dǎo)中受益匪淺，學他們很多東西。

應(yīng)該說在1975年以前，我都是屬于業(yè)余的音樂，還不專業(yè)，也就是邊工作邊學習，因為我還要搞演奏，還要拉琴，吹嗩吶，拉二胡，也拉大提琴，所以這些樂器都搞過。因為我們是小劇團，它要你成為多面手，需要啥子你就搞啥子，但水平必須要這么高，但是也能夠努力把這些工作完成。應(yīng)該說走上這個專業(yè)的作曲師，1980年，跟魏明倫先生合作的《四姑娘》，第一個戲。然后，1981年到北京演出，參加第一屆中國現(xiàn)代戲匯演。在《四姑娘》進京之前，我跟謝永芳老師共同合作的《四姑娘》，當然由于他是幫腔的老師，他對整個聲腔藝術(shù)肯定比我了解得多，他的工齡比我長、資歷比我老，他川劇的聲腔藝術(shù)比較豐富，因此我們合作就搞《四姑娘》作曲?！端墓媚铩纷髑诒本┭莩鍪艿胶迷u，特別是《三叩門》唱段的音樂在1986年獲了獎的，所以因為我的關(guān)系，就使我在我們劇團整個情況打開，就是這樣。

跟老師學習我很多體會。我老師跟我講：“娃娃，你要刻苦地練，搞我們這個事啊，學得好是一碗戲飯，學不好是一碗氣飯?！鄙蹲右馑?？你只要有本事，你就可以在這個領(lǐng)域內(nèi)發(fā)揮你自己的才華，按照現(xiàn)代的理解，如果你學得不好，有句話叫作“瘟豬子”。你就永遠是打下手，就只有干些雜事，你就不能成為擔任主要工作的演員或者擔任主要的琴師，你就是一個一般的演奏員，對你的一生來說，就很平庸。所以我一直就很刻苦：練琴的時候，早晨3點過就起床，特別是冬天，我就打一盆水，天氣很寒冷，讓它結(jié)冰，當然我們川南不是結(jié)冰很兇，然后3點多起來就把雙手按在盆子里邊，讓手麻木，麻了以后就把琴拿到河邊上再拉。大冬天的晚上，直到手拉熱，這個我們老師叫作鍛煉手風，然后不斷地吹嗩吶、吊長音，這些都是老師教給我的。我家里很貧寒，我要改變自己的生活和人生，要為家庭爭口氣。現(xiàn)在我進入了這個領(lǐng)域，我就靠我自己的努力來學，因此我就拼命地學，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我老師還教導(dǎo)我：要唱戲先做人。這點對我一生，對我的人生觀是至關(guān)重要的。而且老師還教我們，藝不昧良，就是藝術(shù)不能昧良心。別人有好的東西，你就要虛心地向別個學習，你不要因為你跟某個人的關(guān)系不好，人家有很高的藝術(shù)和水準，你說別個不行，這個叫做你昧了良心。一個真正的藝人，一個有品性的藝人，一個人品好的，你要實事求是（對待）人家的藝術(shù)。因此老師教我的，這兩句話對我終生受益匪淺，我永遠都記得到，也使我在今后的做人上受了很大的啟迪。另外一個，我要談到也是我的老師也是我的師姐，謝永芳老師，對我的幫助很大。幫腔藝術(shù)上、聲腔藝術(shù)上，特別通過《四姑娘》的合作，我向她學到不少的傳統(tǒng)的聲腔藝術(shù)，我很感謝她。還有劉大岳老師，他是我的前輩，是自貢川劇團的首席琴師，他這一生也為川劇付出了很多，也做了很大的貢獻，我從學習他的作曲方法中，受益匪淺，雖然我沒跟他拜師，我實際上也是他的學生，他也把我作為他的學生。我后來好多作品，他都給我提些意見，比如說《潘金蓮》，因此使我收到了很多在作曲上的有益經(jīng)驗，應(yīng)該說劉老師跟競?cè)A老師在我作曲上給我的扶持幫助，還是很大的。

劉：廖老師，您在整個川劇生涯里面，幾十年的時間，應(yīng)該是為川劇作了很多曲子，那么在這些曲子里面您最喜歡、印象最深的是哪幾個？

廖：我從1964年算起，到退休，到2012年為止，大大小小寫過六十余個川劇的曲子。其間，我跟魏明倫先生合作了七個戲，《四姑娘》、《巴山秀才》、《歲歲重陽》、《潘金蓮》、《易膽大》、《夕照祁山》、《中國公主杜蘭朵》。應(yīng)該說我的作品里頭，受觀眾喜歡的，包括媒體對我的評論最多的，一個是《中國公主杜蘭朵》，也是我最喜歡的。這個戲是獲得了1995年第四屆中國戲劇節(jié)大獎的。這個戲1998年到北京和張藝謀的《圖蘭朵》（意大利的歌劇），在北京同時上演，這是在我做團長以后，我和中國演出公司簽的一個協(xié)議合同。當時中介公司就說：“這個戲啊，有東西方文化交流?！本褪且獯罄鑴≡簻蕚涞阶辖莵硌莩觥秷D蘭朵》，《圖蘭朵》是普契尼的一個代表作，魏明倫把這個戲改成了《中國公主杜蘭朵》。他以兩個不同的劇種、一樣的題材，在北京進行文化交流的演出。這個戲在北京演出反響相當強烈，可以說北京的各大媒體是連篇累牘地給以報道，演了九場，場場爆滿，不管是國人還有外國的朋友們看了，都給予很高的評價，當然這個戲的收益也很好。我在北京演出了這個戲以后 ，《京劇時報》、《中國音樂周報》，還有其他媒體都對我進行了采訪。《中國音樂周報》專門有一篇報道——《川腔川韻杜蘭朵》。你比如說大作曲家王世旺、吳祖強，專門都來看了戲。還有中國交響樂團的指揮就是洪孫陽、卞祖善夫婦，來看了戲后興奮不已，演出剛一結(jié)束，馬上就跑來（找我），因為我又是指揮。戲剛一完在謝幕的一片“耶”聲中，來了兩個頭發(fā)花白的老師，問：“哪個是廖忠榮？”我就說：“我就是廖忠榮?！薄鞍パ?，你就是廖忠榮吶”，他說，“我是卞祖善……”我說：“卞老師我知道你，中國著名的指揮家卞祖善老師?！彼幌戮桶盐易降剑骸疤昧颂昧?，太動聽了?！彼恢苯o予這個戲很高的評價。吳祖強、王世旺，然后國家這些都有評論，當然最有代表性的還是《川腔川韻杜蘭朵》。

劉：嗯，這篇文章？

廖：是這篇文章。我很喜歡的作品，還有一個是《夕照祁山》，是魏明倫寫的，寫得很不錯。這個戲，1986年參加四川省的振興川劇調(diào)演，我獲了一等獎。2002年又參加了中國戲劇節(jié)，在重慶，也獲得了大獎。這個戲的唱段《五丈秋原》，已經(jīng)被《中國戲曲唱腔精選》收入，然后又收入了《四川振興川劇匯編》音像工程，收入了四川名家名段，又被彭潮溢編著的《川劇經(jīng)典100首》收入?！断φ掌钌健返倪@一段是諸葛亮在臨死之前，他和他的夫人在夢中相會的時候，非常深情、非常感人的一個唱段，在各地演出都獲得了極大的好評，無論是在成都，包括1986年以后到北京，2012年在重慶演出，這一個戲我也很喜歡。

還有《潘金蓮》，我也很喜歡。這個戲的音樂，因為魏明倫寫的《潘金蓮》這個戲可能很多觀眾曉得，它是荒誕川劇，到底荒誕川劇的音樂怎么搞？這對我來說是個挑戰(zhàn)，因為它其間有今人、有古人、有外國人、有現(xiàn)代人，因此我拿到這個劇本以后，就考慮了好多天。最后，我就用荒誕音樂來配荒誕川劇。荒誕到什么程度？它的戲里頭有外國人，有今人，有流氓，有阿飛，有施耐庵，有武則天，有安娜?卡列尼娜，有現(xiàn)代人呂莎莎，由很多人來組成這個戲。但這個戲貌似很荒誕，它又有合理的內(nèi)核，它分戲外戲和戲內(nèi)戲，戲外戲貌似荒誕，但是戲內(nèi)戲的內(nèi)涵很深，因此我又用什么樣的川劇形式、音樂形式來表現(xiàn)它？我就用了五花八門的音樂。戲中戲，保持它的正宗川味；戲外戲，我就根據(jù)各種人物來寫他們，比如說戲外戲，最典型的人物呂莎莎，當時八十年代，這個戲很流行的，當我來支“當當嗒滴嗒滴嗒滴，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對，可能你就很熟悉的了，我就用這個來作為它的音樂形象。你比如說賈寶玉，它把賈寶玉穿插進來了，我就用越劇的一些腔調(diào)。其中有個芝麻官，我用的豫劇，因為說“七品芝麻官”，他最典型的就是豫劇。要現(xiàn)代阿飛用什么？我用的迪斯科舞曲《阿里巴巴》這些來表現(xiàn)。然后安娜?卡列尼娜，我用的是俄羅斯民歌。武則天上場我用的是昆曲。它這個戲啊，它的音樂元素很復(fù)雜，如果做認真分析，一個荒誕戲，可以在我見到過的中國戲劇上還沒見過叫做“荒誕戲”的，因為它五花八門，不同時間、不同國家、不同地域、不同民族。我們試想，如果你要用純粹的川劇來演繹這個戲，它可能收的效果可能不會很理想，因為它不（可能）適合各種民族、各種地域、各種人物的需要。你必須按照它戲中人物的地域、語言、民族、性格、情感來演繹它，所以我大量地就用了各種不同的聲腔。這個戲中戲我保持的正宗川劇。戲外戲你比如說荒誕這種戲，演出來以后，年輕人又很喜歡，啊呀，好聽；但是老人就反對，但是老年人又看又罵，覺得戲中戲很好聽，他們就接受不了戲外戲這種東西。我記得有次在重慶演出，戲中戲潘金蓮吶、武大郎吶、武松的唱腔，還是川戲；這個安娜?卡列尼娜唱的是俄羅斯民歌。人家年輕人說：“哎，老師傅你不懂，這個川劇就好聽，它是荒誕川劇，如果你喊安娜?卡列尼娜來唱川戲，那還不使人笑話?。俊蹦憧促Z寶玉出來唱起，相當于當年的賈寶玉，所以它收到很好的效果。因此彭潮溢先生專門為這個《潘金蓮》撰文評論。演遍了大江南北，我們在成都、上海、蘇州、南京，一路盛況，可以說。在南京演了六、七場，上海演了七、八場，蘇州演了兩場，蘇州大光明劇場。

劉：這是哪一年呢？

廖：1986年。蘇州有個大光明劇場，4000多人的劇場，歷史性地沒坐滿過，由于《潘金蓮》在南京和上海影響特別大，所以說蘇州才邀請去演出。嚯喲，爆滿，最后演完后啊，整個臺下的觀眾包括年輕觀眾根本就不走，都還在吼：“我們要見魏明倫，我們要見魏明倫……”都覺得這個戲好看好聽。這個戲的音樂它雖然說是種荒誕的，但我覺得它很有特色，我覺得從我搞音樂這種角度我喜愛它，以荒誕的形式來演繹了荒誕川劇，如果以一種純粹的正宗的川劇來演繹它，我想它的藝術(shù)效果可能是另外一種，這是第三個我喜歡的。

第四個《歲歲重陽》。這個戲，是1984年魏明倫根據(jù)《被愛情遺忘的角落》來寫成的一個當時人叫做無鑼鼓川劇，說無鑼鼓勝有鑼鼓，它加的是小道，即便說沒有大的大鑼大鼓，用的是小道，主要用的就是樂隊，在這個戲的音樂里頭。它是在一個落后的年代，在那種愛情被遺忘的年代，一個山腳里發(fā)生的事情。當時看了劇本我很感動，這個戲的音樂里頭我覺得，對我來說提供了很寬的馳騁余地，我用了四川山歌和四川民歌來作。和川劇融合在一起，山歌、民歌融合在一起。這個戲出來以后，大家覺得相當好聽。1985年到北京演出，北京《戲劇電影報》有個叫宋晨的評論家，專門寫了篇文章，叫《談〈歲歲重陽〉的音樂》。他談了幾句：“《歲歲重陽》的音樂相當動聽，十分完美，它把四川山歌、四川民歌和川劇的音樂寫得是水乳交融?！碑敃r的年輕人看了《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的主題歌“啦啦，啦來來哩啦哩啦，誰知道角落……”音樂在這個（戲）里頭，你看，又是（電影）《被愛情遺忘的角落》的主題歌，它是王酩先生寫的，這個戲當時在全國反響很大。我就把（電影）《角落》的主題音樂，加上川劇音樂，加上四川的山歌、民歌，揉在一起，收到了出人意料的效果。這個戲的音樂中有一段《對門山上豹子哥》，2002年教育局批準這個用到了中學《音樂》教材：“對門山上誒豹子哥，春妮有話對你說?！彼詈蠼Y(jié)尾在“嗯嗯嗯嗯……”用川劇的音樂有機地和電影的揉在一起，很動聽，因此就會收入了這個九年制義務(wù)（教育）教材。

因此在我的整個戲里頭，最喜歡的戲，就是《中國公主杜蘭朵》、《夕照祁山》、《歲歲重陽》、《潘金蓮》。你看，《中國公主杜蘭朵》我用六種聲腔，因為川劇有五種聲腔——昆、高、胡、彈、燈，你說這個戲我為啥要用這么多聲腔，因為它這個挺豐富，杜蘭朵是冷峻、孤僻的一個公主；然后有個無名氏，這個難度低，因為他的父親是個小花臉，他閑；然后有個柳兒，是最可愛的人。在這個戲里，由于人物不是很多，如果用純粹的單一的，它的聲腔一定會感到單調(diào)。然后這個戲里邊我用三個音樂主題：一個是杜蘭朵的音樂主題，我用的就是“噠噠噠噠，嗒啦哩噠噠啦哩啦哩”；然后我用的另外一個主題，我覺得最有特色的柳兒的音樂主題，我用的是《茉莉花》，后來我才曉得我的音樂信仰和作曲家普契尼，不約（而同）地走到了一起，但我之前沒有看過意大利的歌劇《圖蘭朵》，但是后來處理后面的時候普契尼也用的《茉莉花》，我就把《茉莉花》“哩哩啦哩噠噠哩啦哩噠啦噠哩哆”用到柳兒，因為柳兒是個為愛情犧牲、白玉無瑕、相當可愛的一個人物，我就把這個音樂用來作為柳兒的音樂形象。我的音樂很豐富、很動聽，可以說老少咸宜。你比如說昆腔，用高腔，用彈腔，就說用五種聲腔在一個戲里邊表現(xiàn)。楊昌林先生曾經(jīng)說：“忠榮，你把你這五種聲腔簡直用得水乳交融?！蔽艺f，“昌林你莫在那兒說，我曉得還有得爬，你我自己曉得，在某些地方還不是很完美的地方?！蔽艺f它咋有連貫性，我就用整個我的音樂主題把它有機地連貫在一起。我就十分注意，每個戲要用它的音樂主題，音樂主題的作用就是統(tǒng)籌全局的音樂，它要從劇情、人力、物力需要出發(fā)：第一，它必須是川劇，或者從川劇里邊劃出來的，就是哪個人物的音樂就是整個戲的音樂，你比如說《杜蘭朵》，“噠啦啦噠啦喱噠噠，滴答滴，噠哩啦噠啦噠啦”，它用《杜蘭朵》的音樂形象，“滴滴嗒啦啦啦哩噠哩噠”，里頭的音樂形象出來啦，你聽，然后我用主題把整個音樂的唱腔、節(jié)奏、演奏的唱段再一起連接，它又進了個有機鏈，所以我說《杜蘭朵》的音樂喃我覺得它的特色在那個地方，比如說用五種聲腔來演繹它，它是我的成功之作，所以說它獲得了全國的優(yōu)秀音樂獎。

劉：關(guān)于您獲得的獎勵，您最喜歡的是哪些？請您再補充談一下。

廖：一個是1986年，當時《四姑娘》的《三叩門》唱段，它是全國性現(xiàn)代優(yōu)秀劇征集獎，我的《三叩門》獲得了這個創(chuàng)作獎，對我來說第一次獲得全國大獎。然后1992年，全國戲曲“天鵝杯”展播，《歲歲重陽》唱段獲一等獎。

劉：廖老師，您說的《四姑娘》，《三叩門》它是里面的一個…？

廖：是一個唱段，《三叩門》是一個唱段，《四姑娘》是一個戲，三個片段一個唱段。然后1992年，在全國戲曲展播中，四川電視臺專題片《珠聯(lián)璧合、相得益彰——廖忠榮音樂作品欣賞》，獲得全國戲劇展播一等獎。1995年，《中國公主杜蘭朵》獲得全國優(yōu)秀音樂獎。因為這幾個戲我花的功夫不少，而且觀眾對它的反響也比較好。正因為《杜蘭朵》在全國和全省有影響，所以國家有關(guān)戲劇方面的（書籍等）都把《中國公主杜蘭朵》收錄進去了的。

劉：廖老師，你擔任過自貢川劇團團長，這個是啥子時間呢？然后你擔任這個領(lǐng)導(dǎo)和你作曲的川劇藝術(shù)這方面有什么關(guān)系？

廖：我先入的年輕團，進團以后當研究員，然后我從隊長，樂隊的隊長、藝術(shù)室副主任、主任，然后1986年做副團長，1996年做團長。這個團長應(yīng)該說對我們這種地市級樂團來說是個很苦的事情。

劉：1996年當團長就一直到退休？

廖：我本來是2002年退休的，由于我在團長期間做了些業(yè)績嘛，修房子啊，出了很多戲，要留我，后來我是因為高血壓，兩次住院，所以我就只延長了兩年，結(jié)果是2004年退休的。我做團長那就是很苦的事情，為啥子很苦？你想全團一百多號人，我必須自負盈虧、我們是差額撥款，國家只給你這么多，不足的部分你要去找，還有醫(yī)保、社保、業(yè)務(wù)的投入，加上自貢的經(jīng)濟又不是很發(fā)達，所以是相當累，而且不能夠丟自己業(yè)務(wù)，我又是作曲，又是配器還要指揮。

劉：配器？

廖：啊，因為這個樂曲出來了之后，你不能單獨作為一個主旋律，你還要配器，就是要把各種樂器配置在一起，這就產(chǎn)生一個和聲副調(diào)等等器樂學方面的東西了；然后指揮。既要管行政事務(wù)，又要管百多號人，業(yè)務(wù)也要管，自己的業(yè)務(wù)也要不能丟，還有團里你要不斷地出戲。因為當年的魏明倫先生現(xiàn)在都調(diào)到省上來了，我當團長以后，我教的第一個戲就是《人跡秋霜》，當時是悶到頭弄的，就照自己的想法嘛，而且當時正在修房子，又沒得法，娃娃們又沒得住的，我們娃娃都住在幾平方米，我看到他們就覺得這些搞藝術(shù)的太辛苦啊，所以我才不遺余力地到文化局、到市委、到市政府去反映，我們這個班子就應(yīng)該給這些娃娃解決房子。

劉：就是青年演員？

廖：青年演員吶，就川校畢業(yè)過來的，是就是這些娃娃沒得房子住，最后是不遺余力地喊呀，真苦啊，還有各自的業(yè)務(wù)還要跑，最后房子修成啦，修了4000多平方，現(xiàn)在都算自貢標志性的建筑啦，算修得比較好。

那個劇場，改造劇場和修房子我把它結(jié)合在一起，當時市委書記，給了我400萬的開支去弄這個劇場?，F(xiàn)在我們的青年演員住的都是至少都是90幾個平方，當年算下來是650元一個平方，現(xiàn)在它整不起了。又要去修房子改善大家的福利，又要搞作曲。早上七點鐘不到我就起床進我的辦公室開始寫東西，中午不回家我就配戲，要把這些事情處理完啦，因為白天就要上班，要處理很多這樣子的事。盡管很苦，但由于我對這個事業(yè)很酷愛，再苦我說我也要搞，這點我的夫人對我的支持很大，我基本上是早出晚歸。她就撐起家務(wù)上的事情，包括娃娃那些。你不然幾年時間搞得很有成就？你比如說到香港演出、到北京演出、全國獲大獎，又修房子，又改造劇場，所以市里給我的榮譽還是不少，又是兩次的先進個人、若干次的優(yōu)秀黨員，又是拔尖人才、自貢市的首批學術(shù)帶頭人，我覺得黨、政府對我這么好，我又是個黨員，給我那么多榮譽，我如果不努力工作我覺得對不起我們團、組織對我的信任，因此我必須努力工作。所以我盡管很辛苦，但是我覺得起碼從中收到了效果，我感到相當?shù)男牢?、愉悅。盡管我們是地市級劇團，因為自貢川劇團是被譽為振興川劇的一面大旗，它是幾代人不懈的努力掙出的這個榮譽，我不能在我這一屆而把我們幾代人的努力付之東流，（那樣）我覺得我對不起我的團、老師、自貢市的父老鄉(xiāng)親，因此哪怕再辛苦再累，我都堅持下來了。都覺得我還太累，但是又沒啥子辦法，我覺得還頂起頭皮干，要為振興川劇做出努力，所以我必須堅持下去。

當然我有一個很優(yōu)越的條件，由于我團沒有一個完整的樂隊，對我得天獨厚的條件就是我是團長，我可以使用樂隊，這個戲用完不夠，我可以到民間去借。如果我不是團長他不盡然會同意，因為我是法人代表，有權(quán)力。所以這方面對我來說起碼我的樂隊或者要請其他演員，這點是我的一個契機，但是我的權(quán)力我沒亂用，都是用于在業(yè)務(wù)上。我出的戲不管是《劉光第》，我搞的這個《人跡秋霜》，它都收到很好的社會效果，比如說到杭州演出、到北京演出，都收到很好的效果，所以我很喜歡，雖然說當團長很辛苦。

劉：廖老師，就是說在您整個川劇生涯幾十年的時間里面，您有沒有培養(yǎng)人才？就是說您的學生、徒弟這些方面的情況可以談一下。

廖：培養(yǎng)，現(xiàn)在都有這個，我有兩個學生曾經(jīng)愿意跟我學，但他們后來看到一個是川劇這種境況，加之我又到成都來了，最多我給他份資料書籍，就是我曾經(jīng)學過后來我覺得對他們作曲有利的資料，然后我在團里編戲我?guī)麄兏?，他們都不愿意。但這些娃娃都是原來川校畢業(yè)的，一個叫王文，一個叫王元文，一個是琴師，一個是音樂。我馬上又要回團里邊寫一份戲《還我河山》，就是日本轟炸自貢這個事情，有馮玉祥，它寫這段經(jīng)歷，就當時有一自貢的鹽商，為抗日獻了兩架飛機，自貢的鹽商是在全國第一！要求我要做這個戲的作曲。現(xiàn)在這個看來我了解的哈，川劇作曲少之又少，鬧人怨。你比如說我退休以后，我應(yīng)重慶之邀，為重慶川劇院寫《延安坡》，重慶川劇院還有一個作曲，也是將近五十歲的人了。成都川劇院，他們也只有兩個，一個王文學，一個周宇，王文學馬上滿60啦，我是72了；然后省川劇院有一個，李全新，比我還大，要我到永川跟他一起寫《風云一日》，2010年，跟他寫《風云一日》喃，我就作曲，樂隊都沒得，完全借的永川的業(yè)余樂隊。這個戲效果相當好，中央臺的十一頻道（戲曲頻道）專門來采訪我，我的音樂，在重慶引起很大的反響，但這個團最后垮掉了。接下來，又是為萬州川劇團寫《鳴鳳》，它有個叫譚菊群的演員爭奪梅花獎。他們曾經(jīng)呀對音樂有些意見，又專門把我請去寫《鳴鳳》，主要承擔音樂主題，把音樂統(tǒng)籌起，要重寫。從2004年我退休以后都斷斷續(xù)續(xù)，特別是2010年以后，我就每年都奔波在重慶、萬州、永川、成都，還有一些地方，給他們寫音樂。比如說成都我前天才寫的《歲歲重陽》的音樂，因為又是他們信任我，而且我對川劇的情結(jié)。盡管說川劇很不景氣，很痛心吶它居然變得這個樣，我覺得真的很傷感。我現(xiàn)在總的說只要我還能夠?qū)?，我的團和其他團要求，我還會為川劇作曲。因為川劇這門藝術(shù)，是擁有兩億人觀眾的藝術(shù)，但是它保留下來的就是重慶市川劇院、四川省川劇院，只保留了這兩個團，其他的成都市川劇院改成成都市川劇研究院，自貢我們叫做川劇藝術(shù)中心，你說那么大個四川，八千多萬人，想到這真的很傷感，它是我們的民族藝術(shù)、是我們的瑰寶。我覺得前幾年大膽地把它們從事業(yè)單位轉(zhuǎn)成企業(yè)，我不理解。

劉：廖老師，這兒您已經(jīng)談到我們最后一個問題，就是說川劇的現(xiàn)狀和您對川劇問題的看法及建議，請您談?wù)劇?/p>

廖：川劇的現(xiàn)狀很過分，它是沒有觀眾。沒得觀眾的原因，由于現(xiàn)在劇團很少，經(jīng)費不足，沒得劇團也沒得演員?，F(xiàn)在我們的大劇團省川劇院，人才也很匱乏，它沒演過戲。你想四川省川劇院是皇家級的劇院了，它又是中國川劇院，它人員匱乏，經(jīng)濟很匱乏，現(xiàn)在排一個戲動輒就是幾百萬，兩三百萬算少數(shù)，如果真的排一個很有質(zhì)量的精品劇，它的耗資、它的人員，真的是直說很匱乏。川劇為什么沒得觀眾？應(yīng)該說六十、七十，甚至八十年代我們在自貢每個禮拜六禮拜天一共演出八場。就演傳統(tǒng)戲，照樣有觀眾。當然，因為現(xiàn)代觀眾特別年輕觀眾審美情趣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你比如說川劇的節(jié)奏，他眼里就只有歷史性的東西，而且它的聲腔藝術(shù)跟現(xiàn)代人的審美要求有很大的差距，現(xiàn)在的媒體很多，電影、電視等等，五花八門的，對戲曲有個沖擊。四川省1982年就提出了振興川劇，當年你看振興川劇那個盛況。到九十年代，要說沒觀眾呢，1998年我們到北京演出《中國公主杜蘭朵》，九場場場爆滿！啥子概念，二百多元的票，外國人而且是席地而坐的（也）買不到票，來看我們的川劇，覺得好看好聽，這是實踐證明吶！但是后來可能是我理解由于這些劇團都是事業(yè)單位，給國家?guī)砗艽蟮呢摀?，它不可能?chuàng)造（經(jīng)濟效益），我覺得只要它的社會效益好。你如果純粹要它去搞經(jīng)濟效益，那就只有走另一條路了，整些淫穢、低級、庸俗、下流的東西！因為川劇要在舞臺上面教育人、啟迪人，我們的傳統(tǒng)藝術(shù)好多都是這樣。由于現(xiàn)代的各種藝術(shù)門類、形式增多，當然對川劇有個沖擊，如果國家不給它在物力上、在人力上扶持，它當然就沒得觀眾。還有我們的媒體也得跟蹤，去宣揚我們的民族藝術(shù)。你看京劇就相當好哇，媒體在不斷地宣傳。你說我們四川宣傳了川劇多少?。繌乃拇娕_、四川電視臺，我們的各類報紙，宣傳得很少嘛！年輕觀眾，對于戲曲他就更不了解，你說如果一旦有好戲媒體就大幅地宣傳，對不對？再加以國家的扶持，我想它是不會沒有觀眾?，F(xiàn)在我們自貢川劇藝術(shù)中心，逢年過節(jié)還請我們團去演出啊，所以觀眾也很喜聞樂見吶。因為現(xiàn)在它的任務(wù)也隱藏著經(jīng)濟效益，它作為川劇藝術(shù)中心，它有演出，你要喊它來做自己的創(chuàng)作，如果政府不扶持，那不可能。你可想而知現(xiàn)在其他的文藝團體轉(zhuǎn)成了企業(yè)以后，它要保自己的生存，國家不扶持，可想而知它的前景是很（暗）淡的。振興川劇是四川省在全國的各類戲劇中率先進（行的），然后京劇也提到振興京劇，然后河南提出振興豫劇。當然又在抓抓抓一火，后來可能由于方方面面的原因嘛。我估計有的團得不到國家的扶持，因為每年要匯演，匯演就要靠國家拿錢，就承受不起了。國家財政又拿不出這個錢，因此它就不參加，幾年以后就沒人來參加了。所以有人要說振興川劇，這就是由于國家扶持的力度不夠。現(xiàn)在我們國家的形勢好了，我覺得應(yīng)該來扶持，應(yīng)該發(fā)揮起當年那種精神，繼續(xù)振興。如果說我們不振興川劇，這八十年代以后的人對川劇的了解這些就要斷層吶，這是很可怕的！川劇有兩億人的觀眾，我們出了這么多的藝術(shù)家，……現(xiàn)在有些老藝術(shù)家不在了，現(xiàn)在像我們這個年齡、比我們還大的老藝術(shù)家還在不遺余力地為振興川劇、為傳承川劇做貢獻，因此我呼吁我們要發(fā)揮當年振興川劇這種精神，政府投入，繼續(xù)讓川劇這個民族藝術(shù)、藝術(shù)瑰寶發(fā)揚光大，爭取更多的觀眾。我們在很多地方演出，我們團有幾個戲，《歲歲重陽》到北大演出，《中國公主杜蘭朵》在北京演出，大學生看；《潘金蓮》是大學生在看，看了（都說）好看。它不是這個觀眾的問題，我剛才說了媒體的宣傳問題，當然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國家的扶持問題。國家扶持要給人才、給指標、要給錢來培養(yǎng)，因為藝術(shù)培養(yǎng)它有個周期，不是一兩年，一個戲曲演員不容易啊，他要唱、做、演、打、翻，相當不容易的。如果國家不給予扶持，我覺得很難成器的。我深信二十年以后，川劇還會有觀眾，川劇還要振興，我充滿信心。

（責任編輯：劉曉紅）

K825.78；I236.71

A

1004-342（2016）04-120-09

2016-02-16

本文系2011年度文化部文化藝術(shù)科學研究項目（項目編號：11DB06）階段性成果之一。

劉詠濤（1964-），男，成都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副教授；萬 平（1954-），男，成都大學文學與新聞傳播學院教授，文學碩士；馮乃光（1962-），女，四川廣播電視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