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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古兩淮鹽業(yè)歷史演進論

        2016-03-21 04:59:39李傳江
        地方文化研究 2016年2期

        李傳江

        (連云港師范高等??茖W校,江蘇 連云港,222006)

        中古兩淮鹽業(yè)歷史演進論

        李傳江

        (連云港師范高等??茖W校,江蘇連云港,222006)

        春秋戰(zhàn)國時期吳、越、楚等國都曾在兩淮地區(qū)經營鹽業(yè),秦漢時期兩淮鹽業(yè)得到集權政府的重視,尤其東漢郡縣直接管理的民營官稅更是刺激了兩淮鹽業(yè)的發(fā)展。魏晉南北朝時期兩淮鹽業(yè)經濟始終在連年戰(zhàn)火中求得生存,而隋朝至唐初一百多年的無稅制,使得兩淮鹽業(yè)經濟相對突飛猛進,后經第五琦和劉晏的鹽法改革,兩淮鹽業(yè)已經成為帝國賦稅收入的重要來源。宋元時期兩淮鹽業(yè)雖受戰(zhàn)亂影響,但由于統(tǒng)治階級的重視以及生產技術的進步,兩淮鹽業(yè)生產規(guī)模較之從前有較大提高。明清政府沿襲元朝設立的兩淮都轉運使司,并實施開元法、票鹽制、綱鹽法等改革政策,兩淮鹽業(yè)生產達到鼎峰。

        兩淮;鹽業(yè);中古;演變

        兩淮鹽業(yè)從春秋戰(zhàn)國時期萌芽,到兩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發(fā)展,至唐以后逐漸成為國家經濟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盎贷}與解池等歲四百萬緡,此唐舉天下賦三分之二。紹興末年以來,泰州海寧一監(jiān)支鹽三十余萬席,為錢六七百萬緡,則是一州之數(shù)過唐舉天之數(shù)矣”(《宋史·食貨志》卷一百八十二)。而兩淮鹽業(yè)的資本積累、商業(yè)利潤、稅費額度等對國家軍隊開支、城市建設甚至人口遷移等社會問題都產生了非常重要的影響。每一次鹽政、鹽制的變革,都會帶來鹽業(yè)經濟乃至社會各階層人民生活的巨大變化。兩淮鹽業(yè)經濟始終在曲折中不斷地向前發(fā)展。

        一、先秦時期的萌芽階段

        夙沙氏煮海為鹽一般被認為是中國海鹽業(yè)的開端,雖然關于其人的有無及活動區(qū)域頗難定論,但《說文解字》有關“古者夙沙初作煮海鹽”當為事實。①湘潭大學吉成名教授認為夙沙氏在今山東半島西北部的萊州灣,并被后世尊為鹽宗。見吉成名:《先秦時期的食鹽產地》,《鹽業(yè)史研究》2008年第1期。同治年間(1862-1874年)兩淮鹽運使喬松年在泰州主持修建了鹽宗廟,供奉夙沙氏、商周時期販鹽的膠鬲、春秋食鹽官營的管仲。可參看郭正忠:《中國鹽業(yè)史》(古代篇),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22頁。《尚書·禹貢》中亦有關于海鹽作為地方貢品的記載曰“厥貢鹽絺”,可見鹽已經成為那個時代“和羹”的重要調味品被進獻給夏商時期的統(tǒng)治階級,周代鹽更是因為可以“以咸養(yǎng)脈”日益受到人們的重視。

        最早明確兩淮鹽業(yè)生產的記載當為吳王闔閭時期的“海鹽之饒”,《史記·貨殖列傳》記曰:“彭城以東,東海、吳、廣陵……夫吳自闔閭、春申、王濞三人招致天下之嬉游子弟,東有海鹽之饒、章山之銅,三江五湖之利”。吳王闔閭之前,兩淮地區(qū)已經隨著吳國的逐漸強大而入其境,史有記載“吳、干戰(zhàn)……遂入”(《管子·小問》干國即邗國)、“吳伐郯”(《春秋左氏傳·成公七年》)。闔閭之后夫差,國力強盛,先后擊敗楚、越,又北上稱霸伐齊,于公元前486年“城邗,溝通江淮”(《春秋左氏傳·哀公九年》),為兩淮區(qū)域的鹽業(yè)運輸便利了交通。后越滅吳、楚滅越,兩淮地區(qū)先后隸屬越和楚,《史記·楚世家》曾記載齊緡王寫信說楚懷王曰:“私吳、越之富而擅江海之利”,吳、越兩國在兩淮地區(qū)的鹽業(yè)經營顯而易見。而楚國春申君黃歇受“賜淮北地十二縣”(《史記·春申君列傳》,亦在此“招致天下之喜游子弟”經營鹽業(yè)。

        兩淮鹽業(yè)的早期生產還可以從齊國管仲鹽政改革后的銷售區(qū)管窺一斑?!豆茏印さ財?shù)》記載:“君以四什之賈,修河濟之流,南輸梁、趙、宋、衛(wèi)、濮陽。惡食無鹽則腫?!饼R國的鹽業(yè)南輸為何不及兩淮地區(qū)?除政治上的對立外,兩淮鹽業(yè)的足以自足而不能為其牟利應是重要原因之一。

        二、秦漢魏晉南北朝的初具規(guī)模

        秦代中央集權,完全實行鹽鐵專賣。《漢書·食貨志》記載秦始皇時期“顓川澤之利,管山林之饒,……田租口賦,鹽鐵之利,二十倍于古”,可見秦朝對鹽業(yè)生產的嚴格控制。為了加強東部海域鹽業(yè)的生產經營和銷售管理,秦朝還專門在吳郡設立了海鹽縣,隸屬于會稽郡,①(漢)班固:《漢書·地理志》卷28,北京:中華書局,1964年版,第1591頁?!遁浀貜V記》云海鹽縣“故武原鄉(xiāng),越地也。秦置海鹽縣,屬會稽郡,漢因之,東漢屬吳郡”。②(宋)歐陽心:《輿地廣記》卷23,成都:四川大學出版社,2003年版,第670-671頁。

        西漢時期兩淮鹽業(yè)得到了迅猛發(fā)展,朝廷允許民眾自由經營,《鹽鐵論·錯幣》記載“縱民得鑄錢、冶鐵、煮鹽”。尤其劉邦因其子幼而封其侄劉濞為吳王,轄吳郡(治吳縣)、東陽郡(治下邳)、鄣郡(治丹陽)等共五十三城,依山傍海,物產豐富,《漢書·地理志》稱“吳東有海鹽章山之銅,三江五湖之利,亦江東之一都會也”,這些都為吳王劉濞的富國強兵并抗衡漢室打下堅實基礎。此地涉及兩淮鹽區(qū)的主要有鹽瀆(今鹽城)和海陵(今泰州),③此二縣皆為漢武帝元狩年間設置,隸屬于臨淮郡。《太平寰宇記》載鹽城縣引南朝阮昇之的《南兗州記》曰:“上有南兗州鹽亭一百二十三所。縣人以漁、鹽為業(yè),略不耕種;擅利巨海,用致饒沃。公、私商運,充實四遠;舳艫往來,恒以千計。此吳土所以富國強兵而抗?jié)h室也”④(宋)樂史:《太平寰宇記》(王文楚等點校)卷124《淮南道二·楚州》,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2464-2465頁。歷史上稱廣陵之兗州為南兗州,而稱北方鄆城同時存在的兗州為北兗州。,從這段記載可以看出,鹽城的海鹽生產自西漢直至南朝時期一直是相當繁榮的;公元前154年吳楚七國兵亂,漢景帝“斬錯以謝諸侯”,枚乘復上書劉濞勸其罷兵:“轉粟西鄉(xiāng),陸行不絕,水行滿河,不如海陵之倉……”,⑤(漢)班固:《漢書·賈鄒枚路傳》卷51,北京:中華書局,1964年版,第2363頁。枚乘認為吳王吳富可敵國,不必造反,此“海陵之倉”近處海濱,連接茱萸溝、邗溝等內陸河流,⑥劉濞在廣陵城東北約20里處開運鹽河,自茱萸灣(今揚州市灣頭鎮(zhèn))東通海陵倉及如皋蟠溪(今如皋東陳湯家灣),稱“茱萸溝”,見(清)衛(wèi)哲治等修,葉長楊、顧棟高等纂:《淮安府志》卷6《河防·運河》,四庫本據(jù)上海圖書館藏清乾隆十三年刻本影印,第526頁。應是當時海鹽集散之地。⑦吉成名教授認為,除鹽瀆縣外,廣陵郡是否還有別的鹽產地,不可考。見其《先秦至隋代食鹽產地考略》,《鹽業(yè)史研究》1997年第3期。此外,吳王劉濞又在江南開鑿“鹽鐵塘”⑧可參看陳璧顯主編:《中國大運河史》,北京:中華書局2001年版,第64頁。用來運鹽,至此,茱萸溝、邗溝、鹽鐵塘成為了當時兩淮鹽業(yè)最為重要的運輸通道。

        劉濞被殺(前154)至漢武帝宣布鹽鐵官營(前119)的三十幾年,兩淮鹽業(yè)依然是民營,直至元狩六年(前117),孔僅和東郭咸陽就提出了一個實施鹽鐵官營的具體方案,⑨(漢)班固:《漢書?張湯傳》卷59:“湯承上指,請造白金及五銖錢五銖錢,籠天下鹽鐵,排富商大賈,出告緡令”,北京:中華書局1964年版,第2641頁。(漢)司馬遷:《史記·平準書》(裴駰集解)卷30:“大農上鹽鐵丞孔僅、咸陽言:“山海,天地之藏也,皆宜屬少府,陛下不私,以屬大農佐賦。愿募民自給費,因官器作煮鹽,官與牢盆牢盆。浮食奇民欲擅管山海之貨,以致富羨,役利細民。其沮事之議,不可勝聽。敢私鑄鐵器煮鹽者,鈦左趾,沒入其器物?!?,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版,第1429頁。漢武帝非常贊同這個方案并作了批示后,⑩(漢)司馬遷:《史記·平準書》(裴駰集解)卷30:“使孔僅、東郭咸陽乘傳舉行天下鹽鐵,作官府,除故鹽鐵家富者為吏”,北京:中華書局,1959年版,第1429頁。鹽鐵開始官營。桑弘羊掌管財政大權,增設了鹽鐵官,共設置鹽官三十五處,分布在全國二十七個郡,①各郡詳細情況參考(漢)班固:《漢書·地理志》卷28,北京:中華書局,1964年版。會稽郡海鹽縣鹽官即是其一。另外,《漢書·地理志》記載東海郡和臨淮郡還各設有鐵官二,卻沒有鹽官,為何呢?據(jù)二十世紀末考古發(fā)現(xiàn),此二郡至遲在西漢后期設有鹽官,②可參看滕昭宗:《尹灣漢墓簡牘釋文選》,《文物》1996年第8期;劉洪石:《漢代東??る钥h的海鹽生產和管理機構》,《鹽業(yè)史研究》2002年第1期。凌申:《鹽業(yè)與鹽城的歷史變遷》,《鹽業(yè)史研究》1997年第2期。其中東海郡的伊盧、北蒲、郁州共“鹽官吏員”82人,漢宣帝時桓寬《鹽鐵論》中提到的“朐鬯之鹽”也即指此。

        東漢時鹽業(yè)大部分時間實行民營官稅,由郡縣直接管理?!逗鬂h書·百官志》:“凡郡縣出鹽多者置鹽官,主鹽稅……”。③(南朝)范曄:《后漢書·百官志》“志第二十八”,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3625頁。但漢章帝建初六年(81)至漢和帝章和二年(88)期間,也施行過短暫的官營政策,因管理營私舞弊嚴重復改為民營官稅?!逗鬂h書·馬援列傳》記載馬援族孫馬棱任廣陵太守時上書“奏罷鹽官,以利百姓”,④(南朝)范曄:《后漢書馬援列傳》卷24,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862頁。反映出東漢兩淮鹽業(yè)的持續(xù)發(fā)展。⑤(南朝)范曄:《后漢書·和帝紀》卷4:“吏多不良,動失其便,以違上意。先帝恨之,故遺戒郡國罷鹽鐵之禁,縱民鑄煮,入稅縣官如故事。”北京:中華書局,1965年版,第167頁。

        魏晉時期由于連年戰(zhàn)火,兩淮鹽業(yè)經濟也復雜多變中求得生存。曹魏政權控制兩淮,實行官營專賣制度,所謂“鹽者國之大寶,自喪亂以來放散,今宜如舊置使者監(jiān)賣,以其直益市犁牛,百姓歸者以供給之。于是魏武遣謁者仆射監(jiān)鹽官,移司隸校尉居弘農”。⑥(唐)房玄齡等撰:《晉書》卷26《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784頁。東晉時期沿襲舊制,“凡民不得私煮鹽,犯者四歲刑,主吏二歲刑”,⑦張鵬一編著:《晉令輯存》,西安:三秦出版社,1989年版,第199頁。同時設司鹽都尉和司鹽丞,惠帝時派石崇將軍鎮(zhèn)下邳,“開崇河”以“運鹽米,溉農田”;⑧武同舉:《淮系年表》卷3《兩晉南北朝及隋》,見王云、李泉主編:《中國大運河歷史文獻集成》42冊(影印)北京:國家圖書館出版社,2014年版,第3頁。西晉隨私鹽逐漸放寬,官私共營,如元帝太興三年(320),詔令“嚴設煮鹽之法,造私鹽者以半與之”。⑨(唐)許嵩:《建康實錄》卷5《中宗元皇帝》,北京:中華書局第,1986年版,第100頁。

        南北朝的政權更替瞬息萬變,鹽業(yè)經營政策放寬,兩淮鹽業(yè)經濟發(fā)展得到喘息之機。宋時“南兗州,地有鹽亭百二十三所,縣人以魚鹽為業(yè),略不耕種,擅利巨海,用致饒沃。公私商運,充實四遠,舳艫千計。吳王所以富國強兵而抗?jié)h室也”;⑩(宋)李昉等:《太平御覽》卷169引《南兗州記》,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823頁。齊梁時期更是頗具繁榮,“青州,宋泰始初淮北沒虜。六年,始治郁州上。郁州在海中,周回數(shù)百里,島出白鹿,土有田疇魚鹽之利?!鬄辇R郡治。建元初,徙齊郡治瓜步,……建元四年,移鎮(zhèn)朐山”,11(梁)蕭子顯撰:《南齊書》卷14《州郡志上》,北京:中華書局,1972年版,第259頁。此地“民俗多與魏人交市”。12(唐)姚思廉:《梁書》卷16《張稷傳》,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272頁。北朝時期亦官、私煮鹽共存,“官力雖多,不及人廣。請準關市,薄為灶稅,私館官給,彼此有宜”;13(唐)李延壽:《北史》卷32《崔挺傳》,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282頁?!鞍V名}官,以煮鹽,每歲收錢,軍國之資,得以周贍。自是之后,倉廩充實,雖有水旱兇饑之處,皆仰開倉以振之?!罹皝y梁,乃命行臺辛術,略有淮南之地。其新附州郡,羈縻輕稅而已”。14(唐)魏征、令狐棻:《隋書》卷2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675-765頁。

        三、隋唐五代時期的改革發(fā)展

        隋代統(tǒng)一后,開皇三年(583)“通鹽池鹽井與百姓共之,遠近大悅”,15(唐)魏征、令狐棻:《隋書》卷2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3年版,第681頁。其后至唐開元九年(721)實行無稅制,一百多年的免稅政策使得兩淮鹽業(yè)經濟相對突飛猛進的發(fā)展。16也有學者認為開放鹽禁并不意味官鹽被取消,可能依然是“鹽業(yè)生產的主體”,只是對私鹽不加限制而已??蓞⒖磩⒂穹澹骸短拼ど虡I(yè)形態(tài)論稿》,濟南:齊魯書社2002年版,第150頁;薛瑞澤:《漢唐間河洛地區(qū)經濟研究》,太原:陜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379-380頁。

        唐代藩鎮(zhèn)割據(jù),戰(zhàn)爭頻繁,尤其“安史之亂”后,國家財政危機嚴重,甚至“府庫不支數(shù)月”①(宋)司馬光:《資治通鑒》(圖文珍藏本第四冊),長春: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3388頁。。統(tǒng)治者千方百計地尋找稅源以增加財政收入,于是想到了鹽、茶的專賣。唐肅宗時,李華勸河北招討使顏真卿實行鹽專賣以解決困竭的軍費問題:“以定錢收景城郡鹽,沿河置場,令諸郡略定一價,節(jié)級相輸,而軍用遂贍”。②(唐)殷亮:《顏魯公行狀》,載(清)徐松等:《全唐文》卷514,北京: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5228頁。當時的鹽鐵、鑄錢使第五琦奏請肅宗“方今之急在兵,兵之強弱在賦,賦之所出,江淮居多。若假臣職任,使?jié)婍殻寄苁官p給之資,不勞圣慮?!谑莿?chuàng)立鹽法,就山海井灶收榷其鹽,官置吏出糶。其舊業(yè)戶并浮人愿為業(yè)者,免其雜徭,隸鹽鐵使,盜煮私市罪有差”,③(后晉)劉昫:《舊唐書》卷123《第五琦傳》,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3517頁。并就近之地“置監(jiān)、院,游民業(yè)鹽者為亭戶,免雜徭。盜鬻者論以法。及琦為諸州榷鹽鐵使,盡榷天下鹽”。④(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食貨志》卷5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378頁。后來唐代著名的經濟改革家劉晏兼任鹽鐵使(760),對第五琦鹽法進行了改革:“以鹽吏多則州縣憂,出鹽鄉(xiāng)因舊監(jiān)置吏,亭戶糶商人,縱其所之……官收厚利而人不知貴?!瓍恰⒃?、揚、楚鹽廩至數(shù)千,積鹽二萬余石。有漣水、湖州、越州、杭州四場,嘉興、海陵、鹽城、新亭、臨平、蘭亭、永嘉、太昌、候官、富都十監(jiān),歲得錢百余萬緡,以當百余州之賦。自淮北置巡院十三,曰揚州、陳許、汴州、廬壽、白沙、淮西、甬橋、浙西、宋州、泗州、嶺南、兗鄆、鄭滑,捕私鹽者,奸盜為之衰息。然諸道加榷鹽錢,商人舟所過有稅”。⑤(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食貨志》卷5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378頁。

        事實上第五琦和劉晏的鹽法改革皆源于玄宗時因為當時種種原因未能得到實施的左拾遺劉彤的《請檢校海內鹽鐵表》:“夫煮海為鹽,采山鑄錢,伐木為室,豐余之輩也;寒而無衣,饑而無食,傭賃自資者,窮苦之流也。若能收山海厚利,奪豐余之人,蠲調斂重徭,免窮苦之子,所謂損有余而益不足,帝王之道,可不謂然乎!”⑥周紹良主編:《全唐文新編》第2部第2冊,長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0年版,第3416頁劉晏鹽法改革后不幾年,兩淮鹽利從每年四十萬緡激增至六百萬緡,其時全國賦稅所得總收入不過只有一千二百萬緡,故曰:“天下之賦,鹽利居半”。⑦(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食貨志》卷5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378頁。劉晏之后,鹽法大壞,統(tǒng)治者提高鹽價,普通民眾買不起鹽,于是私鹽盛行,雖嚴法而不能禁,甚至多有大規(guī)模的武裝集團販運,唐末王仙芝、黃巢等農民起義即是起源于私販鹽、茶等。期間順宗和憲宗雖然也為了穩(wěn)定民心降低鹽價,也曾實行“虛估”,⑧國家規(guī)定買鹽必須用現(xiàn)錢,如必要時也可以用其物品交換,但必須多出百分之二十乃至百分之五十的“虛”錢,以致“以谷數(shù)斗易鹽一升”,“困高估,至有淡食者”。參看(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食貨志》卷5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379頁。但多為做做樣子以暫時緩解矛盾,實際上卻增加了百姓的困苦。到了唐末僖宗以后,天下州縣皆為藩鎮(zhèn)所割據(jù),鹽利不再入國庫,每年的收入也不過是各個藩王的“貢鹽”而已。

        總體而言,劉晏以后唐王朝雖然依然實行鹽的專賣制度,但實際上并沒有增加國家的財政收入,鹽利反而迅速集中到巨賈富商和少數(shù)貪官污吏手中,“江淮豪賈射利,或時倍之,官收不能過半,民始怨矣”,⑨(宋)歐陽修、宋祁:《新唐書·食貨志》卷54《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5年版,第1378頁。以至于“亡命之徒”、“群盜”盛起,私鹽泛濫,也相對促進了兩淮鹽業(yè)經濟的發(fā)展。

        五代十國池鹽、井鹽廢棄多破壞嚴重,但淮鹽尤其鹽城監(jiān)、海陵監(jiān)的鹽業(yè)生產在如此戰(zhàn)亂頻仍的年代依然延續(xù)著唐以來的基本規(guī)模,《太平寰宇記》載:“鹽城監(jiān),古之鹽亭也。歷代海鹽煎鹽之所,元管九場,偽唐以為鹽城。周顯德三年平江淮之后因之不改焉。鹽場九所,在縣南北五十里至三十里,俱臨海岸……”,⑩(宋)樂史:《太平寰宇記》(王文楚等點校)卷124《淮南道二·楚州》,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2465頁?!妒畤呵铩吩唬骸爸潦腔吹辂}場皆入于周,遂不支鹽,而輸米如初,以為定式”,11(宋)馬令、陸游撰:《南唐書兩種》,見《南京稀見文獻叢刊》,南京:南京出版社,2010年版,第39頁?!缎挛宕贰费裕骸凹九d之鎮(zhèn)……明宗時,歲給以鹽萬三千石,后不復給。及世宗平淮,故命泰州給之”,①(宋)歐陽修:《新五代史》卷69《南平世家第九》,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859頁?!顿Y治通鑒》也有相關記載,“唐主使陳覺白帝,以江南無鹵田,愿得海陵監(jiān)南屬以贍軍。帝曰‘海陵在江北難以交居,當別有處分。’至是,詔歲支鹽三十萬斛以給江南,所俘獲江南士卒,稍稍歸之”。②(宋)司馬光:《資治通鑒》(圖文珍藏本第四冊)卷294,長沙:岳麓書社,2011年版,第4421頁。

        四、宋元時期的繁榮興盛

        宋代統(tǒng)治者非常重視東南沿海尤其是淮東的海鹽生產,“東南鹽利,視天下為最厚”,③(元)脫脫等撰:《宋史》卷182《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976頁。“國家鬻海之利,以三分為率,淮東居其二”,④(元)脫脫等撰:《宋史》卷182《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2000年版,第2987頁??梢娀贷}生產已經成為其時封建專制統(tǒng)治的重要經濟基礎,也是國家財政收入的重要來源之一。

        北宋時期淮鹽生產區(qū)域主要在“通、泰、楚、海州、漣水軍”,⑤可參看郭正忠:《宋代鹽業(yè)經濟史》,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632頁。僅海州區(qū)域就有惠澤場(今灌南縣張店鎮(zhèn))、洛要場(今贛榆縣沙河鎮(zhèn))和板浦場(今灌云縣板浦鎮(zhèn))三個鹽場,并且規(guī)模較大產量相對穩(wěn)定,據(jù)《宋史·食貨志》載,三個鹽場的年產鹽量達47.7萬擔。⑥宋代作為計量單位的擔約合100斤,宋代鹽產機構大的叫監(jiān)、中者為場、小型曰務。南宋以后,海州、漣水軍淪落為金人屬地,政府的鹽業(yè)產地主要集中在通、泰、楚三州并以泰州為最。曾任戶部侍郎的葉衡曾上奏朝廷:“竊惟今日財賦之源,煮海之利實居其半”,⑦(清)徐松:《宋會要輯稿》(劉琳、刁忠民、舒大剛校點)第134冊卷9792《食貨》27之33,北京:中華書局1957年版,第5272頁。下文曰:“然年來課入不增,商賈不行者皆私販有以害之也。欲禁私販之害,當自煮海之地為之,限制司其火之起伏,稽其灶之多寡”。而宋代的“熬波之利,特盛于淮東,海陵復居其最。紹興間,歲支鹽三十余萬席,為錢六七百萬緡,于以佐國用,其利博矣,⑧參看周煇:《清波雜志》(劉永翔校注),北京:中華書局,1994年版,第431頁。緡,用繩穿連成串的錢,漢代作為計算稅課的單位,后泛指稅金,一緡錢就是一貫錢。并且“通、泰州產鹽地方,尤宜選任能吏,收鹽息以助軍,……曾考榷貨務之納,大率淮南路入納,歲得一千四五百萬貫”,⑨呂頤浩:《忠穆集》卷2《論經理淮甸》,見劉琳主編:《全宋文》卷3042,上海:上海辭書出版社,2006年版,第254頁淮鹽課利的確成為宋代尤其是南渡以后政府為解決財政困難的重要法寶。于此同時,本屬兩淮鹽區(qū)的海州鹽業(yè)生產在金人的統(tǒng)治下也沒有間斷,據(jù)《金史·食貨志》記載:“莒之場十二:濤洛場行莒州,臨洪場行贛榆縣,獨木場行海州司侯司、朐山、東??h,板浦場行漣水、沭陽縣……”。⑩(元)脫脫:《金史》卷49《食貨》,北京:中華書局,1999年版,第726頁。這段記載中很明確地說明臨洪場和板浦場屬于海州,獨木場雖不能確定具體在哪,但其行鹽地區(qū)都在兩淮,并且從上下文看獨木場也應屬于兩淮區(qū)域。即使不算海州、漣水軍,因為國家的政策和技術革新的推廣:一是北宋末年蔡京鹽鈔制度改革,二是乾道六年淮鹽的試鹵法革新,兩宋時期淮鹽產量的高峰期甚至達兩億斤以上。11可參看王興文:《淮浙鹽的產銷與兩宋社會經濟》,《繼續(xù)教育研究》2002年第5期。除了專業(yè)的鹽丁、灶戶和較先進的生產技術使得淮鹽生產量總體保持上升外,宋代兩淮鹽業(yè)經濟受到海岸線以東變化的影響很大。南宋以前,黃河泛淮對海岸線影響不大,但南宋以后,直至清中葉,黃河長期泛淮,由于巨量泥沙的輸送,海岸線逐步東移,12孟爾君:《歷史時期黃河泛淮對江蘇海岸線變遷的影響》,《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0年第4期。兩淮流域的鹽業(yè)產地也被迫逐漸東移,尤其元代以后,這種影響越來越明顯。13吉成名:《論影響食鹽產地變化的因素》,《湘潭大學學報》2010年第2期。吉教授在文中還論述了自然因素如災害、河流改道,社會因素如戰(zhàn)爭、政治等也是影響食鹽產地變化的重要因素,并且社會因素遠甚于自然因素。

        此外,由于戰(zhàn)亂所帶來的鹽業(yè)難以管理以及政府的有意抬高鹽價,宋代淮鹽私煮、私賣現(xiàn)象也很嚴重,甚至許多地方官員也涉入其中。宋仁宗時期石曼卿“以館職通判海州,官滿載私鹽兩船至壽春,讬知州王子野貨之。時禁網寬賒,曼卿亦不為人所忌,于是市中公然賣學士鹽”。①(宋)孔平仲:《孔氏談苑·石學士鹽》卷2,也可參看民國丁傳靖輯:《宋人軼事匯編》卷11,北京:中華書局,1981年新版標點本。這樣一個地方官卸任后公然私自運走兩船鹽出賣而沒有受到任何治罪,可見淮鹽不僅利潤豐厚且管理混亂藏有弊端,容易滋生腐敗讓貪官鯨吞灶戶們的血汗。面對這種情況統(tǒng)治階級也采取了一定政策努力改變私鹽販賣現(xiàn)象,“然年來課入不增,商賈不行者皆私販有以害之也。欲禁私販之害,當自煮海之地為之,限制司其火之起伏,稽其灶之多寡……”。②(清)徐松:《宋會要輯稿》(劉琳、刁忠民、舒大剛校點)第134冊卷9792《食貨》27之33,北京:中華書局,1957年版,第5272頁。

        蒙古先后滅金、南宋,兩淮鹽區(qū)皆入蒙元統(tǒng)治,大一統(tǒng)封建皇權的建立,加上新生產技術的進步,元代鹽業(yè)尤其是兩淮鹽業(yè)生產規(guī)模較之從前有較大發(fā)展,特別是作為鹽務機構兩淮都轉運鹽使司(治所在揚州)的設立后,兩淮鹽業(yè)生產有了區(qū)別于其它鹽產區(qū)的專門鹽業(yè)管理機構。據(jù)《元史》記載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下轄鹽場共有29個:呂四場、余東場、余中場、余西場、西亭場、金沙場、石港場、掘港場、豐利場、馬塘場、栟茶場、角斜場,富安場、安豐場、梁垛場、東臺場、河(何)垛場、丁奚(溪)場、小海場、草堰場、白駒場、劉莊場、五祐場、新興場、廟灣場、莞瀆場、板浦場、臨洪場、徐瀆浦場。③(明)宋濂等撰:《元史》卷91《百官七》,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2312-2313頁。而《元典章》載兩淮鹽運司共計各場鹽司31處:馬塘、掘港、西亭、余東、余中、余西、金沙、石港、江口西、豐利、白駒、東臺、梁垛、小海、草堰、劉莊、小陶「淘」、角斜、富安、河垛、栟茶、丁溪、板浦、天賜、臨洪、五祐、新興、莞瀆、徐瀆浦、白硯、廟灣”,④(元)佚名:《沈刻元典章》(附陳垣校補校例第4冊)卷9《吏部三》,中國書店,2010年影印版,第104頁。場數(shù)比《元史》記載還多2個??傮w而言,元代兩淮鹽業(yè)的場總數(shù)比南宋和金的共有場數(shù)有所增加,兩淮鹽業(yè)生產依然在向前發(fā)展,其食鹽產量也在相對增長,甚至可以滿足全國60%人口的正常生活。在鹽法制度改革上,元朝完善了宋金時期的鈔引法并率先在兩淮鹽區(qū)的揚州和淮安設立六大鹽倉,這項該法立倉的制度比山東、兩浙都早二十年以上,標志著元代鹽法的走向成熟。

        當然,元朝政府對兩淮鹽業(yè)的重視及鹽業(yè)改革措施也是出于對政府財政收入的考慮??v觀元朝歷史,政府財政收入有一半以上都來源于鹽課,所謂,“國家經費,鹽利居之十八,而淮鹽獨當天下之半”。⑤(明)宋濂等撰:《元史》卷170《郝彬傳》,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4001頁。據(jù)《元史》記載:

        兩淮之鹽:至元六年八月,兩淮運司準行戶部尚書運使王正奉牒:“本司自至元十四年創(chuàng)立,當時鹽課未有定額,但從實恢辦,自后累增至六十五萬七十五引??腿速I引,自行赴場支鹽,場官逼勒灶戶,加其斛面,以通鹽商,壞亂鹽法。大德四年,中書省奏準,改法立倉,設綱攢運,撥袋支發(fā),以革前弊。本司行鹽之地,江浙、江西、河南、湖廣所轄路分,上江下流,鹽法通行。至大間,煎添正額余鹽三十萬引,通九十五萬七十五引??蜕踢\至揚州東關,俱于城河內停泊,聽候通放,不下三四十萬余引,積疊數(shù)多,不能以時發(fā)放。至順四年,前運使韓大中等又言:‘歲賣額鹽九十五萬七十五引??蜕藤I引,關給勘合,赴倉支鹽,雇船腳力,每引遠倉該鈔十二三貫,近倉不下七八貫,運至揚州東關,俟候以次通放。其船梢人等,恃以鹽主不能照管,視同己物,恣為侵盜,弊病多端。及事敗到官,非不嚴加懲治,莫能禁止。其所盜鹽,以鈔計之,不過折其舊船以償而已,安能如數(shù)征之?是以里河客商,虧陷資本,外江興販,多被欺侮,而百姓高價以買不潔之鹽,公私俱受其害。’竊照揚州東關城外,沿河兩岸,多有官民空閑之地。如蒙聽從鹽商自行賃買基地,起造倉房,支運鹽袋到場,籍定資次,貯置倉內,以俟通放。臨期用船,載往真州發(fā)賣,既防侵盜之患,可為悠久之利,其于鹽法非小補也?!雹蓿鳎┧五サ茸骸对贰肪?7《食貨五》,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2494-2495頁。

        以每引400斤計算,兩淮鹽業(yè)元朝時期的產量高至2.5億斤以上,最高竟達3.8億斤左右。與兩淮之鹽比較,其它地區(qū)的海鹽生產相對較少,如兩浙鹽區(qū)最高四十五萬引,合計1.8億斤;山東鹽區(qū)二十八萬引,合計1.1億斤;福建鹽區(qū)十三萬引,合計0.5億斤;廣東鹽區(qū)三萬五千引,合計0.15億斤。⑦(明)宋濂等撰:《元史》卷97《食貨五》,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2490-2501頁。其總量加起來比兩淮鹽區(qū)產量稍少一些,可見兩淮鹽業(yè)在元朝時期的重要地位。

        在鹽業(yè)發(fā)展恰處高峰的時期,元朝的私鹽生產與販賣問題并未得到根治,兩淮鹽區(qū)同樣如此。當然,私鹽泛濫與鹽業(yè)的課重價高以及官商謀私有重大關系,史書雖很少專門正面記載私鹽的事例,但從相關法令制度或可尋得蛛絲馬跡。

        “諸犯鹽者,徒二年,決杖七十,財產沒官,決訖,發(fā)下鹽司。帶鐐居役,滿日疏放”;

        “達達民戶,支取食鹽,因而夾帶私鹽貨賣,仰把隘人員,嚴切巡察,若有夾帶私鹽貨賣,把隘官與犯人同罪”;

        “犯界鹽貨生發(fā),初犯笞四十,再犯笞八十,三犯已上,開具呈省奏聞定罪”;

        “諸鹽司凡承告報私鹽者,皆須指定煎藏處所,詳審查明,計會所在官司,共同捕捉,……”;

        “諸捉獲私鹽,取問是實,依條追沒,其所犯情由,并追到錢物,皆須明立案驗,……”;

        “附場十里之內人戶,取見實有口數(shù),責令買食官鹽”;

        “諸人販鹽,引不隨行,依私鹽法”。

        私鹽泛濫最為嚴重的是元朝末年,民間的私鹽販武裝隊伍漸漸擴大,甚至敢于和政府官軍直接對抗。兩淮鹽區(qū)最著名的私鹽販張士誠就是在元末領導了一支私販為主的起義軍,最后成為擊垮元朝統(tǒng)治的重要力量。

        五、明清時期的鼎盛及漸式衰微

        明朝的鹽政管理始于洪武三年(1370)開中法①戶部發(fā)榜說明納粟地區(qū)、種類以及數(shù)量等,商人將米糧(也有鈔、布、馬、茶、草、鐵等)運送到指定邊倉,稱為報中;而后倉官按商人所納勘合,作為支鹽憑證,商人持勘合到指定鹽運司轄下鹽場支鹽。然后須到各地批驗所(兩淮是儀真和淮安批驗所)檢斤無誤后,才能到指定運銷區(qū)販賣。的實施,規(guī)定鹽“運至各批驗所,候掣過發(fā)運,定撥賣鹽處所,俱照舊定水程,不許違限,至各處住賣。三百引以下,俱限兩個月;三百引以上至一千引,俱限三個月;一千引以上至三千引,俱限四個月;三千引以上至五千引,俱限五個月;五千引以上至七千引,俱限六個月;八千引以上至一萬引,俱限十個月”。②(明)申時行:《明會典》卷34《課程三·鹽法三·鹽法通例》,北京:中華書局,2007年版,第241頁。開中法的實施使得“商利而民亦利,國足而邊亦足,稱美善己”,③李廷機:《鹽政考》,見(明)陳子龍:《明經世文編》卷460,北京:中華書局,1997年版,第5044頁。不僅商、民都能得到好處,邊防也得以鞏固。但開中法也存在許多問題,如不同鹽產區(qū)引鹽所需米糧斗數(shù)不同,資金周轉慢,政要權貴貪利而巧取豪奪等,商人困守支現(xiàn)象嚴重。政府在實施過程中也不斷進行改革,如代支、兌支制度等,但依然沒有從根本上解決長久以來的積病。成化年間,開中納銀④國家規(guī)定部分鹽場可以納銀,地點也由邊倉改為鹽運司,所收銀兩統(tǒng)一由鹽運司解運戶部,而后戶部再統(tǒng)一將鹽銀分給邊區(qū)衛(wèi)所購買生活必需品。制度應運而生。成化十六年(1480)戶部奏準:“于兩淮存積鹽內,量賣一十萬引,常股鹽內,掣出二十萬引,改作存積之數(shù),每引定作價銀一兩三錢,本部差官會同巡鹽御史召商報賣,其銀解部,轉發(fā)太倉收貯,以備支用”。⑤明憲宗實錄》卷199,臺北: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1962年版,第3499-3500頁。成化末年,私鹽盛行,加上一些鹽商長期困守支,“商人有自永樂中候支鹽,祖孫相代不得者”,⑥(清)張廷玉:《明史》卷80《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1937頁。見南京大學歷史系明清史研究室編:《明清資本主義萌芽研究論文集》,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81年版,第514頁。并且“兩淮運司自宣德至成化末積欠鹽課五百余萬引”,⑦于是明政府承認余鹽私賣,同時允許鹽商有引紙在手且尚未支鹽的情況下可以直接向灶戶購買余鹽,余鹽買補制正式施行,不僅緩解了部分鹽商的困守支問題,還在某種程度上增加了灶戶的收入。

        明洪武元年(1368),朝廷下令在各鹽場設立都轉運鹽使司或鹽課提舉司,由戶部管轄節(jié)制,兩淮都轉運鹽使司也于當年設立,規(guī)定每年需辦鹽課定額為352576引,按每引為400斤計,共約1.4億斤。與元朝興盛時期相比而言,明初的淮鹽產量相對減少,但依然是國家最為重要的鹽業(yè)產區(qū)。隨著大一統(tǒng)社會的逐步安定,社會生產也得到恢復并向前發(fā)展。至明世宗嘉靖年間(1522—1566)明嘉靖年間,兩淮鹽業(yè)生產資料如亭灶、盤鐵、鹵池、鍋鐅①凡煮鹽鍋古稱之為“牢盆”,其盆周闊數(shù)丈,徑亦丈許,用三至五塊有一定形狀的鐵板拼接起來,組成一盤,用鐵釘拴合,其底平如盂,周圍以草、石灰封盤角,其中縫處一經鹵汁結塞,永無隙漏,在耳下用鐵樁支擔,其下列灶燃薪,多者十二三眼,少者七八眼,共煎此盆?!俑?guī)定用盤鐵煎鹽制度,以之強制鹽民集中生產,從唐、宋到明代,一直沿用,盤鐵由國家統(tǒng)一鑄造,這樣的大型生產工具,私人鑄造很困難,這樣就限制了私鹽的產生。官府還規(guī)定每副盤鐵的產鹽量,借以保證國課收入?!捎诒P鐵鑄造困難,成本很大,故而鹽商都改鑄鍋鐅(敞口鐵鍋),供鹽民使用,盤鐵就逐漸被淘汰了。嘉慶《兩淮鹽法志》有這樣一段文字說明了生產關系方面的這一變化“自萬歷四十年,鹽引改征價,鹽不復人官倉,皆商自行買鹽”。于是官鑄盤鐵、鍋锨之制遂止,盤鐵工大費重,無力添設,唯鍋鐅則眾商自出資本鼓鑄,先必須請于官,然后造作,以應灶用。見洪善慶:《南通出土的制鹽工具——盤鐵》,收入南通博物苑編:《南通博物苑百年苑慶紀念文集》,北京:文物出版社,2005年版,第171-172頁。等與明初相比都在迅速地增長:亭灶由原來的12693面增至21368面;盤鐵由原來的1681.5角增至1926.25角;鹵池由原來的5815口增至17137口;鍋鐅由原來32口增至311陳子龍編:《明經世文編》卷474,轉引自郭正忠編:《中國鹽業(yè)史(古代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647頁。8口,②參看乾隆《兩淮鹽法志》卷14引弘治《運司志》及嘉靖《兩淮鹽法志》卷3?!俺?,淮鹽歲課七十萬五千引,開邊報中為正鹽,后益余鹽納銀解部。至是通前額凡一百五萬引,額增三之一”,③(清)張廷玉:《明史》卷80《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4年版,第1942頁。共約4.2億斤,比元朝鼎峰時期產量還略高一些。

        兩淮鹽業(yè)產量的猛增還與明初國家官員增加淮鹽灶丁的政策有關,“沿海灶丁,以附近有丁產者充之,免其雜徭,給以草蕩”,④(清)魏源:《魏源全集》(第15冊),長沙:岳麓書社,2004年版,第701頁。“癸酉命刑部更定徒罪煎鹽炒鐵例凡徒罪煎鹽者福建、廣西之人發(fā)兩淮……”,⑤《明太祖實錄》卷135,臺北:臺灣中央研究院歷史語言研究所校印,1962年版,第2146頁。雖鹽產增加,但灶丁們卻飽受煎鹽之苦,“灶丁辦鹽以丁力為主,以鹵池為本以草蕩為資以盤鐵為器以灶房為所”,⑥嘉靖《兩淮鹽法志》卷5《法制》?!鞍纯琨u池,盤灶而屋之,以蔽風雨”。⑦嘉慶《東臺縣志》卷18,《中國方志叢書》臺北:臺灣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1970年版,第736頁。此外,明朝的兩淮鹽課對外起運也得到朝廷的重視,尤其是有關運鹽河流的疏浚方面更是如此。明嘉靖年間海州知州王同以“臟罰銀二千兩浚薔薇河十余里,以鹽商積引余銀五千六百兩浚運河一百四十余里……因賑,饑民聞之,牽臂荷鍤,日數(shù)千人歡呼赴事,不兩月而功成”,⑧《仲選海州浚薔薇河記》,載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蘇府縣志輯》之64《嘉慶海州直隸州志》卷12《水利》,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06頁。“民不知擾,役不告勞。自今以往,鹽利載興,諸貨可致,久湮之跡以再興,已廢之郡以復振”。⑨《王同海州薔薇河紀成碑》,載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蘇府縣志輯》之64《嘉慶海州直隸州志》卷12《水利》,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06頁。萬歷四十五年(1617)“因運鹽河隨海潮注泄,易于沉淀”導致河道淤塞,鹽船不能暢行,時淮安分司運判韓子葵命鹽商捐輸銀兩疏浚,并筑“板浦堰”,而后“商灶通利”。這兩次的沿河疏通都是古稱“游水”的薔薇河,歷史時期的方志也有相關記載:“在州治西一里。東北通海,西北通贛榆,南通新壩,直抵淮陰……水此潮汐,往來久塞。嘉靖二十四年知州王同疏?!幢丙}課皆由此河抵安東,食貨流通,公私便之……河自青伊湖發(fā)源,行百余里、至臨洪口入海。其水由沭河及分水沙河,受山東蒙,沂諸山水,波勢漭沆,最易淤淀泛濫,州西南與沭陽北境皆為澤國”。⑩《嘉慶海州直隸州志》卷12《水利》,載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蘇府縣志輯》之64,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1年版,第205頁。明朝政府對兩淮鹽業(yè)的特殊政策也部分地充實了國家的財政收入。據(jù)萬歷年間戶部尚書李汝華《戶部題行鹽法十議疏》奏:“兩淮歲解六十八萬兩有奇,長蘆十八萬,山東八萬,兩浙十五萬,福建二萬,廣東二萬,云南三萬八千有奇。除河南……雖不解太倉,并其銀數(shù),實其鹽課二百四十余萬兩”,11陳子龍編:《明經世文編》卷474,轉引自郭正忠編:《中國鹽業(yè)史(古代編)》,北京: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647頁。而全國所有財政收入只不過“歲計所入止四百萬”,可見其時兩淮鹽課所入已占國家財政收入的百分之十七,并且大大超過其它鹽區(qū)的鹽課收入。

        “清之鹽法,大率因明制而損益之”,①趙爾巽等撰:《清史稿》卷123《食貨志》,北京:中華書局,1976年版,第3603頁。大底點明了清代鹽法的變遷,兩淮鹽業(yè)亦是如此。清代兩淮的鹽業(yè)管理“分為五階,曰總理,曰巡視,曰都轉,曰分司,曰場所”??偫硪宦氉逃x于唐朝,雍正九年前為專職,后因“兩淮所轄地方甚為遼闊,緝私禁弊,往往官牟視同膜外,該鹽政呼應不靈”,于是雍正九年(1731)“始以兩江總督兼行總理,遂為定制”,全稱為“兩江總督兼管鹽政”,簡稱“鹽政”。巡視一職起始于明朝,全稱為“兩淮巡鹽御史”,其職責是“掌巡視兩淮鹽課,統(tǒng)轄江南、江西、湖廣、河南各府州縣額引督銷,察照戶部所定運司、分司、場灶、官丁、亭戶,嚴行衛(wèi)所有司,緝捕私販”?!把阐}御史歸并各巡撫督理”,為便于“呈發(fā)、稱掣、查私、巡場”等管理工作,兩淮巡鹽御史駐揚州。都轉一職自唐代始。宋代“政和元年,議嚴責轉運司搬運鹽,此轉運司實理鹽事”。明代“始以運使為治鹺專官”,清代“因焉”,并在兩淮設“兩淮都轉鹽使、司鹽運使一人,……掌理兩淮鹽法,嚴察場灶戶丁,稽核派銷斤引,速征納,疏積雍,兼轄行鹽地方。該管州縣,兼管下河水利。凡鹽場火伏及三江、青山二營暨各委巡備棄兵役并各處鹽義倉谷,俱歸鈐束”。清代在淮南設分司兩個,為通州分司、泰州分司;淮北設一個,為海州分司。分司各設運判一人,“秩從六品”,掌管所轄鹽場“鹽莢之政令”。為便于管理,分司設在所轄鹽場境內,通州分司在石港;泰州分司在東臺;海州分司先在淮安,乾隆二十四年(1759)改在板浦。并根據(jù)所轄鹽場數(shù)目多少,下設鹽課司大使若干。如“泰州分司所屬本十二場,乾隆三十三年(1768)裁小海一場,歸并丁溪”,則設鹽課司大使十一人。②此處內容論述可參看曹愛生:《清代兩淮鹽官制度》,《鹽業(yè)史研究》2006年第2期。以及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卷130-131《職官門·官制下》相關內容。

        清初社會動蕩不安,戰(zhàn)亂紛擾下的社會經濟蕭條、人口銳減,兩淮鹽業(yè)產銷受到影響,灶丁逃亡嚴重。順治九年(1652)戶部尚書噶達洪稱“圣朝鼎革之后,雖驚鴻漸集……煙突灶寒”,③檔案,順治九年十二月二日噶達洪題:《為直陳淮揚隱蔽,興利除害事》。中國第一歷史檔案館藏,下注“檔案”者均為該館所藏。順治十三年(1656)“灶戶逃亡,蕩場荒蕪”,“其場地,上者耕佃為田,而漏民田之科;下者荒草連天,而有逃亡盜賊勾引海逆之患”,④檔案,順治十三年十二月十六日車克題:《為修明鹽法,仰佐國計之一得事》。順治十六年(1659),兩淮巡鹽御史高爾位曾因徐瀆、臨洪等場“灶丁逃亡殆盡”,而請求蠲免灶課。⑤參看嘉慶《兩淮鹽法志》卷41《優(yōu)恤二》。至康熙年間,淮北4個鹽場的鹵池和鹽池遭到破壞均達到5000余面口,淮南26個鹽場破壞更為嚴重,亭場5500余面、鹵池6000余口、盤鐵1000余角、鍋鐅4400余口、灶房12000余間,⑥檔案,康熙二十四年十月二十八日查哈納呈:《兩淮事跡文冊》。有些鹽場甚至無法維持生產,“廢煎日久”。⑦參看乾隆《兩淮鹽法志》卷18《場灶四》,嘉慶《兩淮鹽法志》卷30“場灶”。承運鹽商也有離散、逃亡現(xiàn)象,如世為淮商的鄭元勛“破產募鄉(xiāng)勇,為守揚州”,客居揚州的洪其濤“避流寇,歸途中死難”,客居揚州的徽商鮑輝祖“死于兵”,業(yè)鹽兩淮的西商郭士璋“避難流徙”。⑧參看嘉慶《兩淮鹽法志》卷43-51《人物》。

        由于淮鹽鹽課收入關乎帝國的財政稅收,尤其是清初用兵軍費的銳增,清王朝統(tǒng)治者對兩淮鹽業(yè)尤其是淮北鹽業(yè)采取了一些相對的恢復性政策,主要有“焙灶”以保鹽產、“招商”以辦鹽納課、“疏銷”以利鹽稅等。⑨陳鋒:《論清順治朝的鹽稅政策》,《社會科學輯刊》1987年第6期。尤其是針對灶丁逃亡嚴重破壞生產現(xiàn)象施行的“焙灶”政策,主要用來招徠和撫恤灶丁,修復鹽場生產設備等,都在某種程度上刺激了淮鹽的發(fā)展。如清政府頒布兩項詔令:不準灶戶投充旗下,不準灶丁充當胥役。并要求已經投充旗下的灶戶和充當胥役的灶丁一概“回場煎辦鹽斤”,還將招募灶丁的多少作為鹽官考核的一項重要內容。⑩參看嘉慶《兩淮鹽法志》卷29-30《場灶》。據(jù)康熙二十四年(1685)兩淮鹽運司查,僅通、泰和淮安三分司的鹽場“遷移復業(yè)”的灶丁即達1860人,“新增灶丁”達2600人,11檔案,康熙二十四年十月二十八日查哈納呈:《兩淮事跡文冊》。對原有的灶丁加以撫恤以“救灶出于湯火”并諭“固本恤灶之典”,如“賑濟貧灶”、“蠲免場灶懸課”、“禁止差擾灶戶”等。①參看嘉慶《兩淮鹽法志》卷41《優(yōu)恤·恤灶》;檔案,順治九年十二月二日噶達洪題:《為直陳淮揚隱蔽,以利除害事》;順治六年九月二十四日雷達題《為遵奉恩詔以廣皇仁事》。對各亭場、灶房、鹵池的陸續(xù)修復也有了卓有成效,同時還疏浚了運鹽河、修筑潮堤等多處,如康熙二十六年(1687),淮北鹽場經板浦至淮陰楊莊的運鹽河開挖后,海州板浦、中興、臨興等各大鹽場的鹽可以直接運至淮陰經運河外銷各省行鹽區(qū)域。此外,清統(tǒng)治者還非常注重調和鹽商與鹽民的關系,尤其當灶場頻繁發(fā)生自然災害時,鹽政官們十分注意利用兩淮鹽商的財力來賑災。如康熙三十年(1691)及四十九年(1710),栟茶場歷年先后被潮沖坍缺蕩地980余頃,折價銀1812包世臣:《小倦游閣雜說》,《安吳四種》卷3至卷5。兩有奇,貧灶無力完納,淮南眾商在政府的倡導下情愿代輸。運使劉德芳云:“商灶相須,諸商宜有救災恤患之誼,令淮南眾商代捐完稅”。②參看光緒《阜寧縣志》卷6《場灶》。乾隆二十八年(1763)兩淮鹽業(yè)的淮安分司遷至海州,衙署設立在板浦,業(yè)鹽商賈也隨之集中于此,板浦逐漸成為淮北最大鹽場,至嘉慶九年(1804)戶口灶籍二千八百八十戶,男婦共一萬四千五百三十四口;鹽池七疃,計四千九百六十五面,年額產鹽八萬七千三百三十七并引半;蕩地四百四十一頃九十一畝;灶課折價及納蕩租額征銀五千五百二十二兩六錢四分一厘,云集在板浦的垣商396家。③參看嘉慶《兩淮鹽法志》卷29-30《場灶》。

        總體而言,“兩淮鹽在銷量和鹽課上,在清代鹽政中占有重要位置。而且,清代鹽政中的許多問題也是以兩淮鹽務為中心,其他鹽區(qū)中的問題,不少也與淮鹽有著直接或間接的關聯(lián)。由于兩淮鹽的興衰對清朝財政的命運有直接的重大影響,所以,清代的鹽政政策中,也把淮鹽作為最重要的問題,放在議事日程之中。鹽政中的諸多問題,因各地都有其特殊情況而多少有些差別,但問題的焦點卻大同小異。淮北鹽政中的問題基本上可以反映出一般鹽政中的問題”。④(日)佐伯富:《清代鹽政之研究》,京都:東洋史研究會,1956年版,第19-24頁。

        雖然有關政策的實施著眼點是為了增加財政收入,但因為統(tǒng)治者的重視加上曬制技術的日趨提高,兩淮鹽業(yè)經濟得以喘息并迅速發(fā)展,康乾之際“淮鹽歲課七十萬五千一百八十引,征銀六十萬兩,可謂比他地獨多矣”,⑤(明)王士性:《廣志繹》卷2,北京:中華書局,2006年版,第215-216頁。乾隆兩淮巡鹽御史李發(fā)元在《鹽院題名碑記》言“兩淮歲課當天下租庸之半,損益盈虛,動關國計”,⑥李發(fā)元:《鹽院題名碑記》,見嘉慶《兩淮鹽法志》卷55。嘉慶朝“鹽課居賦稅之半,兩淮鹽課又居天下之半”,⑦見嘉慶《兩淮鹽法志》“序”?!皟苫匆愵~,歲納百萬強,淮南北共行綱食鹽一百六十八萬五千四百九十二引”。⑧(清)張應昌編:《清詩鐸》(上、下冊)卷3《鹽莢》,北京:中華書局,1960年版,第87頁。按每引400斤計,清代淮鹽產量收入最高時有近七億斤,約合全國鹽產量的三分之一。⑨佐伯富認為道光末年全國鹽年銷售量為26億6千4百萬斤(見《清代鹽政之研究》第204頁),國內學者也有認為“鴉片戰(zhàn)爭前年產約24億斤,連同私鹽在30億斤以上”。見許滌新、吳承明主編:《中國資本主義的萌芽》,北京:人民出版社,1985年版,第589頁。

        所有這些都僅僅是按正鹽來計算的,而由于管理的疏漏,兩淮私鹽的傾銷與泛濫也非常嚴重,甚至達到正鹽的一倍或數(shù)倍。雍正朝盧詢認為,“今日私販之賣私鹽,鹽商之夾帶私鹽,皆數(shù)倍于引鹽數(shù)目”。⑩盧詢:《商鹽加引減價疏》,《清經世文編》卷46《戶政二四》。乾隆三十年(1765)兩淮鹽政普福在談到兩淮私鹽時曾說私鹽夾帶約為十分之一:“若按一綱所出一百五六十萬額數(shù),每引多少三四十斤核計,則浮收灶鹽十五六萬引”,11檔案,乾隆三十年十一月十八日普福奏:《為奏聞清厘場商漁利多收灶戶鹽斤事》。嘉慶時期更有及至甚至倍于正鹽,包世臣言:“近時正引,節(jié)次加斤至三百六十斤,而淮南捆至五六百斤,淮北且及倍,此官商夾帶之私也……兩淮綱食引地,無論城市村莊食私者什七八”,12包世臣:《小倦游閣雜說》,《安吳四種》卷3至卷5。日本學者佐伯富亦曾認為:“大體上說,清代人民食鹽消費,至少半數(shù)依賴于私鹽”。13佐伯富:《清代鹽政之研究》,京都:東洋史研究會,1956年版,第206頁。如以此為依據(jù)來推斷,即使私鹽占正鹽產量的三分之一,兩淮鹽產總共也可達九億左右。

        不僅如此,清朝中后期兩淮鹽政的漏洞與弊端越來越明顯,直到乾隆三十二年(1767)“兩淮預提鹽引案”爆發(fā)(鹽政與鹽運使沆瀣一氣,在每引鹽中額外提取留成,供地方貪污挪用,肆意揮霍),鹽政高恒、普福等人伏法,已年邁退休回德州的前鹽運使盧雅雨獲嚴譴,捉拿歸案后死于揚州獄中,文壇領袖紀曉嵐由于通風報信也遭到牽連北發(fā)配到烏魯木齊。此案審理過程中,乾隆帝卻對涉案的以總商江春為首的諸鹽商網開一面而法外開恩,也是朝廷對兩淮鹽業(yè)特別重視的體現(xiàn)。

        雖然清政府已經意識到兩淮鹽業(yè)管理的問題所在,但由于兩淮鹽業(yè)收入對于國家財政尤其是軍費開支供應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乾嘉時期的兩淮鹽務管理并沒有得到最有效的控制,以致積弊嚴重,淮南更甚于淮北。運銷困難、課額積欠與鹽商困乏交織在一起,兩淮鹽業(yè)改革勢在必行。直至道光十年(1830)清政府任命改革派陶澍為兩江總督,兼管兩淮鹽務,首先在淮北廢引改票,兩淮鹽務改革的序幕從此拉開。經陶澍與陸建瀛分別在淮北與淮南推行票法,兩淮鹽務為之一新。在這以后,票鹽制得到進一步的完善,以浙江為代表的多數(shù)東南鹽場全面推行票鹽制,成為我國食鹽運銷體制由傳統(tǒng)向近現(xiàn)代過渡的標志之一。后來票鹽制的積極效應在清廷鎮(zhèn)壓太平天國運動時對于兩淮穩(wěn)定和財力增加方面都有重大影響,但是“陶文毅公淮北改票,而鹽法一變,北鹺暢行,而南鹽疲敝日甚。陸沔陽淮南改票,而鹽法又一變。發(fā)捻苗練之事起,川粵潞私充斥,大湖南北皖軍餉鹽為害尤甚。自江路肅清,商灶復業(yè),時曾文正公設總棧,置岸局整輪章程,定牌價,鹽法至是一新,而淮運乃大暢。惟請引多,勢且不給,李文忠公定以循環(huán)給運,而綱法與票法乃互相維持于不敝。今之行者,皆曾文正公手訂章程也”。①見光緒《重修兩淮鹽法志》之《兩江總督魏光燾序》。經曾國藩、李鴻章兩任兩江總督的復行綱鹽法后,兩淮鹽業(yè)再度陷入每況愈下的境地。

        清末民初朝廷內外交困,百業(yè)凋敝,加上淮南鹽區(qū)海岸線大面積東移以及氣候等不利因素的影響,海水趨淡,海鹽產出率日趨下降。以煎鹽為主的淮南鹽業(yè)成本耗費越來越多,出鹽周期也越發(fā)見長,淮南鹽業(yè)逐漸減量萎縮。相對而言,以曬制為主的淮北鹽業(yè)生產則成本低、出鹽快,得到了政府的重視。光緒三十三年(1908),兩江總督端方撥借庫銀,令淮北垣商在豐樂鎮(zhèn)西增濟南鹽場后,以海州府板浦為中心的淮北鹽業(yè)漸興盛起來,至民國二十年兩(1931)淮鹽運司也由揚州移駐淮北,揚州改設淮南運副,淮北鹽業(yè)甚至承擔了湖南、湖北、江西、安徽四省的食鹽供給??谷諔?zhàn)爭爆發(fā)后,兩淮鹽場遭受了空前劫難,天災人禍使得鹽業(yè)生產受到極大影響,管理不善、產量萎縮,建國后有所恢復。

        總體來看,中古兩淮鹽業(yè)發(fā)展從先秦時期的萌芽到秦漢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初具規(guī)模,再經隋唐時期的大力改革與發(fā)展,至宋元時期逐漸繁榮興盛起來。尤其隨著明清時期生產技術的不斷提高和國家國家統(tǒng)治者的重視,兩淮鹽業(yè)發(fā)展?jié)u至鼎峰。但清末由于國家政局的動蕩以及海岸線、氣候等不利因素的變化,長期以淮南為中心的兩淮鹽業(yè)逐漸移至淮北,直至抗日戰(zhàn)爭爆發(fā)兩淮鹽業(yè)遭到嚴重破壞。在兩千年的發(fā)展過程中,兩淮鹽業(yè)長期伴隨著私鹽泛濫,尤其是唐末黃巢和元末張士誠領導的以鹽民為主體的農民大起義,雖然沒有從根本上動搖封建統(tǒng)治基礎,但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兩淮鹽業(yè)管理存在的弊端。兩淮鹽業(yè)始終在不斷改革中發(fā)展。

        (責任編輯:高量)

        New Discussion of Lianghuai Salt Industry’s Boom and Bust in Ancient China

        Li Chuanjiang
        (The Institute of Local Culture of Lianyungang Nomal College,Lianyungang Jiangsu,222006)

        During the spring Autumn period and Warring States period Wu,Yue,Chu and other countries began running salt businesss in Lianghuai area of salt business.Iin Qin and Han Dynasty Lianghuai salt have been got attention of the authoritarian government,especially the Eastern Han Dynasty,the direct management of the countie’s private official taxes stimulated the development of Lianghuai salt.Wei,Jin and southern-Northern Dynasties Lianghuai salt economy always survive in the years of war,and Sui Dynasty to the early Tang Dynasty more than 100 years,no tax system making Lianghuai salt economy relatively rapid.Not only that,through salt reform of Diwu-Qi and Liu-yan,Lianghuai salt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source of tax revenues of the Empire.In the song and Yuan Dynasties Lianghuai salt,although affected by the impact of the war,but due to the much emphasis of ruling class and the production of technological progress,Lianghuai salt production greatly improved.The governments of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followed established Lianghuai Salt Transportation Department in Yuan Dynasty,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reform policy of Kaiyuan,ticket salt system,gang salt method,Lianghuai salt production reached the peak.

        Liang-huai;salt;Ancient China;Evolution

        F129

        A

        1008-7354(2016)02-0067-12

        李傳江(1976),男,漢族,博士,副教授,連云港師專地域文化研究所研究人員,主要研究方向:中國文學與文化?;痦椖浚罕疚南?014年江蘇省教育廳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項目“明清兩淮鹽業(yè)文化與文學”(項目編號:2014(SJD664)階段性成果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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