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 欣(長沙市建筑設計院有限責任公司,湖南長沙410000)
作為“桃園”的“鄉(xiāng)村”
苗欣(長沙市建筑設計院有限責任公司,湖南長沙410000)
作為一種文化語境,“鄉(xiāng)村”在中國的話語體系中一直擁有特殊的地位,鄉(xiāng)村擁有傳統(tǒng)這一價值內核作為原初生活的代表,從而擁有了某種神圣的象征地位。本文在對王澍的2010年上海世博會滕頭案例館評述中指出其借用“鄉(xiāng)村”這一信念重建“家庭”以應對“城市化”進行批判性反思中的局限。
“鄉(xiāng)村”;“桃園”;“城市化”;基本單元
【Abstract】As a kind of cultural context,“rural”has represented a special status in Chinese discourse system all the time.Representing original life in the traditional value system,rural has been endowed with a divine status as a symbol.This essay provide critical reflection on the limitations of Wang Shu′s comment on the concept of Tengtou Pavilion to rebuild“famiily”by use of“village”in response to the urbanization process in 2010 Shanghai Expo.
【Key words】Rural;peach colony;urbanization;basic unit
作為一種文化語境,“鄉(xiāng)村”在中國的話語體系中一直擁有特殊的地位,它是“桃園”——這一傳統(tǒng)文人理想之所在,是仕途顛波中的歸隱之所,它是“中國性”的話語依托,……總之,鄉(xiāng)村擁有傳統(tǒng)這一價值內核作為原初生活的代表,從而擁有了某種神圣的象征地位。
這種“鄉(xiāng)村”的形態(tài)從曹雪芹在《紅樓夢》中借林黛玉《杏簾在望》進行了明晰的闡釋:“杏簾招客飲,在望有山莊。菱荇兒水,桑榆燕子梁。一畦春韭熟,十里稻花香。盛世無饑餒,何須耕織忙?!保?]這個理想的均衡的社會結構,由一系列的要素構成:山莊有著明確的自然和人工邊界——山、水、稻田,這里不僅有人工飼養(yǎng)的鵝在戲水,還有經濟性作物——韭菜、稻田,耕織這樣的勞作,作為事件發(fā)生在這個場所之中。這個生機勃勃的生活場景,暗示著自然完整和諧的生活方式。
不論社會如何變革,“鄉(xiāng)村”所代表的這種生活方式無疑不但未被湮滅,反而具有日益旺盛的感召力,使一代又一代文人學士前仆后繼地不斷重提,尤其在全球化的洪流中,更成為自然、完整和諧生活方式的代名詞而擁有眾多響應者。在我國文學藝術界有“傷痕文學”、“黃土地”等思潮;在建筑界,西方有回歸傳統(tǒng)的“如畫”,浪漫地域主義對“稚拙”、“鄉(xiāng)土”、“自足”的追求,而我國建筑界也有自20世紀30年代的早期地方主義到20世紀中期的“樸素地方主義”,再到20世紀80年代之后至今的“新鄉(xiāng)土”、“實驗的地方主義”?!班l(xiāng)村”已日益站在了對現代主義批判的立場并以擁有自身信念的姿態(tài)建立意義。
“城市化”作為當代中國最重大語境,借用“鄉(xiāng)村”這一信念對它進行批判性反思也成為很多建筑師的切入點,王澍就可以看作這一類建筑師的代表,尤以其2010年上海世博會滕頭案例館對此進行了現身說法:
如果說“家庭”作為中國社會的最基本單元,那么重建“家庭”這一傳統(tǒng)社區(qū)單元的“鄉(xiāng)村”意向就構成了對當今這一沒有“內部”和“外部”的現實的批判的基礎,也成為王澍所謂“內部”重建的依據[2]。而這正是滕頭案例館的結構原型立場——一個“新農村建設”中有示范作用的基本單元,在此不難令人想起勒柯布西耶在馬賽公寓中的基本單元。二者還擁有一個共同點——烏托邦的傾向,只是藤頭更有“桃園”意韻。這個基本單元由“三代、四戶、十余人”為基本人員構成,20m×53m的方正形體的墻的邊界框定了建筑邊界,但它并不是這個基本生活的領域邊界,它外緣的水渠與稻田才劃分出其真正領域邊緣所在。這里是象征性的人工自然邊界,劃分著單元與單元之間的外部空間區(qū)域?!按怪悲B院”一直是王澍在新鄉(xiāng)土實踐中的實驗。在這里作為節(jié)點經由全坡道系統(tǒng)路徑的引導,層層片墻、洞口的提示,制造出不同的視點、景框與景深,成為剖向觀賞連續(xù)生活場景的媒介,也成為事件登場的地點——水院、瀑布、樹林、生態(tài)實驗田垂直種植場的綠色化空間;行進中的、駐足著的、小聚著的,勞作著的,閑聊著的,發(fā)呆著的等等的人們自然生活的場景?!巴咂钡鹊胤讲牧系膽脧奈镔|上以期喚回“鄉(xiāng)村”意象,從而重樹歸屬感,即使是碎片式的。但這一切都沒有越過“新鄉(xiāng)土主義”的訴求——許諾給出新的家,有自身內在秩序活力的“記憶和期盼”的形式。但是,身份認同的變動是社會生活的本質之一,既然 “世界的命運就是無家可歸”(die Heimatlosigkeit)[3],那么新鄉(xiāng)土主義不過是現代化對生活的連根拔起的緩和作用而已,它仍不足以和“全球化”相抗衡!
[1]曹雪芹.紅樓夢.人民文學出版社,2010,01.
[2]王 澍.剖面的視野——寧波滕頭案例館.建筑學報,2010,5.
[3]海德格爾德文版全集第50卷.尼采的形而上學:Heidegger,Gesamtausgabe,Band 9,Wegmarken,Vittorio Klostermann,Frankfurt,1978.
Rural as Utopian
Miao Xin(Changsha Architectural Design Institute Co.ltd,Hunan changsha 410000)
TU984
A
2095-2066(2016)26-0195-01
2016-9-2
苗 欣(1970-),女,工程師,碩士,主要從事建筑設計及研究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