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 華
(北京大學 外國語學院,北京 100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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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馬克文本翻譯理論與李堯的文學文本翻譯策略
張 華
(北京大學 外國語學院,北京 100871)
紐馬克文本翻譯理論根據(jù)語篇功能將文本分類為表達功能、信息功能、呼喚功能,譯者應根據(jù)不同的文本類型,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和方法。李堯先生文學文本的翻譯策略以直譯為主,意譯為變通手段,以最大限度地傳達出源語文本的形式和內(nèi)容。
紐馬克;文本翻譯理論;李堯;文學文本;翻譯策略
彼得·紐馬克(Peter Newmark)是英國著名的翻譯理論家和翻譯教育家。他的翻譯思想受到諸多學者的影響,可以說語篇功能學派韓禮德(Halliday)和德國功能理論學派布勒(Buhler)對其文學文本翻譯思想的形成有直接的幫助,提供了重要的理論根據(jù)。
(一)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
韓禮德是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的創(chuàng)始人。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關注語言的社會屬性和功能,視語言為一種實踐活動。系統(tǒng)和功能兩部分密不可分。就系統(tǒng)而言,語言是一個系統(tǒng)網(wǎng)絡,語言使用者可以進行語義選擇。就功能而言,語言是一種社會交往的方式,其功能包括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在以上三種功能中,語篇功能最為重要,因為沒有語篇功能,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就無法實現(xiàn)。銜接關系是語篇功能的一個重要組成成分。它運用照應、省略、替代、連接和詞匯銜接等手段將語義上相互依賴的各個成分聯(lián)接成一個前后連貫的語篇。[1]
郭建中認為紐馬克本人推崇韓禮德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理論。首先紐馬克認為系統(tǒng)功能語言學對語義、語篇、語境的分析可以指導翻譯過程。比如,評估譯文時,銜接手段用來校正語法和語義結(jié)構(gòu)是否忠實于源語語篇意義。[2]其次,韓禮德在《功能語法導論》中提出兩種語言互譯時,翻譯單位應盡可能小,然后根據(jù)語境、詞法和語法的需要逐步擴大。[1]語篇銜接手段提供了多種處理方法。第三,韓禮德提出翻譯過程的三個階段:逐項對等翻譯、根據(jù)語境調(diào)整翻譯、根據(jù)詞法和語法調(diào)整翻譯,[3]這些都是翻譯實踐過程中的方法。
(二)布勒的語言功能工具模式
1934年,布勒在其代表作《語言理論——語言的表征功能》中提出了語言功能工具模式,并指出該模式對實用文體的翻譯有指導意義,對功能翻譯理論的發(fā)展產(chǎn)生了深遠的影響。[4]語言工具模式明確區(qū)分了三種語言功能:信息功能(the information function)、表達功能(the expressive function)、感染功能(the appellative function)。他提出依據(jù)文本主要功能對文本進行分類。有一些文本明顯試圖影響讀者的觀念,一些文本意在產(chǎn)生某種美學效果,另一些則只是傳達信息。 語言功能工具論模式能夠幫助譯者確定翻譯目的所需的對等層級。[5]受韓禮德語篇思想的影響,采用布勒語言功能工具模式,紐馬克對文本類型進行了劃分和分析,它強調(diào)的是譯文在目的語環(huán)境中的功能作用以及根據(jù)不同的文本類型所采取的翻譯手段不同。這一理論在針對不同翻譯文本應該采取恰當?shù)姆g策略時,提供了很好的指導作用。
文本類型的分析始終與翻譯策略緊密聯(lián)系在一起。紐馬克文本翻譯理論發(fā)展了布勒語言功能工具模式,根據(jù)語篇功能,將文本分類。第一類,表達功能(expressive function),包括文學作品、權威性言論、自傳、隨筆、私人信函等。表達類文本以作者為中心,文本帶有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比較主觀,反映出原作者的語言風格和特點。第二類,信息功能(informative function),包括教材、專業(yè)報告、報刊文章、學術論著、科技報告等。信息類文本是對客觀事物寫實性的描述,十分客觀,語言不帶個人特色,經(jīng)常用普通的搭配、正常的句型等。第三類,呼喚功能(vocativefunction),包括告示、說明書、宣傳手冊、廣告等。召喚類文本強調(diào)以讀者為中心,其目的是號召讀者按照原作者的意圖來行動,以影響讀者的情感和行為。[6]
紐馬克的翻譯文本觀有其合理之處。首先,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實用文體翻譯需求與日俱增。實用文體內(nèi)容廣泛,僅憑借直譯不能很好地傳達源語信息的內(nèi)容。將翻譯策略放在功能和交際理論的框架中考察,把文本分類,給實用文本和文學文本翻譯找到了實踐原則,豐富了翻譯的方法論。其次,譯者對策略的選擇有了理論依據(jù),他們可以根據(jù)不同的文本類型確定不同的翻譯方法。
李堯生于1946年,現(xiàn)為中國作家協(xié)會成員。1979年開始從事文學翻譯工作,到目前為止總共翻譯出版英、美、澳大利亞文學、歷史、文化專著43部。其中多部長篇小說獲得國外文學翻譯獎。筆者擬通過李堯先生翻譯作品中所采用的不同策略詳加論證,以說明紐馬克文本類型的劃分對翻譯實踐的指導作用。
本文個案分析基于李堯先生翻譯的三部澳大利亞小說《卡彭塔利亞灣》(Carpentaria)、《多特與袋鼠》(DotandtheKangaroo)和《光明行》(NotDarkYet:APersonalHistory)。紐馬克指出,一種類型的文本中,肯定兼有不同的語言功能,只能說是某種功能起主要作用。[7]譯者應根據(jù)不同的文本類型,采取不同的翻譯策略和方法。李堯先生三部文學文本的譯文,根據(jù)紐馬克文本類型的劃分,文學文本應屬于表達類文本,但在李堯先生的文學譯本中同時還兼有信息功能和呼喚功能。
(一)以表達功能為主的文學文本策略
2010年李堯先生譯完亞歷克西斯·賴特的長篇小說《卡彭塔利亞灣》。該書獲得澳大利亞最高文學獎——邁爾斯·富蘭克林文學獎、昆士蘭州總理小說獎、維多利亞州總理萬斯·帕爾默小說獎。小說講述在澳大利亞北部的卡彭塔利亞灣,德斯珀倫斯鎮(zhèn)東西兩個原住民部落之間的矛盾,以及兩個部落新一代與老一代之間的斗爭。《卡彭塔利亞灣》是一部關于澳洲土著人的史詩。賴特的描述是將意識的流動與寫實相結(jié)合,其寫作手法給英漢翻譯帶來極大的挑戰(zhàn)。
從《卡彭塔利亞灣》第一章“從遠古時代開始”中,可以看到李堯先生對下面譯例翻譯策略的靈活處理。
(原文一)The ancestral serpent, a creature larger than storm clouds, came down from the stars, laden with its own creative enormity. It moved graciously if you had been watching with the eyes of a bird hovering in the sky far above the ground.[8]
(譯例一)從老祖宗的故事中流傳下來的那條大蛇——一個比暴風雨中的烏云還大的怪物,滿載他自己創(chuàng)造的“窮兇極惡”,從星星上盤旋而下。如果你一直用飛翔在大地之上、蒼穹之下的鳥兒的眼睛觀察,就會看見它的動作十分優(yōu)雅。[9]
這段文字是典型的表達類文本。賴特對原土著民族圖騰“蛇”的描繪帶有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是以作者為中心的文本。譯者在選取翻譯策略時,將名詞短語“a creature larger than storm clouds”和形容詞作伴隨狀況的狀語短語“l(fā)aden with its own creative enormity”并列放置于謂語動詞短語 “came down from the stars” 前,譯為“一個比暴風雨中的烏云還大的怪物,滿載他自己創(chuàng)造的“窮兇極惡”,從星星上盤旋而下”。圖騰蛇神的兇猛、敏銳、迅捷的形象栩栩如生地立體展現(xiàn)于讀者腦海中,產(chǎn)生了強烈的畫面感。接下來李堯先生把“you had been watching with the eyes of a bird hovering in the sky far above the ground”譯為“你一直用飛翔在大地之上、蒼穹之下的鳥兒的眼睛觀察”。這里“大地之上、蒼穹之下”構(gòu)成對比,凸現(xiàn)了譯者選詞的個人風格,帶有強烈的個人感情色彩??傊畬@段文字中兩個長句的處理、形容詞的選取帶有明顯的個人特點,與賴特對“從老祖宗的故事中流傳下來的那條大蛇”濃墨重彩的語言風格和特點吻合。我們再來觀察李堯先生翻譯《卡彭塔利亞灣》第一章的另一例。
(原文二)Imagine the serpent’s breathing rhythms as the tide flows inland, edging towards the spring waters nestled deeply in the gorges of an ancient limestone plateau covered with rattling grasses dried yellow from the prevailing winds.[8]
(譯例二)想象一下潮水向內(nèi)陸涌來時的情景:古老的石灰?guī)r高原上枯黃的衰草在風中颯颯作響,潮水向峽谷里靜靜流淌的泉水慢慢推進。[9]
這段文字是《卡彭塔利亞灣》開篇創(chuàng)世記憶的一段,描寫卡彭塔利亞灣的景色。首先,對于“rattling grasses dried yellow from the prevailing winds”的翻譯,如果我們采用直譯策略,按照一對一字面意思直譯的話,就譯為“黃色的干草在風中沙沙作響”,而李堯先生譯為“枯黃的衰草在風中颯颯作響”。后者的譯文讓人們對卡彭塔利亞灣壯美、肅穆的原始氛圍印象深刻,特別是“衰草”的選詞,而不是“干草”或“野草”,譯出了澳大利亞古老生態(tài)環(huán)境的千年悲情。其次,李堯先生將“rattling”譯為“颯颯作響”?!帮S颯”是一個象聲詞,形容風很大,吹動樹木枝葉而發(fā)出的聲音?!吧成匙黜憽笔强谡Z化翻譯,不適合文學文體。這里象聲詞的使用體現(xiàn)了譯者選詞生動的個人風格。第三,從譯文“潮水向峽谷里靜靜流淌的泉水慢慢推進”中,我們找不到“靜靜”和“慢慢”在原文中對應的形容詞,顯然譯者諳熟地運用意譯策略,同時,“枯黃的衰草颯颯作響”與“潮水慢慢推進”譯為并列結(jié)構(gòu),能形成強烈的視覺反差,音韻上比較和諧,形成一種悠然的情致。從翻譯的角度看,《卡彭塔利亞灣》是純文學性文本,李堯先生翻譯策略選擇,讓譯文洋溢著一種夢幻般的抒情色彩,充滿文學情調(diào),讓讀者感受到澳大利亞古老土地的荒蕪。
2009年李堯先生翻譯了伊則爾·珀德利(Ethel Pedley)的兒童文學作品《多特與袋鼠》(DotandtheKangaroo)。《多特和袋鼠》講述小女孩多特在叢林中迷了路,遇見一只剛失去孩子的袋鼠媽媽。它把多特當作自己的孩子,讓她坐進“袋子”里,帶她遍游叢林,幫她結(jié)識了許多動物朋友,并最終把她送回家??扇f沒想到,多特爸爸要用獵槍打死袋鼠。千鈞一發(fā)之際,多特救下了袋鼠媽媽?!抖嗵睾痛蟆纷?899年出版以來多次再版,成為澳大利亞兒童文學經(jīng)典,感動了一代又一代的小讀者。
《多特和袋鼠》是部兒童文學作品,按照紐馬克的文本劃分也應該屬于表達功能類型。伊則爾·珀德利在故事中描述了多特迷失后的內(nèi)心活動、袋鼠媽媽在丟失自己孩子后的痛苦,以及袋鼠媽媽陪著多特在森林里生活、結(jié)識小伙伴的過程。小讀者們從中可以看到活生生的人物性格和品質(zhì):袋鼠媽媽的善良和多特的天真、純潔。兒童文學作品講述人物的內(nèi)心世界,塑造人物的性格,但它不是以作者為中心的文本,也不是以伊則爾·珀德利個人表達為主的敘事。在《多特和袋鼠》中,作者恰恰以小朋友為中心,顧及他們的認知程度和語言偏好,比如,句式較短、用詞有顯化傾向,而且加入了小讀者們熟悉的語氣詞。小朋友們根據(jù)作者設定故事情節(jié)的發(fā)展,對多特的善解人意,對森林里其他動物表現(xiàn)出來的勇敢、機智、幽默所打動,喚起情感上的共鳴。雖然作為兒童文學的《多特和袋鼠》在文本分類上不是宣傳手冊、說明書、廣告,但它類屬表達功能的同時兼有呼喚類文本功能的特點。李堯先生在使用翻譯策略時,采用了與像《卡彭塔利亞灣》這類經(jīng)典文學和正統(tǒng)文學不同的手法,保留作者的風格,采用了直譯的策略。我們來分析下面兩處李堯先生的譯例。
(原文三)She gave up all hope of finding her home, and sat down at the foot of the biggest blackbutt tree, with her face buried in her hands and knees, and thought of all that had happened, and what might happen yet.[10]
(譯例三)找到家門的希望沒有了,多特把頭埋在雙手和雙膝之間,坐在一棵最大的黑皮桉樹下面,想已經(jīng)發(fā)生和可能發(fā)生的事情。[11]
(原文四)A neighbour’s little boy had been lost, and how his mother had come to their cottage for help to find him, and that her father had ridden off on the big bay horse to bring men from all the selections around to help in the search.[10]
(譯例四)鄰居家的小男孩走丟了。小男孩的媽媽來他們家,求爸爸幫助找他。爸爸聽了之后,立刻騎上一匹棗紅馬,帶領周圍農(nóng)莊的男人,一起出動尋找那個失蹤的男孩。[11]
在譯例三中,“blackbutt tree”是澳大利亞當?shù)氐囊环N桉樹,樹皮黑色,叫圓果桉。李堯先生將其翻譯成“黑皮桉樹”,這一譯法,既符合圓果桉的樹皮顏色,同時小朋友們更容易理解接受,比翻譯成“圓果桉”感覺更親切、更形象。在譯例四中,“selections”出現(xiàn)在經(jīng)典文學中通常翻譯成“選中地”或“劃地”,但在兒童文學中為了淺顯易懂,翻譯成了“農(nóng)莊”?!昂谄よ駱洹焙汀稗r(nóng)莊”的選詞是譯者對帶有明顯澳大利亞特征的名詞進行了通俗化處理。李堯先生動筆翻譯前,考慮到了源語語言文化背景以及目的語語用效果。
(二)以信息功能為主的文學文本策略
2013年李堯先生翻譯大衛(wèi)·沃克的長篇小說《光明行:家族的歷史》(NotDarkYet:APersonalHistory)。大衛(wèi)·沃克在書中描述了從19世紀50年代起,沃克家族5代人在南澳大利亞經(jīng)歷的巨大變遷。長篇小說《光明行:家族的歷史》屬于文學類型的文本,但這部小說的內(nèi)容是以照片、故事和歷史文獻為基礎,重現(xiàn)了大衛(wèi)·沃克祖先在這片土地上開拓、創(chuàng)業(yè)。原文出現(xiàn)許多對客觀事件的寫實性描述,比如大衛(wèi)·沃克親人在反法西斯戰(zhàn)爭中犧牲的史實。這些歷史記載不帶作者個人色彩,客觀陳述,因此在文學文本類型的文體中,我們可以尋找到具有信息類文本功能的敘事。
(原文五)Luke Day was a local storekeeper and market gardener who appears to have arrived in Australia in 1884 at the age of fifteen. We learn more about him from Colin T. Branford who is related by marriage to Luke Day. Branford had inherited an old wooden trunk, reputedly brought out from China, in which Luke kept personal documents and photographs. The trunk is now on display in the Market Square Museum, Burra. A brief history of Luke Day, put together by Branford, draws together family memories of Luke and Hester.[12]25-26
(譯例五)魯克·戴是當?shù)匾晃簧痰昀习澹彩窃谑袌鲑I菜的菜農(nóng)。他大約一八八四年來到澳大利亞,那時候十五歲。后來,我們從考林·T·布蘭福德那兒了解到關于他的更多的情況??剂趾汪斂恕ご骷矣悬c姻親關系。他繼承了一口據(jù)說是魯克·戴從中國帶來的木頭箱子。箱子里有魯克個人的文件和一些照片。這口箱子現(xiàn)在放在巴拉市場廣場博物館。布蘭福德根據(jù)家里人零零碎碎的回憶,拼湊出魯克·戴和海斯特簡單的歷史。[13]
大衛(wèi)·沃克這段的描述平實,介紹魯克·戴個人歷史信息,平鋪直敘,言語簡單。李堯先生采用的策略基本是直譯,以句子和詞組為翻譯單位,詞匯選取較為中性。翻譯信息重點放在客觀事實上,比如:“market gardener”譯為“市場買菜的菜農(nóng)”、“Colin T. Branford who is related by marriage to Luke Day”譯為“考林和魯克·戴家有點姻親關系”、“A brief history of Luke Day, put together by Branford” 譯為“拼湊出魯克·戴和海斯特簡單的歷史”。以上譯文的句式和語序也基本與原文保持一致,偶爾調(diào)換句子某些成分的位置,也僅僅是為了讓譯文的語義更加緊湊。翻譯策略的處理把原文內(nèi)容、信息置于第一位。在長篇小說《光明行:家族的歷史》這樣的文學文本中, 我們也能看到體現(xiàn)信息功能的段落。根據(jù)翻譯的環(huán)境來判斷譯文是否具有某種特定的功能,正是紐馬克對功能翻譯理論的貢獻。譯者李堯先生在處理文學文本翻譯時,優(yōu)先考慮譯文功能特征,譯文滿足翻譯要求,充分實現(xiàn)譯文的功能。
(原文六)We desire to thank Mr. Joseph Ford, on behalf of our countrymen,for his generosity in defraying the expenses of the late Mr. Pang Sang; also Dr. Sangster and nurses of the Burra Hospital for their unremitting attention to the patient and the friends who paid the deceased the last tribute of respect.[12]27
這段原文是《光明行:家族的歷史》中一段報紙上的鳴謝詞。我們比較下例兩個版本的譯文。(參考譯例)我瑾代表我的同胞,對約瑟夫·福特先生表示感謝。感謝他慷慨解囊,安葬已故的潘山先生;同時,要對巴拉醫(yī)院的桑斯特醫(yī)生和護士表示感謝。感謝他們對病人盡心竭力的照顧;最后,還要感謝各位朋友,感謝大家對死者表示最后的敬意。
(李堯譯例六)我代表我的同胞們,感謝約瑟夫·福特先生為安葬已故的潘先生慷慨解囊;感謝巴拉醫(yī)院的桑斯特醫(yī)生和護士對病人盡心竭力的照顧;感謝對死者表達了最后敬意的朋友們。[13]
兩個譯文都將原文字意思充分地再現(xiàn)出來。(參考譯例)翻譯比較符合漢語的表達方法,用了短句,譯文過于求雅,使用了表達類型功能的詞匯來處理信息類文本?!案兄x”重復使用。鳴謝詞只是傳遞客觀事實,不必對原文做歸化處理。如果翻譯策略選用不當,譯文像演講稿或領導發(fā)言。李堯先生的譯文傳遞了客觀事實,同時讀起來通順、自然,沒有過于追求直譯和短句處理。
采用紐馬克文本分類理論分析了中國當代作家李堯先生翻譯的三部文學譯文。在紐馬克看來翻譯策略的選取需要先對源語文本類型進行分析,不同的文本類型適合不同翻譯策略。李堯先生以擅長翻譯文學文本著稱,他選擇翻譯策略以直譯為主,意譯為變通手段,以最大限度地傳達出源語文本的形式和內(nèi)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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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伊則爾·珀德利.多特和袋鼠[M]. 李堯,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2.
[12]Walker, D.NotDarkYet:APersonalHistory[M]. Sydney: Giramondo Publishing,2011:25-27.
[13]David Walker.光明行:家族的歷史[M]. 李堯,譯.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 2014:25-27.
(責任編輯 文雙全)
Newmark’s Text Translation Theory and Li Yao’s Translation Strategy of Literary Texts
ZHANG Hu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 Beij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Beijing, China)
According to the discourse function, Newmark’s text translation theory classifies the text as expression function, information function and calling function. The translator should adopt different translation strategies and methods according to different text types. The translation strategy of Mr. Li Yao’s literary text is mainly literal translation, and the liberal translation is an alternative means, which can convey the form and content of the source text to the maximum extent.
Newmark; text translation theory; Li Yao; literary text; translation strategy
2016-07-30
張 華(1962- ),女,北京人,北京大學外國語學院英語系副教授,碩士。
H315.9
A
1671-9247(2016)05-006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