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發(fā)

（紅河學院國際彝學研究中心，云南蒙自 661199）

淺論彝族民間信仰與彝區(qū)基層社會治理

李金發(fā)

（紅河學院國際彝學研究中心，云南蒙自 661199）

彝族民間信仰具有較強的民族性和獨特性，在當前彝族地區(qū)的社會轉型中，彝族民間信仰可以作為黨和國家在彝區(qū)地方基層治理的輔助力量，在國家在場和政府引導下，發(fā)揮其組織力、凝聚力和濡化力，使社區(qū)營造和基層治理合二為一。彝族民間信仰需要成為地方社會整合和有機團結的重要力量。

彝族；民間信仰；彝區(qū)；基層社會；治理

人類學認為，地方與國家、局部和整體、主流和邊緣、中間與非中心之間總是通過各種關系，發(fā)生著千絲萬縷的有機聯系。對彝族民間信仰，當前多數學者主要從宗教學、民俗學的角度進行研究，從人類學、社會學角度研究的較少。本文以大理州巍山縣彝族民間信仰為例，探討在當前社會轉型期彝族民間信仰與政府基層治理的關系及其發(fā)展策略。

一　彝族民間信仰具有鮮明的民族性和獨特性

所謂民間信仰，是指信仰并崇拜某種或某些超自然力量，以祈福禳災等現實利益為基本訴求，自發(fā)在民間流傳的、非制度化、非組織化的準宗教。［1］彝族民間信仰是指在彝族民眾中流傳的民間信仰，與其他民族相比，具有共性的一面，也具有很強的民族性和獨特性。

與其他民族民間信仰的共性主要是以萬物有靈和多神崇拜為信仰觀念，都屬于原始宗教的范疇。彝族民間信仰的獨特性和民族性主要是：

第一，信仰觀念上彝族民間信仰具有強烈的祖先崇拜意識。彝族民間信仰中的大量彝文經籍和口傳經文都滲透著濃郁的祖先崇拜意識，分支、敬祖、崇祖、祭祖、回歸祖界構成了彝族民間信仰的基本觀念。

第二，發(fā)展到了原始宗教中較為高級的祭司階段，即畢摩信仰。在原始宗教中，薩滿屬于較為低級的發(fā)展階段，而祭司屬于較為高級的發(fā)展階段。彝族的祭司——畢摩掌握彝文和彝文經書，要成為祭司需要拜師學習多年，畢摩信仰具有寬泛但相對規(guī)范的一套教規(guī)教義。這證明了在歷史發(fā)展中，彝族畢摩信仰剛好處于自然宗教向人為宗教發(fā)展的過程之中。傳統上，畢摩信仰是彝族民間信仰的核心部分。

第三，彝族民間信仰的祭祀性、民俗性、集體性和規(guī)范性較強。在歷史上，彝族形成了以畢摩信仰為基礎和核心的民間信仰體系，但由于彝族古代君、師、臣三位一體的神權政權被瓦解，畢摩淪為平民階層，四處流散，各自分化發(fā)展，古代彝族畢摩信仰的自我發(fā)展進程中斷，未能向人為宗教和制度性宗教進一步發(fā)展。但是，作為原始宗教的高級階段，彝族畢摩信仰具有較強的祭祀性、民俗性、集體性和規(guī)范性。

第四，彝族民間信仰在歷史發(fā)展中與儒教、道教、佛教發(fā)生了一定程度的融合，在部分地區(qū)出現了土主信仰，建有土主廟，有圍繞廟宇定期開展的朝山廟會。

以上四點，構成了彝族民間信仰有別于其他民族民間信仰的民族性和獨特性，原始宗教信仰的共性和鮮明的個性共同構成了彝族民間信仰。

二　社會轉型期黨和國家的基層治理需要加強

在我國，對鄉(xiāng)村社會的治理一直是一個關注焦點。在封建社會時期，皇權不下縣，中國鄉(xiāng)村基本處于士紳階層自治，這是一種封建社會的基層自治形式，它主要依賴于小農經濟和宗族結構而存在，科舉落榜文人、告老還鄉(xiāng)的官員、地主、宗族長老等鄉(xiāng)土社會的權威人士充當了士紳階層，成為連接鄉(xiāng)野與主流、鄉(xiāng)村與城鎮(zhèn)、地方與國家的橋梁和中介。巍山彝族地區(qū)在解放前，多數地方已經進入了和漢族一樣的封建地主制經濟，少部分地區(qū)處于彝族土司、頭人治理下的封建領主制，也大致和漢族地區(qū)一樣，處于基層自治狀態(tài)，地主、頭人、舊式文人、宗族長老等充當著彝區(qū)的“士紳”。

解放后，作為封建時代統治階層的士紳，成為“剝削者”和“劣紳”，被整體消滅，農村社會結構發(fā)展了巨大的變化，從過去的國家-士紳-農民三元結構變成了國家-農民的二元結構，國家和農民之間原先的中介和緩沖地帶不復存在，農民的思想意識、農業(yè)生產、社會生活都受到國家權力直接地指導和干預，挫傷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禁錮了農村社會的發(fā)展，這種情況一直延續(xù)到“文革”結束。歷史經驗表明，弱勢的農民與強勢的國家權力之間需要中介和緩沖地帶。

改革開放后，隨著計劃經濟的廢除和包產到戶政策，原先計劃經濟時代無孔不入的國家權力逐漸退出了農民的個體和家庭生活，也逐漸從村落中退出，集中到了作為最基層的國家權力派出機構——鄉(xiāng)鎮(zhèn)政府中，農民、農村獲得了相當程度的自由。隨著改革開放和市場經濟的進一步發(fā)展，農民、農村被迫卷入現代化、市場化，封閉保守的農村社會逐漸發(fā)生變化，勞力外流、人口結構失衡、宗族解體、凝聚力下降、功利主義盛行，在社會轉型時期，農村社會發(fā)生了衰落。市場經濟對農民的影響巨大，甚至超過國家權力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既要讓農民聽“市場”的話，也要聽“黨和國家”的話，就成為了基層農村治理的一個研究課題。特別是像巍山彝族這樣有濃厚民間信仰基礎的地方，如果黨和政府的治理能力減弱，就會出現底層民眾聽“神”的話甚于聽“黨和國家”的話的情況，這不是危言聳聽。

當前的新農村建設和鄉(xiāng)村治理更多的聚焦于“物”而非“人”，成為了基層治理中急需加強的一個方面。新農村建設開展以來，農村的水、電、路、通訊等基礎設施建設得到了全面改善，農田水利工程、危房改造工程、村容村貌整治等工作進展順利并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在巍山彝族村寨，物質文化的建設的成果是顯著的，但是，仍然無法應對村落的衰落過程，主要表現為：村落人口減少、性別失衡、人口質量下降、村落空心化；農民的社交平臺減少、對外和對內的聯系減弱，宗族解體，凝聚力減弱，村民關系出現“原子化”現象；村落社區(qū)的社會功能單調且弱化，村落文化得以存在的習俗減少甚至逐漸消失，村寨文化的載體逐漸消亡。因此，在現代化、市場化、全球化、信息化背景下如何以人為本，再次關注鄉(xiāng)村和農民，如何再次加強基層治理，就成為了一個需要探討的問題。

三　彝族民間信仰需要成為地方政府基層治理的輔助力量

在巍山，民間信仰使得社會的下層和上層、彝族民眾和地方政府、主流社會和邊緣村寨建立了無形的聯接，民間信仰主動用符號、象征把國家接納進來，地方政府也在不斷借用曾經完全被否定的民間信仰，這是一種新的社會發(fā)展趨勢，會持續(xù)很長一段時間，因此，我們必須與時俱進，建立新觀念，處理新問題，需要看到國家與底層社會在民間信仰儀式上的互動，要將這種互動朝深度互動和良好關系發(fā)展，再次深入底層民眾間，再次爭取邊緣族群的支持，擴大群眾基礎，有利于國家與地方、中央與少數民族之間更加廣泛地建立治理關系。過去年代，斗地主、批富農和進行政治學習，國家權力全面深入底層彝族村寨，國家權力和底層民眾個體直接接觸，建立了一種強勢的治理關系。而現在，隨著改革開放的深入、市場經濟的發(fā)展和社會變遷，國家的治理環(huán)境發(fā)生了改變，國家與村寨之間多出來了一個巨大的市場，國家權力在底層彝族村寨中的控制力有所減弱，逐漸退出村寨日常生活，不再和個體直接接觸，這種情況下，如何對社會進行新型治理、更加有效地管理就變成了一個需要探討的話題。

地方治理資源的三個領域是：公（政府）、共（社區(qū)）、私（市場），三者的關系是互補，或說是相互滲透的關系。［2］鄉(xiāng)村治理是指在“當代農村社會的各種不同的制度關系中運用權力去引導、控制和規(guī)范公民的各種活動，以最大限度地增進公共利益，滿足公眾的需要?！保?］歷史經驗已經證明，國家權力可以適當介入和引導民間信仰，成為一種柔性的地方治理方式，效果會比較良好。美國學者杜贊奇在研究中國華北農村時則提出了“權力的文化網絡”概念，試圖揭示國家政權深入鄉(xiāng)村社會的多種途徑和方式，他認為“國家政權深入鄉(xiāng)村社會有多種方式和途徑，而民間信仰即為其一”。［4］巍山地區(qū)宗教文化的復興中有不同程度的國家權力的介入，如彝族土主信仰的復興中國家權力的介入和主導是一個推動力。一方面，國家主導的發(fā)展模式可以溝通和加強社會上層與下層的關系，加強民眾與政府的聯系，普及和宣傳政府的理念，正確引導群眾的信仰。另外一方面，從政府的角度看，它可以監(jiān)督和掌控宗教信仰這一非主流的意識形態(tài)，保持政治事務管理的主動優(yōu)勢。

在清代，地方政府機構臨安府還舉辦過彝文會考制度，召集彝族畢摩用彝文考試，考試合格者，頒發(fā)憑證和畢摩服飾、法器和經書，在局部地區(qū)統一規(guī)范了畢摩文化，形成了今天滇中、滇南地區(qū)彝族畢摩文化的相對統一。這些考試合格被官府確認的畢摩，還將大量的漢文儒家故事、道教經文等翻譯成為彝文，促進了儒家文化在彝族村寨社會中的傳播。

近代，在涼山彝族地區(qū)，對于國民黨的兩個地方軍閥羊仁安和鄧秀廷，彝族群眾對羊仁安頗有好感，對鄧秀廷則怨恨不已。這兩人代表了兩種不同風格的族群治理策略：羊仁安辦事較為公道，較為公正地對待少數民族，保護了一些彝族，一定程度上維護彝族的合法利益，協調和緩和了族群糾紛。而鄧秀廷則極端仇視彝人，以彝制彝，加劇族群分裂，使用軍事鐵腕手段鎮(zhèn)壓并從中撈取名利。羊仁安和彝族打交道，除了正式的行政權力渠道外，還采納彝族信仰特色的結義儀式：打雞喝血酒。［5］在當時，彝族信仰儀式為緩和族群糾紛、促進族群和睦、強化國家治理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中國共產黨工農紅軍長征經過彝區(qū)的時候，劉伯承和小葉丹歃血為盟，極大地宣傳了中國共產黨的民族平等團結的政策，譜寫了勝利之歌。

今天回顧以上歷史，并不是要今天的基層干部參與彝族民間信仰活動或去喝血酒，只是從歷史中總結經驗，得出提示：傳統中國文化和近代中國共產黨的民族政策中，都有尊重少數民族的信仰習俗，順勢利用和引導，從而加強國家對民族地區(qū)的治理的先例。

美國學者詹姆斯·C·斯科特指出，現代國家發(fā)起的部分社會工程，往往好心辦壞事，帶來巨大的災難，原因就是：國家管理的簡單化、極端現代化意識形態(tài)、使用強制權力的獨斷專行的國家、軟弱的公民社會。［6］新中國成立之初，試圖除了留下共產主義主義信仰之外，消滅社會中其他的一切信仰，宗教首當其沖受到了取締和信仰被禁止，但是，歷史實踐證明，宗教作為一種人類社會文化，有其一套存在、發(fā)展和消亡的規(guī)律，是很難通過政治運動徹底消滅的。既然消滅不了，就不能逆客觀事實和事物發(fā)展規(guī)律而為，要解放思想，與時俱進，主動承認它的存在，正視它的問題，引導其健康發(fā)展，讓其發(fā)揮出正能量，與當今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在這個過程中，需要國家在場，需要政府的治理行為積極參與其發(fā)展，這樣，一方面推動了宗教文化的健康良性發(fā)展，滿足底層人民群眾的信仰需求，另一方面加強了轉型時期國家對政府和市場之外的社會事務領域的治理能力。

彝族民間信仰是地方社會整合和有機團結的重要力量，其有助于彝族村寨的社區(qū)營造。社區(qū)營造，又稱為社區(qū)總體營造，其出現的背景是上個世紀60年代的日本，當時日本正處于劇烈的社會變遷中，鄉(xiāng)村社會普遍衰落和發(fā)展滯后，為了解決這種不利局面，興起了社區(qū)營造運動，極大地促進了日本鄉(xiāng)村社會的發(fā)展。中國臺灣在上個世紀90年代也引入了社區(qū)營造理念來促進鄉(xiāng)村建設。社區(qū)營造中，地方傳統文化的傳承非常重要，因為鄉(xiāng)村社區(qū)要由文化來凝聚，需要產生歷史和文化認同感，營造良好的生態(tài)文明和人居環(huán)境，所以，在彝族村寨社會，包含傳統倫理道德思想和傳統生態(tài)智慧的彝族民間信仰可以發(fā)揮出積極的作用。

四　對轉型期彝族民間信仰發(fā)展的應對策略

當前，在全球化和市場經濟的沖擊下，彝族地區(qū)也出現了貧富差距擴大、社會分層、職業(yè)分化、思想多元化、傳統價值觀式微、村落空心化等發(fā)展問題，傳統的意識形態(tài)宣講和教育效果大不如前，國家的鄉(xiāng)村治理出現了一定的難度。在大理彝族村寨，已經開始出現：村委會門口的人寥寥無幾而廟房前人群聚集，有些事情群眾不找干部找神仙，不信干部信神靈、村干部組織的活動沒有廟會熱鬧等現象。如果任由這些現象蔓延和發(fā)展，那么黨和國家在基層的群眾基礎就會流失，對民族村寨的治理就會力不從心、效果不佳，在意識形態(tài)、價值觀宣傳的陣地上敗下陣來。學者們的研究指出：巍山彝族村寨的民間信仰儀式活動中，宗教精英的權威明顯大于經濟精英或政治精英。［7］我們要引導彝族群眾，既信畢摩，但更信黨和國家。如有可能，畢摩作為彝族地區(qū)的具有一定威望和社會影響的人士，應納入相關團結和統戰(zhàn)的范疇，主動將其納入國家邊緣民族地區(qū)社會治理綜合體系中。

政府可以轉變觀念，主動引導、管理、參與和服務少數民族的非制度性宗教的傳承和發(fā)展，就彝族民間信仰來說，彝族地區(qū)地方政府的相關部門可以在以下方面主動開展工作，大致如下：

1. 承認作為民族民間信仰的彝族畢摩教，把其納入國家宗教管理的范疇，賦予其存在的合法性和發(fā)展的合理性，對其的管理、支持做到有法可依。

2. 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角度對畢摩文化進行保護。畢摩文化是彝族的文化遺產，在保護和發(fā)展中需要置換其內涵，淡化宗教色彩，增強文化性、社交性、娛樂性、表演性、健身性內容，創(chuàng)新式發(fā)展，增強其與現代社會的適應能力。

3. 建立統一規(guī)范的畢摩管理和傳承制度。政府的宗教和文化管理部門可以聯合對現存的彝族畢摩進行統計，造冊登記，支持成立畢摩協會和傳承基地，召集培訓，整理規(guī)范經書，頒發(fā)合格憑證。使得無序混亂的畢摩宗教活動做到有組織、有規(guī)范、有指導、有紀律，實時了解彝族民間社會的宗教信仰狀況，壓縮無序信仰存在的空間，消除非法宗教傳播的可能性。

4. 收集、整理和出版散落在民間的畢摩宗教經籍，整理成書，統一發(fā)放給畢摩使用。對宗教概念、信仰知識做權威闡釋，消除歧義和誤區(qū)，避免民間的胡亂解釋和亂編亂造，清理整頓信仰文化，使之可持續(xù)性良性發(fā)展。

5. 完善村廟組織運行體系，規(guī)范村廟組織行為。農村基層組織要加強對村廟組織的政策引導，而不是管制或放任的兩極化處理，要在合作互補的基礎上促進其發(fā)揮正向功能，共同為農村社區(qū)服務。地方政府相關部門主動支持、管理、監(jiān)控和參與廟會。廟會/朝山會，是底層彝族農民自發(fā)的群體性聚會，參加者眾多，人員流動大，覆蓋面廣。村寨舉辦的廟會不能成為政府看不見的死角，不能不聞不問、聽之任之。可以支持其舉辦，派人出席，組織節(jié)目參與，與做會者溝通交流，了解民間輿論，掌握民間動向，增強社會治理能力。

6. 積極支持學者們進行社會調查、召開學術研討會、出版各種研究成果、形成各種咨詢報告，牢牢把握住學術研究和文化輿論的控制權和正面方向。學者，可以成為底層民眾和政府之間的聯接中介，特別是彝族學者，往往屬于地方文化精英，在部分底層彝族民眾中威望較高，具有號召力，因此，不要害怕學者們的文化研究，而應該從更高的角度和層次去認識，在國家在場的情況下積極支持學者們進行各種文化研究活動。

五　結語

民間信仰，具有正面功能和負面功能，通俗地說，很容易遇到好人就發(fā)揮出正能量，遇到壞人就發(fā)揮出負能量，因此，需要更高層次的力量來進行引導、治理和發(fā)展，使其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這個力量，不能是草莽英雄、反動分子或國外勢力來充當，國家不能缺席，需要積極主動的介入以前看不上眼的事物和活動中，發(fā)揮民間信仰的特殊功效，既促進社會轉型期的社區(qū)營造，也開創(chuàng)出新時期國家在彝區(qū)基層社區(qū)治理的新局面。創(chuàng)新和發(fā)展民間信仰（或民族宗教）并不是說要創(chuàng)建一種新的宗教，而是指將有一定基礎和條件的傳統民間信仰、民族宗教發(fā)展其形式，置換其內涵，使之與社會主義社會相適應，引導其向兼具文化傳承、娛樂、社交、健身、互助、慈善的民間文化團體方向發(fā)展，進而發(fā)展成為“國家”和“市場”之間的一種地方民眾文化團體，從而有效地調適個人與集體、民眾與精英、邊緣與主流、地方與國家的關系，既達到維護宗教生態(tài)安全的目的，也發(fā)揮出傳統文化的社會控制功能，成為黨和國家在基層治理中的一股重要輔助力量。

［1］林國平.關于中國民間信仰研究的幾個問題［J］.民俗研究，2007（1）：5-15.

［2］田原史起.日本視野中的中國農村精英：關系、團結、三農政治［M］.濟南：山東人民出版社，2012：6.

［3］潘洋.新農村建設的再認識——基于善治理念的考量［J］.湖南經濟管理干部學院學報，2006（6）.

［4］杜贊奇.文化、權力與國家：1900—1942年的華北農村［M］.南京：江蘇人民出版社，1996：133.

［5］嶺光電，憶往昔.一個彝族土司的自述［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80-87.

［6］詹姆斯·C·斯科特.國家的視角——那些試圖改善人類狀況的項目是如何失敗的［M］.北京：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2004：4-9.

［7］蔡紅燕.宗教儀式中的村落精英——巍山啄木郎村彝族宗教精英現實功能及文化生境考察［J］.保山學院學報，2011（03）.

［責任編輯 龍倮貴］

On Yi Folk Religion and Grassroots Social Governance

LI Jing-fa
（Honghe University International Center for the Study of Yi，Yunnan Mengzi 661199，China）

Yi people's folk religion have ethnic characteristics and uniqueness，it can be used as auxiliary power of grass roots governance for the government in the social transformation nowadays. Yi people's folk religion should play its organizational power，cohesion and influence force，and to promote community building and grassroots governance. It needs to be an important force for local social integration and organic unity.

Yi people； Folk religion； Yi area； Grass-root society； Management

C955

A

1008-9128（2016）05-0023-04

10.13963/j.cnki.hhuxb.2016.05.007

2016-04-20

國家社科基金西部項目：紅河流域彝族傳統生態(tài)文化與生態(tài)文明建設研究（13XMZ061）

李金發(fā)（1978-），男（彝族），云南人，博士，副教授，研究方向：民族學人類學與彝族社會文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