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曼穎

（作者單位：貴州大學藝術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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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區(qū)》的敘事策略探析

傅曼穎

（作者單位：貴州大學藝術學院）

摘 要：寧浩執(zhí)導的影片《無人區(qū)》，以緊湊的節(jié)奏，沿襲了西部公路片類型化范式，自上映以來就備受關注，引發(fā)多維理論思辨。影片在傳統(tǒng)公路片敘事框架下，闡釋了無意識下的叢林話語，從受眾視角思索人性。

關鍵詞：敘事策略；無人區(qū)；叢林法則；

1 叢林法則的地域闡釋

人類之于社會而存在，社會依賴文明而充滿秩序，而文明是由文化塑造而成。隨著社會文明的發(fā)展，人的社會屬性致使人的話語慢慢消逝，尤其是遮蔽在無意識之中。然而，這些所被隱藏的正是人的原始本能和生存欲望，也是我們最為關心和希望探討的。電影《無人區(qū)》正是基于此，揭開了人之為人的社會性面具，借助電影的鏡像表達，把無法無天、無人無性、無規(guī)無矩下，人的本能與殘酷，赤裸裸展現(xiàn)在我們面前。

首先，就寧浩本人的創(chuàng)作視角來看，把游離于社會邊緣、隱藏于地域不可見空間的各種可能，加以視聽化表達，本身就是獨特的創(chuàng)作思維和敘述視角。所以，在這種獨特敘事之下，各種社會存在、秩序、規(guī)則，自然失去了社會制度與屬性認同，也就是說，在《無人區(qū)》中不存在任何社會文明制度的存在，社會法則回歸到叢林游戲，表現(xiàn)出“野蠻與暴力”“擋我者死”“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等特征；此外，文明社會的律師、謊話連篇的女郎、無人區(qū)的悍匪、旅館、土賊，都回歸到了“原始社會”，遵從叢林法則。所以，人性本能和欲望成為了推動劇情發(fā)展的主導動力，超脫社會人情表象直奔人性本真，借“無人區(qū)”闡釋“有人區(qū)”所遮蔽的人性與欲望，構建社會現(xiàn)實的“有”與電影鏡像中“無”的思辨機制，傳達創(chuàng)作者思維指向，引發(fā)觀眾的思考。

其次，叢林法則的細節(jié)展示。電影《無人區(qū)》中，最為無知的當屬加油站老板的兒子，他是個傻子，但在影片中表現(xiàn)得格外野蠻與暴力，當所有人都被黃渤的手槍所威懾時，這個傻子對黃渤的行兇表現(xiàn)得異常堅決、果斷，毫無人類該有的猶豫、恐懼與逃竄，導演借助沒有受到文明世界凈化的傻子，表現(xiàn)了人類最為原始的獸性；然而，在拉汽車這一片段中，傻子幫余男拿掉頭發(fā)上的雜草，似乎又閃現(xiàn)了人性之初的溫暖與本真美，借此突轉，傻子這個人物瞬間厚重起來；還有，徐崢的素食主義與土匪的肉食主義的對比等隱喻。導演借助這些細節(jié)，探討叢林法則的地域回歸，即在這片沒有社會制度和慣例認同的地帶，有著一種神秘力量主宰眾生，這種力量無關政治、道德、法律等，即使是象征國家形象的警察，也“只可靜觀”，有心無力。說到底都是圍繞人性在探討，即動物性與社會性之于人的關系?！盁o人區(qū)”并不存在，導演只是借助視聽符號，宣泄和釋放觀者隱藏于內(nèi)心的本能欲望，借助觀影的儀式使其得到凈化。

2 受眾視角的人性探討

一部優(yōu)秀的電影一定會關注受眾心理，通過導演意識的鏡像表達，讓觀者感受到“有我之境”；也就是說，在具有儀式意義的觀影體驗中，觀者能感受到一種本能的、無意識的、具有極其相似性的內(nèi)在體驗。

影片《無人區(qū)》，對于人性的探討貫穿始終，特別是探討了人與動物是否有本質(zhì)區(qū)別。當社會回到了“無法無天”的、沒有約束的境遇，人是否還會保持人該有的理性，這一問題值得每一個人思考。寧浩在《無人區(qū)》中，時時刻刻都在展示人與動物的本能是何等相似，特別是借助悍匪的冷酷，追問著人與動物的本質(zhì)差異。對此延伸，縱觀觀者自身，是不是也有如此類似的認知經(jīng)驗？當社會秩序“蕩然無存”之時，簡單粗暴的武力進化法則，會不會成為人類對待世界，對待社會、對待同類的必然手段？電影之中不斷對此追問，質(zhì)疑人類的無意識層面，進而引發(fā)觀者對于個體欲望和人性本質(zhì)的自覺反思與拷問。當然，電影之中，導演不斷強化一種質(zhì)樸認知，把會不會使用“火”當做獸性與理性、文明與野蠻的根本區(qū)別；但只要我們有意識思索一番，都會發(fā)現(xiàn)文本結構中隱含著一定的喻意，即人類可以獨立思考，而動物只能本能獸性表達。在影片的人物設置上，徐崢是一名律師，律師本身就有一種世界表象意義，擁有著對于世界正義的維護和對于罪惡的懲治話語；但律師在片中的闡釋則具有多元意義，律師可以維護正義也可以維護罪惡，社會道德屬性模糊。所以，創(chuàng)作者借助律師身份的多元意義，圍繞人性主題，巧妙設置情節(jié)與角色，通過徐崢的人性回歸之旅，肯定人性真善美，探討人與動物的本質(zhì)區(qū)別。徐崢開場時藐視善惡、利益至上，隨后的旅途遭遇，改變了他傳統(tǒng)的功利意識，進而從自我反思到社會救贖，即隱含著對于動物、人與社會之間的思辨關系，在這種交叉隱喻中，把人的社會性凸現(xiàn)出來，構成了全片的高潮，這也是人性表達最為深刻之處。

結語：《無人區(qū)》的真正魅力，在于通過熒幕載體，連接觀眾與創(chuàng)作者之間進行情感交流。導演在影片中不斷轉變著社會秩序情感關系和個體欲望之間的相互關系，通過徐崢的自身蛻變，以此敲擊觀者無意識層面，進而引發(fā)觀者內(nèi)心的沖突與矛盾，影片告知觀者，在文明遮蔽下的無意識存在是何等容貌，支持人的社會性，否定人的動物性，以此給予觀者人性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