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楊

神秘的黑水河寶藏

●胡楊

黑水城，又被稱為“死亡之城”，遠處眺望黑水城外圍高大的城墻，雖然歷經了歲月的風蝕，卻依稀可見當年整個城池的輝煌。傳說，在這片廢墟之下，埋藏著數(shù)之不盡的財富……

一、神秘的黑水城

黑水城遺址位于內蒙古自治區(qū)額濟納旗達賴呼布鎮(zhèn)東南約35千米、納林河東岸荒漠中，當年這里可是三面臨水的一片綠洲。

1226年2月，黑水城經歷了一場毀滅性的血戰(zhàn)，如今黑水城外滿地都是碎骨，半埋在沙土里，也許就是當年屠城時留下的。遠處眺望黑水城外圍高大的城墻，雖然歷經了歲月的風蝕，卻依稀可見當年整個城池的輝煌。

黑水城，又被稱為“死亡之城”，據(jù)說，這“死亡之城”的來歷還有一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呢！

幾百年前，在西夏國的軍事重鎮(zhèn)黑水城曾駐扎著一位“哈拉將軍”，同時被稱為“黑將軍”。這位黑將軍武藝出眾、驍勇善戰(zhàn)，深得皇帝歡心，皇帝于是將自己的小女兒許配給他。

可是，黑將軍并不滿足于做一個屈居人下的駙馬爺，他還有著更高的政治野心。但是由于實力較弱、影響力還不夠，所以黑將軍選擇了暫時韜光養(yǎng)晦、按兵不動。經過數(shù)年的苦心經營和不懈努力，終于，黑將軍羽翼漸豐，權勢強盛。此時，他也可以一展作為了。于是，黑將軍開始公開招兵買馬，積草屯糧，企圖一統(tǒng)天下，稱孤道寡。然而，沒有不透風的墻，黑將軍的這一陰謀被公主得知，她便將黑將軍陰謀篡權的消息報告了父皇?；实墼谑⑴屡蓴?shù)萬大軍進攻黑水城，懸賞捉拿黑將軍。但是大軍對黑水城久攻不下，為不使黑將軍逃脫，只好把黑水城圍困起來。為了攻克黑水城，西夏皇帝請來巫師卜卦，巫師說：“黑水城地高河低，圍城官軍在城外打井無水，而城內軍民卻不見饑渴之象，肯定有暗道通水，如果將這條水道堵截，則必勝無疑。”

于是，西夏士兵用頭盔盛著沙土，在黑河上游筑起一道巨大的土壩，截斷了城中水源。沒過多長時間，城中儲水耗盡，士兵饑渴難耐，只好在城的西北角打井求水，不料卻滴水未見。黑將軍看到城池危在旦夕，失敗已成定局，決定與對手進行最后的決戰(zhàn)。戰(zhàn)前為防萬一，他把庫內所存的80余車黃金連同其他難以計數(shù)的珍寶全部倒入這口枯井中，又親手殺死自己的妻兒。一切處理停當之后，黑將軍便在城西北側破墻打洞，率領士兵傾城出戰(zhàn)，身先士卒直沖敵營，經過殊死拼殺，終因眾寡懸殊全軍覆沒，最后黑將軍自刎而死……

現(xiàn)今在黑水城遺址西北角城墻上可以看到一個可容騎駝者進出的洞口，相傳就是當年黑將軍突圍的洞口；在黑水城內偏西北的那個大坑，相傳就是當年不曾出水卻用來埋藏了全城財寶的那口深井；而被當?shù)厝朔Q為“寶格德波日格”的那座高大沙嶺，相傳就是當年大軍截水所筑的大壩。

西夏皇帝的軍隊攻陷黑水城后，將城池破壞殆盡，黑水城從此成為荒涼的廢墟，被人稱之為“死亡之城”。

此后，鄰近城池的漢人和當?shù)氐拿晒湃嗽啻吻巴谒窃噲D發(fā)現(xiàn)這些珍寶，但不是無功而返就是神秘失蹤，據(jù)說是黑將軍臨死前留下了致命的咒語。當?shù)厝擞捎趹峙潞谒堑墓砘旰椭湔Z的魔力，盡量避免經過此地。因此“死亡之城”就顯得更加神秘恐怖了……

二、紛至沓來的異國盜寶賊

1886年，一位名叫波塔寧的俄國人來中國西部探險時，在額濟納停留了一些時日，主要是對弱水和巴丹吉林沙漠進行考察。期間，波塔寧于有意無意間，從當?shù)啬撩窦耙恍┵Y料中知道，這一帶有個黑水城遺址，并且得知在古城中“撥開沙土，可以找到銀質之類的東西”。在波塔寧此行前后，都曾有過幾批俄國人來此尋珍訪寶，但額濟納的土爾扈特人出于一種天然的自我保護心理，拒絕告知他們黑水城的確切位置和提供任何尋訪方便。這一次，波塔寧也不無例外地碰了壁，波塔寧雖然在額濟納沒有達到探訪黑水城的目的，但卻第一次將有關黑水城的秘密向全世界正式公布出來，也因此使得西方各國探險者對黑水城的野心陡增。

1899年，同為俄國人的科茲洛夫來中國西北考察，途經額濟納時，曾向當?shù)厝舜蚵犨^黑水城的方位，試圖發(fā)掘。和前幾次一樣，土爾扈特人沒有向俄國人泄露秘密，科茲洛夫只能帶著深深的失望，向西藏和新疆那邊離去。盡管如此，在隨后的年月里，已經在中國其他地方所獲甚多的科茲洛夫仍沒有對黑水城死心。隨著日子的推移，科茲洛夫終于等到了他所盼望的時機。光緒三十三年（1907年），俄國皇家地學家組織蒙古四川探險隊第四次前往中國，科茲洛夫任隊長。在探險隊啟程前，沙皇尼古拉二世召見了科茲洛夫，并從國庫中撥給探險隊三萬盧布和一些槍支彈藥?？破澛宸騻涫芄膭?，在感到無比“光榮”之下，暗下決心，一定要設法揭開黑水城之謎。

1908年3月，在額濟納鋪天蓋地的風沙中，科茲洛夫來了。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牢記以前在此得來的教訓，首先千方百計地討好和籠絡土爾扈特王爺，對當?shù)匕傩罩t恭有加，以消除牧民對外國人的敵意。一開始，事情的進展似乎與以前并無二致，不太順利，王爺府“竭力使我相信，我想要去的地方無路可行”。但科茲洛夫并沒有灰心，他耐住性子，繼續(xù)大獻殷勤，把隨身帶來的俄國步槍、左輪手槍及留聲機等物品向王爺呈上，宴請各位王公貴族，并且還主動向中國朝廷寫了一封請封信，以使得手頭正異常拮據(jù)的王爺可以從朝廷拿到多于往常兩倍的俸祿。在這喋喋不休的動人言辭以及更令人動心的禮物面前，王爺終于被收買了，科茲洛夫一舉攻破了黑水城防線。

這次發(fā)掘雖然為時不長，但科茲洛夫仍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收獲，以致他在考察之后所寫的游記《蒙古與青海及哈拉浩特遺址》中，喜不自禁地記述道：

我們所有的考察活動和發(fā)掘活動，都進行得非常謹慎，非常用心。地層中或地表上發(fā)現(xiàn)的每件器物，都會引起大家的共同興奮之情。我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我用鐵鏟挖掘幾下，就發(fā)現(xiàn)一幅繪在布帛上的佛像時，心中充滿的那種驚喜情緒。

考察隊在哈拉浩特遺址度過幾天后，便獲得了種種豐富的物品：書冊，信函，文件，金屬錢幣，婦女裝飾品，佛教崇拜畫像，等等。至于談到數(shù)量，那么我們搜集的考古資料一共裝滿了十個大郵箱，準備以后運往俄國地理學會和科學院。

此外，我們還利用土爾扈特王爺對考察隊的好感，立即通過蒙古郵政往大庫倫（而后到彼得堡）寄去幾宗并行的郵件，報告了哈拉浩特事實上已被發(fā)現(xiàn)的消息和在這里發(fā)現(xiàn)的出土物情況，并附去文字與畫像的樣品，以便盡快得到研究和鑒定……

這次讓俄國人心滿意足的考察一結束，科茲洛夫便啟程橫跨沙漠，前往額濟納以東的阿拉善考察。過了一年，科茲洛夫離開定遠營（今巴彥浩特），日夜兼程，十九天后第二次進入黑水城。“誰也沒有來訪問我們這座親愛的古城，各處遺址仍然是我們離開時的樣子，就連我們從廢墟和垃圾中發(fā)掘出并留下來的那些多余器物，也無人觸動?！庇捎谝呀浲瓿闪似渌目疾旎顒?，科茲洛夫便有了足夠的時間和足夠的精力，在黑水城進行更大規(guī)模的發(fā)掘。

科茲洛夫的第一次發(fā)掘，主要集中于黑水城中部，這次則將精力放在了古城的西部。如果說，第一次掘出的各類精美文物已令俄國人深感幸運，這一次的發(fā)現(xiàn)則使科茲洛夫更加欣喜若狂了。1909年6月12日，位于西城墻不遠處的佛塔，被膽大包天的科茲洛夫掘開，展現(xiàn)出來的東西令俄國人為之驚愕：完好無缺的數(shù)千種各類刻本抄本，數(shù)量達兩萬四千卷之巨的古代藏書，三百余幅“好得不能再好”的繪畫精品，以及其他大批精美絕倫的珍貴文物，使得俄國人渾身充溢著一種難以描述的“興味之情和歡愉之感”。他們成了上帝最青睞的寵兒。

科茲洛夫和他的探險隊

科茲洛夫這兩次發(fā)掘黑水城的結果一經公布，便立即震動了全世界，也招惹得英、美、日、瑞典等國的探險家們伸著鼻子，紛至沓來。

1914年，英國印度教育部及考古學調查所派斯坦因率領第三次中亞探險隊前來中國，途經酒泉抵達額濟納。斯坦因雇用了當?shù)孛擅瘢谝咽浅情T洞開的古遺址內外大加搜索，所獲甚豐。1923年冬，美國人蘭登·華爾納和霍勒斯·杰恩，曉行夜宿，氣喘吁吁地趕到了黑水城，并進行了整整十個日夜的發(fā)掘。隨后，這兩位先生前往千佛洞，駭人聽聞地使用化學物品，從窟中粘走了多幅最為珍貴的壁畫，至今劣跡猶存。接下來的幾年時間里，瑞典的斯文·赫定，法國的哈爾德，以及當時潛入額濟納的一批日本人，等等，先后都到黑水城進行了發(fā)掘考察，并各有所獲。

科茲洛夫在圣彼得堡展出了他從中國黑水城帶回的文物文獻，立刻引起了極大的轟動。黑水城從此引起了人們的關注。一個新的國際學科——西夏學，也從此產生了。

而依據(jù)對這些文獻的解讀，黑水城的面目逐漸清晰起來。

三、大漠深處的古城滄桑

黑水城始建于西夏時期，是現(xiàn)今已知唯一一座用黨項族語音命名的城市。黨項人叫黑水為額濟納，黑水城就是額濟納城。額濟納旗所在的地方，最早叫弱水流沙。原始社會，這里就已經有人類居住。后來，因為匈奴人在這里游牧，它的名字逐漸演化成了居延。東起陰山、中經居延、西至天山，有一條無形的通路貫穿著，人類在這一帶繁衍生息、遷徙游牧。這就是東西方最早的通路，人稱絲綢之路居延路。漢武帝打通河西走廊以后，在居延屯田、筑城、設障，把漠北草原與河西走廊連接了起來。

從文獻上可以發(fā)現(xiàn)，戰(zhàn)爭使黑水城屢遭洗劫，生靈涂炭，但也正因為戰(zhàn)爭，黑水城才變得如此重要。西夏人圍繞著戰(zhàn)爭和兵器生活，在常年的征戰(zhàn)中他們掌握了最優(yōu)秀的冶煉技術，工藝精良的鐵器不但可以滿足具體的軍用，而且也成為外交上的重要禮品和手段，用來賄賂各國的權臣，或是進貢給大國的皇室。

據(jù)史料記載，黑水城在歷史上，發(fā)生過多起饑荒。干旱、蟲害、絕收的描述，比比皆是。政府不得不從別的地方調來糧食，賑濟這里的災民。每年的春夏之交，都是黑水城生活最困難、防守最薄弱的時候，因此，也是最最危險的時候，如果這個時候，敵人前來攻打，后果將不堪設想。

1205年，即成吉思汗封汗的前一年。成吉思汗借口西夏收留了蒙古仇人，在3月糧荒時首次襲擊了西夏，從此開始了長達20年之久的對夏戰(zhàn)爭。

黑水城如同它的國家一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在蒙古大軍隨時可能大兵壓境的情況下，黑水城人開始了一場空前悲壯的全民備戰(zhàn)，他們準備與敵人殊死一戰(zhàn)。1226年，成吉思汗率領10萬大軍揮師中原，黑水城作為蒙古大軍通往中原的必經之地，不可避免地發(fā)生了一場惡戰(zhàn)。戰(zhàn)爭的時間，選在了黑水城最最困難的季節(jié)——春季。

黑水城近200年的歷史，在戰(zhàn)爭結束后也悄然地結束了。關于這場戰(zhàn)爭，至今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詳細的記載。在戰(zhàn)爭發(fā)生以后的近60年中，歷史幾乎是一片空白。

幾百年后，人們在勘探黑水城的時候，發(fā)現(xiàn)城墻遺址中竟然還嵌套著一個更古老的小城，原來這才是西夏時期的黑水城，而套在它外面的是元代的亦集乃城。不知在什么時候蒙古人擴建了黑水城。1275年，意大利人馬可·波羅來到這里，他看到的是一個綠洲之中生機盎然的城市。

從1372年開始，由于黑水河被人為改道，致使古居延海急劇萎縮，黑水城漸漸變成了一座空城。沙漠終于圍攏過來了，每當狂風大作，數(shù)以噸計的浮沙便傾瀉而下，這里竟成為沙塵暴襲擊下一個目標的中轉站。黑水城在消失，明天人們會通過什么渠道找尋它呢？

人們最關心的，還要算是黑水城的寶藏。

1929年，距其第二次挖掘黑水城十年之后，曾在那座佛塔中獲取中國文獻達整整一個古代圖書館藏量的科茲洛夫，意猶未盡，第三次來到了黑水城。這次發(fā)掘在時間上超過了前兩次，連續(xù)進行了兩個月。

事后，根據(jù)曾為科茲洛夫所雇傭過的牧民回憶，科茲洛夫這一次到黑水城的目的很明確，即主要為黑將軍當時埋在城內的寶藏而來。顯然，總是能有意外發(fā)現(xiàn)的科茲洛夫，并沒有放棄哪怕是一個傳說的希望?？破澛宸蛑笓]所雇牧民，進行了費日持久的挖掘，可當挖到一定深度時，狡猾的俄國人便解雇了牧民，只由他所帶來的隊員自行挖掘。隨后，科茲洛夫的兩名隊員卻發(fā)生了意外，他們在深坑中挖掘時，突然鼻孔出血，昏迷不醒，據(jù)說還死了一人。挖掘被迫停止，已挖的洞穴也被重新填埋。

現(xiàn)在，雖然已經過去了八十多年，科茲洛夫在城內西北角所挖掘過的大坑，依然清晰可辨。從各類遺址的分布情況看，這里顯然是當時將軍府的所在地，科氏挖掘過的土坑，猶如在黑水城的心臟部位留下了一個大大的傷疤，多少歲月的消磨掩蓋，都難以將其撫平。這里是否真的埋有黑將軍的八十余車金銀珠寶，看來將是一個永久之謎，只能聽憑往來逞威的風沙任意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