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凡
田永元的路???/p>
曉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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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名范長鈺,山東人,中共黨員。1952年參加工作,歷任沈陽重型機器廠工人、干部,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專業(yè)作家、書記處書記、黨組成員,《當代詩歌》月刊主編,《當代作家評論》雜志主編,專業(yè)作家,文學創(chuàng)作一級。遼寧省作家協(xié)會第四、五、六屆副主席,遼寧省文聯(lián)第三、五屆委員,遼寧省政協(xié)委員。
這里所說的路海空,并非我們慣常書寫的陸海空的筆誤,而是純屬田永元先生個人人生歷程的路、海、空。
文學圈里長期從事文學創(chuàng)作、理論批評或編輯工作的人,大概都知道田永元剛剛成年,就帶著滿身豪氣和火車頭的騰騰熱浪,不顧一切地連沖帶闖,撞開了文學的大門。鐵路之路,路之上的燃煤機車,就是他生活與創(chuàng)作的原點。對于田永元來說,萌發(fā)于這個原點之上的沖勁闖勁十分緊要,若是少了這份執(zhí)著的熱情和參與精神,恐怕就難以造就這個百折不回,總是樂觀向上,在行進中不斷歌唱的詩人了。
本該路路通的田永元,在他少年時代的末尾,就遭遇了重重坎坷。剛從鐵路司機學校畢業(yè),當上了火車司爐,在風鳴火吼的火車頭上,滿心喜悅地揮汗如雨,并為此寫下了真實展現(xiàn)心靈歷程的抒情短章。一個剛剛上路的非專業(yè)文學青年,第一批處女作,就達到了大體可以發(fā)表的程度,且有相當一部分詩作能讓編者讀者留下印象并記住作者的名字,是多么難能可貴呀。過去的輝煌,只能說明田永元基礎的雄厚和扎實。新的發(fā)展和變化更見其對文學的執(zhí)著和功力。
當中國跨入歷史新時期,在新的生活面前,田永元更加激情澎湃,詩如泉涌,組詩一個接一個,問世的詩集一部接一部。他的路越走越寬廣,對人生的理解也越來越深刻,筆下的作品更是喜怒哀樂皆文章。他的長篇紀實文學《神仙王國里的酸甜苦辣》(遼寧大學出版社)是一部從文學形態(tài)到思想容度都屬上乘的作品,可惜我們的文學評價總是眼望高空,很少平視底層民眾,如果能到300萬鐵路員工中去做個調查,大概就會體認這部作品的厚重價值了。在沈陽鐵路局的大虎山機務段,機車乘務員在一起哭訴說:田大哥這部書,把咱多年經(jīng)受的苦辣酸甜都給說透了,咱從心眼里感謝他。湖北江岸機務段工友們聽說寫過《神仙王國里的酸甜苦辣》的人要到段里來,自發(fā)地排成長隊,隆重熱烈地夾道歡迎寫出了他們真實心態(tài)的誠實作家。上海鐵路局、蘭州鐵路局和全國各大機務段的機車乘務員們的幾百件聯(lián)名信函、聯(lián)名電報向作者表示敬意。據(jù)此聯(lián)想到我們的評獎辦法,這里專指紀實文學的評獎體制,僅僅靠幾位文學圈內的人士來議論審定,久而久之,難免會有缺失。還是應該打開大門,讓傳主及特別與之相關的人士也能在評審過程中發(fā)出聲音,這樣做應該能夠避免偏頗和遺珠之憾。我既非報告文學作家,又非理論批評家,冒昧發(fā)出這樣的議論,想來應當不會被誤解。
2005年,田永元告別鐵路,投身到煙臺——大連海上輪渡建設工程,開始他的海路生活了。
從鐵路到海路,是一個大飛躍、大轉折,田永元在那里擔任高級顧問的實際職務,許多高層決策,他都熱情地參與其間,同時做了許多具體工作。這對他后來形成的長篇報告文學《海路》(人民文學出版社2009年),都是重要的積累。創(chuàng)作需要才能,但是只靠聰明才智萬難寫出厚重作品,尤其是長篇報告文學。我讀《海路》的第一感覺是,這是一部非常沉實的作品,它的架構是鋼筋鐵骨的,散點透視的生活碎片,在這個大視野的架構中,成為一個個閃閃發(fā)光的亮點,展示出浩大工程建設的艱苦與壯麗。在一些細微的亮點上,我們能夠讀到作者心靈暨情感的閃光,有些華彩段落,簡直辨不出哪是作家的書寫,哪是工程建設者的敘事抒懷。這種“模糊”有時就是衡量作家生活深度和筆力的一種尺度?!逗B贰泛苌偈褂媒y(tǒng)計數(shù)字和經(jīng)濟報表,這一點跟許多同類題材的作品大不相同,它致力于讓讀者知事、識人、見人心,縱然在說事,也總是讓你識見人的靈魂。在描寫工程建設的長篇紀實文學中,《海路》是一部不多見的、相當獨特的作品,所以它一出現(xiàn)就受到廣大讀者的關注與好評。值得特別提到的是臨近退休年齡,已經(jīng)從鐵路局直屬機關領導崗位退居二線之后,田永元仍然懷著極大的生活勇氣和創(chuàng)造激情,“身入”海路,以兩年多的汗水和心血,凝成這部力作。相信《海路》不僅僅是田永元個人創(chuàng)作中的里程碑,同時也是我國紀實文學創(chuàng)作的重要收獲。
田永元的《海路》尚未完工時,他又應聘出任《鴨綠江》雜志主編了。他到任的時候,《鴨綠江》像國內大多數(shù)省級純文學雜志一樣,是個嚴重缺糧戶,資金短缺,難以為繼。他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想方設法籌集辦刊資金。而資金來源已經(jīng)不能依靠所謂“皇糧”,必須自己想辦法。于是,他從海路轉到空路,開始起飛了,不是飛到各地去拉贊助,而是去尋找合作伙伴,為刊物爭取和創(chuàng)造可持續(xù)發(fā)展的經(jīng)濟來源,充分發(fā)掘文學雜志在市場經(jīng)濟中的文化價值,打好經(jīng)濟基礎。他空路來去,不辭辛苦,有時一周要飛三四個城市,還要不誤審稿、編稿、發(fā)稿。這項工作的辛酸和勞累,是一般人很難承受的,但是他熬過來闖過來了。結果是經(jīng)濟狀況大為好轉,從而有力地支持了刊物的管理和運營,再也不拖欠工資和稿費了,刊物質量明顯提高,取得了經(jīng)濟效益社會效益雙豐收。此后他又受有關部門的邀約,參與了一家大型雜志的實際工作。
田永元何以能夠在他海、路、空的人生道路上總是知難而進、樂觀向上、行則必果呢?他最近發(fā)表的一篇散文似乎蘊藏著答案:
于是我想向春天說:感謝春天,是春天給了我蓬勃豐富的思想,當一切幻想和夢想還在嚴冬的重重包圍之中時,春天,是你給了我最好的昭示——一些看似渺小而又微弱的力量和事物,正是在春天獲得了無窮的勇氣。也正是春天,使我們獲得了生命,獲得了不可戰(zhàn)勝的力量?!疫€想對春天說很多很多,然而,我知道,我在春天里要做的事,更多。
——田永元:《我對春天的訴說》
好一番發(fā)自肺腑的動情的“訴說”,話語不多,意味深遠,值得期待!
責任編輯 孫洪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