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文英
神奇黑小麥 美麗麥田節(jié)
◎楊文英
芒種時節(jié),去館陶進行“中國·館陶第二屆黑小麥麥田節(jié)”采風活動,真是開了眼界。
見過“黑色”家族中的“黑五類”——黑豆、黑米、黑棗、黑芝麻、黑木耳,花卉中的黑牡丹,去館陶之前,卻從未聽說過黑小麥。心中臆斷,這是從麥穗到麥籽兒全黑的“黑老包”吧。
由邯鄲市作協(xié)副主席牛蘭學老師作向導,出高速口向北,沿縣城西環(huán)行約五六公里,向東不遠,便看到了路南“月青黑小麥農場” 的牌坊式標志牌。目的地到了。車沿著田間公路南行。窗外,成熟的麥穗麥芒交錯,微風過處,便飄搖晃蕩成輕緩起伏的金色麥浪,一波一波,煞時便傳遍了整個麥田,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怎么還不見黑小麥?忙問牛老師。這就是黑小麥!他指著窗外回答,這里的一千畝麥子全是黑小麥,麥穗麥稈同普通小麥一樣,但籽兒是黑色的。原來是這樣,我恍然大悟!眼下正值麥收時節(jié),這些黃澄澄的麥穗正待顆粒歸倉。
先到黑小麥展廳。我見到了黑小麥的廬山真面目。麥粒兒大小等同普通小麥,煙褐色或黑紫色,不似黑豆、黑米的純黑,倒有著黑郁金香的神秘。一見就讓人感覺不凡。墻上的宣傳畫介紹,它是小麥家族的一個新品種,富含硒、鎂、麥類蛋白、食物纖維及各種微量元素,又稱益壽麥,具有預防癌癥、降壓降脂、延緩衰老等多種保健功效,因此成為“黑色”家族中的佼佼者。
祖國醫(yī)學研究認為,“逢黑必補”,黑色入腎?!霸虑噢r場”所種的黑小麥——冀紫439,則具有更為奇特的功效。據農場主范月清介紹,經過臨床實驗,這種已種植十一年的黑小麥,是世界上第一個有效控制餐后血糖的神奇品種,所富含的有機鉻(鉻含量是普通小麥的3倍以上),是機體糖、脂代謝中具有明顯降糖效果的微量元素,具有激活胰島素、有效控制血糖升高的作用。實驗證明,冀紫439黑小麥制品用作糖尿病患者的主食后,整體血糖水平偏低,尤其是飯后血糖控制較為理想,是糖尿病患者的最佳食品選擇。得知這一介良方,我如漁人“忽逢桃花林”之驚異,又有柳暗花明之驚喜。困擾婆婆二十多年,現(xiàn)在竟需要每天打胰島素控制的糖尿病頑疾,終于有了盼頭。觀賞著展廳的各種黑小麥食品及保健品,我們嘖嘖贊嘆。熱情的工作人員送我們每人一兜兒黑小麥種子,作為紀念。
正是它不凡的保健價值,決定了它不凡的經濟價值。它每畝比普通小麥增收1500多元,加工成各種食品如面粉、麥仁、饅頭、糕點,甚至酒、醋等,收入竟是普通小麥的10倍,一個饅頭就賣至2元。據介紹,在政府的大力支持下,館陶縣黑小麥的種植面積達到30000余畝,研發(fā)的黑小麥系列產品達到30多種,成為當?shù)剞r民致富的“黑色金礦”!
黑小麥的神奇功效與經濟價值令人驚嘆,而現(xiàn)場舊式的鐮刀收割與老牛拉碾打場等場面,則讓我們重溫記憶,找回歲月。
麥田邊上,隨風飄揚的彩旗,飄著祝賀詞的紅氣球,以及櫥窗內往年收割打場的一些喜慶大照片,同即將收獲的人們一樣,都在熱烈地慶賀著這豐收的麥田節(jié)的到來,迎接著我們這些前來觀賞的遠方客人。
臨時碾軋的麥場上,老農揮鞭催趕一頭毛驢碾軋麥子。他沉穩(wěn)冷靜甩出的“嘎――嘎――”清脆鞭哨,嘴里有節(jié)奏的“得兒――駕——喔”催趕曲,都在指揮著拉著石磙的毛驢的行進方向,鞭策它循著大圈兒小圈兒碾軋麥子。碾好后,挑開麥秸,然后堆成一道麥糠麥籽的混合“矮墻”。等風來,人站在“矮墻”一側,手持木锨,鏟起一锨,順勢朝斜前方一拋,空中便劃出兩道美麗的弧線――一道是麥籽,如一彎鼓滿風的橫帆,朝著上風向的光地上齊刷刷落下來,像天空落下的一陣“紫雨”,在陽光下,閃耀著紫水晶般的炫麗光芒;另一道是隨風輕飏的麥糠,它們給無形的風賦予了有形的體,時而如海上翻卷的大浪花,時而平緩如帶,被風帶到麥堆后面或更遠的隨便什么地方。麥籽一側,隨著麥籽落下的節(jié)奏,那些混在麥籽中的一些碎麥?;蛭茨腴_的帶殼麥,被一人弓腰用掃帚輕輕掠掃。掃帚落處,便將麥粒與雜質分離。這一揚一掃,互不干擾,其默契程度宛若相聲之逗哏與捧哏。俯仰之間,麥場上便留下一堆清一色珍珠般的黑紫色麥粒。然后裝袋,歸倉。眼前的一切,正是記憶中的打麥場景,詩意而又艱辛,親切而又遙遠。
于是,放下背包,拿一把熟悉的麥鐮,在金色的五月,我走進了熟悉的麥田。左手抓一把金色的稈麥,右手握二尺長的彎柄鐮刀,在麥稈根部回拉鐮刀,便割獲一把把夏季的“金子”。在反復的一握一割一放間,不覺割了兩三米長。掂在手的是豐收的喜悅,直起身來卻覺腰酸腕累。白居易“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的詩句便在唇齒間復生。在生產力水平低下的時代,我的父輩祖輩都是在這種籠蒸火烤般的環(huán)境中,面朝黃土背朝天,盡一切人力搶收即將到手的麥子。他們哪敢嫌腰酸腕累,分分秒秒都在“虎口奪糧”。怕的是,一場大風磨掉已經干透的麥粒,久雨不晴捂霉麥粒,甚至,燃著的煙頭、電線失火等將到口的麥子毀于一旦。幾畝地麥子,經過以上復雜的收打環(huán)節(jié),待到顆粒歸倉,前后得個把月。而如今現(xiàn)代化的聯(lián)合收割機,幾十畝地,一個人,幾個小時就能完成。真是不可同日而語! “粒粒皆辛苦”一句詩,寫盡了舊式農民生活的辛勞與不易!
如今,那種漫長而繁忙的麥收圖景,已經進了“麥收博物館”,成為低生產力時代的生活記憶,社會發(fā)展史的一個重要章節(jié);眼前的千畝黑小麥不可能再用人割牛碾來完成,但重現(xiàn)慢生活時代的麥收場景,為繁忙的現(xiàn)代人釋放緊繃的神經,提供了一個美麗的桃花源。館陶縣以這種懷舊的方式舉辦麥田節(jié),是對黑小麥喜獲豐收的隆重慶賀,是介紹黑小麥神奇功效的生動課堂,同時,也為人們打造了一場美麗的尋夢之旅。
午飯,吃著黑褐色的黑小麥饅頭與面條,感覺似在現(xiàn)代的健康之路上,欣賞著曾經的文明。這,也是一種文化的尋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