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霞

(中國政法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北京 100088)

?

古希臘時期的“動在”過程思想

李海霞

(中國政法大學 馬克思主義學院， 北京 100088)

摘要：近年來，全球性生態(tài)危機成為人類面臨的難題之一，人們在自我反省、深究其因時，馬克思與懷特海的“動在”過程思想作為一面鏡子，讓人們立身鏡旁，觀“其身”思“其因”。梳理古希臘早、中、晚時期不同哲學家的“動在”過程思想，不僅能讓我們了解古希臘時期不同哲學家的過程思想如何“動在”，而且能讓我們認識到古希臘時期的“動在”過程思想與馬克思和懷特海的“動在”過程思想的關系，進而讓我們在有機整體的視域中反思生態(tài)危機的根源所在。

關鍵詞：古希臘;動在;過程思想;馬克思;懷特海

在歷史發(fā)展的過程中，人們不可避免地會遭受金融危機、生態(tài)危機的創(chuàng)傷和威脅。有危機意識的人總會不斷地反思危機之因、提出理論問題、尋找解決途徑。在動態(tài)平衡的宇宙中，能量是不間斷流動的過程，生物個體是不斷更新的動態(tài)過程，這種“動在”的發(fā)展過程被一些敏銳的哲學家所關注，進而讓一些后繼哲學家在“動在”過程思想的基礎上，提出有機整體理論，解答時代所面臨的困境。譬如，古希臘時期，一些哲學家的“動在”過程思想被馬克思和懷特海繼承，二者在這一“動在”過程思想的基礎上提出了有機整體的宇宙觀。

梳理古希臘時期的“動在”過程思想，首先要梳理其各時期不同哲學家的“動在”過程思想。古希臘時期哲學家的“動在”過程思想主要分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早期)主要代表人物有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恩培多克勒；第二階段(中期)主要代表人物有赫拉克利特、德謨克利特；第三階段(晚期)主要代表人物有柏拉圖、亞里士多德。

(一)早期古希臘的“動在”過程思想

一元論哲學家和多元論哲學家(也稱為米利都學派)認為世界本原于具體的物或抽象的物。如一元論哲學家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認為萬物源自于具體的“水”、抽象的“無定”和具體的“氣”。多元論哲學家恩培多克勒認為萬物源自于“火、土、氣、水”這四種元素在愛與斗爭作用下的合成或分解。

無論一元論哲學家還是多元論哲學家，他們在闡述各自的本原說時，在其各自理論中都顯現(xiàn)或隱現(xiàn)著世界萬物“動在”的過程。

泰勒斯、阿那克西曼德、阿那克西美尼，他們的“動在”思想表現(xiàn)在，泰勒斯認為“水”是萬物之源，世界變化的過程在于水生萬物，萬物又復歸于水。也就是說，世界萬物原自水的變化過程。阿那克西曼德認為世界萬物的本原不是水或任何別的已知元素，而是“無定”。萬物生于無定復歸于無定的過程是一種永恒的運動。“無定”在劃分萬物的過程中生成萬物，在復歸“無定”的過程中使得萬物消亡，這種生成與消亡的運動過程構成了世界萬物。阿那克西美尼認為世界萬物的本原是“氣”，而“氣”是不斷變化的。羅素在《西方哲學史》中這樣論述阿那克西美尼的觀點：“靈魂是氣；火是稀薄化了的氣；當凝聚的時候，氣就先變?yōu)樗?，如果再凝聚的時候就變?yōu)橥?，最后就變?yōu)槭^?！盵1]54也就是說，萬物之源“氣”是一個不斷變化的過程，在凝聚與稀薄的不斷變化中創(chuàng)造著世界萬物。

恩培多克勒是第一位論述世界是由多元物質(zhì)構成的哲學家。他認為世界萬物的根基來自火、土、氣與水四種元素(每一種元素都是永恒的)。萬物因這四種元素的組合而生成，因它們的分離而消失。這四種元素自身不具有組合與分離的因素，能讓它們分分合合的因素只有愛與斗爭，愛與斗爭具有組合與分解的能力，愛使得四種元素按照不同比例組合成各種復雜的事物，斗爭使得各種復雜事物分解消亡。愛與斗爭的永恒運動使得世界物質(zhì)不斷變化。也就是說，世界萬物是在愛與斗爭永恒運動的過程中產(chǎn)生的。

綜上所述，無論是具體一元論、抽象一元論哲學家還是多元論哲學家在闡述各自本原說時，都或顯現(xiàn)或隱現(xiàn)地解釋著物體的“動在”。每一物的“動在”僅僅是個過程。如泰勒斯的本原說：水生萬物，萬物復歸于水。水的“動在”過程產(chǎn)出了他物，他物又在“動在”的過程中產(chǎn)出另一他物或水。一物到他物的變化過程都是在各自“動在”的運動方式中轉(zhuǎn)變的，而這種變化僅僅是過程。同樣，阿那克西曼德的“無定”說(萬物生于無定又復歸于無定)闡述的萬物也只是“動在”的過程，只是從抽象到具體再到抽象的變化過程罷了。阿那克西美尼的“氣”本原說：氣在凝聚與稀薄的“動在”變化過程中生成萬物。恩培多克勒的“四本原”說：世界萬物由“火、土、氣、水”這四種元素的“動在”過程中生成。世界萬物來自具體物或抽象物“動在”的過程。以“動在”狀態(tài)存在于宇宙中，每一物都以“動在”的方式自我運動并與他物相互“動在”。

(二)中期古希臘的“動在”過程思想

赫拉克利特和德謨克利特是中期古希臘過程思想的主要代表人物。二者都認為世界萬物產(chǎn)生于物質(zhì)運動的過程中，即世界萬物在永恒的運動中產(chǎn)生、又在永恒的運動中消失。

赫拉克利特認為，世界萬物原于“火”，萬物在流變中產(chǎn)生又在流變中滅亡，萬物的流變是個過程。“這個世界對于一切存在物都是同一的，它不是任何神或任何人所創(chuàng)造的；它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永遠是一團永恒的活火，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燒，在一定的分寸上熄滅?！盵1]72對赫拉克利特的思想，趙敦華在他的著作《西方哲學簡史》中解釋得很到位，“需要注意‘本原’的兩層意思，一是火的活動狀態(tài)(活火)，即火的燃燒和熄滅；二是世界秩序，它是永恒不變的原則，決定著火的活動分寸，并在所有事物之中保持著自身的同一。這種本原比米利都學派的思想更加復雜，它沒有簡單地把世界的本原歸結(jié)為一種變化狀態(tài)，而是在一與多、永恒和變化的關系中把握本原”[2]12。世界的本原要在一與多、永恒和變化的關系中來把握，也就是說，世界的本原只有在事物運動的過程中才能把握，離開事物的運動過程，很難認識世界萬物的本原?！昂绽死乇疽馐沁@樣的：世界的原初狀態(tài)是火，火轉(zhuǎn)化為萬物，萬物又轉(zhuǎn)化為火。因此，世界的歸宿也是火?；鹋c萬物之間的循環(huán)轉(zhuǎn)化被說成是火的運動；火轉(zhuǎn)換成萬物是火的消耗和熄滅，萬物轉(zhuǎn)化成火是火的充裕和燃燒?！盵2]12

“火”是如何支配世界萬物運動的？趙敦華這樣解釋：“赫拉克利特的火本原說有兩個方面，外在的本原是火的形態(tài)，它是世界的開端和歸宿；內(nèi)在的本原是符合火的本性原則，它決定著世界運動的方向(生成或復歸)，控制著運動的節(jié)奏，支配著火與萬物之間循環(huán)往復的轉(zhuǎn)化。外在的本原可生可滅，變動不居；內(nèi)在的本原是不變的同一原則，在各種形態(tài)(包括不是說火的形態(tài))的事物之中起作用?！盵2]12筆者對這段話的解讀為，世界萬物的本原是“火”，“火”本身具有兩種性質(zhì)：一是火具有可塑性，它可以千變?nèi)f化；二是火中有一種精髓(就像人體的經(jīng)脈)，這種精髓永恒運動，不生不滅，始終存在于火中。這兩種性質(zhì)互為存在、缺一不可，換句話說，在火的精髓永恒運動中，火在不同時間不同方位轉(zhuǎn)化為各種復雜的物質(zhì)，又在不同時間不同方位分解消亡各種復雜物質(zhì)。這種運動中的萬物在不斷生成、消亡、再生成的過程中構成了可變的萬物世界。

德謨克利特認為世界萬物由原子構成，原子不可分，并永恒運動著。世界萬物是由無數(shù)個原子按照不同形狀和大小，在無限虛空中的無秩序的永恒運動過程中產(chǎn)生的。原子的數(shù)目與種類依各自形狀和大小的不同無限地存在于宇宙中。原子與原子之間是虛空的，無數(shù)的原子有著無限的虛空，無數(shù)的原子在無限虛空里(空隙間)沒有上下位置之別。正因為原子與原子之間留有空隙，所以無數(shù)的原子才會在無限的虛空中運動。

原子在虛空中是如何運動的？“原子論者認為無數(shù)原子最初處于漩渦運作之中，重的原子在中央旋轉(zhuǎn)，結(jié)合成大地，輕的原子被拋到外層。原子在旋轉(zhuǎn)中相互碰撞，不同形狀的原子或因相互勾連、糾纏而結(jié)合，或因錯開、脫落而分離。世間萬物因原子的結(jié)合而產(chǎn)生，因原子的分離而消失?！盵2]24“德謨克利特把原子的漩渦運動稱作必然性，說道：‘萬物都根據(jù)必然性生成’，‘沒有什么事物是任意產(chǎn)生的’。如果他把‘必然性’理解為與‘任意性’相對立的‘原因’，那么，這些話表達了萬物的生產(chǎn)原因是原子的運動的意思?！盵2]25這句萬物的生產(chǎn)原因是原子的運動，意思就表露出世界萬物是在無數(shù)原子永恒運動中產(chǎn)生的。沒有原子的運動，就不可能有世界萬物的生成。

從上述來看，赫拉克利特和德謨克利特的本原說也可以定義為過程說，世界萬物以“動在”的形式存在于宇宙中，在“動在”的過程中產(chǎn)生萬物。換句話說，世界萬物產(chǎn)生于物質(zhì)運動的過程，也消亡于物質(zhì)運動的過程。

(三)晚期古希臘的“動在”過程思想

晚期古希臘過程思想的主要代表人物有柏拉圖和亞里士多德。

柏拉圖對以往哲學家的思想做了創(chuàng)造性的綜合，創(chuàng)建了希臘時期第一個完整的哲學理論體系。他的哲學理論：有一個理念的世界存在(心靈的眼睛看到的東西)，這個理念世界獨立于可感世界，可感世界模仿或分有理念世界。善是最高的理念世界，善安排、規(guī)定可感世界的秩序，善統(tǒng)攝所有的存在和本質(zhì)，是真理的源泉。概括地說，柏拉圖認為世界分為理念世界與可感世界，理念世界統(tǒng)攝可感世界。柏拉圖用知識和意見來解說這兩個世界的區(qū)別，知識屬于理念世界，意見屬于可感世界，知識是對理念世界的回憶，意見是對可感世界的反映。

柏拉圖用“分有”和“模仿”說明知識與意見的關系。柏拉圖認為知識是對理念世界的回憶，因為理念世界永恒存在，是不變的，所以知識是可靠的，是真理；意見是對可感世界的反映，人們在可感世界中，感知到事物就認為事物存在，感知不到事物認為事物不存在，因此，可感世界變化無常，意見是不可靠的。知識屬于理念世界，屬于永恒存在的世界；意見屬于可感世界，屬于可變的世界。

在柏拉圖哲學體系中，其過程思想如何體現(xiàn)？可用下圖1來解釋。

圖1　柏拉圖過程思想解說圖

柏拉圖認為世界是一元的，世界是由神創(chuàng)造的，神創(chuàng)造了理念世界(存在世界)。理念世界是永恒、客觀存在的，是人感官無法感覺到的世界。那么人們是怎樣認識世界萬物的，柏拉圖認為有一個可感世界在分有或模仿著理念世界。因人的感官能感覺到某些物的存在，感覺不到另一些物的存在，所以可變的可感世界(非存在世界)是不可靠的，它是分有或模仿理念世界，是隸屬于理念世界的。

對柏拉圖的過程思想，可以總結(jié)為：人們的感官能夠感知可見世界中變化無常的復雜事物，而人們感知到的復雜事物是分有或模仿理念世界的事物。理念世界的善掌控可以改變世界復雜多樣事物運動的規(guī)則及秩序。離開這種運動的過程，人們就不能感知可見世界的事物，就不能認識從理念世界分有或模仿的事物。

可以說在柏拉圖的理論中，人們認識可感的世界萬物都是分有或模仿理念世界中的萬物，人們認識可感世界萬物的運動變化(復雜多樣、千變?nèi)f化的事物)都被理念世界的善來掌控，即理念世界決定著可感世界中萬物的復雜多樣性。

可見柏拉圖的“動在”過程思想游歷在一個理想的國，一個抽象的空間。他在這樣的國度和空間中解讀世界萬物的變化過程，認為復雜多樣的萬物在于運動，不過事物的運動不是事物的自身運動，是被理念世界中的善來掌控的。“凡是不變的都被理智和理性所認知，凡是變的都被意見所認知。世界既然是可變的，所以就不能是永恒的，而一定是被神所創(chuàng)造出來的。而且神既是善的，所以他就按照永恒的模型來造成世界；他既然不嫉妒，所以他就愿意使萬物盡可能地像他自己?！裨竿磺惺挛锒紤撌潜M可能地好，而沒有壞?！吹搅苏麄€的可見界并不是靜止的，而是處于一種不規(guī)則和無秩序的運動之中，于是神就從無秩序之中造出秩序來?！瓋H只有一個世界，……世界是被創(chuàng)造出來的一個模本而且是被設計得盡可能地符合于為神所理解的那個永恒的原本的?！切D(zhuǎn)的，因為圓的運動是最完美的；既然旋轉(zhuǎn)是它的唯一的運動，所以它不需要有手或者腳?！盵1]189-190

亞里士多德與柏拉圖的區(qū)別在于，柏拉圖把理念作為萬物存在的本原，而亞里士多德把形式與質(zhì)料的有機體作為萬物存在的本原。亞里士多德認為：“整個宇宙以及宇宙中的萬物都在朝向某種不斷地變得比過去更為美好的事物而發(fā)展著?！盵1]218

事物如何運動？事物運動的本原是什么？亞里士多德說道：“形式、缺乏和質(zhì)料是運動的三本原。質(zhì)料是運動的載體，它在運動中保持不變。形式?jīng)Q定運動的事物所處的狀態(tài)。缺乏決定運動所朝向的狀態(tài)；缺乏也是一種形式，即事物應該有、但尚未有的形式。一旦事物擁有它所缺乏的形式，它便完成了從一個形式向另一個形式的變化，即完成了一個運動過程?？偟膩碚f，每一事物的運動就是在不變載體的基礎上從一個狀態(tài)向另一個狀態(tài)的變化?！盵2]60如圖2所示。

圖2　亞里士多德物質(zhì)運動解說圖

如圖2，A(圓形)、B(三角形)、C(正方形)屬于同種質(zhì)料，我們?nèi)庋劭吹降腁BC只是形式不同的同種質(zhì)料(質(zhì)料在運動中保持不變)。為何質(zhì)料由A形式變成B形式，又由B形式變成C形式？這是因為質(zhì)料A在缺乏的作用下(缺乏是一種事物應該有，但尚未有的形式。換句話說，缺乏是一種我們?nèi)庋劭床坏降木哂序?qū)動力的物質(zhì)形式，我們可以稱這種具有驅(qū)動力的物質(zhì)形式為潛在物。)推動質(zhì)料A形式轉(zhuǎn)向質(zhì)料B形式，再轉(zhuǎn)向質(zhì)料C形式。D、E是質(zhì)料A形式轉(zhuǎn)向B形式，再轉(zhuǎn)向C形式的過程，這個過程是我們?nèi)庋劭床坏降臐撛谖镄问?，這種潛在物具有推動能力，即推動質(zhì)料形式變化的能力。

亞里士多德用現(xiàn)實與潛在的關系來闡述事物運動的過程，“潛在性相當于‘缺乏’，是應該有、但尚未實現(xiàn)的形式，現(xiàn)實性則是事物已有的形式。從潛在到現(xiàn)實的轉(zhuǎn)化也就是缺乏的形式轉(zhuǎn)變?yōu)閷嶋H具有的形式”。[2]60亞里士多德把事物運動的過程總結(jié)為如下四條。

1.缺乏不但決定了運動的朝向，而且還是朝著這一方向運動的潛能；事物內(nèi)部就是實現(xiàn)自身目的的能力。

2.潛在的現(xiàn)實化是暫時的，一個潛在的形式被實現(xiàn)后，另一個潛在的形式又出現(xiàn)，由此構成了運動的連續(xù)性。

3.潛在的現(xiàn)實化是相對的，每一階段的運動都不可能完全實現(xiàn)潛在的因素。

4.潛在又相當于不變的質(zhì)料；載體是不能被現(xiàn)實化的潛在，因而它在運動全過程中保持不變[2]61。

4）2000－2016年，巢湖流域的8個評價單元全部為正值，表明土地利用程度發(fā)展是該時間段內(nèi)巢湖流域的主要趨勢，人類活動對土地利用程度的影響較大。其中，合肥、無為和含山的變化程度更劇烈，2000－2016年間這些地區(qū)的建設用地有了明顯的增加，說明社會經(jīng)濟因素是這些地區(qū)土地利用程度增加的主要因素。

亞里士多德在這里插入了神的作用，即推動潛在轉(zhuǎn)向現(xiàn)實的第一把力是神給的。我們在事物由潛在轉(zhuǎn)向現(xiàn)實的運動過程里不討論亞里斯多的物質(zhì)運動第一推動者是誰，而只是要討論他的物質(zhì)運動如何“動在”，一種有形物向另一種有形物轉(zhuǎn)化的過程就是，有形物本身的潛在力量使得一種有形物在消亡的過程中轉(zhuǎn)向了另一種有形物。

(四)古希臘各時期的“動在”過程思想與馬克思和懷特海的“動在”過程思想關系

古希臘時期這種“動在”的過程思想為馬克思與懷特海的“動在”過程思想奠定了基礎。

從以上古希臘時期各哲學家“動在”過程思想可以看出，他們都認為世界萬物是在“動在”的過程中產(chǎn)生、發(fā)展、消亡；在“動在”的過程中形成萬物。

懷特海與馬克思繼承了這一“動在”過程思想，在此基礎上，馬克思與懷特海站在不同時代頂峰，分別對各自時代所面臨的困境提出同一種思想——過程思想，這一思想有“動在”和“互在”兩個方面。他們繼續(xù)前人的“動在”思想并超越前人，用“互在”補全各自的理念：世界萬物是有機整體，是“動在”與“互在”的有機統(tǒng)一。

懷特海“動在”于萬物的有機體，任何事物都是以動態(tài)方式產(chǎn)生、發(fā)展、消亡的過程。馬克思“動在”于人的實踐活動，人通過實踐活動與自然界，與自身產(chǎn)生動態(tài)過程的生存方式。

馬克思用“動在”與“互在”來描述人與世界萬物在宇宙中的存在方式。他用“動在”描述人通過實踐活動與自然界，與自身產(chǎn)生動態(tài)過程的生存方式；用“互在”描述人的實踐活動把人與自然、人與社會、人與自身融為有機整體的宇宙世界。馬克思所用的“動在”即實踐活動(實踐活動過程)，“互在”即有機整體，同樣，馬克思的“動在”與“互在”也是相互依存，休戚與共的。

綜上所述，在古希臘時期，無論哲學家認為構成世界萬物是一元的還是多元的，無論構成世界萬物是具體物還是抽象物，世界萬物都是在運動過程中產(chǎn)生的，即萬物是在事物(具體或抽象物)“動在”中產(chǎn)生的。事物本身潛在的“動在”驅(qū)使一種有形物轉(zhuǎn)向另一種有形物的轉(zhuǎn)化過程就是世界萬物產(chǎn)生、消亡的過程。

懷特海和馬克思繼承了古希臘時期各哲學家“動在”的過程思想，用“動在”和“互在”解釋各自的有機整體理論，為我們提供了有機整體視域。

從有機整體的視角看待問題、思考問題，我們不僅僅要看到事物“動在”的一面，還要考慮事物“互在”的一面，只有在“動在”與“互在”的關系中看待事物，才能真正了解事物在“動在”的過程中如何與其他事物“互在”。譬如生態(tài)危機中水資源缺乏問題，造成水資源的缺乏有自然原因，也有人為原因，而人為原因是造成水資源缺乏的主要原因：過度砍伐森林，導致大量水土流失；大量生產(chǎn)用水和生活用水，以及各種廢渣廢料不經(jīng)排污處理就直接排入干凈水源地；全球氣候變暖使得多國和多地區(qū)出現(xiàn)極為嚴重的干旱少雨現(xiàn)象等等。而人為因素造成水資源缺乏的主要根源在于，人們通過實踐活動從自然界獲取資源，供人類生存、生活需要，在這個“動在”的過程中，人們沒有看到“互在”的一面，即人們只動在的獲取資源，卻忘記了物與物是相互作用的過程，你從自然中不合理的獲取多少資源，自然界總會讓你回報多少。世界萬物是一個有機整體，看待事物的發(fā)展，我們既要看到事物“動在”的過程，又要看到事物“互在”的過程。總之，從整體上看待事物的發(fā)展才能避免危機的發(fā)生(這里不僅僅指生態(tài)危機)。

參考文獻：

[1]羅素.西方哲學史[M].何兆武,李約瑟，譯.北京：商務印書館，2007.

[3]趙敦華.西方哲學簡史[M].北京：北京大學出版社，2001.

(編輯：陳鳳林)

The Process Thoughts of “Moving” in Ancient Greece

LI Hai-xia

(SchoolofMarxism,ChinaUniversityofPoliticalScienceandLaw,Beijing100088,China)

Abstract：In recent years, the global ecological crisis has become one of the challenges faced by human beings. When making self-reflection and looking for its reasons, people stand next to the mirror of Marx’s and Whitehead’s process thoughts of “moving”, observing “themselves” and contemplating “its reasons”. Combing the “moving” process thoughts of different philosophers in the early, middle and late ancient Greece enables us to understand how the process thoughts of different philosophers in ancient Greece “move” and to recognize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moving”process thoughts of ancient Greece and those of Marx and Whitehead in order for us to reflect on the root of the ecological crisi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organic whole.

Key words：Ancient Greece; moving; process thoughts; Marx; Whitehead

中圖分類號：B1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9-5837(2015)06-0059-05

作者簡介：李海霞(1983-)，女，山西臨汾人，中國政法大學博士生，美國杜蘭大學訪問學者，研究方向：馬克思主義文化和價值思想研究。

收稿日期：*2015-10-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