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snow
我們常說,一座城市的藝術氛圍是否濃厚,不光是體現在陽春白雪的畫作中,也需要有一抹深入民間的色彩。涂鴉,之于墨爾本而言,就是這樣的存在。
在墨爾本老百姓的眼中,這些迸發(fā)于民間的靈感,是與那些被供奉在空曠展廳中的畫作進行分庭抗禮的藝術,也是這座城市背面凌亂且絢爛的色彩。
政府的嚴格 民眾的寬容
墨爾本或許是第一個公開包容并宣傳涂鴉的城市,但這里卻有著世界上最嚴厲的反涂鴉法規(guī)。不過,大部分的涂鴉者依然喜歡避開當局警惕的眼睛,猶如地下工作者般在夜晚“作業(yè)”。這樣的創(chuàng)作通常沒有時間打底稿,涂鴉者大多是根據自己心中已有的畫面,在極其短暫的時間內完成作品。
有的巷子一夜之間就會煥然一新:身為街頭涂鴉的偶像級人物,也是墨爾本街頭藝術旅行社創(chuàng)始人的亞德里·安道爾,就曾用一個周末的時間把拉特利奇小巷涂成了蔚藍色的獨立天地,稱為Empty Nursery Blue。這是他從童年回憶中引發(fā)的靈感,而這匹為其他涂鴉愛好者提供的蔚藍畫布也很快就被填上了各種五彩繽紛的圖案。
對于這種情況,政府也很無奈,但他們依舊希望引導這些“街頭藝術家”們先申請,得到政府和業(yè)主的同意后再創(chuàng)作。不過,令人驚訝的是,墨爾本的民眾對于街頭涂鴉的態(tài)度并不像政府那么苛刻。大部分人若是發(fā)現自己房屋的側墻上出現了一幅美麗的畫作,還是會欣然接受;有些街邊餐廳的老板甚至會花錢聘請小有名氣的街頭畫家來把自己的餐廳外墻裝飾一新……
盡管自由隨性,還略顯叛逆,但墨爾本的涂鴉愛好者也都是有公共意識的——涂鴉不會出現在弗林德斯車站、市政廳或者是國家圖書館的墻上。對于“名家”的畫作,涂鴉圈內也有著相互之間的默契,出于尊重不會在原有畫作上覆蓋自己的作品。
這樣一個良好的民間大環(huán)境,也讓一些海外的知名涂鴉作者瞄準了墨爾本的街頭巷尾,紛紛來此進行創(chuàng)作。以反戰(zhàn)題材創(chuàng)作為主的英國知名街頭涂鴉畫家班克斯,在墨爾本就有好幾幅作品。當他在上世紀90年代后期創(chuàng)作的《跳傘老鼠》畫作,于2012年5月被一個毫不知情的水管工在施工中不慎破壞,引來了社會的一片譴責,可見涂鴉藝術在墨爾本深入人心。
游客的小巷 涂鴉的天堂
墨爾本的政府當局感受到了這份民意。他們也發(fā)現,這座城市的涂鴉文化已經被大眾口口相傳,成為吸引外來游客的一個重要原因。于是政府也開始把這些行為藝術放在了臺面之上,并開始大肆宣傳:2004年舉辦了首屆街頭噴繪藝術節(jié),吸引了許多來自全球各地的涂鴉愛好者;2006年又推出“墨爾本設計指南”,其中就從藝術設計的角度來解讀了墨爾本的涂鴉藝術;民間還出現了很多與涂鴉相關的俱樂部和社區(qū),召集涂鴉愛好者,培訓他們的涂鴉技巧。
盡管政府每年還是要花費500萬澳元(約2300萬元人民幣)來清理非法涂鴉,不過,與以往不同的是,如果發(fā)現優(yōu)秀的涂鴉作品,在經過業(yè)主同意后,會由政府出面打上特許的保護標簽,甚至還會安裝有機玻璃加以保護。
除此之外,政府也一直在給街頭畫家們提供施展才華的場所。在墨爾本市區(qū)就專門開辟了兩處涂鴉的集散地:一處是連接伯克街步行街與小科林斯街的聯合小巷,是在墨爾本市區(qū)觀光的游客最容易發(fā)現的涂鴉地點;另一處則是靠近聯邦廣場的霍希爾小巷,以及在周邊呈三面迂回狀的拉特利奇小巷,這兩條小巷附近的涂鴉已經在城市的建設中慢慢消亡,所以它們被保護了起來。
大量的精品涂鴉匯集于此,自然也吸引了眾多游客的目光。如此一來,涂鴉也為墨爾本的旅游業(yè)提供了新思路:旅行社會組織墨爾本涂鴉觀光旅行路線,帶領游客尋找那些深藏在市井之中的綺麗畫作,講解其中蘊藏的各種故事;不想跟團,也可以去游客中心拿一張簡易地圖,跟隨著它走遍這座城市中的幾個著名涂鴉點。
漫步在這些隱秘的小巷中,雖說腳下有時還是會流淌出臊臭味,但是這一點都不影響觀賞涂鴉的心情。游人如織,讓呈現在這兩處集散地的涂鴉作品也擁有了相當高的曝光率,更加激發(fā)了街頭畫家們的創(chuàng)作欲。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媒體和獨立制片人被這個色彩絢爛的異度空間吸引而來。新人們也爭相選取涂鴉作為背景墻,拍攝自己的個性婚紗照。涂鴉小巷成為墨爾本涂鴉愛好者的創(chuàng)作天堂,也成為墨爾本街頭鮮活跳動的非官方城市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