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趙 依
她還能走得更遠
⊙ 文/趙 依
趙 依:中國人民大學國學院文學碩士,現(xiàn)為魯迅文學院教研部教師。從事中國文學史研究與文學批評。已在《當代文壇》《中華文化論壇》《文藝報》等報刊發(fā)表論文數(shù)十萬字。翻譯外國學者學術著作,譯稿在《現(xiàn)代哲學》《美德與權利——跨文化視域下的儒學與人權》等書刊上發(fā)表。
第一次見文珍覺得她瘦,第二次覺得她稍微胖了一些。我將此歸結于她新書問世的好心情以及做了新發(fā)型。這些變化就像拂過她高跟鞋的一襲白裙,像她辦公室里的蘇繡和豐茂植物,像她烹的茶、插的花、烤的餅干,在屬于文珍的家常輕靈里,我們能看到那些細微又旺盛的流動。如果說這些意象指向“文藝”,那么文藝范兒也相應讓文珍的寫作絲毫不必吝嗇意象。文珍小說的節(jié)奏因之舒緩下來,在特定時空和文化氛圍中完成日常生活的城市身份想象。屬于文藝范兒的還有我和文珍一起去看的《竹林七賢》話劇預演,其間我們不止一次感嘆觀眾做的準備太不足夠。那么,讀文珍的小說要不要有所準備?比如那些以形而下寫形而上的情節(jié),比如那些關于地域的、文化的、符號的文字,比如那些不像小說的小說,比如那些談論精神內傷和逃離告別的……
小說集《我們夜里在美術館談戀愛》講了很多與戀愛無關的事:一線城市的買房壓力,普通人的“普通”,還有人們面對現(xiàn)實的“悶”感。文珍小說里的人都活得不算自在。米蘭·昆德拉說過:“小說應該逐步探討人類的困境?!蹦炒瓮盹堅谝患椅恼湎矚g的湘菜館吃,一進門就明白是文珍愛去的餐廳——溫馨、文藝,有花、有畫。吃飯的時候我跟文珍也說起一些困境,說起她小說人物的自虐和“作”。文珍說“作”應該專指“作”別人。我說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些人都有一個他人無法窺見的隱秘世界,在那個世界里他們既獨立自主又與外界隔絕,在情感上簡直是傷人又自傷。事實上,我們很容易就感知到世界與時代已在某種意義上被系統(tǒng)地悲劇化,生命的痛楚時時爆發(fā)在靈魂深處,寫作者要展示這些困境則需要多重才能。文珍說寫作和繪畫一樣,需要相當發(fā)達的形象思維。閱讀文珍的小說,有一種幸福感,大概就是因為她的詩心畫意。詩心,從愛一朵花開始;畫意,飽含一種豐富的流動性。文珍從來不是價值的審判者或情緒的宣泄者?!八贿^是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個自私的女人。在這個兵荒馬亂的時代,個人主義者是無處容身的,可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薄獜垚哿岬摹秲A城之戀》里的這句話,似乎也能適用在今天、用來概括文珍的寫作意境。
文珍喜歡旅游,大學假期總要打工攢錢出去走一走,工作以后更停不下來。她曾喜歡黃碧云,黃碧云在《沉默·喑啞·微小》里寫:“只有在黑暗里才可以感覺空間。我以為世界有多大,總想一直地走下去;但原來一個人的腳步只有腳步那么大;無論我走得有多遠,我?guī)е倪€是我自己的腳步?!蔽恼涞膶懽饔悬c與之類似,行走多年,已在遠方,所寫雖是日常細小事物,內心幽微處則直指時代,行旅想象往往與精神歸宿勾連,這些情懷祈向好比行走中的風景,它們共同構成了小說豐繁的意義軌跡。
但我喜歡追本溯源。我曾問過文珍是否有“北大情結”,她的小說里不乏與北大、燕園、中關村,以及隔壁充斥理工男的一流高校相關的人物和情節(jié)設置,比如她最近完成的《烏鴉》,有點“青蔥校園”,有點魔幻現(xiàn)實主義。文珍先問我喜不喜歡這篇小說。我說:“喜歡后半部分,但也喜歡你的變化。”我欣賞不一樣的文珍,那些細膩憂傷、文雅深情,無一不在流動變化中敞亮開來。文珍寫作的腳步已趨沉穩(wěn)均衡、莊重有力,路還很長,她還能走得更遠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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