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Kiki 編輯/吳冠宇
尼泊爾:眾神的國度
文/Kiki 編輯/吳冠宇
尼泊爾佛塔。 攝影/Kiki
尼泊爾在許多人的印象中是神一般的國度。曾經(jīng)一直希望從西藏轉(zhuǎn)道尼泊爾再去印度,但卻一直沒能列入旅行計劃。機緣巧合,朋友Sunny在尼泊爾開了家青年旅館,讓我去看看,也就順帶在跟朋友去菲律賓后,再從馬來西亞沙巴亞庇直接去了尼泊爾。
從馬來西亞沙巴亞庇飛吉隆坡再轉(zhuǎn)機到加德滿都,一路向西,穿越越南、中國海和印度洋。幾乎飛了一整天,最后看到舷窗外巍峨的群山,便知道尼泊爾到了。之前沒有坐過跨越時區(qū)的飛機,看到機票上寫著中午12點起飛,下午2點多鐘到達,便以為加德滿都離吉隆坡比在馬來西亞國內(nèi)飛行還近,然而卻飛了很久,在飛機上睡了醒醒了睡,到達加德滿都機場時,手機自動跳到當?shù)貢r間下午兩點,才恍如大悟,是以當?shù)貢r間作為起始時間。按照朋友預先告知的價格,打的從機場去泰米爾區(qū)。加德滿都機場的內(nèi)外墻壁都由紅磚砌成,看著簡陋了些倒也頗具特色。在的士上一路看見這座城市的喧囂雜亂,從現(xiàn)代而富裕的亞庇來到了加德滿都,失落感難免油然而生。
車輛緩緩駛過泰米爾區(qū),這是加德滿都最熱鬧的區(qū)域,游人如織,匯集了眾多的酒店、餐廳、商鋪,又夾雜著尋常巷陌、市井民居,以及佛教和印度教建筑,盡管布局凌亂,雜亂無章,卻一點不突兀,在某種程度上比精心規(guī)劃的城市更加自然和諧。“斜陽草樹,尋常巷陌”,泰米爾約略有這樣的感覺。主要的三四條街道兩旁是密密挨挨的商鋪,滿大街跑著老款的小汽車,配著喧囂擁擠的城市,有一種老派的繁華與熱鬧。
夢幻花園。 攝影/Kiki
尼泊爾深受英國影響,在建筑上體現(xiàn)得很明顯。在加德滿都不乏英國式的鐘樓、白色宮殿和英式花園。著名的夢幻花園是上世紀20年代,尼泊爾陸軍元帥Kaiser Shumser Rana參觀英國國王愛德華七世的房產(chǎn)之后,有樣學樣地回國修建的。花園雖然不大,但是通體乳白色的建筑顯得簇新時尚。進門處的裝飾水罐上一只松鼠爬來爬去,階梯狀的草坪上提供寬大的床墊,供人們躺在上面沐浴陽光。高大的南洋杉聳入云天,木香、月季等尋?;ɑ苎b點著歐式花園?;▓@深處的建筑沒有對游客開發(fā),里面的布局不得而知,僅有露天咖啡廳供人休憩。整座花園,只有咖啡廳前面的白色大象雕塑保留了尼泊爾特色。
與曾經(jīng)參觀過的國內(nèi)宮殿相比,尼泊爾的宮殿更加華麗繁復,窗花雕刻得細致入微,墻上的裝飾也依據(jù)形態(tài)雕刻成蛇形人身,可惜不能進入室內(nèi),不知里面的裝飾又是如何的華貴。尼泊爾和印度一樣,至今仍然采用種姓制度。這是一個貧富差距懸殊的國家,加德滿都有多座皇宮,每一座都蔚為壯觀,然而就在皇宮之側(cè),密密挨挨地擠滿了低矮破爛年久失修的老式建筑,舊得搖搖欲墜,有些樓房的入口低矮得彎腰才能進去。在加德滿都的舊樓之間,大都是逼仄的陋巷,只有泰米爾區(qū)和杜巴廣場附近的街道鋪上了整齊的地磚,其他巷子里的路面是碎石子和泥巴,一遇雨天就坑坑洼洼滿是泥漬。據(jù)說加德滿都最好的路是中國援建的,我在此次旅行最后一天的凌晨4點坐吉普去樟木口岸時似乎經(jīng)過了一條平坦的大道,不過黑黢黢的看不真切。舊樓與陋巷互為呼應(yīng)地敘寫著歷史的滄桑,也成全了加德滿都的古城風貌。
清晨坐在杜巴廣場看忙忙碌碌的人群,等陽光灑遍每一座神廟。 攝影/極微細色
從Lucien Guesthouse出門往左,穿過狹窄的街道和市場,步行20分鐘則可以來到氣勢恢弘、精美無比的杜巴廣場。在加德滿都除了旅行,不能自由安排時間,因此也只去過杜巴廣場兩次,有時只是順便經(jīng)過。兩次去杜巴廣場都在早上,一大早穿過古老逼仄的街巷,販夫走卒在市場中穿梭,由于不認識路,第一次去在快接近杜巴廣場時卻從巷子折返,與它失之交臂。在另一個清晨,我依舊穿過陋巷,穿過之前近在咫尺卻無功而返的道路,看到了晨輝中的古建筑群。
杜巴廣場(Durbar Square)是加德滿都這座城市的中心。尼泊爾馬拉王朝第六代國王死后,三個兒子自立為王,相互征戰(zhàn),爭奪西藏商路控制權(quán),斥巨資在加德滿都、巴德崗和帕坦修建了三座皇宮。杜巴廣場是其中的一處,它匯集了16至19世紀紐瓦麗古典寺廟建筑和宮殿。
Durbar在尼泊爾語中即是“皇宮”之意。這座尼泊爾建筑精華云集的皇宮廣場建筑風格各異,既有尼泊爾傳統(tǒng)的紅磚建筑,又有深受英國建筑風格影響的白色宮殿。建筑極盡精美之能事,精雕細琢,繁復之至。神廟的梁柱上雕琢著宗教人物、植物和動物的圖像,木質(zhì)窗戶雕滿窗花,連某些建筑的縫隙也因勢利導地雕琢成人形蛇身的女神像,栩栩如生,令人嘆為觀止。
廣場東北佇立著舊皇宮Hanuman Dhoka,身著大紅袍的猴神哈奴曼守衛(wèi)在門口,供信徒祭拜,旁邊一位老人還在演奏尼泊爾民族樂器。哈奴曼是印度史詩《羅摩衍那》里的神猴,也是我們熟悉的孫悟空的原型。舊皇宮現(xiàn)已改為博物館,介紹尼泊爾歷史和歷任國王的生平。
清早的杜巴廣場周圍被市場包圍,小販們早已把攤檔鋪陳開來,開始一天的工作,攤販上出售各式各樣的小商品。盡管許多人認為尼泊爾人很懶惰,但我在這里看到的是他們起早貪黑,小攤一般會擺到晚上8點,有時停電后也會點著蠟燭經(jīng)營攤檔,怎么也算得上是勤勞。他們辛勤勞作后的樂趣,就是慢慢地品嘗一杯熱騰騰的尼泊爾甜茶。
本次研究結(jié)果表明,實驗組臨床治療效果、口腔舒適度、患者滿意度、生活質(zhì)量高于對照組,P<0.05。具體分析如下:口腔數(shù)字化技術(shù)主要是運用計算機技術(shù)生成口腔模型,并有醫(yī)生進行修改制作出口腔修復體,在采用加工設(shè)備對修復體進行加工,使其最大程度的與牙齦進行匹配,用于口腔修復中既可以提高修復體的制作質(zhì)量,又可以縮短修復時間,增加美觀性,對患者的復診次數(shù)也可以進行有效的控制,大幅度的降低醫(yī)生的工作強度[4]。
大部分攤販是小本經(jīng)營,有少數(shù)菜販出售種類繁多的各種蔬菜。尼泊爾的蔬菜大都也是土豆、茄子、辣椒等常見蔬菜,倒是幾種迷你胡蘿卜、苦瓜看上去特別可愛。除卻日常的食品、香料,宗教用品也隨處可見。木雕佛像、菩提子、金剛杵、靜心碗都是熱門的旅游紀念品,而在印度教寺院內(nèi)外隨處可見的金燦燦的萬壽菊和藍幽幽的矢車菊,更是為這座宗教城市增添一抹亮色。人們不僅將燦然的萬壽菊與矢車菊進獻給寺廟中供奉的神靈,也會將它們懸掛在散布于大街小巷的門窗之上。有些花束雖然已經(jīng)枯槁,卻難掩敬神的虔誠。
加德滿都的街巷之中,掩映著各種宗教建筑,宗教生活滲透在這座城市的血液中。盡管這是一個印度教占主導的宗教國度,卻依然存在著基督教、伊斯蘭教、藏傳佛教等其他宗教,各宗教在尼泊爾這個神性的國度互相競爭,也和諧相處。尼泊爾深受印度影響,兩國的歷史傳統(tǒng)在相互滲透下使得印度教在尼泊爾有著國教一般的地位,據(jù)說90%的尼泊爾人信奉印度教,因此,印度教寺廟和圖騰散落在加德滿都的街頭巷尾。
高大威嚴的印度教建筑群承受著信眾最鼎盛的香火,逼仄的巷子里也有低矮的佛像,印度教徒將金色的萬壽菊獻祭給神祗,再一次次拉響佛像四周大大小小的鈴鐺。成群的鴿子在佛塔中自由飛翔,噗噗的振翅聲、呱呱的烏鴉和叮叮的鈴鐺聲充盈著加德滿都這座古老的城市。
我不知道印度教的教義,也未曾去過印度,不過在馬來西亞看到的印度教寺廟與尼泊爾的印度教建筑區(qū)別很大。不了解宗教,也很難真正理解信仰宗教的民族,只能看到人性的共通,卻難以知曉有別的緣由,這始終是看世界的一種缺失。
在印度教影響如此之大的尼泊爾,仍然存在著其他宗教。比如一位尼泊爾朋友就信仰天主教,這大概是英國傳教士的功勞。朋友住在郊區(qū),他的家人都信仰天主教,每周六他們會去市區(qū)的教堂做禮拜。也許和馬來西亞一樣,主體宗教的勢力范圍集中在城市和主要民族,而其他宗教卻影響著郊區(qū)或者少數(shù)族裔。
除了天主教,尼泊爾還有藏傳佛教寺廟,街上也時??梢钥吹缴泶┘t色僧袍的喇嘛。此外,王后水池東面的街道對面有一座綠色的清真寺,初見時著實讓人驚訝。各大宗教在世界各地交匯或者交鋒,不知道以后會成怎樣的宗教趨勢。在民主自由的現(xiàn)代文明中,不知道宗教起著何種作用,又會有如何的發(fā)展趨勢?看得越多,疑惑也越多,只能在不同地方,不同人身上,一點點長見識,一點點找答案。
走出廣場時,看見穿著橙色服裝的尼泊爾乞丐臉上畫滿花紋四處乞討,也不知道他們?yōu)楹味甲鬟@樣的打扮。在加德滿都待得稍久,經(jīng)常可以看見沿街乞討的人,看見路邊抱著小孩騙錢的婦女,卻是一臉惡相。宗教本應(yīng)是引人向善的力量,是寄托美好的信仰,在這座神的國度,也許并不如想象的那樣圣潔美好,也許貧窮成為了這里摧毀一切美好的不可抗力。
也許正如Chikusa碰到的加拿大朋友所言,許多抱有宗教信仰的人并不真正懂得他們所信仰的宗教,只是因為家庭信仰,所以信仰,如此讓他們不能懷有疑問。No question, no understanding!這是現(xiàn)代文明進步的方式與力量,很多時候與古老傳統(tǒng)格格不入,許多人在不同文明的較量與融合中失去了立場和判斷。我們面對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都覺得迷惘!
到加德滿都的第三日,正值印度教的灑紅節(jié)(Holi),尼泊爾的節(jié)日眾多,人們也喜歡歡度節(jié)日。像其他山地民族一樣,尼泊爾人能歌善舞,我在和日本朋友一起晚餐的時候,聽到尼泊爾朋友高歌一曲,技驚四座;在旅館員工Rajesh的歡送會上,又一次聽到尼泊爾員工們的曼妙歌喉,驚嘆不已。尼泊爾歌曲和印度歌曲很像,不是我們熟悉的歌曲那樣歌調(diào)平鋪,而是每一句都抑揚頓挫,一波三折。尼泊爾的流行歌曲Resam Firiri大概是最膾炙人口的一首情歌,大街上經(jīng)??梢月牭叫∝渹冇脗鹘y(tǒng)弦樂器彈奏它,在電影《等風來》里也能聽到這首歌曲。尼泊爾朋友教我唱這歌的時候,盡管我看過這部電影,對這首歌卻全然陌生。
灑紅節(jié)在每年二三月份舉行,慶祝春天萬物復蘇。去的時候是尼泊爾歷法的2071年,灑紅節(jié)持續(xù)了三天左右。一大早起來,便看見許多行人身上沾滿了顏料。幸好這里氣候炎熱,穿短袖便可出行,即便如此,相機、貴重衣物還是不要在灑紅節(jié)帶出去,不然沾上顏料、冷水就算報廢了。這次旅行沒有帶T恤,穿的衣服又是我喜歡的,管朋友借了一件不要的T恤,穿著拖鞋就出門了。拖鞋真是熱帶必備,其他游客穿的運動鞋被淋得五顏六色,濕透了。原本想帶上相機拍照,也被朋友勸阻了,如果有防水套或者緊密的塑料袋,興許可以帶相機出門?;貋砗笤陂T口合影,卻被人從樓上潑水,還是把相機打濕了。
在灑紅節(jié)這幾天,便可以見識到尼泊爾人的瘋狂。我們出門向杜巴廣場方向走,甫一出門就被經(jīng)過的人用各種顏色的粉墨涂了一臉,這還不止,行走的時候隨時要留意樓頂和路邊有人潑水。一路輾轉(zhuǎn)騰挪,片葉不沾身是不可能了,但街上仍然有宗教人士,或者嚴肅的當?shù)厝巳砀筛蓛魞簦膊恢浪麄兪侨绾味氵^節(jié)日的氣氛,就算路人長眼,樓頂?shù)娜艘参幢乜吹媚敲凑媲邪伞?/p>
起先我們手無寸鐵,只有“挨打”的份,還沒走完一條街已是一身粉墨,一身濕漉。直到在市場買了幾包粉墨之后,才有了還手之力,但基本也只能對付小孩子。尼泊爾的孩子們可不容小覷,扔水袋的技術(shù)又準又狠,我就不幸被一個孩子的水袋打中后腦勺,感覺快暈了過去??墒枪?jié)日中又不能發(fā)火,發(fā)火也沒用,周圍的人全身都已五顏六色,辨不清臉色,誰也認不出誰。路上行人中,也有一些有備而來的人,他們的臉和頭發(fā)涂滿了金色或銀色,其它顏料涂到他們臉上竟沾不上。到了杜巴廣場中心,已是擠滿了人,連佛塔周圍都站滿了人,廣場的音響放著節(jié)奏歡快的音樂,人群推推搡搡,群情激昂,時不時有各色的粉墨撒下,隨風飄散。正午熾熱的陽光不僅沒有驅(qū)散人們,反而使得激情高漲。擠進來擠出去都不是容易的事,廣場外面不時有十來個年輕人隊伍舉著國旗進進出出,高喊著Nepal和各種口號。這天,杜巴廣場周圍有許多警察維持秩序,盡管大家玩得瘋狂,卻也無越界之事。
尼泊爾人經(jīng)常罷工,他們就這樣舉著旗幟高喊口號,因此,街上經(jīng)常能夠看見防暴警察。但是聽朋友說尼泊爾人罷工到最后經(jīng)常就像過節(jié)一樣載歌載舞了。我們只能感嘆,如果有這樣的熱情去努力工作,改造自己的生活該有多好,可是朋友說這是一個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國度。我不知道尼泊爾的幸福指數(shù)有多高,也許只是每個人要的幸福不一樣吧。
回到住處,涂著各種顏料的臉早已變成黑色,鏡子中已認不出自己,費了大力氣才把身上的顏料逐一洗凈。灑紅節(jié)讓人縱情釋放,生活就是這樣,有時我們需要狂歡,有時也需要獨處,就像這座城市,再喧鬧繁華,也會在夜色中偃旗息鼓,然后積蓄力量。
上:皇后水池對面的建筑。 攝影/Kiki
右:站在神廟門口等待進去祈福的花白胡子的老人。 攝影/極微細色
尼泊爾是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山地國家,絕大部分領(lǐng)土位于山區(qū)。飛機跨越印度洋進入尼泊爾,便能俯瞰喜馬拉雅山麓,而車行在加德滿都河谷時也有上上下下的享受。盡管這次在尼泊爾沒有機會去爬山或者郊游,不過幸運的是和當?shù)嘏笥讶讞罨亓艘惶怂募?,見識了加德滿都近郊的壯麗風景。喜馬拉雅山山系,確實只能用壯美來形容。
朋友每周六休息一天,于是提前說好一大早坐車回家。早上七點,我們便坐車出發(fā),前往他的家Setidevi,車票大概人民幣2元不到,這還是外國人的價格,朋友說他自己的車票大概會少一半。汽車穿過加德滿都市區(qū),晃晃悠悠地向西郊開去。早晨行路,暢通無阻,進入郊區(qū)后便開上了山路。尼泊爾的車輛秉承英制,靠左行駛,在狹窄的山路間顛簸而行,左邊是深峻的峽谷,偶有車輛逆向駛來,讓人驚懼。山路彎道眾多,路面也是土路,車上的人也越擠越多。行駛了約莫一小時,車停在了半山腰上。一下車,便有豁然開朗之感,眼前是寬闊的谷地梯田,谷地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天空烏云蔽日,隱隱露出有若神跡的光,讓人喟嘆膜拜。和朋友開玩笑,如果不用上網(wǎng),就來他家住上半個月,每天抬眼就是青如墨色的壯麗梯田,繚繞薄霧掩映之下天地開闊,宛然世外桃源。
Setidevi這一地區(qū)的海拔是一兩千米,山坡峽谷里長著各種樹木,塞米楊家附近的樹木不算茂密,卻也不稀少,這里植被特殊,有許多未曾見過的品種。田野間種植著小麥,也有大棚蔬菜,雖然沒有看到田間地頭忙碌的景象,卻有一種與加德滿都市區(qū)截然不同的田園風光。路邊有兩三米高的秋千,據(jù)說是節(jié)日里的活動用具。塞米楊說五六月間這里的植物、水果和民俗活動都非常多。
塞米楊的姐姐已嫁為人婦,他在外工作后,母親就一個人在家。他的父親在迎娶新婦之后,一家人住在塞米楊家后面山坡上的另一間房子里,咫尺之遙。塞米楊時常擔心母親孤苦無依,所以打算盡快隨父母心愿迎娶。只要雙方父母一談妥,就可以隨時舉行婚禮。塞米楊雖然見過他的未婚妻,但據(jù)他所說并不熟悉,也談不上喜歡。這種婚嫁觀念對尼泊爾人來說再尋常不過,我卻多少難以理解。我告訴他在中國一般會在結(jié)婚前先互相了解清楚,可他說如果結(jié)婚前太了解那結(jié)婚后干嘛呢?盡管這不符合我們的觀念,可卻也無從辯駁。他告訴我,他的未婚妻尚在學校念書,結(jié)婚后可能退學回到郊區(qū)照顧家庭,打點家務(wù)。在印度和尼泊爾這樣的國家,婦女都是家里的主要勞動力,不僅操持家務(wù),連田間地頭的重體力活都是婦女在做。我很詫異像他的未婚妻這種受過現(xiàn)代教育的女性,為何還要重新回到并不合理的傳統(tǒng)婚姻生活中,這樣讀書的意義何在?塞米楊后來提到了,在婚姻中尼泊爾女性最重要的品質(zhì)是“順從”。
塞米楊媽媽是位非常和氣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紅色紗麗,戴著金耳環(huán),打著赤腳。我沒有注意其他地方的尼泊爾女性是否赤腳,城市里自然不可能,加德滿都的陽光熱量不容小覷,但是在泥土路上絕對沒問題。特別提到赤腳,是因為他們家的兩層房屋是由泥土和石塊砌成,墻壁涂著紅色的泥土,地板也是紅泥土的,想來赤腳踩在上面一定很舒服。屋頂蓋著鐵皮,用石塊壓著,看上去卻很結(jié)實。尼泊爾人的家很簡陋,只有床、小柜子和灶臺、廚具。一樓是羊圈和餐廳,二樓是臥室。塞米楊是天主教徒,家里收藏了耶穌的畫像,還有一些宗教用品,他的臥室里還有一臺舊式的586電腦。記憶中,他們臥室的窗戶沒有加裝玻璃,大概這里不經(jīng)常刮風下雨,對生活影響不大。
塞米楊的媽媽沏好奶茶,拿出糕點,我們搬了椅子坐到門外,一邊聊天一邊看腳下的梯田。旁邊一只小羊羔不時斜眼看著我們,咩咩直叫,嗔怪我們擋了它的道。
午飯是尼泊爾咖喱飯,味道很好,塞米楊媽媽在我們再三要求后才與我們坐在一桌吃飯。餐后,我告別他的家人,坐車回去,巴士沿途不知繞著山路開行了多遠,車上乘客密密挨挨,我擠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