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昭
(石河子大學文學藝術學院 新疆 石河子 832003)
當代新疆兵團軍墾口述史的發(fā)展現狀
白云昭
(石河子大學文學藝術學院 新疆 石河子 832003)
口述史已經成為新疆兵團軍墾史料發(fā)掘和采集的主要來源,文章首先對兵團軍墾口述史的興起和發(fā)展情況進行了闡述和分析,指出了其興起和繁榮的原因,并對其繁榮的客觀表現及其深層次的原因進行了重點分析。在這個基礎上,對兵團軍墾口述史的研究內容體系進行了概括梳理,分析了兵團軍墾口述史在當前發(fā)展過程中所面臨的主要問題。
新疆兵團;軍墾口述史;發(fā)展現狀
20世紀50年代初期到70年代初,中國先后以中國人民解放軍為主體,成立了13個生產建設兵團。隨著國家各個階段社會經濟的發(fā)展,除新疆生產建設兵團而外,其余的12個生產建設兵團均被撤銷。但以新疆生產建設兵團為代表的各生產建設兵團在建國初期開發(fā)和建設邊疆,屯墾戍邊、穩(wěn)邊興邊,支援國家經濟建設等各方面做出了卓越的貢獻。
作為成立最早,現存的唯一一個生產建設兵團,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在開發(fā)新疆、建設新疆的過程中所經歷的艱難曲折和所取得的成就,無疑是中國當代生產建設史上最引人注目的輝煌篇章。
春秋更替,甲子輪回,六十年的耕耘即是一部波瀾壯闊、艱苦卓絕的奮斗史。近年來,對兵團史的收集、整理和研究亦漸次興盛,其中口述史占據絕對比重。本文主要就新疆兵團軍墾口述史的發(fā)展和研究進行總結和概括。軍墾口述史研究包括兩個方面,其一是對兵團早期創(chuàng)業(yè)歷程中的親歷者的采訪及其資料成果整理;其二是利用相關史料進行的各類研究和創(chuàng)作。本文即從這兩個方面進行闡述,限于個人學識和閱歷的淺薄,文章難免有諸多不足。
口述史是以搜集和使用口頭史料來研究歷史的一種方法[1]。這種方法早在史前時代,語言產生之后即已有之。我國的四大民族史詩即是其中的優(yōu)秀代表,口述史的典型特征即是口口相傳,歷史籍由此而得到保留和延續(xù)。嚴格意義上的口述史學科興起于20世紀40年代的西方國家,在之后的數十年間得到迅速發(fā)展,而我國的口述史則興起于改革開放以后[2]。
但其實我國的口述史肇始甚至可以追溯到上世紀六十年代,全國范圍內的《政協(xié)文史資料選輯》編撰開始,當時《新疆政協(xié)文史資料選輯》已經開始涉及到兵團的口述體史料。隨后,兵團的口述史收集、整理和研究也緊跟時代步伐,上世紀七八十年代,自治區(qū)和兵團所屬各級史志辦為編撰新疆文史資料和兵團史志和文史資料選輯等史志資料,對各團場、連隊進行了廣泛的實地采訪;1984年,《新疆通志·生產建設兵團志》開始編撰,該志書的編寫人員專訪了大量當年兵團建設的知情人和親歷者;1995年,《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史料選輯》叢書出版,涉及眾多親歷者的口述史料[3]。2000年以后,隨著國家對修史修志的重視,大規(guī)模的團場和各所屬單位修志工作鋪展開來,出版了大量史志性資料,其中涉及眾多口述史料。此外,還有眾多的回憶性文章刊載在各類媒體、書目中;2009年首發(fā)的《軍墾博物館館刊》更是設置了專門的口述史專欄,并且口述史占據了該刊的絕對優(yōu)勢數量。
兵團口述史的興起和繁榮,究其原因,其一,當代西方口述史學理論和方法在大陸的廣泛傳播,為它的發(fā)展提供了科學和系統(tǒng)的方法論;科學的口述史及其操作方法已被我國文史工作者廣為接受,并已臻于完善和成熟;其二,兵團早期創(chuàng)業(yè)者由于在戰(zhàn)爭年代,尤其是進軍新疆以后面對艱苦卓絕的自然環(huán)境和生產建設任務,大部分人身體狀況較差,很多老兵英年早逝,尤其是2000年以來,當年的老兵群體大批消亡,殘酷的現實使得兵團口述史的收集整理工作愈發(fā)緊迫。其三,當年參與兵團早期開發(fā)建設的老兵們以及之后進疆的女兵和支邊青年整體的文化層次較高,能夠較為翔實準確的口述歷史事件;其四,隨著國家經濟建設和社會繁榮速度的不斷加快,兵團在特定歷史時期的建設成就和在“穩(wěn)疆固疆、屯墾戍邊”以及打擊“三股勢力”暴力恐怖活動方面的重要作用日漸為人們熟知,以兵團精神為代表的艱苦奮斗、不屈不撓的創(chuàng)業(yè)歷史隨之成為中國當代生產建設史上的重要組成部分而為人們所重視。
1、從事和參與軍墾口述史料采集的組織和人員不斷擴大。其中,以各級史志辦、博物館、高校等文化機構為主,如兵團下轄的各級史志辦、政協(xié)、軍墾博物館、兵團黨校、石河子大學等都曾長期從事軍墾口述史的采集和整理研究工作。人員方面,由以往的專業(yè)史志工作者獨攬?zhí)煜碌饺缃竦淖鲄f(xié)、教師等行業(yè)人員參與,尤其是一些高校的研究生和本科生,在校期間就跟隨導師從事相關方面的研究,畢業(yè)之后大部分都留疆工作,成為相關領域的新生力量。
2,軍墾口述史料采集的力度加大,其表現主要有以下幾點;(1)以往總是以國家或者自治區(qū)、兵團相關文史部門下達修史修志任務時,各師、團才會臨時抽調部分人員組成編委會,負責口述史料的發(fā)掘和整理工作,現如今,各師級部門都配備有專門的史志辦,長期負責史料的發(fā)掘和整理。各團雖沒有專門的史志部門,但是基本上都有相對固定的人員。(2)國家及相關部門針對兵團口述史料愈發(fā)重視,逐漸加大在該學科領域的科研投入,各類國家課題、省部級課題花落多家疆內科研院所和高校,在宏觀上給予兵團口述史研究以資金保障,使得相關史料的采集和整理工作具有延續(xù)性,在深度和廣度上也有了長足進展。
3,采集的途徑和形式日趨豐富。其主要表現如下:(1)采集手段的多樣性,從最初的采訪文字記錄為主,走向文字記錄+音頻+視頻三位一體的采集手段,克服了單純文字記錄速度慢、準確性差、耗時長及錄音筆音頻記錄的音質保真性差,口述時發(fā)音不確定性高造成后期整理難度加大,難以保證準確性的缺點,還在一定程度上豐富了史料種類,錄制的視頻資料亦成為彌足珍貴的歷史資料。(2)采集方式的多樣化,既有文史刊物、黨刊等發(fā)刊約稿,也有報紙等大眾媒介參與,如《老年康樂報》銀齡廣場專版,常年刊發(fā)各地老軍墾回憶文章及老照片。電視和網絡媒體也不落后,根據真實史料和廣泛的田野調查,播出了大量口述體紀錄片、專題片,如《王震》、《西行女兵》、《從南泥灣到莫索灣》、《小李莊的記憶》等等。
4、軍墾口述史料采集的對象群體進一步擴大。更注重采集對象群體的豐富性,由以往的主要以采訪各級領導為主逐漸擴大到以領導、普通戰(zhàn)士、女兵、支邊青年、知識青年為主體的口述史發(fā)掘群體。造成這種現象的原因主要有兩點,其一主要是因為老領導的大批離世,造成的領導群體口述史采集的對象范圍日益萎縮;其二是嚴謹的口述史操作方法已經為大部分史志工作者所熟稔,他們在采集口述史的過程中開始有意識的注重對同一歷史事件在不同層次群體表述的準確性和差異性,這不但可以豐富不同層次群體對同一歷史事件的口述史料,還能在直觀上對比不同層次群體對史實表述的差異性,在客觀上對口述者對史實的表述真實性和準確性進行相互之間的印證,以便盡可能的真實反映歷史史實;其三是口述史在史料中的地位上升,口述史料發(fā)掘采集的深度和力度不斷加大,勢必要求對采集對象進行更廣泛意義上的界定;綜上所述,軍墾口述史料采集對象群體的擴大對于兵團史料發(fā)掘而言,無疑是具有積極意義的,在客觀上給兵團軍墾口述史料發(fā)掘的豐富性產生了積極影響。
5、基于兵團軍墾口述史的史學、文學、話劇、影視劇、廣播劇等創(chuàng)作方興未艾。以近年來出版的相關書目,如王小平的《當代新疆屯墾口述史》,收錄了數十位兵團建設親歷者的口述史料,時間跨度整個兵團發(fā)展過程;再如單一群體口述實錄,《八千湘女上天山——湘女進疆回憶錄》、《兵團女兵·山東篇》,長篇報告文學《八千湘女上天山》;曾進京匯報表演的話劇《兵團記憶》,最近排演的廣播劇《軍墾往事》等等。
當前兵團軍墾口述史的搜集、整理和研究主要呈現縱向和橫向兩個方向??v向主要以時間為順序,從1949年一兵團挺進西北,進軍新疆為始,主要分為奠基、創(chuàng)業(yè)、曲折、振興四個階段[4],對各個歷史階段兵團開發(fā)建設情況進行了梳理,近年出版的《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兵團發(fā)展史》、《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志》以及各類簡史均屬此列;橫向主要從兵團發(fā)展歷程中各個行業(yè)的發(fā)展情況入手,對各個行業(yè)進行橫向梳理,這方面出版的著作涵蓋了兵團生產建設的各個行業(yè),如《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外貿、外事志》、《新疆生產建設兵團文化志》《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司法行政志》等等,這些史志資料,都或多或少的使用了當年親身參加該行業(yè)建設的老一輩建設者們的口述史料。當然涉及到兵團軍墾口述史料的卷帙浩繁,在此我們就不一一贅述了。
1、當前兵團軍墾口述史研究部門缺乏統(tǒng)一的協(xié)調和領導機構;口述史學的研究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物力資源,尤其是廣泛的實地田野調查,更是對參與研究的人員精力、能力方面的巨大考驗。當前兵團軍墾口述史的研究已經在兵團主要的科研院所都鋪展開來,但是這些研究機構都相對獨立、分散,所做的研究都處于單打獨斗的狀況,難以形成合力;此外,由于很少有研究機構間的交流和溝通,在研究的范圍上難免出現重疊,造成人力物力資源的浪費。因此,當前的兵團口述史研究亟待形成一個統(tǒng)一的高層次的協(xié)調和領導機構,以便于在宏觀層面上對當前的兵團軍墾口述史研究進行指導和協(xié)調,并在此基礎上加強各科研院所的交流和溝通,避免相互間的研究的范圍出現重疊,另外還可以就一些大項目的研究強強聯合,協(xié)同作戰(zhàn),這樣既能避免研究資源的浪費,又能擴展研究的廣度和深度。
2、當前兵團軍墾口述史的研究還主要停留在口述史料的搜集、整理,深層次的史學研究工作尚且缺乏;從兵團軍墾口述史肇始至今,兵團軍墾口述史的研究工作仍然主要圍繞口述史料的發(fā)掘和整理而做,很多史料尚且沒有經過認真的校對和印證,更遑論更深層次的研究。這也集中反映了兵團至今尚缺乏真正具有系統(tǒng)史學教育理論的研究者,當前從事兵團軍墾口述史研究的人員中,很多人都是從事文學、社會學等其他領域的研究者,缺乏系統(tǒng)的史學理論基礎,因而無法對搜集的史料進行深入的理論研究。
總體而言,新疆兵團軍墾口述史從興起至今,已經漸次進入繁榮,盡管現在仍然不夠完善,但已經出版抑或正在研究階段的兵團口述歷史,都業(yè)已成為兵團歷史研究的珍貴史料,其積極意義不可否認。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基于兵團軍墾口述史的搜集、整理及研究,無論是在廣度還是深度上,都將由量變轉向質變,迎來質的飛躍。
[1]《口述史讀本》定宜莊汪潤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5月第一版
[2]《口述史讀本》定宜莊汪潤北京大學出版社2011年5月第一版
[3]《口述史學與新疆生產建設兵團史研究》王宗磊,石河子大學學報(哲社版)2009年第23期
[4]《當代新疆屯墾口述史》王小平新疆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作者信息:白云昭男1984年11月出生,漢族,籍貫:寧夏海原,工
作單位:新疆石河子大學文學藝術學院;學歷:碩士研究生;學位:教育學碩士學位;職稱:講師。
國家社會科學基金西部項目《新疆兵團軍墾口述史搶救性發(fā)掘與整理》(編號13XZS020)階段性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