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吳 帆(中國人民大學商學院 北京 100872)
吉登斯(Anthony Giddens)的結構化理論(Structuration Theory)從20世紀70年代開始萌芽,作為社會學領域一個重要的理論,他的結構化理論彌補了在20世紀70年代晚期和20世紀80年代早期主流的兩大社會理論的缺陷,使得結構和行動從二元對立轉變成二元互構。并在他后續(xù)的三十多篇社會學著作里逐步構建成形,組成了一個較為完整的社會學理論體系(Bryant and Jary,2001)。
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把原本對立的兩種關于社會現(xiàn)實的假設統(tǒng)一成為了一體,即把人的主觀行為和客觀的制度統(tǒng)一在了一起,這使得他的結構化理論對IS研究者非常有吸引力。Orlikowski(1992)曾經(jīng)就明確表示過,結構化理論給我們傳統(tǒng)選擇主觀還是客觀的困境提供了一個解決方案。從1983年到2012年之間,在IS研究領域,有近400篇文獻是引用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在結構化理論基礎上衍生出來的調適性結構化理論(Adaptive Structuration Theory,簡稱AST)和技術二重性理論(Duality of Technology)在信息技術領域得到了大量的應用(Jones& Karsten,2008)。本文在借鑒Jones和Karsten(2008)對吉登斯的理論在IS領域應用的論述基礎上,又參考了眾多相關研究,力圖以簡單、準確的語言將結構化理論的思想和在IS領域的應用價值總結歸納。本文主要分為兩部分,首先重點介紹結構化理論的相關知識,然后簡要介紹結構化理論在IS領域的應用。
結構化理論包括兩個核心概念:行動(agency,指的是有自我意識的人的主觀行動)與結構(Structure,來自行為和相互作用的個人和團體的社會結構的結構集合)(Giddens,1986)。Structuration一詞就是吉登斯將結構(Structure)和行動(action)合在一起創(chuàng)造出來的新詞,因此在國內還常被翻譯為結構行動理論(Giddens,1984)。社會和個體的關系一直是社會學研究中的重要議題,結構化理論試圖克服客觀主義和主觀主義、整體論與個體論、決定論與唯意志論之間的二元對立,用結構的二重性去說明個人與社會之間的互動關系。其宗旨就是建立人類社會的本體論,通過對各種社會存在的深刻反思,將社會結構和人類能動性結合起來分析(Jones & Karsten,2008)。簡而言之,吉登斯認為世界因此并非被一勞永逸地決定的,人們在結構的制約中再生產了制約他們的結構,結構兼具使動性和制約性(enabling and constraining),這就是所謂的結構二重性(見圖1)。
理解結構的含義才能深刻領悟結構化理論的精妙。吉登斯認為結構并非是“外在于人強制人的事物”,而是不斷地卷入到社會系統(tǒng)的再生產過程之中的規(guī)則(rules)和資源(resource),并且結構在日常的社會實踐中持續(xù)地被創(chuàng)造和再創(chuàng)造。結構具有二重性,即社會結構不僅對人的行動具有制約作用,而且也是行動得以進行的前提和中介,它使行動成為可能;行動者的行動既維持著結構,又改變著結構。吉登斯將結構分為了表意(signification)、支配(domination)和合法化(legitimation)三種,與之相應的范式(modality)與不同的活動連接起來。
例如,人們在工作場所的著裝會由于社會結構對它的定義而使人們對此產生統(tǒng)一的認識。比如說我們在某個特定的工作場所碰到一個人的時候,我們就會從表意結構來判斷這個人的身份。就像我們如果在醫(yī)院里看到一個穿白大褂的,我們根據(jù)表意結構判斷他是醫(yī)生,如果同一個人我們是在實驗室里看到的,我們可能會判斷他是個科學家。衣服并不只是簡單表明穿著者的身份,重要的是傳遞這個身份所代表的權利,也就是我們所提到的支配結構。軍隊的制服不僅可以表明身份,還可以確定穿著者的級別,而合法性結構限制著著裝的規(guī)則,一旦違反了這一規(guī)則,就會受到制裁(比如說普通士兵穿了團長的制服)。
此外,行動者的能知和善知(knowledgeability)、時間性(temporality)和慣例(routine)都是結構化理論中非常重要的概念。前者表明行動者是具有知識的,其知識是反思性的(reflective)和實踐性的。因此,在進行行動時,行動者不僅有其行動的動機和權利(purpose and power),而且還能對自己的行動及所處情境的社會和物理特性進行“行動的反身性監(jiān)控”(reflexive monitoring)(以往理論中用對“reflection”代指人在實踐中的能動性,即反思的能力;而吉登斯使用了“reflexivity”,根據(jù)其理論闡述,這是一種比反思更加辯證的能動性表述,人在反思的同時還被結構所制約和再造,但能對反思進一步反思,因此也被稱為反身),由此做出相應的調整。但是行動者的知識又是不完全的,故而其行動總會遇到一些“未被認知的行動條件”,即社會結構,并進而導致一些“意外后果”,而后者又會反過來成為新的社會結構。“意外后果”的存在代表了社會結構的制約和反思理性的有限性。
圖1 結構二重性的維度(Giddens,1986)
圖2 結構化理論在IS領域的應用(1983-2012年)
時間性指的是結構和實踐是離不開一定的時間約束的,并且有其時間上的生命性。吉登斯指出結構化理論涉及三種時間性:日常生活的瞬時性、人類自生至死的方向性和社會機構的時間性,結構化理論將個體的時間性和機構的時間性連接了起來。慣例是社會機構存在的重要基礎,正是由于大量社會實踐成為了慣例,社會機構才得以存在。而持續(xù)的社會再生產是機構和物質資源存在的價值。吉登斯在書中引入“社會再生產”這個概念是為了與社會進化論相區(qū)別,并不是說明社會在不停地自我復制。人們在一定的社會情景中互動,“規(guī)則”和“資源”在不斷地傳遞和轉換。盡管社會表現(xiàn)出某種繼承性,但吉登斯要強調的是社會處在變遷之中,不是單一地重復。
結構化理論的主要思想可以表述為:作為個體的行動者具有一定的知識并能夠運用規(guī)則和資源來實施行動,并且能夠反思自己的行動甚至反身。同時,實踐的過程是具有能知和能動的行動者在一定時空內利用規(guī)則和資源不斷地改造外部世界的過程。這樣,作為具有“實踐意識”的行動者在日常接觸中進行區(qū)域化和例行化的活動,從而構成了日常生活實踐。這些活動在一定區(qū)域和時間內反復進行形成了制度化的實踐,進而產生了社會制度(它是指在總體中時空延伸程度最大的那些實踐活動),同時,社會制度本身又是區(qū)域化和例行化的日常生活實踐活動的中介。即不斷卷入結構的社會系統(tǒng)建立在人類行動者在特定時空的實踐活動基礎上,這些實踐活動跨越時空被再生產出來。由此可以說,結構化理論本身就是建立在人類社會實踐基礎上的社會理論。
如果要深刻領悟吉登斯所反對的客觀主義和主觀主義、整體論與個體論、決定論與唯意志論等二元論,如果想了解結構化理論的重要價值和歷史貢獻,我們就必須回到理論誕生的歷史背景中尋找參照。
1.方法論的實證主義、人本主義和批判主義。在社會科學的研究中,方法論取向是一個重大的問題,直接影響了研究者的預假設、研究方法和研究過程。宏觀的方法論主要有三種:實證主義(positivism or naturalistic)、人本主義(interpretative)、批判主義(critical),迪爾凱姆、韋伯和馬克思分別是這三種取向的代表人物(游泓,2008)。
實證主義認為社會外在具有客觀性和普遍性,社會事實可以解釋社會事實,社會科學可以并且應當模仿自然科學,應該采用精確的定量研究方法(比如實驗),因此對于研究比較強調實證規(guī)則和數(shù)據(jù)的重要性,或要求證實,或要求證偽。功能主義(functionalist)和結構主義(structural approaches)都是實證主義的代表。
人本主義則認為個人及其行動是社會學研究的基本單位,社會不同于自然界,模仿自然科學會將復雜的社會現(xiàn)象簡單化,因此,社會科學應當創(chuàng)立一種不同于自然科學的、獨特的、貼切的研究方法,比如現(xiàn)象學(phenomenology)、人類社會學(ethnomethodology)(Jones & Karsten,2008)。
批判主義則對現(xiàn)實社會進行批判性的審視,主張以辯證的‘總體分析’方法來觀察和分析社會現(xiàn)實,即將社會現(xiàn)象置于社會的與歷史的總體過程中,通過揭示日常生活中隱蔽運作的各種權力關系和社會運作的本質,幫助人們更好地理解人類自身的存在與歷史進程中的意義與價值,即批判主義加入了主觀價值評判。
實證主義和人本主義對客觀性的追求比較接近,批判主義則采用了一種調和前兩者分歧的取向,但總體而言,前兩者可以認為是當前的主流研究范式,它們之間的分歧被稱作客體主義和主體主義之爭??腕w主義的社會理論取向強調社會結構對人的約束作用,輕視人的能動性和反思性,即忽略了個體層面的能動特質。而主體主義強調社會的人為建構性,將因果聯(lián)系建立在意義詮釋的基礎上,因此研究較多地借鑒哲學和人文科學的方法,特別是解釋學、現(xiàn)象學、語言學、文化人類學、語義學和認知理論的方法(游泓,2008)。
2.方法論的個人主義和整體主義。從這個角度的分歧,可以理解一個更加基礎的哲學分歧—方法論的個人主義(Methodological individualism)和方法論的整體主義(Methodological Holism)。前者采用了“化約主義”(reductionism),認為“整體”可以被分解為“許多個體加起來的總合”,個體是研究的基礎,新古典主義經(jīng)濟學的基本架構就是方法論的個人主義。后者則恰恰相反,認為對社會進行分析、研究的基本對象不是個體或個體現(xiàn)象,而是社會的法則、傾向和運動等等(沈湘平,2008)。整體主義在舊制度經(jīng)濟學中表現(xiàn)尤其明顯。由于整體主義強調個體之上或之外的社會存在,因此容易忽視個體的獨特性、反思性和創(chuàng)造性,并且常常表現(xiàn)為決定論,比如“技術決定論”或“社會決定論”。從以上介紹我們可以看出,人本主義社會理論是持個體主義的觀點的,而實證主義是反對進行個人主義還原的。
3.吉登斯的社會學方法論。吉登斯對主體主義和客體主義都進行了批判。在他看來,這類試圖建立主體或客體霸主地位的理論都是社會二元論的表現(xiàn),這類理論將個人與社會、現(xiàn)實與思想、個體與整體對立起來,人為的將社會分成支配性的和從屬性的兩面,將一個現(xiàn)實的、鮮活的世界變成了一個學究式的框架。他拋棄了當代社會理論中的實證主義、功能主義、結構主義、進化論、現(xiàn)象學、符號互動論和解釋學等研究方法,采用了后實證主義和反實證主義的取向(Jones & Karsten, 2008),進而超越了方法論的個人主義和整體主義(演化經(jīng)濟學提出了個體群思維方法,試圖對個人主義和整體主義加以整合。在這點上,演化經(jīng)濟學有很多思想是和結構化理論不謀而合的)(郇建立,2001),提出了結構化理論?!霸诮Y構化理論看來,社會科學研究的主要領域既不是個體行動者的經(jīng)驗,也不是任何形式的社會總體的存在,而是在時空維度上得到有序安排的各種社會實踐”(Giddens,1986)。
表1 結構化理論在信息技術領域的研究現(xiàn)狀
在吉登斯看來,無論是定性還是定量的研究都有一個人種學(ethnography)的前提假設,雖然采取的數(shù)據(jù)收集方法和分析工具不同,但都是對特定社會情境(人類參與的場景或活動)的深入研究(和詮釋)。從這個角度講,結構化理論并不是為我們提供了一套可以被實踐檢驗的社會行為理論,而是給我們提供了一種對人類社會活動和文化產品的研究邏輯(Jones &Karsten,2008)。
到目前為止,在所參考的IS領域的12種重要主流期刊中,對結構化理論進行引用的已經(jīng)超過400篇,結構化理論因此也被描述成為對IS研究最有影響力的理論范式之一,在進行IS和組織之間研究的學者中,結構化理論成為了一個選擇的理論基點。
依據(jù)對結構化理論的應用,可以把參考的文章分為三類:一類是結構化概念的應用;一類是對IS領域的結構化理論的開發(fā)和應用;還有一類是對結構化理論的批判性應用(Jones & Karsten,2008)。
1.對結構化概念的應用。對結構化概念的應用主要關注的是結構化理論的相關概念對IS現(xiàn)象研究的啟示。這一類對結構化理論的應用又分為三種方式:第一種是在IS情境下對結構化理論的一般應用,像是Karsten`s(1995)在研究群件系統(tǒng)的組織實施中,Glenn Hardaker and Gurmak Singh(2011)在進行UK的大學中的網(wǎng)絡化教學采納和擴散的案例研究中,都直接使用了結構化理論作為理論基礎。第二種是把結構化理論作為一個分析的背景來使用,使用的焦點主要是社會實踐的空間性和時間性的次序、權利和辯證地控制或約束上。第三種主要是對吉登斯一些后期的觀點的引用,像是自我認同、時間和空間的全球化等,這不是本文研究的重點。
2.對IS領域的結構化理論的開發(fā)和應用。對IS領域的結構化理論的開發(fā)和應用主要有兩大分支:一是由DeSancti和Poole經(jīng)過長達十年的努力,不斷修改而形成的調適性結構理論(AST);二是技術的二重性理論(Orlikowski,1992)。調適性結構理論(AST)是在吉登斯結構化理論的基礎上演化而來的,主要是關注技術和社會進程的交互影響。AST提出一個有先進的信息科技所造就的社會結構可以用以下兩種方式來描述:技術的結構特性和這種特性建立的精神(DeSanctis and Poole,1994)。AST作為IS結構化研究領域中一個重要的理論,使得它對IS結構化研究有著重要的影響,許多后來的文章都是直接引用AST比引用吉登斯的還多。技術的二重性理論是另外一個有助于理解技術在結構化進程中所扮演的角色,同時也是成為了可以獨立參考的文獻。Orlikowski把技術定義為“物質品”,但她同時又避免把技術作為單一的物質品,她定義其為人的協(xié)調行為所創(chuàng)造的,同時又被人的行為來使用和實現(xiàn)的(Orlikowski,1992)。Orlikowski后來又從時間的視角出發(fā),提出技術的物質性和技術的實踐是有區(qū)別的,提出技術結構應該是顯現(xiàn)的而不是隱含的(Orlikowski,2008)。并在之后的研究中,將技術與組織的研究緊密結合,提出由于技術的出現(xiàn),應該如何在組織研究中進一步關注其社會物質屬性(Orlikowski,2007)。
3.對結構化理論的批判性應用。最后一類是對結構化理論的批判性應用,通過對結構化理論的回顧,指出其弱點和理論本身所存在的鴻溝,或者是將其與其他理論進行對比,例如行動者網(wǎng)絡理論或是批判現(xiàn)實主義,也有的試圖建立一個混合型理論,例如把結構化理論和行動者網(wǎng)絡理論進行整合。將結構化理論與其他理論進行比較和整合,實際上也為研究提供了新的機會,使得結構化理論在具體的領域里應用性更強。
盡管現(xiàn)有文獻研究都是或直接引用了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或通過AST和技術的二重性理論對結構化理論有所借鑒,但是這些研究中很少有在自身理論立場和吉登斯對結構化理論最初的設想之間展現(xiàn)出一個緊密的關系。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對于研究IS現(xiàn)象來說,是需要進行擴展和修改的,但是對于結構化理論基本特性的應用還是要充分尊重的。
1.要重視吉登斯的觀點所具有的基礎解釋性的特點。吉登斯的觀點在社會研究上具有的基礎的解釋性的特點,它具有對社會研究的普適性,對自然主義和客觀主義的批判。IS研究聚焦在社會人的知識性和反身性所可觀測的事實上,它希望通過結構化理論找到不變的社會定律,或是一種更普遍的,在自然和社會研究中與認識論相等的理論基礎。有些研究顯示使用結構化理論是插話式的,不具備連續(xù)性(Robey,1992)。這種間斷性的觀點忽視了在整個過程中所逐漸持續(xù)發(fā)生的變化,而根據(jù)結構化理論的觀點,這種缺失是很危險的。
2.要注意保持與吉登斯核心觀點的一致性。吉登斯的基本觀點與結構化IS研究的一致性,應該成為每個結構化IS研究者的重點。IS研究與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保持一致可以帶來三方面的益處。第一是通過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可以對IS進行更加深入透徹的開發(fā),第二是保持一致性有助于和其他的領域研究進行對接,有很多學者已經(jīng)證明結構化理論是多產的,應用領域廣泛,這給我們跨越學科界限提供了基礎,大家都以吉登斯的立場作為出發(fā)點,大大消除了彼此學科之間溝通的障礙。第三個益處是給IS研究者提供了理論拓展的基礎,吉登斯的結構化理論描述中,和IS研究相關甚少,這就給我們在IS領域拓展結構化理論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在Jones和Karsten(2008)研究的基礎上,筆者又接續(xù)對12種IS領域的重要期刊進行了2005-2012年的統(tǒng)計,可以看出結構化理論及其變體在IS領域越來越受到重視(見圖2)。
但是現(xiàn)有的很多研究,抑或在缺乏對結構化理論的深入理解時生搬硬套,抑或簡單地應用結構化理論部分概念,研究明顯缺乏整體連貫性,彼此之間都是不連通的,單獨的??v觀之前所列舉的在IS研究領域應用結構化理論的三類文章,可以看到,IS研究更多地需要研究自身的實踐,借鑒歸借鑒,最終還是要形成自身領域的結構化理論和理論體系。筆者對這三大類目前的研究現(xiàn)狀和研究前景做一總結,給后續(xù)的IS研究作為參考(見表1)。
總之,IS研究者已經(jīng)對結構化理論進行了廣泛的應用,社會學理論的應用讓我們看到IS研究者應該在更廣闊的理論空間去開發(fā)和探索。當然有些IS研究對結構化理論的引用是非常狹隘的,研究者對理論的拓展和采納不應該有太大的局限性,只有這樣才能使其實質性內容和理論基礎得到豐富。結構化理論在IS領域非應用已經(jīng)取得了顯著的成果,而通過本文的分析,事實上也提供了一些可以將結構化理論進一步引向深入的途徑,社會學理論必將會在IS研究領域結出更豐碩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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