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wù)劇都装妨住?/h1>
2015-11-18 08:43:52◎?qū)W群
小說林 2015年6期
◎?qū)W 群
寫完這個短篇，當(dāng)時的想法就是：最好發(fā)在東北的一家刊物上。感謝《小說林》和它的主編何凱旋先生。
我喜歡東北，喜歡那里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他們身上保存了更多人之為人最基本的一些東西?，F(xiàn)在看來也是最重要的東西。還記得第一次到東北，迷路，打的回賓館，人坐上去，還拉了一段。司機說很近，其實不用坐車。接著就下車給我指路，不肯收錢。在這之前和之后，在其他一些地方，不止一次被的士拖著滿街轉(zhuǎn)，為的是多收一點兒車費。還有就是過春節(jié)的時候在黑龍江，火車上打飯，東北人的大嗓門：大過年的，要什么只管裝！還不要錢，每每懷念那兩次東北之行，懷念人與人之間那份真誠與美好。
在南方，我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那個小縣城，一些騙子公司騙過不少東北人。他們喜歡對東北人下手，看中的是他們的率真與爽快。善良成了善良者失敗的原因，奸詐無恥自然也成了一些人勝利的理由?！都装妨住沸≌f記錄的就是這樣一個善良被撕裂、被踐踏的過程。當(dāng)所有的底線都被突破之后，小說中的辣椒婆們既是禍害的制造者，隨時也可能是受害者。存在主義的“他人”就是地獄，似乎在這里又找到新的例證。其實，人也可以是自己的地獄。
早在我念書的時候，教科書和社論就告訴我們：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歷史在進步，時代在前進?？墒?，我在那個小縣城看到的卻是另一種情形，那就是湯因比在他的《歷史研究》中所說的：人類的進步不一定必然與時間的進程同步。同樣，人在物質(zhì)方面的飛速發(fā)展，也不一定伴隨著精神世界的進步。有時甚至恰恰相反?，F(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有可能僅僅是使人們作惡的手得以延伸。不妨做這樣的推想：假如小說中的辣椒婆她們，能夠拿到手的不僅僅是一瓶甲胺磷，假如核彈也只是一只農(nóng)藥瓶那么大，她手上又恰好有一只，她會不會把一只核彈拎到她的鄰人、她的親戚家去呢？八千塊錢可以把甲胺磷調(diào)動，更多的錢呢？
愛因斯坦說超光速可以讓時間彎曲變形。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倒是看到，有許多我們原來有過的東西，包括親情，正在消解變味和異化。
小說用了甲胺磷作標題。農(nóng)藥像是某種隱喻和魔咒。早些年，我爺爺?shù)谝淮慰吹睫r(nóng)藥這種東西，看到它噴到蟲子那里，蟲子死光?？吹剿?，草很快枯黃。我爺爺說，這不得了，這些灑到地上的東西，最后都會來到人身上。罵好像沒有太大用處，即便是站在很高的高處，用很大的聲音來罵。就算把人家拎在手里的農(nóng)藥瓶罵落，也還有化學(xué)品倉庫，還有核彈。農(nóng)藥已經(jīng)無可辯駁地成為我們的生活。人就是他的食物。我們的食物和水里，不知道有多少農(nóng)藥殘留物。適應(yīng)不了它的，好像只能被淘汰。
于是想到一個有關(guān)劣勝優(yōu)汰的沉船命題：船將沉，一些品德高的人把生存的機會讓給別人，或者僅僅是不去跟人爭奪逃生筏，總而言之，最后他們是死了。一些卑鄙之徒，自然不會這樣，他們不惜把別人打下水，他們活了下來。假如這樣的故事一再重復(fù)，到最后，這個世界豈不是只剩下耗子和蟑螂？
好些年沒去東北了，不知道東北還是不是原來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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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這個短篇，當(dāng)時的想法就是：最好發(fā)在東北的一家刊物上。感謝《小說林》和它的主編何凱旋先生。
我喜歡東北，喜歡那里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人。他們身上保存了更多人之為人最基本的一些東西?，F(xiàn)在看來也是最重要的東西。還記得第一次到東北，迷路，打的回賓館，人坐上去，還拉了一段。司機說很近，其實不用坐車。接著就下車給我指路，不肯收錢。在這之前和之后，在其他一些地方，不止一次被的士拖著滿街轉(zhuǎn)，為的是多收一點兒車費。還有就是過春節(jié)的時候在黑龍江，火車上打飯，東北人的大嗓門：大過年的，要什么只管裝！還不要錢，每每懷念那兩次東北之行，懷念人與人之間那份真誠與美好。
在南方，我生活過一段時間的那個小縣城，一些騙子公司騙過不少東北人。他們喜歡對東北人下手，看中的是他們的率真與爽快。善良成了善良者失敗的原因，奸詐無恥自然也成了一些人勝利的理由?！都装妨住沸≌f記錄的就是這樣一個善良被撕裂、被踐踏的過程。當(dāng)所有的底線都被突破之后，小說中的辣椒婆們既是禍害的制造者，隨時也可能是受害者。存在主義的“他人”就是地獄，似乎在這里又找到新的例證。其實，人也可以是自己的地獄。
早在我念書的時候，教科書和社論就告訴我們：歷史的車輪滾滾向前。歷史在進步，時代在前進?？墒?，我在那個小縣城看到的卻是另一種情形，那就是湯因比在他的《歷史研究》中所說的：人類的進步不一定必然與時間的進程同步。同樣，人在物質(zhì)方面的飛速發(fā)展，也不一定伴隨著精神世界的進步。有時甚至恰恰相反?，F(xiàn)代科技的發(fā)展，有可能僅僅是使人們作惡的手得以延伸。不妨做這樣的推想：假如小說中的辣椒婆她們，能夠拿到手的不僅僅是一瓶甲胺磷，假如核彈也只是一只農(nóng)藥瓶那么大，她手上又恰好有一只，她會不會把一只核彈拎到她的鄰人、她的親戚家去呢？八千塊錢可以把甲胺磷調(diào)動，更多的錢呢？
愛因斯坦說超光速可以讓時間彎曲變形。是不是，我不知道。我倒是看到，有許多我們原來有過的東西，包括親情，正在消解變味和異化。
小說用了甲胺磷作標題。農(nóng)藥像是某種隱喻和魔咒。早些年，我爺爺?shù)谝淮慰吹睫r(nóng)藥這種東西，看到它噴到蟲子那里，蟲子死光?？吹剿?，草很快枯黃。我爺爺說，這不得了，這些灑到地上的東西，最后都會來到人身上。罵好像沒有太大用處，即便是站在很高的高處，用很大的聲音來罵。就算把人家拎在手里的農(nóng)藥瓶罵落，也還有化學(xué)品倉庫，還有核彈。農(nóng)藥已經(jīng)無可辯駁地成為我們的生活。人就是他的食物。我們的食物和水里，不知道有多少農(nóng)藥殘留物。適應(yīng)不了它的，好像只能被淘汰。
于是想到一個有關(guān)劣勝優(yōu)汰的沉船命題：船將沉，一些品德高的人把生存的機會讓給別人，或者僅僅是不去跟人爭奪逃生筏，總而言之，最后他們是死了。一些卑鄙之徒，自然不會這樣，他們不惜把別人打下水，他們活了下來。假如這樣的故事一再重復(fù)，到最后，這個世界豈不是只剩下耗子和蟑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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