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琨
女貞子搖晃果子的聲音細小
恰好掩飾我顫抖的雙手
交談、走動與從窗外走進地板的陽光
是一粒流星分身無數(shù)迎來的背景
我提著心,打開拐彎后你剩下的路
你的愛人與孩子
這些物件發(fā)著小光,足音響起一抹月色
也照見我多年前淚水浸過的溝壑
我向你而行又背身站住,被風吹起的
衫角
這么多年來你的名字,你身上閃爍的名詞
不再是文字的隨意組合
這一碰就疼的傷口
讓我不得不假裝安靜
巧妙地避過手的溫暖撫摸
就像那年在公交車上我驚鴻的一瞥
臉被窗子緊緊攥住
心被風箏吹來吹去
就像此刻我假裝搜索極平常的名字,做極
平常的事
女貞子搖晃一冬,卻不曾落下
指捏,摸索,順勢撕開
學成語里的庖丁
手指長出挑食的眼,白肉就是
一棵參天大樹,以及樹上掛著的月亮
偶爾動用紙巾
領(lǐng)走油汁在手掌上散養(yǎng)的孩子。風吹草低
這些跑來跑去的童年
開始委曲求全
你女兒的魚肉呢?父親問道
已剝在這里了,一只盤子
發(fā)出我的聲音
這一剎,時光因想起了什么而突然站住
我變得柔軟微笑,淚水即刻涌出
把父親為我做出相同動作的當年
肉刺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