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風(fēng)車
那個愛文字的人
文+風(fēng)車
如果以“許多年前”開始,是否講故事、追憶的成分就會太多?
但是,就是在許多年前,箐箐校園,那個稚氣未脫的我們,手握著一支筆,思緒在筆尖綻放,快樂或憂傷在筆尖流淌——文字,給了我們在繁重的學(xué)業(yè)里一個放松自我、恣意想象的機會。
那時,我們什么都沒有,卻又仿佛手握天下,那時我們的身體很單薄,卻又充滿能量,仿佛一踮腳,就能碰觸一個新奇的世界。
一年一年,曾經(jīng)握著筆的手現(xiàn)在終于拘謹?shù)夭逶诳诖?,那時候經(jīng)常寫字磨出繭子的中指,在我敲下這些文字的時候我竟然第一次發(fā)現(xiàn)它不知何時消失了——我們,有多久沒有觀察過自己的手——它曾經(jīng)寫下了多少或細膩或瀟灑的文字,讓你度過了一個又一個有夢的日子?我們,有多久不曾問候那顆曾經(jīng)熱愛文字的心——它曾經(jīng)營造多少或安詳寧靜或激情澎湃的內(nèi)在世界,讓你度過了外在一個又一個腥風(fēng)血雨或斗爭廝殺的日子?我們,有多久不曾觸碰文字編織的夢?——它曾經(jīng)那么真實的存在,如血液一般流淌在你的身體里,無論周遭如何變故,始終讓你活的鮮明而深刻。
太久了,不曾觸碰文字,在高中那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背的了元素周期表,求得了數(shù)列,說得了馬哲的青蔥歲月,寫出的文字是涓涓流水,滋潤著由希望和努力編織的夢想莊園。大學(xué)的時候第一次遠離家鄉(xiāng),寫出的文字過境的山水,一程又一程,灌溉著偶爾思鄉(xiāng)的情,更澆灌著指點江山、激昂文字的心——青春,總要在文字的海洋里恣意著,放肆著,才留下深深淺淺的痕跡。
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那些由筆尖流淌的文字在雜志上變成方方正正的字體,還記得第一次自己的名字是位于雜志編輯上的位置,仿佛辛苦成長的小草,那么努力的想要沖破泥土的阻擋,去看看更高更藍的天。
只是,太久了,太久不曾觸碰文字,是從什么時候呢,竟無從回憶,也許是從繁瑣的數(shù)字工作里沒來得及抬頭觸碰下外面的空氣——太想要在自己的領(lǐng)域里取得成就,也許是從大學(xué)時候被朋友說心思細膩,而一堆朋友沒心沒肺的玩,悄悄隱藏了思緒,也許是步入社會后習(xí)慣了帶著一張或友善或強干的面具,太多情緒交織在一起,竟不知從何下筆。文字,早已從先前的清風(fēng)陽光變成了身上一件被淋濕的外套——一起身都能甩開太多的湯湯水水,心,不再利落,文字編織的夢,竟如此遙遠模糊……
那個愛文字的人,如今對文字卻是如此敬畏。寫不出自己的真實感情便不會提筆,記錄不了世間人情冷暖便不再流露——那個活的極端卻太多理想主義的人,帶著一個不知多重的面具踽踽獨行,不愿意被看到隱藏的細膩和脆弱,不愿意被冠以“想太多、多愁善感”的名號,像一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
那個愛文字的人,像一個做夢者囈囈而語,一個外向的孤獨患者,未嘗不可……
編輯:田慶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