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zy阿貍
我找不到詞來形容寢室,只是想和你說說關于北樓204這個寢室的故事。很多人挺好奇理科重點班的宿舍是怎樣的,我只能說,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沒有我們不敢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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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菊華和咸濕的兩張床合并在一起后,整個班都知道從此這倆人的節(jié)操是路人了。
倆人都嫌棄對方,你覺得我太騷,我覺得你太色,平時冷嘲熱諷,三八線也就算了,但有一件事真的不得不提。
那天晚上借遍天下無敵紙的咸濕買了一卷衛(wèi)生紙倍兒高興地走回宿舍,回到宿舍門口時突然玩心大發(fā),把紙巾往二樓走廊一扔,打算等會兒沖上樓后再撿。就這么不是正常人能做得出的行為其實已經注定這個故事的發(fā)展肯定沒那么簡單。
他撓破腦袋都猜不到這時候他的床友菊華正好走到二樓走廊,還沉浸在奧斯卡頒獎禮盛況中的菊華被這么一卷天降的紙巾嚇著了,很不巧這家伙也是借遍天下無敵紙,正好一卷紙巾從天而降,那么既然天意不可違,就撿了起來屁顛屁顛地跑回宿舍。
我那時候正好在收拾衣服,看到這萬年鐵公雞竟然帶了一卷維達紙巾回來感嘆不已,他說今天開心買了卷維達紙巾不行么?放好后,他屁顛屁顛地跑去刷牙。
幾秒后咸濕回來了,他一推開門就一臉懊惱地喊:“真沒天理啊,誰這么缺德?lián)炝宋业募埥?!好不容易省下錢來買了一卷,剛扔上二樓就不見了!”我當時還沒把這兩件事聯(lián)系在一起,便隨便一問:“你買的什么牌的?”咸濕說:“維達啊?!?/p>
我這時候才停止收拾一團糟的衣服,是時候站出來為民除害為正義伸張了,當然全程我都是坐著的,懶得站起來。我大膽地假設是菊華撿了咸濕的那卷紙巾,并把整件事描述一遍,最后還強調了菊華那卷紙巾也是維達的。咸濕一聽立馬激動地亂翻菊華的床,終于找到了那卷命運坎坷的紙巾,他惡狠狠地盯著菊華,菊華這時候正在后陽臺邊扭屁股邊刷牙,別提多開心了。
經過一輪逼問,菊華滿嘴牙膏沫地承認后還作無辜狀地反駁:“我明明在原地站了很久的!你沒來我沒辦法??!”這時候與他同行的燦銳看不下去了,冷冰冰地說:“你撿到后猶豫連一秒都不到就跑了?!彼凶C據都對菊華不利,菊華唯有認罪。
呵呵,你以為認罪就完事那你就錯了,204才不是一個團結友愛和睦共處的寢室。
接下來各種口誅筆伐,大家還就小紅帽事件學以致用地指責菊華說:“這個男人壞壞的~連一卷紙巾都要撿別人的!”肥確還爆出了當年高一的時候菊華幫他買方便面每包多收三毛錢的不良行為。實在天理難容!
那天晚上整個宿舍亂哄哄的,一直鬧到熄燈后還在繼續(xù)。菊華假裝哭了求同情,好不熱鬧。
但現(xiàn)在那個宿舍怕早已住滿了灰塵吧,可能只有我那張床板里躲著的木虱還在嘰嘰喳喳地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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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介紹一個重量級的人物——肥確。一位在教室里都熱得巴不得光著膀子的胖子,在宿舍里會以怎樣一副驚世駭俗的模樣亮瞎眼地登場,我只能說住了這么多年宿舍,從沒見過能把短褲穿出內褲感覺的胖紙,呵呵。
肥確洗澡的時候有一癖好,喜歡唱歌。其實唱歌也沒什么不好的,當作輕松娛樂真的挺好。肥確的確挺能唱,但是讓我,哦不,是讓全體室友難以接受的是他來來去去只會唱那幾首,唱膩了竟然還自帶手機播放原唱。我的理解是他想赤裸裸地讓我們知道他和原唱到底差多遠。這孩子真懂事。
當然肥確也有一門看家本領,書法。我們班的語文老師是梁副校長,貴人事忙啊,忙到教了我們一個學期多只認得肥確一個人。因為肥確從初一開始就不斷地上臺領書法類比賽的獎,而頒獎嘉賓就是那個校長,怎么都混了個臉熟,不過他的體型梁副校長應該也蠻熟悉的。
高三下學期開學的時候,意外地發(fā)現(xiàn)宿舍門口貼上了對聯(lián),但看到的第一眼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室長掏錢買的——這種水平的字有誰好意思拿出來賣?;仡^問了室長一句,還真的是他的大作。俗話說得好,有難一起當,所以另外三個重點班宿舍的門上也都貼上了同款。
內容我真的不記得了,只記得那略顯稚嫩的字。高考完收拾東西的那個下午,江叔忽然問正在收拾行李的我,這一層貼有對聯(lián)的三個宿舍是不是重點班的?我怔了怔,認真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宿舍大清潔,對聯(lián)被胡亂地撕下,再揉碎,扔掉。被覆蓋過的墻面顯得比周遭的要干凈一點兒,像一個躲在母親襁褓里的小孩長大后有點兒害怕有點兒緊張地望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但過不了多久,我知道會有新的對聯(lián)出現(xiàn)在這堵墻上,像我們的高三那樣?;蛘呦袼腥说母呷菢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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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有很多很多的小事和雷語值得被寫下來,只是太零碎,拼不成一個完整的片段。
但這不代表這些事沒有它們的價值,至少在高三的奮斗時光里,給過十四個男孩那么多的安慰。
記得高考第二天八號晚上,宿舍里很多人都出去通宵上網,我和胸毛哥其駒在宿舍高高興興地玩手機。十點四十分準時熄燈后,班主任冷不丁地進來,我第一反應就是把手機藏好,幾秒后才反應過來都高考完了還藏個啥啊。轉過頭看看其駒,他正沖我傻笑,原來他也一樣。幾年的毛病還改不掉了。后來班主任進進出出幾個來回,我倆都條件反射地藏好手機。不知道這個習慣以后會不會改。
畢竟再也回不去中學時代了。
對了,由于我們班主任比較短小精悍,二十來歲的人了,聲音還不太雄厚,那天晚上巡宿舍的阿姨以為是一個學生在吵吵鬧鬧,所以在門口訓斥了班主任好久。班主任有點兒不開心地說我是老師啊,阿姨偏不信,用宿管專用的亮瞎眼的手電筒一照后,一溜煙地跑了。我當時正和班主任交流,不敢笑,差點兒憋壞。
我會記得九室嘔吐那晚全室熟睡的人起床為他忙前忙后,會記得老師巡宿舍時勇當哨兵的黎開,會記得睡我一旁掛上蚊帳把失眠和蚊子留給我的曉旭,也會記得盡職盡責為了落實午睡點名工作在我開大號時都巴不得翻墻驗明我正身的室長宗師,還會記得菊華在床鋪上勇敢唱跳《Let It Go》那副醉人的模樣,還有好多好多,一個個鏡頭手拉著手,在高三這一年,每晚圍繞著我跳舞,讓我安眠入睡。
還記得高考結束收拾東西要走的時候,咸濕對我講的最后一句話是:“記得我們的約定,把我寫成一個迷倒萬千少女的校草!”他習慣性地甩了甩頭,卻因為忘記已經剪了寸頭,頭發(fā)紋絲不動,勉強留下一個痞子般的身影當做告別。
對不起,這次我還是沒有把你這棵校草寫下來,因為你在宿舍的那點兒事要是真說出來得給你抹黑。
這次一別,再也不可能十四個小伙伴睡在一個宿舍里開夜談會,躲在被窩里玩手機,還有某人打鼻鼾讓人想一巴掌打過去了。
我簡單地記敘宿舍的那點兒事,只是希望大家都別忘了,北樓204才不是沒有故事的男生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