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波

另一種家具

林曉波

一

多少年了，我的書還排列于書柜，整裝待發(fā)。

這個年代，書房都不寬，就是我一個小小的器官。里面始終藏有《呼嘯的山莊》和歷史的《吶喊》。有中國人的《生死疲勞》，更有世界性的《百年孤獨》。

打開書和自己，還能看見走過的風(fēng)景，一直不能結(jié)痂的隱痛。還有遙遠(yuǎn)的背影，更遠(yuǎn)的油燈，深淺歪斜的腳印，林氏宗親的森林。一顆顆文字射出來，擊中了誰的痛處？

時光或文化，早已撕成碎片，飄落在那個秋天的角落。無法飄飛的證書，就是我受刑的證據(jù)。一汪汪嘔心瀝血，還在風(fēng)中靜靜地燃燒。

深夜，獨自敲擊沉默的書桌，兄弟一樣清脆或沙啞。透過傷口遙望，發(fā)源地又跑出許多帶著花香的野獸。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如此突然。

趴下的書桌，騰空長嘯，狂奔入夢。

二

切肉的聲音，砍骨頭的聲音?；祀s著雞鴨豬牛的叫聲。

廚房內(nèi)外，傳來鐵與鐵摩擦的聲音，鋼與鐵碰撞的聲音。越來越嘈雜的聲音，一寸寸釘入我的神經(jīng)。網(wǎng)上，赤裸的翅膀還在拼命舞蹈。

閃光，鋒利，一刀見血，菜刀就這樣對付畜生。切菜，剁碎，越炒越香。

還要把冷水燒開，一直燒到沸沸揚揚。魚類睜眼張嘴，最終沒有聽見，小菜一樣的哭聲。

就在窗口，一群鳥掠過，羽毛紛紛。月下，黑影一閃。是什么翻窗而入？我抓起菜刀，兇相畢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