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yī)院探病,下樓時,電梯里進來兩個女人,一個是七十多歲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一個是五十多歲身材微胖的中年婦女,老太太一進來,就很小心地牽著中年婦女的手,護著她在電梯里面靠角落站著,安頓好后,開始為她系扣子。
中年婦女也笨拙地模仿老太太的樣子系扣子,但很久才系上一個,然后傻傻地笑了:媽,你看,我能系上了。
老太太沒接茬兒,繼續(xù)將剩余的扣子系好。旁邊有人詢問,她就說:這是我閨女,剛做完小腦手術。
中年婦女的后腦勺處稀稀拉拉地缺了一塊頭發(fā),說話口齒不清,反應木訥得很,確實有些開過腦后恢復不佳的后遺癥,再看她的表情,有幾許孩童般的天真。五十多歲的女人,在她身邊照顧的,不是丈夫,也不是兒女,卻是白發(fā)蒼蒼的母親。
或許中年婦女的其他家人有什么隱情,也或許只趕上了今天是母親的班,但以這對母女的年紀,本應該是女兒反哺照料母親的時候,卻出現了如此相反的景象。
電梯很快到了一樓,我和這對母女一起走出醫(yī)院大門,門外的陽光很好,秋季的天空一碧如洗,老太太牽著女兒的手,兩個人慢慢走在路上,年邁的身形穩(wěn)健,年輕些的步履蹣跚,晃過一根柱子,這對母女走過視野,我仿佛看到了年輕的母親握著年幼女兒的手,一個矯健一個蹣跚,走在明媚的秋色里,滿世界都是燦爛的光,刺得人睜不開眼。
這世上有個人,縱然所有人都視你為尋常,她卻永遠當你是她手心中的寶;這世上有個人,縱然所有人都看你是步入老年的長輩,她永遠當你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這世上有個人,縱然全世界都拋棄了你,她也會守在你身邊,如你初生那時,予你無微不至的愛。
這世上有個人,永遠寵你如昨,愛你如初。
冷亦藍作品《我不懷念你,我只懷念有你的往昔》即將上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