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yǎng)分
我每天晚上都要路過那個集餐飲娛樂于一身的場所——足球之夜,每晚都會偶遇一個女生,在此叫她作女。她跟我同級,但讀的卻是好上大學(xué)的小三類外的第四類——傳媒。
她喜歡笑,笑起來面容清新,讓人不經(jīng)意也會跟著笑起來。足球之夜里打桌球的男生經(jīng)常會跑出來跟她搭訕,她卻一改面色,“學(xué)習(xí)不好還不用心,整天在這里醉生夢死,做人有意義嗎?”
作女最喜歡的偶像叫劉同,一個寫書的傳媒人。其實我知道他的,從《美麗最少年》《五十米深藍(lán)》到《離愛》,再到《青?!贰豆陋殹?。我看著他從青澀到沉穩(wěn),一步步完成自己的夢。
作女也跟我說過,她上次暑假去北京學(xué)習(xí),看完話劇時特意坐地鐵到雍和宮,用手機里的百度地圖搜索著光線傳媒,看到樓頂上四個霓虹大字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她說:“偷偷告訴你哦,那時候我居然哭了,心里想著以后我也一定要像劉同一樣出色?!?/p>
她住在我隔壁,因為洗澡間是共用的,所以每天早上我都要在等待中憋著然后不耐煩時拍拍門,催促在里面梳妝打扮的她趕緊讓我上個廁所。
我出來時都會看見她在半掩著門的房間里專心地畫眉化上淡妝,她的動作嫻熟,技巧是無師自通的。作女喜歡站起來伸個懶腰再自言自語地背著那些專業(yè)知識。
記得有一次她在專賣店做銷售的媽媽來給她送飯,但作女沒帶手機還在學(xué)校排練室練形體動作,她總是比別人努力盡管她總是說自己懶惰。
作女媽媽跟我寒暄了一下,再說起作女:你別看她成績不怎么好,但她五六年級就立下志愿要做傳媒人,以前在一中讀初中,瞞著我們用自己攢起來的零花錢去報名上課,偷偷去,不敢告訴家里人。后來我知道后也不想阻擋她學(xué)這個,關(guān)鍵是那是她的夢想啊,難道我還要忍心去阻止她去追求嗎?其實每個家長經(jīng)歷過的都會懂啊……
說完話后作女還沒回來,但是她卻要去值班了。我起身送她,她推說不要,還拍拍我的肩:要好好努力考大學(xué)。
我鄭重地點頭,似乎在做一個不小的承諾。
作女回來時一邊吃著香味撲鼻的飯菜一邊打電話給她媽媽,告訴她今天又會了哪個知識點和動作要領(lǐng)。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欣喜的笑聲,我想,她媽媽肯定是欣慰的吧。
我不知道怎樣去表達(dá)她對夢想的追求以及她媽媽對她的支持與期望。文字和感受永遠(yuǎn)差一步,希望她們都能如愿吧。生命經(jīng)不起等待,但在等待的日子里要刻苦用功,來日方能茁壯成長。
高中最后一次家長會還是來臨了,家長來的僅是一半,大都在為生活事業(yè)忙碌打拼。金哥熱心地為家長們說著孩子們的學(xué)習(xí)情況。有些同學(xué)落淚有些家長落淚。
媽媽一直是我的后盾,最后一次家長會,她還是如期而至。下著小雨的早晨,氣溫有點低。她穿得不多,但一展開懷抱我便伸手可及。溫暖得像冬天取暖的柴火,一點也不多余。
她拉著金哥說,班主任啊,其實我女兒很膽小的,請你多點關(guān)注她,她有一點鼓勵就會賣力去學(xué)了。
金哥笑著說,這個你不用擔(dān)心,我自然了解,放心吧哈。
作女帶著她媽媽走進(jìn)會場,好像很遙遠(yuǎn)的星星會發(fā)光一樣。她媽媽因為打扮一番格外年輕,全場都笑著,一步一步仿佛走在云端。金哥和她寒暄,媽媽走過去和她聊一會兒,兩人曾是同學(xué)。
會議上,校長特意點名表揚了作女,我轉(zhuǎn)過頭去望作女的媽媽,她好像特別自豪,猛地鼓掌。我媽媽望向她,笑笑豎起個大拇指。我也有點慚愧,想好好努力。
后來她拿著錄取通知書來找我,告訴我她做到了。眼角含淚也依然楚楚動人。
我們成長,我們讀書,接受完九年義務(wù)教育再上高中和大學(xué),又或者高職,但無論如何,都是在堅定叫夢想的信念,無論再苦再累,也甘愿像飛蛾撲火一樣?;蛟S這就是青春吧,或許這就是理想吧,它引領(lǐng)著你,走過一個個高山深谷,也走過一個個青草如酥,山花爛漫的柳暗花明。
但愿我們都能成為這樣的人,不輕易放棄,就算失望也不能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