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畫報》是深受兒童喜愛的刊物。《好孩子畫報》里的《小豬呼嚕嚕》,是一個辦了28年的欄目,獲得多次國家級和省級獎項。當初的小讀者,現今已經是做爸爸媽媽的人了。在他們還不識多少字的時候,是爸爸媽媽讀《小豬呼嚕?!方o他們聽的。如果大家感興趣,可以問問你們爺爺奶奶:是否知道有個《小豬呼嚕?!罚咳硕颊J識這個《小豬呼嚕?!罚‖F在《小豬呼嚕嚕》作者耿光會告訴你一些寫作與生活的關系。說不定你讀了之后,也能寫出好多作品呢。
1987年,我到《好孩子畫報》編輯部工作。本來,封底連環(huán)畫故事《小豬呼嚕?!纷珜懭耸桥c河北少年兒童出版社的兩位作者約好的,并已印出了兩期,可是第三期的故事腳本卻沒有收到。我給作者打了幾次電話,發(fā)了幾次信,仍然聯系不上。臨近最后發(fā)稿日期,社里和印刷廠都著急了。
既然是連載作品,不能只登兩期就撤呀。時間不等人,我根據前兩集小豬呼嚕嚕霸道、幽默的特點,經過一夜奮戰(zhàn),寫出四篇故事,第二天交給領導挑選。領導滿意,同意由我接著寫下去。我想:我決不能狗尾續(xù)貂,要全力寫好它!
從此,我開始了與呼嚕嚕長達18年的情誼。那年,我36歲。
最先,我是回憶自己,寫自己。
我家里有三個比我小幾歲的妹妹,我媽媽一人領我們過日子。你們看,這和小豬呼嚕嚕的家庭是不是好像啊?在我寫呼嚕嚕的18年里,我筆下的呼嚕嚕要和我一樣,我做過的事,讓他做,我的行為、觀念都給予了他。我小時候并不缺少玩兒的內容,家里養(yǎng)過豬、雞、鴨,我自己養(yǎng)過貓、狗、兔、蟈蟈、蛐蛐、金魚、熱帶魚,種過苞米、茄子……淘氣的事也從未少做。所以,呼嚕嚕最早期的故事中,好多是我在童年時期做過的、想過的,與我做過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關聯。
其次,好多故事來自我和女兒的生活中。
我女兒小的時候,我經常和她在一起玩兒。在家里捉迷藏時,女兒總能很快地找到我。有一次我打開門,躲到了屋外的走廊里。這次女兒真的沒找到我,竟嚇哭了。這段經歷在小豬呼嚕嚕的故事中,成了“捉迷藏躲在箱里”。女兒小時候,家里每次包餃子,她都高興地跑來湊熱鬧,如果給她一小團面讓她玩兒,她就會安靜下來。等過一陣子,我們把餃子包好了,她手里的面團也變成黑色的了。這就有了“呼嚕嚕用臟手和面烙餅除臭味”的故事。女兒小時候生病時,我們把幾天用的注射藥買回家。她盼望早點扎完針,就把小藥瓶取出紙盒,一支支擺在窗臺上,眼見著藥瓶用了一支少一支,越來越少……這便有了“呼嚕嚕生病后找弟弟替扎針”的故事。
還有,故事來自與同事的交往中。
一天午休時,社里的鐘大姐拿出一把上班時順道買的小斧頭給大家看,說:“這是買來砍排骨用的?!边@一句話,就有了呼嚕嚕一斧剁碎多年祖?zhèn)鞑税宓墓适?。小靈通手機剛投入市場時,編輯部的一位同事想買一部,又擔心信號不好。于是,又一段精彩的故事在笑談中產生了:呼嚕嚕買了小順風手機,為了試信號,他先后到了城市的東西南北四個地點,又用唱歌、說繞口令的辦法試手機的通話質量、信號強度,最后把話費都打光了,在星光月下徒步回家。難怪同事開玩笑說:“跟耿光說話得注意點,別讓他給寫成笑話印出去了?!?/p>
故事也來自平時對生活的觀察。
平日的生活環(huán)境對于寫小豬呼嚕嚕的啟發(fā)也是很大的,只要留心了,也能讓呼嚕嚕走進來。1990年,我陪社里領導去上海開會。我在電梯旁等他下樓。從進進出出的人群里,我先是數著進去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老人,多少孩子,又走出來多少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我靈感突現,如果呼嚕嚕也乘電梯,肯定會另有所圖。這樣,便有了呼嚕嚕想進這個奇異的小房子,搖身變成漂亮姐姐的故事。一年深秋,我去鐵嶺市出差,環(huán)衛(wèi)工人將落地的樹葉放到龍形垃圾箱里燒,這時,“龍”的眼睛、鼻子、耳朵、嘴真是七竅生煙了。我開心得不禁笑出聲來。到后來,小讀者們便看到了呼嚕嚕出賣造型被做成垃圾箱的故事。
寫童話也得講現實,接地氣。
所謂接地氣的童話就是貼近現實生活的童話。上世紀80年代是中國百姓生活變化最快的年代,洗衣機、電視機、錄音機、電冰箱、吸塵器、手機……還有美容,經商,炒股,養(yǎng)寵物等生活中的熱潮,在呼嚕嚕的故事里都有所體現,讓小讀者感覺到呼嚕嚕就生活在他們中間。
在最早的故事中,呼嚕嚕的人物性格是“霸道”,在后來的一些故事里,呼嚕嚕懂得了承擔:愛幫媽媽做事了,會帶弟弟妹妹了,懂得節(jié)儉了。但聰明、愛動腦,是呼嚕嚕不變的性格,他始終在深一腳淺一腳地做著令人發(fā)笑的事。我寫過的200集的脈絡走向,呼嚕嚕是在逐步成熟的。
2005年起,我年歲漸大,該讓年輕人接手續(xù)寫呼嚕嚕的故事了,我便與共處18年的《小豬呼嚕?!贩质至?,如今已整整十年!
(責任編輯 王天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