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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白石的“摳”勁

        2015-08-29 07:33:00顏東岳
        晚報文萃 2015年3期
        關鍵詞:貴客草蟲來客

        顏東岳

        齊白石賣畫賣印從不恥于要錢,甚至在客廳貼滿價碼表:四尺12元,五尺18元,六尺24元,八尺30元,冊頁折扇每件6元;題上款者加10元;花卉加蟲鳥,每只加10元,藤蘿加蜜蜂,每只加20元;常用名印,每字三金,石廣以漢尺為度,石大照加,石小二分,字若黍粒,每字十金……且不論是誰,都得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能賒賬,不能還價,不能以物代錢。墻上甚至專門告白:“送禮物不畫,請客不畫,為外國人翻譯者無報酬…‘君子有恥,請照潤格出錢”“減價者,虧人利己,余不樂見”。

        齊白石還常到榮寶齋“靈市面”,別的畫家價格一有上浮,他緊跟著往上調價,生怕吃虧。

        為賣個好價,齊白石屢屢和夫人對來客演“雙簧”。

        聽到來客敲門,齊白石便輕手輕腳地走到門前,從小洞里往外張望,問:“外面貴客是哪位呀?”

        來客:“請問齊老先生在家嗎?”

        若拿不準來客是否誠心買畫,齊白石就說:“齊先生不在家哩?!?/p>

        客再問:“真的不在嗎?我可是專程前來,想買他老人家的大作?!?/p>

        聽說人家誠心買畫,齊白石便改口道:“那我就是齊先生呀,請貴客進來吧?!?/p>

        客人進門后,齊白石先領著看墻上諸如“潤筆先惠,點景加倍”“無暇閑談,貴客自重”之類的標語。如果客人說:“齊老先生的草蟲,最為出名,可否割愛一冊?”齊白石答:“年紀老了,眼神不好,工筆草蟲不畫了,真是對不起?!?/p>

        客人再請。齊白石故作為難地說:“有倒是有一部,不過太太藏起來了,不知她肯不肯出讓?!?/p>

        客人求之更切,說是愿意出大價錢。齊白石于是拉直了嗓門:“太太,有位貴客要看看你那部蟲草冊頁哩。”

        齊夫人在房中回答:“哎,這部冊頁不賣的!”

        齊白石又大聲說:“貴客看得中意,能出大價哩?!?/p>

        于是在一問一答中,一部冊頁以大價成交了,來客興沖沖地辭別。齊白石夫婦則再等“貴客”前來割愛。

        為讓賣畫賣印所得生點利息,齊白石通常將拾元鈔十張為一疊,積滿一竹籃后,就與太太存到冷僻的小銀行里。后來通貨膨脹厲害,為了不讓錢貶值,齊白石將一生的積蓄兌換成60根金條,裝在一只長長的口袋中,終年放在身邊,直到去世前幾個月。

        為節(jié)約開支,別說是值錢的東西,就是一壇油、一桶米,齊白石都會鎖起來,每餐做飯,必親自開鎖,以香煙筒計量取米。有時他伏案作畫,家人在一旁擇菜葉,齊白石會放下畫筆,走上前撿起幾片菜葉,滿臉不悅地說:“這些還能吃,怎么就扔了?”

        (秦湖摘自《北方人》2014年第1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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