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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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敵后抗戰(zhàn)的九伯
陳遠圖
1941年,李濟深發(fā)起成立桂林戰(zhàn)時生活勵進會,號召群眾飲食節(jié)約,支援抗戰(zhàn)。上圖為李濟深在成立大會上講話。(資料圖片)
李濟深先生是我們的同鄉(xiāng)世好,他在族中排行第九,平時我們都叫他九伯。
抗戰(zhàn)開始,九伯先后在南京、重慶被安排擔任有名無實的閑職,既無多大作用,還不太自由。后來,他調任軍事委員會桂林辦公廳主任,獨當一面。他在桂林時,曾支持和參加過一些抗日救亡運動,如組織募捐勞軍、舉辦西南戲劇展覽等,掩護過馮玉祥辦的三戶圖書社和陶行知辦的育才學校,放走了國民黨反動派黑名單上有名的鄒韜奮,使當時抗戰(zhàn)大后方的桂林抗日和民主氣氛頗為濃厚,許多文化界和民主人士紛紛依附。
一九四二年“七·九”事件發(fā)生,共產黨地下組織遭到嚴重破壞,蔣介石特務到處搗亂,許多共產黨員和民主人士慘遭迫害,九伯十分憤慨。蔣介石為提防九伯暗中操縱廣東、廣西的舊部下、舊關系搞事變,于是施用調虎離山計,撤銷了辦公廳,改派九伯當空頭的軍事參議院院長。
桂林即將淪陷時,九伯急返梧州。梧州將淪陷時,他返回原籍蒼梧縣冠蓋鄉(xiāng)料神村,在同樂大山里居住。李家除長子沛文隨嶺南大學農學院疏散粵北,長女筱梅留居美國,季弟達潮在粵西鹽務管理局外,其余均在家鄉(xiāng)。
九伯鄉(xiāng)居期間,在家鄉(xiāng)接待了許多民主人士,共同發(fā)動群眾抗日。胡希明、舒宗鎏、陳殘云、李鐵夫、曾昭森、黃慶云、黃寧纓、王修平等都跟隨他在一起,彭澤湘、千家駒、云應霖、李民欣、李伯球、梁漱溟、陳汝楫、陳蘆荻、馮蘇夫等,也曾來探望過他。中共黨組織亦先后派狄白、李嘉人前來聯(lián)絡。
由于梧州淪陷,對外聯(lián)系已斷絕,為了發(fā)動群眾抗日,九伯組織了蒼梧縣南區(qū)抗日自衛(wèi)委員會,由鐘寶衡、李沛霖任正副主任,后來又成立南區(qū)行署,由我父親陳茂之任主任。他又把云應霖在陽江策動過來的鹽警隊二百多人,整編為軍事參議院院長警衛(wèi)隊,駐扎在廣平圩,由陳殘云、朱江洪、藍青、黃寧纓等負責政冶工作。
九伯家里有一部電臺,每日由沛金二哥收聽記錄有關抗戰(zhàn)電訊。同時,九伯在大坡山辦了一個油印小報《南報》,由謝戈文、陳遠年、崔文鶴等負責刻印,使鄉(xiāng)民及時了解前線消息。當聽到盟軍登陸和日本投降的喜訊時,大家滿懷高興,立刻把消息發(fā)布出去。鄉(xiāng)民高興極了,紛紛慶賀,大坡圩的爆竹馬上被搶購一空。
我和進步青年黃桂榮、胡蔚萱、筱菊等還在圩場、村邊出版墻報宣傳抗日,胡希明等經常為此寫稿,李鐵夫亦曾為此作畫。我們還利用民間文藝形式編演采茶戲,深受群眾歡迎,對宣傳發(fā)動群眾起了一定作用。九伯對這些工作都大力支持,有時還親自過問,提出指導性意見。
九伯平易近人,忙里偷閑,會與鄉(xiāng)人下幾盤圍棋,打幾圈麻將;或訪問老農,閑話桑麻;或到附近的蟠龍灣游泳,與眾同樂,盡管敵機在頭上盤旋,亦悠然自得。
九伯身在敵后,胸懷全國。他經常派人到兩廣南部聯(lián)絡,發(fā)動組織民眾武裝,自己亦親自到各地巡視和游說,到北流時,他在馬背上還哼了一首詩:輿馬群從到北流,滿衢父老淚盈眸。含情欲吐興亡恨,那管將軍已白頭!當時,隨行的胡希明也和了一首,最后一句是“不許將軍怨白頭!”胡希明的詩說出了當時不少群眾敬愛九伯的心聲。
九伯到廣東郁南時,看到當?shù)氐教帍堎N著一副對聯(lián)“南渡君臣輕社稷,中原父老望旌旗”,他對郁南抗日民眾武力指揮部負責人李鎮(zhèn)靖說,這副對聯(lián)令他感動得流淚。
堅持抗日的九伯,得到了不少群眾的擁護?!赌蠄蟆吩_征集詩聯(lián),應征者甚眾,其中,獲得冠軍的一聯(lián)是:“南天一柱狂瀾挽,報國三軍正義張。”可見九伯在敵后地區(qū)群眾中是有很高威信的,群眾對其寄予了殷切期望。
(本文選自《望重鄉(xiāng)閭典型足式》,本刊略作刪改)
責任編輯:傅燕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