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之原
當他基本失去全部記憶的時候,“家鄉(xiāng)”、“軍禮”和“媽媽”仍然埋藏在他腦海的最深處
抗日戰(zhàn)爭勝利是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歷史進程中的一座豐碑。在紀念抗日戰(zhàn)爭勝利70周年之際,我們倍加懷念為取得抗戰(zhàn)勝利流血犧牲的無數(shù)中華兒女。70多年過去了,參加抗日戰(zhàn)爭并生存下來的先輩們大部分已經(jīng)故去,健在的也已進入耄耋之年。從某種意義上說,這些健在的抗日老戰(zhàn)士的生命并不僅僅屬于他們自己,也屬于這個民族,因為他們見證了國家的苦難并奮起抗爭,他們是我們民族不屈的象征,是那個時代民族優(yōu)秀分子的杰出代表。我們應當記住這些人,讓他們的形象進入到國家的歷史和文獻之中,讓我們的后代能夠時時想起他們,常常緬懷他們,這或許是對70年前抗日戰(zhàn)爭勝利最好的紀念方式之一了。
本文記述的是我家鄉(xiāng)河北省陽原縣的一位健在的抗日老戰(zhàn)士——九十二歲高齡的高全寬老人。
一、初識高全寬,永遠的高司令
我家鄉(xiāng)河北省陽原縣是晉察冀邊區(qū)北部邊沿地帶,屬當時的察哈爾省管轄,這一帶十幾個縣又叫察南地區(qū),是晉察冀邊區(qū)重要組成部分。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這里一直是日偽與我八路軍激烈爭奪地區(qū),又有大量的土匪,敵我形勢犬牙交錯。我小時候是聽著抗日故事長大的,我知道我們那里有個打日本的老八路叫高全寬,解放后做了“大官”,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當我開始從事新聞工作之后,我在偶然的機會知道他還活著。
我想見到他,這是我的心愿,基于對老人的崇敬,基于對那一段光輝而苦難歷史的緬懷。
經(jīng)過努力,我在醫(yī)院見到了高全寬老人。遺憾的是他已基本失憶,無法進行有效的交談。但是老人依然感動了我。
“陽原的?”字正腔圓的鄉(xiāng)音。
他很有力地握著我的手,然后挺直腰桿,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接著雙手抓住我的雙手,抱在胸前,歪著頭,長時間地注視著我,好像是在審視他手下的兵,他的眼睛很清澈,神氣而堅定,嚴厲而親切,充滿了關愛和力量。過了一會兒,他好像力氣用盡了似的,頹然地坐到沙發(fā)里,支撐了一陣子又在護工的幫助下躺回了病床。他患有心臟病、糖尿病、嚴重的肺纖維化、老年性腦萎縮……躺在病床上的高全寬進入了似睡非睡的狀態(tài),卻出人意料清晰地喊出“媽媽”兩個字。
當我即將離開的時候,老人又醒了過來,我隨即向他告別,老人在護工的幫助下再次下了床,雙手握著我的雙手,然后又是一個標準的軍禮。
他身邊的人告訴我,老人見到來人都要敬禮,而且是有禮必回。在病床上這些歲月,提到家鄉(xiāng)“陽原”、“高家背村”這些字眼就能讓他激動不已。而“媽媽”則常常是他在無意識狀態(tài)下脫口而出的兩個字。
我雖然與高全寬老人未有實質(zhì)交流,但我已充分感受到他的精神世界。當他基本失去全部記憶的時候,“家鄉(xiāng)”、“軍禮”和“媽媽”仍然埋藏在他腦海的最深處:是媽媽給了他生命,是家鄉(xiāng)的土地養(yǎng)育了他,是黨和軍隊給予了他人生的價值,這是他沒有忘記的,我相信他也永遠不會忘記。
從高全寬老人身上,我也更加明白了我們黨為什么能夠取得全國勝利并不斷創(chuàng)造新的輝煌,也更加明白了我們黨為什么能夠成為一個偉大的黨。像高全寬這樣的,如果不是共產(chǎn)黨,他就是鄉(xiāng)間一個普通農(nóng)民,是共產(chǎn)黨教育了他、培養(yǎng)了他、塑造了他,帶領他投身到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中建立功勛,并在新中國國防建設中做出貢獻。他對黨給予的這一切有著深刻的認識,這種認識已經(jīng)深入到了潛意識層次,成為他生命的底色和本真。我認為,我們黨的偉大之處在于能夠按照民族解放和民族復興偉業(yè)的需要去改造一代又一代人,在高全寬老人身上,我們看到了這個效果。
高全寬老人離休前是西昌衛(wèi)星發(fā)射基地副司令員,大家稱呼他高司令。在我看來,他是“永遠的高司令”。我深切地感受到,在高全寬老人心靈深處,他對黨和軍隊的忠誠就像對媽媽和家鄉(xiāng)的思念一樣,是刻骨銘心的,是永遠的。
下面我將展示高司令人生經(jīng)歷和一些重要事跡,希望讀者不僅僅從人物故事角度去理解,更應思考一下我們黨為什么會有這種神奇力量,把千千萬萬個高全寬組織起來,培育成革命事業(yè)的中堅力量;思考一下在新的時代條件下,我們黨應當怎樣改造人和改造社會,從而更加有利于推動中華民族偉大復興中國夢的實現(xiàn)。
二、苦難的童年,苦難的中國
高全寬苦難的童年,看起來就是當時苦難中國的一個縮影。
1923年端午節(jié),高全寬出生在一個叫高家背的小村子里,這個村子隱藏在陽原縣大南山中,屬于北岳恒山的余脈,山下,察南地區(qū)的母親河——桑干河湍湍流過,丁玲的名著《太陽照在桑干河上》寫的就是這條河,故事發(fā)生的地方從這里沿著河往東走幾十里就到了,那是察南地區(qū)的涿鹿縣——一個更加出名的地方,黃帝在那里打敗了蚩尤。
高全寬的童年,無論從哪一個角度看,用“悲慘”二字概括都是準確的。
出生八個月,生母撒手逝去。我估計九十二歲的他在病床上無意識地叫著“媽媽”的時候,他并不能想得起媽媽的模樣,但是這種強烈思念和缺乏母愛所帶來的無限遺憾一直伴隨著他,并且在他行將走到生命最后階段的時候更加強烈。他的父親還年輕,不久他就有了繼母,幾個弟妹也出生了。高全寬在自傳中寫道:“家里有十一口人,十五畝地……主要靠種田來維持生活,并不困難,但繼母時常打我,不給飯吃”。
據(jù)高全寬次子高德?;貞?,高全寬8歲之前實際上是由比大他5歲的姐姐帶著,“我姑姑帶著我父親常在村里轉(zhuǎn)悠,吃百家飯,拾荒擇野度日,姐弟倆春夏秋冬相依為命?!薄拔夜霉眉s12歲,經(jīng)村里人說合,賣到宣化縣殷家溝給人家當童養(yǎng)媳。我姑姑說,剛開始到陌生人家不適應,常常偷偷跑到殷家溝附近的那個山頭,面對高家背村方向大哭,想家鄉(xiāng)親人,最掛念那個年幼不懂事的弟弟(我父親)。好在姑夫秦太禎家也是窮苦善良人家,善待我姑姑。我姑姑出嫁后,才七八歲的父親被奶奶收養(yǎng)起來”。
但是,令人痛心的是兩年后奶奶也去逝了,有家不能歸的高全寬只好到地主家去當長工。高全寬在自傳中寫道:“我八歲后隨奶奶過活。”“十歲,奶奶死去,第二年十一歲至十三歲是給本區(qū)南井頭地主趙老本放豬、放羊”。在地主家當長工的一些經(jīng)歷也讓他痛苦不堪,以至于幾十年后說起這一段經(jīng)歷,飽嘗人生滄桑、經(jīng)過槍林彈雨的高全寬依然流下了眼淚。
高德?;貞浾f:“在我父親給人家放羊時,有一天傍晚大雨滂沱,丟失了一只羊,剛十歲多一點的父親嚇得不敢回家,天已一團漆黑,雨下個不停,遠處有狼嚎??蓱z的父親饑寒交迫且驚嚇無比,在別無去路的情況下,就摸到他媽媽墳地,對著他媽媽的墳大哭,直到昏睡過去。第二天清晨,一個路人發(fā)現(xiàn)了他,把他背回來,放在一個羊圈的草窩里。父親經(jīng)過凍餓雨淋,發(fā)了高燒,可能有誰喂過水或粥?也不記得了。若干天后父親活過來了。他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流淚了——我很少看到他流淚,當時,聽故事的十幾歲的我們更是哭得一塌糊涂……”
在今天,當我們?yōu)檗r(nóng)村留守兒童和城里農(nóng)民工子弟學校兒童投注關愛和支持的時候,我們看看高全寬的童年,他基本上就是社會的一個棄兒、一個童工,我們難以想象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帶著他二三歲的弟弟艱難度日并存活下來。在高全寬苦難的童年歲月里,我們并沒有看到國家和社會發(fā)揮對公民的責任,而“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禮記》)即使在傳統(tǒng)中國社會來看,都是必須的。所以,無論從現(xiàn)代文明或是從傳統(tǒng)中華文明角度看,當時的中國都是不成功的。
在13歲上,高全寬由他的大伯高福祿帶到察哈爾省宣化縣城內(nèi)(現(xiàn)河北省宣化縣)一家帽店做學徒。關于這一段經(jīng)歷,他在自傳中是這樣描述的:“在這個過程中生活也很痛苦,每天干著打水、掃地、燒飯、洗衣、倒夜壺、接送掌柜小孫子上下學……等事情,一切均不得自由,任憑師傅擺弄,一點不周即受打罵,自己心里終日苦悶,想脫離不干,但因人小無路可走,回家去不給飯吃,又要挨打,只得忍痛等慢慢長大再說?!?/p>
事實上,一個人的機遇與國家命運息息相關,不僅是高全寬,千千萬萬個像高全寬一樣在困頓中尋找出路的少年,也并沒有太多選擇。當時的中國,軍閥混戰(zhàn)剛剛平息,日本已經(jīng)展開了全面侵華戰(zhàn)爭,國家和民族正處于深重災難之中。任何一個人想在其中獨善其身都是很難的,何況無依無靠的孩童?
稍稍長大之后的高全寬個性是相當倔強和頑強的。例如1939年初,在帽店受到一頓暴打之后他選擇離開;當年冬天到張家口一家織布廠找到新的工作,兩個月后又被打了一頓,他再次選擇離開。我認為,他對追求沒有壓迫的世界是很執(zhí)著的,這是他以后堅定跟著共產(chǎn)黨走的重要品格基礎。
1940年1月,不滿17歲的高全寬被騙到龍煙鐵礦做礦工。龍煙鐵礦位于赤城、宣化、懷來三縣交界處,是華北地區(qū)最早的近代鋼鐵企業(yè)之一,當時已落入日本人之手,成為“蒙疆”地區(qū)供給日本本土鐵礦的主要基地。高全寬發(fā)現(xiàn),這里并非“天堂”,而是一座人間地獄。當時有個勞工歌謠唱得很形象:“紅石山、鬼門關,進來容易出去難。鬼子殺人不眨眼,礦工仇恨訴不完?!薄笆掷锒酥凡孙?,身上披著麻袋片?;氐焦づ镒屑毧矗び阉懒艘淮蟀?。”后來的數(shù)據(jù)統(tǒng)計發(fā)現(xiàn),在日寇霸占龍煙鐵礦8年中,被抓騙到礦山的勞工達5萬多人,死了不計其數(shù),現(xiàn)在龍煙鐵礦狼尾巴山下還有“萬人坑”遺跡。
龍煙鐵礦的工人每天干活都在16小時以上,吃的是黑豆、玉米面、花生皮、玉米稈等碎末混合做成的窩頭,喝的是礦坑滲出的紅泥水,身上披的是麻袋片,腿上綁塊水泥袋。高全寬所在的采礦場,勞工們用耙子、鐵鍬將礦石裝在筐內(nèi),然后拖著沉重的筐在30度左右的坡道上爬行,將礦石拖到平巷,裝入運礦斗車。高全寬在自傳中提到,有次勞工們向日本人要飯吃,結(jié)果被打死五六個;還有一次,有個工人說“不給吃飽飯,明天就給他停工”,這話叫工頭聽見,日本人就將他活埋了。
干了兩個多月,高全寬去找工頭結(jié)賬,工頭說時間太短,不能給錢。高全寬漸漸明白,實際上是不可能拿到錢的,日本監(jiān)工和把頭勾結(jié),總能巧立名目,把勞工們少得可憐的工資克扣殆盡。這里有大批工頭在監(jiān)視勞工工作,他們都非常兇惡,稍有不滿就用鞭子抽打,完全不把勞工當人看。反抗的勞工會被送到憲兵隊拷打?qū)弳?,那些可憐的勞工十有八九不能活著出來。高全寬也曾經(jīng)看到過,一名逃跑礦工的頭顱被割下,懸掛在上工的路上示眾。但是盡管如此,高全寬仍然覺得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跑。他在自傳中寫道:“決定(工錢)不要了,第二天出來,由董全斌領著在龍關楊家溝參加了八路軍”。董全斌是他先前帽店當學徒時的舊友,二人到龍煙鐵礦當工人也是一同來的。
高全寬的敘述很簡單,讓人感覺逃跑很容易。我們查閱了歷史資料,實際上能從龍煙鐵礦逃脫日本人魔爪非常不易,絕大部分出逃的勞工都死在了路上。鐵礦在周邊和內(nèi)部要道上設置了層層崗哨,并架起一道道鐵絲網(wǎng)。僅龐家堡采礦所就在出入礦區(qū)的通道上建立了十四座炮樓。白天,從炮樓射擊口伸出一支支黑乎乎的槍管,封鎖了勞工與外界的一切聯(lián)系。晚間,炮樓上的探照燈像魔鬼的眼睛,射出一道道嚇人的白光。日常,工棚外面也有牽著狼狗的憲兵、警察和便衣特務來往巡邏。在這種情況下,高全寬敢于逃出、能夠逃出,足見他的膽量、決心和勇氣,但同時他也是十分幸運的。
研究高司令這一段經(jīng)歷,我們可以看出,70多年前的中國,國家、民族和人民經(jīng)歷著多么深重的災難!我們怎么能忘記這一段沉重的歷史呢?只有深刻銘記這段歷史,才能正確地看待現(xiàn)在,才能知道未來國家的路該怎么走。高全寬從呱呱墜地就直接面對極其惡劣的生存環(huán)境,在重重壓迫和艱難困苦之下度過孩提時代,稍稍長成之后即置生死于不顧,毅然走向不屈抗爭之路,這種不畏艱險、百折不撓、堅毅果敢的品格不正是我們民族精神的具體寫照嗎?
三、參加八路軍,投身抗日戰(zhàn)爭
在參加共產(chǎn)黨領導的抗日隊伍最初兩年,高全寬他們主要活動于龍關縣三區(qū)一帶,現(xiàn)在屬于張家口市赤城縣。高全寬在自傳中寫道:“那時,生活雖艱苦,但沒有給氣受……每天東跑西奔,只是高興,跑就跑,打就打?!?942年8月,高全寬被編入晉察冀第11軍分區(qū)7團4連,擔任班長。
7團是晉察冀第11軍分區(qū)的主力部隊,它活動于平西地區(qū)(北平西部),包括察南的一些縣,如陽原、蔚縣、宣化、涿鹿等等。而高全寬加入游擊隊所在的赤城縣雖然緊鄰宣化縣,但它屬于平北軍分區(qū),也就是第12軍分區(qū)。高全寬為什么沒有加入第12軍分區(qū)主力部隊40團,而是加入了第11軍分區(qū)的主力部隊7團,現(xiàn)在已不得而知。我的判斷是,因為他是陽原人,而7團活動地區(qū)包括陽原,他在陽原一帶活動便于掩護,便于開展工作,因此組織上把他編入了7團。
1941年7月,日寇為了配合德國在歐洲的進攻,希望把中國變成擴大侵略戰(zhàn)爭的“后方基地”,集中兵力向解放區(qū)特別是華北解放區(qū)發(fā)動了大規(guī)模的“掃蕩”和“蠶食”,推行“治安強化運動”,封鎖解放區(qū),致使解放區(qū)日益縮小,財政經(jīng)濟極度困難。針對這一嚴峻形勢,從1942年1月開始,晉察冀邊區(qū)實行精兵簡政,縮編主力,加強地方武裝和民兵建設。1943年初,晉察冀第11軍分區(qū)從主力7團抽調(diào)了包括高全寬在內(nèi)的40名班排干部組建北山支隊,該支隊活動范圍包括陽原、蔚縣、涿鹿、宣化等縣。所謂“北山”指的是蔚縣北山,也就是陽原大南山,正是高全寬家鄉(xiāng)所在地。
北山支隊成立后,深入敵占區(qū),武裝開辟北山地區(qū),他們像一把尖刀一樣插向敵人的心臟。高全寬回到了熟悉的地方,聽到了熟悉的言語,如魚得水。北山支隊采取化整為零的方式,把部隊分為3-5人小組,深入村莊,減租減息,發(fā)動群眾。他們向偽村長、村警、聯(lián)絡員宣傳抗日民族統(tǒng)一戰(zhàn)線方針政策,宣傳國際反法西斯戰(zhàn)爭和國內(nèi)抗日戰(zhàn)爭的形勢,分化瓦解敵人。在高全寬等人的努力下,部分敵偽政權(quán)轉(zhuǎn)變?yōu)閮擅嬲?quán),表面上服從敵人,暗地里為八路軍辦事。同時支隊懲處了一些民憤較大的漢奸,搗毀一些偽大鄉(xiāng),打擊了漢奸的囂張氣焰。沒過多久,敵人苦心經(jīng)營的一些占領區(qū)就變成了八路軍的游擊區(qū),支隊的力量也逐步壯大,并與當?shù)厝罕娊⒘松詈竦母星椤?/p>
高全寬次子高德?;貞浾f:“記不得是在哪一次戰(zhàn)斗中,父親膝蓋上下和腳踝上下都被日本鬼子三八大蓋步槍子彈貫穿,部隊撤退進山的時候沒法帶走他,只好把他藏到一個山洞里,是當?shù)匾晃淮笊┟刻烀爸kU上山給他送飯換藥,一直到他痊愈歸隊。解放后,父親曾經(jīng)回到故地尋訪,但一直沒有找到這位大嫂”。事實上,我們的部隊之所以能夠無往而不勝,最根本的原因是受到了人民群眾的擁護、支持和愛戴。許多老紅軍、老八路與群眾感情深厚,是因為他們深切地體會到革命的成功來源于群眾的支持,甚至他們能夠活下來完全是因為群眾的保護,這種軍民魚水情深是在戰(zhàn)斗中凝結(jié)而成的。
北山支隊是一支英雄的部隊。在1944年4月編制的晉察冀軍區(qū)戰(zhàn)斗部隊序列里,北山支隊已經(jīng)赫然在列。在《晉察冀軍區(qū)抗日戰(zhàn)爭史》中我們也查到了關于北山支隊突出作用的記載,在談到北岳區(qū)1944年反“掃蕩”“清剿”時,該書寫到:“第11軍分區(qū)的各個游擊支隊,在第7團的支援下積極向北伸展……北山支隊一度襲入張家口、宣化以南的武家溝煤礦、化稍營和深井據(jù)點”。北山支隊政委李布德1955年被授予少將軍銜,離休前職務是山西省軍區(qū)司令員。當時的北山支隊隊部直屬三個中隊,下屬三個大隊,高全寬在隊部二中隊(連)任副排長。三個大隊則主要由反正過來的偽軍組成。
關于高全寬所在北山支隊的活動情況,我們查閱了一些歷史資料和回憶文章,收集了一些當?shù)孛耖g流傳著的故事,這些記述和故事(特別是民間傳說)雖然不一定與歷史真實完全吻合,但也大致可以看出北山支隊在抗擊日寇方面所做出的貢獻及其所產(chǎn)生的影響。(未完待續(xù))
責任編輯 陳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