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志紅
17年前,我成為一名企業(yè)下崗職工,這是我一生最為灰暗的時期。一直做后勤工作的我因無一技之長,在家困居了半年,日子日漸吞噬著我的自尊,生活的拮據(jù)卻不停地膨脹。
這天,負(fù)責(zé)“再就業(yè)”的程書記把我叫到辦公室,語重心長地說:“人生總有坎坷,你是一名年輕的黨員,在困難面前垂頭喪氣的,可不是黨員應(yīng)有的氣質(zhì)和形象!”我如醍醐灌頂,向領(lǐng)導(dǎo)保證“出去闖闖”。離開時,領(lǐng)導(dǎo)送我數(shù)本不同期數(shù)《黨員生活》雜志,叮囑我:“無論你走多遠(yuǎn),要牢記自己還是一名黨員?!?/p>
幾天后,我去沈陽打工。北方隆冬的寒冷,讓從小生活在南方的我心有余悸。每每下班回家,冷得我天昏地轉(zhuǎn),鼻涕有如傷口處的血滴一般往下瀉,還不待落地,便早已成了冰粒。記得有一次,我滑倒,生生地摔了個“大”字形,一時忍不住想罵娘??删褪沁@樣,一想起離租房不遠(yuǎn)了,屋里還有一本《黨員生活》沒看完,頓時身上流淌著一股暖流——我是一名普通黨員!
可在那幾年里,我為了生計四處闖蕩,沒有固定的居所不便投遞,也就無法訂閱《黨員生活》,全靠程書記給我郵寄。如果單從價值上看,郵寄費可以說超過了雜志的訂價得不償失,但帶給我精神享受是無法用金錢來定價的:《黨員生活》成為我每頓餐桌上的另類“佳肴”、與枕相伴的讀品;無論在火車上、候車室里,還是在新的生活和工作環(huán)境中,過了期的一本本《黨員生活》成為我的相伴之物,也成為陌生旅伴們“有福共享、有康共健”的食糧,他們閱讀后還給我時,總免不了說聲“謝謝”。在工友和朋友間,這些雜志便沒有這么“幸運”了:記得我在東莞工作的8個月里,前后收到了數(shù)十本《黨員生活》,可在我回家鄉(xiāng)時,行囊里僅剩下一本?!盃奚钡那乐饕袃煞N:一是朋友借去了,愛不釋手地傳閱下去,就再也回不來了;二是離開時,朋友央求我留下一件紀(jì)念品,免飯局、拒禮物,偏偏情有獨鐘這個雜志,還讓我簽上大名,我只得忍痛割愛。
6年前我去了新疆,由于大西北沙塵暴阻斷了鐵路運輸,一個月的時間沒有《黨員生活》相伴,我天天食無味、寐不香,仿佛掉了魂。只要天氣不見壞,我就早早地在戈壁灘上騎自行車走一個多小時,來到單位看郵包。
現(xiàn)在,我每一次回家省親,行李中都有《黨員生活》的位置,總舍不得隨意丟失——畢竟割舍不去。除了這是一本好雜志外,還多了一份伴我走南闖北的情結(ji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