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山村

一輪明月，轟轟烈烈

將一個節(jié)氣—立秋的盛宴

鋪在天空

月光洋溢下的山村

被盛宴前的雨水灑洗得

萋萋動人。村前的小路

一條一條揮舞著彎曲的素練

村院里的舊窯洞或是新磚房

被濕濕的空氣染上淡淡的草香

我從窯洞走出來

邊走邊望對面的月亮

她笑哈哈地正在恭迎來自天地間的

賓客，我原想撒泡尿

返回，卻被對面山梁的黑影

喝住，又被門前映在天幕上的

一棵榆樹和幾棵棗樹的水墨畫

挽留。我望著月亮

道一聲對不起，如果圈里有牛

我會當一回騎黃牛的老牧童

為您吹響立秋的笛音

此時，圈欄里探出一只羊頭

遠處傳來幾聲汪汪的狗叫

看來，它們對立秋也不太在意

老父熟睡的呼吸提醒我

該回去睡了

早 晨

早晨，從昨夜的雨腳中

走來，掛滿濕漉漉的水珠

太陽還沒露頭

山莊的綠草翠樹以及田野堆滿

水墨畫的莊稼，有幾分秋的寒意

浸人心脾

我在老屋的垴畔上

被這久違的氛圍虜掠

盡管蒿草打濕了褲腿

通體心血傳遞著的清涼

使我和這個世界有了難得的統(tǒng)一

老屋的炊煙剛剛飄起

前周后衛(wèi)的棗樹有的打起了噴嚏

一穗穗指頭大小的青棗果，像老父老母思想 里的

沉物，浮掛在比棗樹更多的

樹枝和莊稼上，搖撼著幾千年

疲而不乏的黃土山梁

有上墳燒紙的人，從梁坡上下來

帶著對地府親人的思念，將七月十五

這個“鬼日”一步一步留給沒有孩子的村莊

趁太陽還沒有上來

我掏出相機，在老屋前

攝下這一刻清涼

寫給貝多芬

風中琴聲浩蕩

雨中琴聲悠揚

狂躁聲中，不知您的交響曲的轟鳴

我能不能聽清

這個邊塞小城，被經(jīng)濟的冷雨打過后

返青的生命，顫兢兢地躲在墻角

多想在您浩蕩如風的琴聲中伸展腰身

多么需要您悠揚如雨的琴聲來滋潤

那些狂躁的嘈雜聲，一遍又一遍

包操著嫩弱的生命

比風刺耳，比雨干硬

來時，如貴族小姐放浪的感情

狂熱地將您擁抱。去后，將您的熱情

全部卷走。只留下痛苦的狂躁聲

折磨得您死活難寧

多想請您痛痛快快地奏一曲《英雄》

或是《悲愴》 ，讓返青的生命

在您自由奔放的琴聲中

重新煥發(fā)青春

◎嵐鳥，本名李來栓。陜西省作家協(xié)會會員，在報刊發(fā)表詩歌、散文、報告文學等文學作品200多篇（首），出版詩集《愛的呼喚》、兒童文學《兒童謎語故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