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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制協(xié)調與未來亞洲安全架構

        2015-07-13 04:01:18李開盛
        國際展望 2015年4期
        關鍵詞:中美關系

        【內容提要】 由于亞洲各國的多元性與安全問題的復雜性,在未來較長一段時期內,對亞洲來說最重要的是如何協(xié)調各種安全機制間的關系,而不是建立一個強有力的、統(tǒng)一的、全地區(qū)性的安全架構。當前亞洲安全架構面臨的主要問題是:對抗型的同盟機制較多,而防御型的集體安全機制缺乏;安全機制與安全問題不夠匹配,使得安全機制“冗余”與“赤字”同時存在;主要安全機制及大國間缺乏有效的協(xié)調,導致不能有效解決中美這一對新老大國的結構性矛盾。因此要應對上述問題,根本之道在于從中美互動入手,根據(jù)亞洲安全問題的特點,建立如下三個層次的安全機制:第一,以亞洲國家為主導,中美參與的、致力于對話與建立互信的論壇性機制;第二,由鄰近國家或具有共同利益關切國家組成的、以促進次區(qū)域穩(wěn)定與和平為目的的協(xié)調性機制甚至是集體性安全機制;第三,中美共同主導、相關國家參與的、以解決特定問題為目的的強制性機制。由此,可形成由不同層次、領域和議題等安全機制相互配合、協(xié)調的安全架構。

        【關鍵詞】 機制協(xié)調 中美關系 安全架構 亞洲安全

        【作者簡介】 李開盛,上海社會科學院國際關系研究所副研究員

        【中圖分類號】 D815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6-1568-(2015)04-0001-14

        【DOI編號】 10.13851/j.cnki.gjzw.201504001

        很多學者都注意到,亞洲并不缺乏各種次區(qū)域的安全安排。從東亞到南亞,再到中亞,都存在眾多的雙邊或地區(qū)多邊安全安排甚至是同盟,特別是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體系。事實上,在過去10—15年中,亞洲國家已經建立了一批合作性的安全制度、機制和進程。 上海合作組織可算其中一例。但是,全區(qū)域性的地區(qū)安全機制仍然缺乏,以至于常被研究國際機制與制度的西方學者所忽略。 相比較而言,世界上其他大陸甚至非洲都已建立了覆蓋本區(qū)域的綜合性組織或安全機制,如歐洲聯(lián)盟與歐安會、非洲聯(lián)盟和美洲國家組織等。亞洲相互協(xié)作與信任措施會議(亞信會議,CICA)可能是最接近這一目標的組織,它包括26個成員國,但是許多東亞國家目前仍未參與。東盟地區(qū)論壇(ARF)成員更多,但它包括美國、加拿大、澳大利亞等非亞洲成員。而且,上述兩個組織都屬于松散的論壇性質,不是具有強制力的高端安全機制。在這種情況下,推動建立覆蓋全亞洲的安全或綜合性機制,成為許多亞洲人心中的夢想。

        但在筆者看來,在未來較長一段時間內,對亞洲國家來說最重要的仍然是如何協(xié)調各種安全機制間的復雜關系,而不是建立一個強有力的、統(tǒng)一的全地區(qū)性安全機制。其原因很簡單,一方面是現(xiàn)實:“國家的多樣性使得建立覆蓋全亞洲的安全機制的意圖似乎變成了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 另一方面是需求:亞洲各次區(qū)域所面臨的安全問題各不相同,需要的是不同而非統(tǒng)一的機制。但亞洲安全問題又確實需要從一種整體性甚至全球性的視角去處理,在這種情況下,關鍵是要建立一種安全架構,妥善安排機制布局,并對國家間關系以及這些機制進行協(xié)調。特別是在當前情勢下,隨著中國的日益崛起,必然面臨地區(qū)甚至全球政治安全格局如何重塑的難題,如何協(xié)調亞洲現(xiàn)有的安全機制、妥善建立未來的亞洲安全架構將成為一項關鍵而緊迫的任務。

        一、當前亞洲安全架構現(xiàn)狀

        未來亞洲安全架構必須建立在當前評估的基礎之上。本文認為,安全架構(security architecture)既非安全機制,也非安全結構,也不是一系列安全機制、進程的簡單混和,而是一種不同機制或行為體之間安全關系的有機安排。所以,它不同于安全機制,某種安全架構下可能包括也可能不包括安全機制。其次,安全架構也不同于安全結構,安全結構歸根到底是一種權力結構,而安全架構則是一種制度結構。最后,安全架構也不等于安全體系,安全體系不但包括權利義務體系,還包括觀念規(guī)則體系。在漢語中,“架構”本意是指房屋等建筑的物質結構,而英文中的“architecture”也是指有形結構(physical structures)或物質形式(material form),因此不能將其與安全體系(security system)等同。簡而言之,安全架構主要反映的是在一定區(qū)域內各有關安全的機制或行為體之間在制度層面的互動關系。依此概念,安全架構的要素包括:相關大國的角色、制度類型、機制的廣度與有效性以及大國或制度間的互動等。

        根據(jù)上述概念與要素,可對當前的亞洲安全架構作一簡單評估。

        (一)大國角色

        一般來說,大國總是在安全架構中充當主要角色,但亞洲的情況相對特殊。盡管亞洲存在眾多大國,但缺乏公認的全區(qū)域內的領導者。美國以雙邊同盟的方式主導了亞洲的多數(shù)安全制度安排(包括它與日本、韓國、菲律賓、泰國、巴基斯坦的同盟關系以及與許多其他國家的緊密軍事合作)。這點在東亞地區(qū)體現(xiàn)得特別明顯,形成了一種美國控制下的地區(qū)等級制(regional hierarchy)。 但是,另一個重要大國中國并非其中一員,而且有潛力成為亞洲地區(qū)秩序的領導者。事實上,正是中國把東北亞、東南亞、南亞、中亞等區(qū)域結合在一起,使之成為一個在地理上相互聯(lián)系的完整實體。而在安全實踐中,由于中國增長的經濟和軍事力量,以及作為其政治和制度影響增長的結果,中國越來越成為地區(qū)秩序建構進程中的核心要素。 但是,中國影響力的增長被美國視為重大挑戰(zhàn),一些周邊國家也對其心存警惕,對一種可能由中國主導的未來地區(qū)秩序充滿不安。至于日本,它在亞洲各區(qū)域都影響廣泛,但主要是經濟意義上的,還遠遠無力在安全上承擔全亞洲的責任。另一大國印度更是如此,它除了在南亞保持其優(yōu)勢地位之外,在東南亞等其他地區(qū)的影響力仍然有限。在這種大國雖多但無一能夠主導整體地區(qū)安全的背景下,小國或小國集體令人矚目地扮演著地區(qū)機制推動者的角色。例如東盟,盡管它可能不是亞洲地區(qū)主義的領導者,但肯定是其軸心(hub)所在。 還有哈薩克斯坦,其在亞信會議的創(chuàng)建與發(fā)展過程中扮演了奠基者與推動者的角色。上述這種小國扮演地區(qū)安全架構“駕駛員”的角色,在其他地區(qū)是罕見的。

        (二)機制類型

        與世界上其他地區(qū)相比,亞洲包括了最為多樣化的機制類型。除了雙邊同盟外,絕大多數(shù)安全機制都不具有強制力,而且許多都是低層次或非正式的安全機制。

        總體來看,亞洲的安全機制主要包括:第一,雙邊同盟,即美國與亞洲盟友建立的同盟體系,是美國為了應對不同次區(qū)域安全挑戰(zhàn)而分別建立的安全機制。因此,這些盟友與美國都是單向聯(lián)系,與美國形成一種軸輻結構。但由于這些機制往往都具有應對中國崛起的功能,美國也在嘗試把它的不同盟友聯(lián)合起來,如撮合其東北亞兩盟友日本與韓國的關系,從而達到把雙邊同盟發(fā)展為多邊同盟的目的。

        第二,臨時性安排,即針對一些突出的安全問題而發(fā)起的臨時性機制,如針對朝核問題的六方會談、針對伊核問題的“6+1”會談等。這些“動議和過程”被用來處理具體問題,一旦任務完成它們也將不再存在。 當然,由于這些安全挑戰(zhàn)可能持續(xù)時間很長,因此這些機制往往也會維持較長時間。但從性質上講,它們仍是臨時性機制,而且往往不針對其他安全議題。在一定情況下,也不排除在其基礎上建立次區(qū)域或功能性的正式安全機制的可能。

        第三,戰(zhàn)略伙伴關系,這往往是一種雙邊關系安排,其中也可能包含安全方面的合作,甚至包含倡導和推動正式雙邊安全機制建設的內容。但是,戰(zhàn)略伙伴關系中的安全機制一般不具有強制力,也往往強調不針對第三國。

        第四,多邊首腦峰會,如東亞峰會、中日韓峰會等。多邊首腦峰會在性質與內容上類似于戰(zhàn)略伙伴關系,但由于其往往涉及多個國家,因此在效力上反而可能不如雙邊戰(zhàn)略伙伴關系那樣容易落實。

        第五,多邊安全論壇,如東盟地區(qū)論壇與亞信會議。多邊安全論壇的主要特點是成員廣泛,雖然無法達成有實質意義的一致性協(xié)議,但可以在不同程度上發(fā)揮表明各方觀點、加強溝通、實施信任措施的作用,最終致力于建立各方之間的戰(zhàn)略信任。

        (三)機制廣度與有效性

        鑒于機制在安全架構中的特別意義,安全機制特別是具有強制力或有效性的機制覆蓋了多少國家或區(qū)域,是衡量一個地區(qū)安全架構有效性的重要指標??傮w觀之,在機制的廣度(即覆蓋面)與有效性方面,存在如下幾種情況:

        第一,最具強制性與效力的是美國的雙邊同盟體系,僅覆蓋其盟友日本、韓國、泰國、菲律賓、巴基斯坦這五個國家。雖然這些同盟體系涉及東北亞、東南亞、南亞等區(qū)域,但僅包括其中少數(shù)國家。

        第二,臨時性的安全安排也僅僅覆蓋有限的國家和地區(qū),如六方會談的參與方是中、美、俄、日、朝、韓。而且由于這些機制局限于特定議題,因此不具有持久性。

        第三,戰(zhàn)略伙伴關系雖是雙邊的,但由于一個國家往往參與多對戰(zhàn)略伙伴關系,而且各種伙伴關系相互交叉,其覆蓋面也比較廣泛。例如,據(jù)統(tǒng)計,中國與近20個亞洲國家建立了各種戰(zhàn)略伙伴關系(包括全天候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全面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戰(zhàn)略合作伙伴關系、全面戰(zhàn)略伙伴關系、戰(zhàn)略伙伴關系等,但不包括各類合作伙伴關系)。 而其他國家,如菲律賓與越南,也在嘗試建立戰(zhàn)略伙伴關系, 但戰(zhàn)略伙伴關系的有效性比較低,經常受到各種安全事態(tài)的影響。

        第四,多邊峰會的覆蓋范圍依具體峰會而定,如中日韓峰會只包括三個國家,但東亞峰會則包括18個國家。

        第五,多邊安全論壇,其參與范圍更廣,但有效性也最低。

        綜合來看,盡管亞洲安全機制眾多,但多數(shù)屬于不具強制性或非正式性的安全機制,存在很多機制薄弱甚至空白區(qū)域。而且,在許多情況下這些機制存在著機制廣度與有效性的負相關關系,即機制包括的國家越多,則效力越低。

        (四)機制/大國間關系

        缺少機制間的有效互動是亞洲安全架構中最關鍵的問題,特別是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體系與中國或中國參與的多邊安全體系之間的互動,由于其中融入了中美之間的結構性權力矛盾而顯得更為重要,它們之間缺乏互動也顯得更為突出。

        當然,缺乏互動因次區(qū)域的情況不同而有所不同。在東北亞,一方是美日、美韓同盟,另一方是中朝特殊關系與中韓全方位戰(zhàn)略伙伴關系。這些國家曾通過六方會談這一臨時性議題安排對接在一起,但由于目前六方會談陷入長期停滯狀態(tài),對接渠道因此亦不復存在。韓國雖然同時與中美保持了良好的關系,但目前并未成為銜接中美的角色。

        在東南亞,一方是美國與多數(shù)東南亞國家的正式或非正式軍事關系,另一方是中國與少數(shù)東南亞國家的特殊關系以及與東盟整體的戰(zhàn)略伙伴關系。雙方通過東亞峰會和東盟地區(qū)論壇實現(xiàn)對接,但由于這些對接形式缺乏效力,因此不能緩解制度間對抗的張力。

        在南亞,一方是美巴同盟,另一方是中巴間事實上的準同盟關系。雙方共同利益較多,雖然缺乏對接,但問題相對較小。

        在中亞,一方是美國與部分中亞國家的軍事合作關系以及在阿富汗的軍事存在,另一方是中國參與的上海合作組織。在美國剛開始進行阿富汗戰(zhàn)爭時,雙方關系較為緊張。但目前由于美國正在退出阿富汗,這種緊張關系大大降低,而且事實上雙方決策層與學者都在探討在該地區(qū)特別是阿富汗問題上合作的可能性。但鑒于阿富汗問題的重要性在下降,加之中美戰(zhàn)略信任度不夠,以及阿富汗問題本身的復雜性使得中國難以較深地介入該問題,因此雙方在此問題上的合作可能仍是有限的,很難對總體戰(zhàn)略合作與安全對接產生較大影響。

        二、問題、目標與挑戰(zhàn)

        面對日益復雜的亞洲安全形勢,現(xiàn)有的亞洲安全架構的缺陷顯而易見,主要體現(xiàn)在四個方面:

        第一,對抗型的同盟機制較多,而防御型的集體安全機制缺乏,這是導致亞洲安全形勢不穩(wěn)的一個重要原因。同盟與集體安全機制的一個重要區(qū)別在于,前者是共同對付外部威脅,后者則旨在制止來自內部的威脅。在國際關系實踐中,一些人認為同盟可能對維護國家安全利益更為有效,因為它參與國家少,權利義務關系清晰,而且往往擁有某種強制手段。但對于那些參加同盟的國家來說,由于存在安全困境效應,同盟很可能引起別國的不安全,進而是相互安全競爭甚至對抗的惡性循環(huán)。中美之間之所以缺乏戰(zhàn)略信任,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美國在亞洲的同盟體系不能不說是一個重要因素。總而言之,同盟機制容易導致對抗,它制造的安全問題可能比其解決的安全問題還多。所以,盡管在亞洲很可能不需要全亞洲性的安全體制,但確實需要涵蓋一定范圍的集體安全機制,在最大程度解決區(qū)域安全問題時,又不致產生新的對抗。

        第二,安全機制與安全問題不夠匹配,使得安全機制“冗余”與“赤字”同時存在。簡單地說,在亞洲安全問題上,有效的機制缺乏,但是無效或效果不明顯的機制卻出現(xiàn)冗余。當前亞洲的多數(shù)安全機制都是冷戰(zhàn)后的產物(如亞信會議、東盟地區(qū)論壇等),或是在冷戰(zhàn)中產生,但隨著時代的變遷而調整(如東盟)。但是,作為最主要的安全機制,即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安全體系,它仍然是冷戰(zhàn)的產物,盡管冷戰(zhàn)后也做過一定的調整,但基本性質、框架未變。由于原來的威脅(即蘇聯(lián))的消失,這些安全機制出現(xiàn)了應對問題與機制設計不匹配的問題。當然,事實上美國已開始將其雙邊同盟體系調整為應對中國、朝鮮這些潛在或公開的對手。但在實踐中,這些雙邊同盟除了制造懷疑與對抗之外,是否能夠有效應對中國崛起也是一個疑問。應對朝鮮,這些機制又有“殺雞用牛刀”之嫌。總之,不管應對中國還是朝鮮,它們都不同于原來的蘇聯(lián),因此也需要不同的制度設計加以應對,但美國只是對這些機制作有限的修補,所以也很難有效應對上述問題。

        與此同時,對于一些冷戰(zhàn)后新出現(xiàn)的問題,卻缺乏有針對性的、有效的安全機制,如朝核問題、南海問題甚至伊核問題等。對于許多人津津樂道的“東盟方式”,事實上也不足以解決其在領土爭端、地區(qū)互信、國內沖突外溢等種種難題。正如有學者指出,“地區(qū)安全制度中的‘東盟大家庭有著混合的記錄:它在提升國家間互信方面不無裨益,但在致力于和平變化方面卻無所作為;它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增進地區(qū)穩(wěn)定,但在解決國家間沖突上毫無作用?!?這樣,亞洲就出現(xiàn)了安全機制“冗余”與“赤字”同時存在的怪現(xiàn)象。

        第三,主要安全機制間缺乏有效的協(xié)調,導致不能有效解決中美這一對新老大國間的結構性矛盾。中美結構性矛盾是一個全球性問題,但主要的矛盾點在亞洲。在中國事實上仍未走出亞洲且周邊問題眾多的背景下,美國將亞洲作為牽制中國的重點地區(qū),其亞太再平衡戰(zhàn)略的出臺就是例證。2013年9月,中國外長王毅在美國發(fā)表演講,提出新型大國關系的建構首先要從亞太地區(qū)開始,“使亞太成為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系的試驗田”。 言語之間,頗含深意。所以,當前中美之間的主要問題是,如何在亞洲特別是東亞實現(xiàn)沖突管控和管理權力的和平轉移。這并非一定需要全亞洲性的安全機制,但建立一種將主要大國特別是具備權力競爭關系的新老大國包括在內的安全安排是很有必要的,否則容易出現(xiàn)各自為政甚至相互對抗的兩極結構。

        目前,在中、美、日、印等主要大國之間,只存在一個松散性的東盟峰會和東盟地區(qū)論壇,中日之間是中日韓峰會。這些機制效力都較低,不但應對外部挑戰(zhàn)的能力有限,而且自身易受外部因素的影響。例如中日韓峰會已連續(xù)兩年停滯,而東盟峰會體制在東盟平衡戰(zhàn)術不斷膨脹下擴容,有效性反倒更加低下。最關鍵的是,中美之間有效安全機制的缺乏,已對整個亞洲安全造成了重要的挑戰(zhàn)。盡管中美已意識到這一問題,并一直開展中美戰(zhàn)略與經濟對話。但多年的實踐表明,要應對中美之間深層次、全方位的安全挑戰(zhàn),僅有對話性質的機制是遠遠不夠的;要解決深層次的戰(zhàn)略憂慮,就必須在各自所代表的安全機制或安排之間建立更加機制化的互動與協(xié)調。

        基于以上分析,可以發(fā)現(xiàn)當前亞洲安全形勢仍然十分脆弱。正如布贊所言,亞洲類似于19世紀處于均勢格局的歐洲,仍然主要是傳統(tǒng)的軍事—政治模式的地區(qū)安全態(tài)勢的范例。他提到了兩方面的表現(xiàn):一是對傳統(tǒng)權力的關注依然主導著大多數(shù)地區(qū)大國的安全議程,戰(zhàn)爭的可能性仍然是明顯的,即使這種可能性是受制約的;二是經濟發(fā)展成為優(yōu)先議題,但這不僅是基于福利和維持軍事實力的目的,也是為了提升軍事權力的地位。 這種傳統(tǒng)安全問題突出與經濟迅速發(fā)展之間的鮮明反差被許多學者注意到了,如澳大利亞拉籌伯大學教授尼克·比斯利(Nick Bisley)也強調,亞洲不只是世界上經濟最有活力的地區(qū),也是防務開支最多的地區(qū)。 但是,安全上的“短板”已使經濟發(fā)展受到諸多牽累。例如,盡管中國與東盟的經貿關系持續(xù)發(fā)展,但有學者注意到,“南海問題處理得好與壞直接關系到中國與東盟經貿關系的正常發(fā)展?!?另外,中日韓自由貿易區(qū)(FTA)談判也因中日政治安全關系的走低而受到影響。中國商務部新聞發(fā)言人沈丹陽就曾坦率地表示,“三國之間穩(wěn)定的政治關系是談判順利推進的基本保障,因為推動談判需要有強大的政治推動力?!?/p>

        由于亞洲安全形勢復雜,解決這些問題將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但是,如下問題具有緊迫性,或在較長時期內具有根本性意義,宜從目前開始著手應對。第一,管控中美結構性權力競爭的問題,特別要避免在東亞發(fā)生沖突與對抗。第二,有效解決或至少緩解、管理好現(xiàn)實性安全難題或隱患,如朝核、伊核、南海問題等。如果這些問題得不到有效的管理,它們將隨時成為引發(fā)地區(qū)安全形勢惡化的定時炸彈。第三,協(xié)調地區(qū)各國、各機制間的安全關系,最大限度地整合現(xiàn)有的各種安全力量,減少安全“冗余”,填補安全“空白”地帶。

        在實現(xiàn)上述目標的過程中,面臨以下挑戰(zhàn)。事實上,上述問題的存在也是由于這些挑戰(zhàn)尚未得到較好的應對。第一,其他國家如何看待并容納中國在現(xiàn)有安全架構中崛起。一方面,中國的崛起應該照顧其他國家特別是周邊國家的安全關切;另一方面,其他國家特別是美國與周邊國家也應該以開放的心態(tài)、實質性的制度接納包容中國的崛起,這是問題的一體兩面,忽視其中的任何一面都是不公平的。但遺憾的是,兩個方面的問題都沒有解決,特別是美國與周邊國家更多強調前者,而忽視了后者。

        第二,中國如何看待美國的作用,并與美國及其主導下的地區(qū)安全機制進行互動。目前的現(xiàn)實是,“美國從亞洲退出是不可能的,因為美國在亞洲存在經濟利益,而且美國的退出將意味著其超級大國地位的終結?!茈y確定亞洲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擺脫對美國的依賴。與在歐洲的情況一樣,許多國家發(fā)現(xiàn)這樣的依賴很愜意(而且合算),盡管有些夸大其詞,但很少有人完全反對?!?/p>

        第三,如何發(fā)揮中美之外第三方的積極作用。一個成功的亞洲安全架構不僅是中美的舞臺,還必須發(fā)揮其他亞洲國家的主體性,才有利于建立廣泛、有效的亞洲安全體系。但第三方的作用可能具有兩面性,正面的情況是扮演中美溝通的橋梁,或是緩和競爭的中間地帶;負面的情況是第三方可能成為中美競爭的觸發(fā)點與催化劑,如當前菲律賓就力拉美國介入南海局勢。因此,一種新的亞洲安全架構,必須能夠抑制第三方的負面角色,并為其扮演積極角色提供更多空間。

        三、中美互動下的機制協(xié)調

        在上述三個目標中,管控中美矛盾并形成彼此間的機制性互動是關鍵。這是因為其他亞洲安全問題的解決,基本上都離不開中美兩國的參與。如果兩國協(xié)調不好,這些安全問題往往難以解決。而機制間的協(xié)調也有賴于中美間的互動特別是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體系與中國倡導和參與的機制之間的互動。當然,在這個過程中也不能忽視第三方的作用特別是第三方主導的機制,如東盟、亞信會議等在解決安全問題、協(xié)調機制間關系方面的作用。以下將從中美互動入手,在綜合考慮第三方的基礎上,對未來的亞洲機制協(xié)調做出設計。

        就中美互動與對接而言,從理論上來說,基本包括以下幾種路徑:

        (一)建立中國主導、排除美國的亞洲統(tǒng)一安全架構

        中國的崛起不只是自身實力的增長,也伴隨著國際秩序的調整。如前所述,中國與亞洲國家的“戰(zhàn)略伙伴關系”已經初具規(guī)模。但是,“正式的聯(lián)盟沒有在中國當前的安全戰(zhàn)略中扮演重要角色,無論是作為聯(lián)盟成員或是聯(lián)盟所針對的對象,中國過去有著與聯(lián)盟或其他安全聯(lián)合體交往的不幸經歷”。 當前,中國開始積極參與甚至倡導一些開放性的機制安排,如上海合作組織、亞信會議等。但是,建立亞洲安全機制也面臨許多問題,例如習近平主席在亞信峰會上提出的“亞洲的安全應該由亞洲人維護”,也被視為排擠美國的一種信號。如果依照這一邏輯,最終理想的結果就是美國解散雙邊同盟體系,并退出所有的亞洲安全安排。但這一前景既不現(xiàn)實,也非中國所愿,更是當前中國力量所不及,遑論其他亞洲國家的意愿如何。

        (二)繼續(xù)維護美國主導、排斥中國的安全架構

        長期以來,美國以雙邊同盟的方式主導了亞洲的多數(shù)安全制度安排,在東亞地區(qū)形成了一種美國控制下的地區(qū)等級制。這些制度安排充當了亞洲主要的安全框架,但中國并沒有參與其中。冷戰(zhàn)結束以后,美國有意將這些原來主要針對蘇聯(lián)的安全體系轉而對準中國。因此,盡管美國不排除在雙邊基礎上與中國建立更多的安全聯(lián)系,但不允許中國“染指”這些機制?,F(xiàn)實中這種布局面臨的問題越來越大,主要體現(xiàn)在:第一,它在中美間制造的問題越來越多,這是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的對抗性所導致的必然結果。第二,這種對抗導致許多地區(qū)安全問題無法有效解決,如朝核問題。特別是中國在不斷崛起的背景下,它必然在地區(qū)安全秩序方面發(fā)出更多自己的聲音。如果美國繼續(xù)堅持這一路徑,那么所導致的對抗以及地區(qū)安全赤字就會越來越嚴重。

        (三)建立中國主導的安全機制,與美國主導的機制或競爭或共存

        這一路徑實際上是第二種路徑持續(xù)發(fā)展可能導致的一種結果,即在美國始終排斥中國的情況下,中國選擇在安全秩序上“自立門戶”。但“自立門戶”可能有兩種前景:第一,出現(xiàn)沖突性的競爭甚至對抗關系,這是一種極具破壞性的前景,兩種機制之間的對抗可能比一個國家與一個機制之間的對抗力度更大,因為中國借助自己主導的機制獲得了更大的與美國相抗衡的資本。這種路徑實現(xiàn)的關鍵在于,有多少國家愿意冒著與美國對抗的風險支持中國,除了朝鮮、伊朗之外,中國可選擇的國家不會太多。更為關鍵的是,中國也未表現(xiàn)出選擇這一路徑的意愿,因為這可能導致中國崛起面臨難以承受的壓力。第二,中國組建一種機制與美國主導的體制建立基本共存(可能存在有限的、局部的競爭)的關系。有學者曾倡導類似路徑,提出中國倡導的多邊合作體系與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體系實現(xiàn)兼容共存的“制度嵌套交疊模式”的戰(zhàn)略構想。 但這種路徑實現(xiàn)的可能性在于兩個體系能夠實現(xiàn)錯位競爭:一是中國能夠滿足于一種松散式的安全安排,不對美國的雙邊同盟體制造成挑戰(zhàn);二是雙方的利益焦點或錯位或互補,沒有形成正面競爭和對抗關系。但事實上,上述兩個方面可能都難以成為現(xiàn)實,因為中美在東亞的利益交叉是越來越多而不是越來越少,其中許多都存在結構性或議題性的利益對立。而且,一種松散式的安全安排越來越不符合中國的利益,許多國內的分析人士都在反思不結盟這一戰(zhàn)略。總的來看,除非繼續(xù)壓制中國不斷增長的安全利益需求,否則這種共存關系是很難實現(xiàn)的。

        (四)中國逐步加入美國主導的安全架構

        這種路徑完全不同于第三種路徑,它取決于中美兩國的意愿,即美國同意向中國逐步開放其主導的現(xiàn)有機制體系,而中國也有意愿加入這種體系。當然,中國不會作為一個完全被動的國家融入其中,而是要提出自己的改革方案,或是以自身的加入形成一種新的安全架構。這種架構最可能的結果是中美共同主導亞洲安全秩序。從目前來看,中美都未表現(xiàn)出這樣的意愿。但比較上述路徑后可知,這種方案可能是未來較長時期內中美實現(xiàn)良性安全互動的唯一理性和可能的選擇。中美目前之所以沒有這樣的意愿,一方面是由于上述第二、三種路徑中對抗的惡果尚未全部顯現(xiàn),因為中國崛起尚未在安全領域明顯體現(xiàn)出來。但可以確定的是,只要中國繼續(xù)崛起,而且繼續(xù)被排除在美國主導的安全架構之外,中國勢必會著力建立符合自身利益的安全機制。屆時再來協(xié)調兩種機制的對接,可能為時已晚。另一方面是由于中美間仍存在很深的戰(zhàn)略不信任,美國擔心中國的加入會對現(xiàn)有安全體系造成顛覆性的影響,而中國也仍無法想象加入一個可能受到美國掣肘的安全架構。

        面對上述現(xiàn)實,中美之間所能做的就是逐步推進雙邊戰(zhàn)略信任關系的建立,并在非敏感性問題、地區(qū)與領域問題上嘗試建立機制性互動與融合。也正是在這方面,第三方可以發(fā)揮一些關鍵的作用,因為第三方如能以一種較為中立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將有利于彌補雙方的不信任,并成為雙方溝通的橋梁。這里的第三方,不應該是與中、美任何一方有競爭性關系的國家,例如日本和印度,由于它們在成為地區(qū)大國的過程中仍與中國存在競爭關系,無法成為溝通中美的第三方。相對來說,韓國、泰國、巴基斯坦等與中國和美國均保持較好關系的中小國家是較好的第三方,它們雖然無法在力量上平衡中美,但可以提供一種機制化的渠道,促進中美間的溝通。另外,從一些中美具有較多共同利益,且有緊迫性的問題入手,更有利于推進中美間的機制協(xié)調。例如,朝核問題雖然僵持未決,但仍可以作為中美機制協(xié)調的重要議題。

        由此可見,地區(qū)內、機制間協(xié)調與中美關系協(xié)調是一個相互推進的過程。在理清中美互動路徑選擇這一關鍵問題之后,根據(jù)亞洲的多元性與安全問題的復雜性以及推進中美良性互動的需要,可以設想在未來的亞洲安全架構中,應該有如下三個層次的安全機制:

        第一,以亞洲國家為主導,中美參與的、致力于對話與建立互信的論壇性機制。在東亞,繼續(xù)推進以東盟為主導的東盟地區(qū)論壇;在中亞、南亞,則支持由哈薩克斯坦牽頭的亞信會議。中美應該共同參與這些機制,而不是相互排斥,并將其作為增進雙邊信任、推動地區(qū)對話,從而建立雙邊或多邊戰(zhàn)略互信的渠道。

        第二,由鄰近國家或具有共同利益關切國家組成的、以促進次區(qū)域穩(wěn)定與和平的協(xié)調性機制,甚至是集體性安全機制。這種機制在中亞已有上合組織,在東北亞已有中日韓峰會等,應該繼續(xù)推動這些機制在地區(qū)國家合作的基礎上發(fā)揮作用,未來還可以創(chuàng)設南海地區(qū)的和平機制。在這些機制中,由于中國多是當事國與成員國,將扮演比美國更加重要的角色。但這些機制在性質上應該堅持非對抗性,從而避免與美國主導的現(xiàn)有體制發(fā)生直接沖突。

        第三,中美共同主導、相關國家參與的、以解決特定問題為目的的強制性機制。這主要是針對那些中美為當事國或重要參與方,缺少兩國的參與就無法解決的問題,如應對阿富汗問題的機制、六方會談等。之所以要把它們建設成為強制性機制,一是因為這些問題的緊迫性,二是為中美進一步的機制化互動提供經驗與渠道。需要指出的是,美國主導的雙邊同盟也屬于強制性機制,但由于其負面作用,應該逐步轉變其性質,可向協(xié)調性機制轉化,從而使之成為中美合作的渠道。

        總的來看,上述三個層次的機制是一種相互分工、配合的關系,特別是那些覆蓋面廣、中美均在其中的論壇性機制可以發(fā)揮一種機制間協(xié)調、溝通、聯(lián)系的作用。另外,上述機制間的關系也是動態(tài)的,內在的各種機制也仍在演化之中。在較長時期內,亞洲的安全架構都將維持這種動態(tài)演變的態(tài)勢,關鍵是維系并強化中美合作,確保這一脆弱的態(tài)勢能夠逐漸趨于持久的穩(wěn)定與和平。

        [收稿日期:2015-05-09]

        [修回日期:2015-05-20]

        [責任編輯:張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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