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躍明
幾年前,我選擇遠離喧囂,來到潮白河邊生活,除了跟少數(shù)幾個親戚和熟人聯(lián)系,就像隱居一樣。那時候,我經(jīng)常想起寫了《瓦爾登湖》的梭羅,他有一個湖,而我有一條河。
我在秋天來到河邊。
這是一條寬闊的大河,兩岸河灘上都是高大的白楊樹。秋高氣爽的日子,天空漸漸高遠,河水日益清澈。秋雨過后,我經(jīng)常去樹叢中撿蘑菇。后來我在一處坡地上發(fā)現(xiàn)一片皂莢樹,深秋會有皂莢落下來,我也去撿了一批,想嘗試做天然的洗發(fā)液。最有成就感的是撿紅薯,河灘與農田交界處有人種紅薯,待主人收獲后,地里總會落下特別小的紅薯,傍晚散步時我經(jīng)常會在地里扒會兒,就能撿到幾個紅薯,雖然很小,用來熬粥也夠了。偶爾能撿到個大的紅薯,我就像得了寶貝似的高興!如果去買這些東西,也花不了多少錢,可是我喜歡親近泥土與食物的感覺。
隨著氣溫的降低,河水由岸邊開始慢慢長出冰凌,直至河心。冬天的河邊肅穆而蕭條,我更多的時間是躲在屋里看書、反思。偶爾我也需要去縣城或者北京城,因為我當時經(jīng)營著一家小公司,不過并不需要花費我很多時間。
我最愛的是河邊的春天,那簡直是一場繁花的盛宴。立春過后,風中立刻就傳來一絲溫暖。先是萬千柳枝冒出新綠,然后桃花、杏花、丁香等各種野花開成一片花海。這時河水早已解凍,水面再也不能平靜,總是活潑跳躍著,每次走在河邊時我都要感嘆:“這才能叫一江春水啊!”
春天的花潮過后,野地里也有一些果實可以享用,比如榆錢、桑葚和毛櫻桃。這時,天氣熱起來,河邊濃陰一片。我經(jīng)常在早晨迎著太陽到河邊練練五禽戲,或者在荒草坡上狂奔一陣。
春去秋來,秋來春去,兩年時間,我的生活和一條河密不可分,大多數(shù)時間,河邊也只有我一個人。我也在河邊讀過很多書,經(jīng)常對著天空與河水發(fā)呆。(摘自《我有一個農場》中國華僑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