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趙
一直覺得果凍是小朋友吃的,只有逗小孩兒吃東西才會煞費苦心把吃食做成五顏六色和奇形怪狀。有一次我去朋友家,看見他一個大男人竟然邊吃果凍邊讀書,便笑話他。
他問我:“你吃過果凍嗎?”
我搖頭。
“你沒吃過那你怎么會知道味道不好?”他遞過來一個果凍給我。
我問他:“我應該怎么吃?”這鬼東西圓圓一坨,該從哪里下口?
“用舌頭先從底部滑入,整個托在舌上,再吞入?!?/p>
“啊?”
他接著說:“你試一下嘛,很好玩的?!?/p>
如此這般試了,當清涼的果凍滑過咽喉時我倒真是舒服得沒法用語言來形容。只是果凍那么大一個,讓我有點噎住。
他笑說:“當你寂寞的時候,以此法吃果凍就像是一個人緬懷接吻的感受?!?/p>
后來,我還是很少吃果凍,不是不曾寂寞,只是寂寞時一想到此法就想笑了。
不,我要堅持我的寂寞。
晚間,吾友在電話里對我說:“一個人在家……不悶……吃果凍……一斤一斤地吃……不脹肚……像吃了一肚子溫柔似的?!?/p>
原來,成年人的寂寞可用果凍慰藉。它是如此清涼,色香味均無殺傷力。
(摘自《浪漫的浪》中國青年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