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佳(河南中醫(yī)學院 外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東西方恐怖片中的文化的差異
李佳
(河南中醫(yī)學院 外語學院,河南 鄭州 450000)
本文在對東西方恐怖片的對比中,著重從文化淵源和價值內涵方面來探討由東西方不同的文化造成的對恐怖的不同理解,從而使觀眾更好地理解和欣賞恐怖電影的內涵意義。
東西方恐怖片;文化;差異
對于中國而言,中國大陸的恐怖片發(fā)展相對緩慢。新中國成立50多年來,很少有恐怖電影蹤影。2001年之后,青年導演阿甘的一部《閃靈兇猛》帶動了一大批導演開始了恐怖片的創(chuàng)作。但縱觀近些年中國的恐怖片,不論是早些年的《天黑請閉眼》、《無法尖叫》還是近幾年的《好奇心害死貓》、《門》、《心中有鬼》等,大多數是從主人翁的心理狀態(tài)出發(fā)來講故事,追求心理上的驚悚和震撼。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講,中國的恐怖片應該算作驚悚片這一恐怖片的亞種。
美國恐怖片常常出現惡鬼和怪獸,故事發(fā)生的地點大多是荒島或者一些比較偏僻的地區(qū)。而中國恐怖片大多數沒有鬼神的出現,而是由主人公的精神狀態(tài)引起的恐慌。故事的背景大多是都市。在近年的驚悚片中,愛情題材占了大部分,如《好奇心害死貓》、《門》、《心中有鬼》、《雙食記》、《詛咒》等。另一種驚悚片的套路就是描述一個家庭的故事,家中有人神秘失蹤或者死亡,由此作為故事線索進一步展開。香港的恐怖片雖常常出現鬼怪類的造型,但這些鬼怪大多是無厘頭的角色。而國外的驚悚片題材更豐富多元,既可以選擇社會復仇,如《恐怖角》;亦可刻畫大眾心理癥狀,如《沉默的羔羊》;更可表現情欲,如《本能》。
中國和美國恐怖片中角色和內容的差異,體現了東方和西方文化內涵的不同。這種不同可以從三個方面,即價值觀、宗教和審美情趣體現。
就價值觀而言,中國受儒家文化影響頗為深厚。儒家正統(tǒng)文化向來對于鬼怪持實用主義態(tài)度??鬃釉唬壕瓷袢缟裨?。一個“如”字充分表現了其中的懷疑和敷衍。子不語怪、力、亂、神,《論語·先進》中記載:季路問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季路不甘心,繼續(xù)發(fā)問:“敢問死?”孔子的回答是:“未知生,焉知死?”可見孔子對鬼神之事比較排斥。
中國的傳統(tǒng)價值觀是安土重遷,對自己的故鄉(xiāng)比較重視,對家庭觀念比較重視。因而中國人心中期待的是那個《桃花源記》里提到的世界。農耕文明也讓中國人缺少冒險精神。與西方社會的有序發(fā)展相比,中國最大的一個特點就是“跑步進入工業(yè)社會”。改革開放30年給中國帶來的不僅使中國的經濟水平得到極大提高,更使其社會思想與行為觀念發(fā)生巨大改變。從農業(yè)社會跳躍進入全球化的“后現代社會”,中國人較之美國人更能深切地感受到現代文明與農耕文明的矛盾與沖突。影片中對當代都市生活、對工業(yè)科學技術的渴望與恐懼都表現了中國人在追求內心的桃源文化時所遇到的困境和危機。因而,這種困境和危機給人們帶來的心理焦慮成為中國恐怖片的重要主題。
當然國產恐怖片選擇心理懸疑做突破口的原因還與國內尚未建立分級制度密不可分。但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便是工業(yè)社會的種種壓力必然帶來人們的心理問題。壓力也必然要在各種藝術作品中予以展現和宣泄。
美國有一種拓荒精神。這種精神跟美國早期的西進運動不無關系。美國是發(fā)達國家,經歷了工業(yè)化的洗禮。因此美國人的焦慮更多地是站在全人類的角度上的,比如說《魔鬼末日》中的魔鬼的報復并不是針對個人的私人報復。這里的復仇其實是正義的較量,是神的世界與魔鬼世界的斗爭。
就主體而言,美國恐怖片中出現的形象往往是僵尸惡鬼,結局一定是邪不壓正。而日本、香港及中國的一部分片子中,恐怖的形象往往是幽靈,有時候幽靈并不一定是惡的。
亞洲的恐怖電影的領軍人物當然要數日本。日本的恐怖片大多是關于愛和欲望的爭奪,當愛與欲望不能得到滿足或遭到打擊之后,復仇則成了敘事的主要動因。此類恐怖片的恐怖元素大多是幽靈,這反映了日本人的獨特的宗教情操。大多數日本人都是神道教的教徒,神道教的主要思想是萬物有靈論,這一思想滿足了日本人渴望與死者交流的一種愿望。日本人以本民族特有的宿命感,將鬼更多地融合在靈魂深處。他們的電影中,鬼并不是一種異質化的東西。日本人的鬼有讓人不寒而栗的莊嚴感。更多時候,人在鬼的面前毫無力量,只有妥協和順從。香港的一些恐怖片,由于受到道教的影響,常常會出現一些與道教相關的符咒、做法儀式等。
美國的價值觀是建立在清教主義之上的,因此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宗教的影響?;浇陶J為世界是由神創(chuàng)造的,人類是受了撒旦的誘惑才去偷吃了善惡樹上的果子,于是人便有了原罪,從而失去了樂園。宗教信仰讓美國人普遍認為有魔鬼的存在。而且鬼一定是大反派。因此美國的鬼總是散發(fā)著惡魔的氣息。他們永遠同善良的神靈進行著對抗,既不會消除了怨恨,心平氣和地到另一個世界去,更談不上對親人的親切呵護和暗中保護。美國恐怖片中的鬼往往以僵尸的形態(tài)出現,如《群尸玩過界》、《猛鬼街》系列等等。這些鬼往往笨拙可笑、形貌丑陋、智商低下,應變能力總是不及人類,在影片中他們想要殘害人類但卻又處處被人類捉弄。
另一方面,由于基督教中原罪的概念,
人們對原罪的懺悔成為人們恐懼心理的一個重要傳播源。也就是說,人們不僅對客觀未知事物產生恐懼,在主觀意識上對宗教理論的篤信更是會產生恐懼的心理。影片《七宗罪》、《電鋸驚魂》就涉及到了相關的宗教因素。
東方的恐怖片很少有暴力血腥的鏡頭,主要靠劇情、剪輯和擬音效果來制造氣氛。影片中的恐怖形象往往是“千呼萬喚不出來”,越是不出來,越是引發(fā)觀眾的想象。日本的恐怖片就是如此,在看似平靜的敘述下潛藏著巨大的陰森洪流,讓恐怖感逐漸滲透到觀眾的毛孔中。這種影片的敘事風格其實是和東方人追求含蓄的美學不無關系。中國的傳統(tǒng)文化追求“意境”,因此比較排斥直截了當的恐怖視覺效果,因而中國的恐怖片也多是通過制造懸念來營造恐怖意境。
美國恐怖片的一大特色就是暴力場面屢見不鮮,魔鬼、僵尸或者精神變態(tài)者無所不用其極,想出各種辦法殺人。為什么美國的恐怖片中出現了這么多暴力血腥的鏡頭呢?筆者認為這與美國社會暴力事件頻發(fā)有關。據報道,在美國“平均每年有暴力犯罪200萬起,600萬人成為這一犯罪活動的受害者。24萬德無辜者被謀殺,其中槍殺、他殺和自殺的兒童死亡率居世界前列,性暴力案件居世界之冠。”暴力犯罪在今天并非是美國社會中的極端現象,而成為一種普通現象。當代美國恐怖電影對暴力的展示其實是想反映暴力在當今美國社會的存在和影響,暴力血腥場面其實是說明人們對充斥暴力的社會的不滿和憤怒。
本文從比較文化的角度分析了東西方恐怖心理的差異以及產生差異的原因。在全球化日益發(fā)展的今天,媒體文化在人們生活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如何提高人們的媒體解讀能力(medialiteracy)已經成為一個刻不容緩的問題。本文也是為了讓大家在欣賞東西恐怖片的同時提高認識水平,在恐怖的表象下進行深入思考,發(fā)掘其隱含的文化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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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7-0125(2015)05-0164-02
李佳(1985-),女,民族:漢族,籍貫:北京,學歷:碩士,職稱:助教,主要研究方向:英美社會與文化,工作單位:河南中醫(yī)學院外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