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日慶鄧祎文徐波來劍平詹學貴徐麗陽陸建陽

摘要：為了獲取豐富的SEM圖像信息并用于軟土微觀結構定量研究，對杭州地區(qū)紫金港軟土進行了SEM圖像掃描；定性描述了軟土微觀結構孔隙特征，建立了基于Imagepro Plus（IPP）圖像分析軟件的三維孔隙計算模型；基于微積分思想，統(tǒng)計了軟土的三維孔隙率；分析了軟土孔隙率數(shù)量和大小隨閾值的變化趨勢與三維計算模型可行性的聯(lián)系，并討論了二值化處理獲取的平面孔隙率與本文提出的公式統(tǒng)計的三維孔隙率之間的關系。結果表明：本文提出的三維孔隙率計算公式是可行的，統(tǒng)計結果符合孔隙三維空間分布邏輯；較二值化處理獲取的平面孔隙率，本文獲取的三維孔隙率更加接近孔隙真實情況，求取方法思路清晰，為軟土微觀定量研究建立了一條新途徑。

關鍵詞：微觀結構；軟土；SEM圖像；定量；三維孔隙率；平面孔隙率；計算模型；二值化處理

中圖分類號：TU411.92；P642.1文獻標志碼：A

0引言

早在1925年，土力學鼻祖Terzaghi就提出在評價軟黏土的工程地質性質時，應當注意考慮其微結構的影響[1]。著名土力學專家沈珠江院士曾強調(diào)指出“土體結構性的數(shù)學模型的建立將成為21世紀土力學的核心問題”，并且認為這是意味人類在深化土體力學特性的認識方面完成的第二次飛躍[2]。研究表明，土體在宏觀上表現(xiàn)的一系列物理力學性狀均是其微觀結構的具體表現(xiàn)，土體的宏觀性質在一定程度上受微觀結構狀態(tài)和變化的影響[3]。土的微觀結構圖像是研究土體內(nèi)部特征的主要手段，包含了土的結構情況及顆粒和孔隙大小、形狀、定向度、分形分維等信息。提取合理的結構微信息并用于土體的理論研究和工程實踐一直是該領域的研究難點。眾多信息中，土的孔隙率是代表土性質的重要指標之一，無論在土坡穩(wěn)定、地基變形及地基承載力等分析中都直接或間接用到土孔隙率指標，也是建立土體微觀結構模型必不可少的參數(shù)之一。目前，用于土體計算的結構模型通常是由宏觀方法來建立的，土體結構的微觀作用在模型中難以體現(xiàn)，實際工程中也經(jīng)常會發(fā)現(xiàn)計算結果與監(jiān)測結果存在較大偏差，有時候也會給工程建設指引帶來一些困惑。其主要原因是，土是一種很復雜的材料，大多數(shù)模型都是基于飽和土或砂在連續(xù)和均勻假設條件下建立和發(fā)展起來的，難以表達土體結構的復雜性，對于土體微觀結構的影響就更加難以體現(xiàn)。因此，對土體微觀結構進行系統(tǒng)研究，可以進一步認識土體力學的細微觀行為，掌握土體結構變形和破壞的內(nèi)部機制，并建立基于微觀結構演化的力學模型及本構關系，可以為巖土工程出現(xiàn)的問題給予更加科學的解釋和解決方案。

過去的幾十年，土力學研究人員通過大量的掃描電鏡（SEM）圖像對軟土進行了結構定量上的分析，并取得一定成效[127]，其中針對微觀孔隙率進行的研究主要有：王寶軍等利用GIS軟件對SEM圖像進行三維可視化分析，利用GIS 提供的面積和體積計算方法，分別研究了利用SEM 圖像計算土樣孔隙度的二維和三維方法，取得一定的成果[28]；張先偉等利用Matlab軟件計算基于灰度的三維孔隙率，并分析壓縮過程中孔隙率的變化，得到的三維孔隙率物理意義明確，取法簡單，有較高的準確性[29]；袁則循等提出利用數(shù)字地形模型（DTM）計算三維孔隙度的方法，該方法無需選取閾值對圖像進行分割，避免了由于閾值選取引起的統(tǒng)計誤差，能比較真實地反映土體的孔隙度[30]。

本文采用Imagepro Plus（IPP）圖像分析軟件，利用該軟件對圖像分割的特點，建立以二值灰度為平面，閾值大小為豎向坐標的三維空間體系，對軟土三維孔隙率取值進行定量研究，分析三維孔隙率的變化情況。前人在軟土微觀孔隙上的定量研究大多基于交叉學科或自編程序，其過程都比較復雜。相比于前人的研究，本文采用圖像分析軟件自帶的功能計算軟土三維孔隙率，在分析手段上較為直接，可以避免交叉學科帶來的影響和自編程序的繁瑣，其結果更能體現(xiàn)軟土的微觀結構信息，為進一步建立軟土微觀結構模型提供參考。

1材料與方法

1.1試驗設備

試驗儀器采用荷蘭FEI公司生產(chǎn)的QUANTA FEG 650型場發(fā)射掃描電鏡（圖1）。SEM電鏡主要由真空系統(tǒng)、電子束系統(tǒng)以及成像系統(tǒng)組成。電子束系統(tǒng)發(fā)射高能的入射電子轟擊物質表面，產(chǎn)生二次電子、背散射電子等，由探頭接收后成像。

圖1場發(fā)射掃描電鏡

Fig.1Field Emission Scanning Electron Microscope

1.2試驗材料及其物理指標特性

本試驗采用的原料土取自浙江省杭州市浙江大學紫金港校區(qū)紫金港路隧道開挖的軟黏土，其物理指標見表1。

表1黏土物理指標

Tab.1Physical Properties of Clay

含水量/%重度/（kN·m-3）相對密度孔隙率液限/%塑限/%

40.8618.22.7010.52244.025.5

1.3試樣制備

原狀土孔隙率較大，儀器對試驗對象要求較高，且必須是干土，原狀土制干樣后容易疏松，試驗過程不容易控制。將軟黏土切成小塊放入烘箱，控制溫度在105 ℃～110 ℃，烘干時間不少于12 h，碾碎，過孔徑為0.25 mm的篩，置于密封桶中備用。稱取一定量的烘干土顆粒，在高于最佳含水量（質量分數(shù)，下同）約5%時加水拌勻，用擊實法制備土樣。土樣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用環(huán)刀測密度，烘干法測含水量，求宏觀孔隙率；另外兩部分分別制成10 mm×5 mm×5 mm試樣和30 mm×30 mm×30 mm試樣，然后將樣品放到真空儀中，進行真空低溫處理，并高速抽氣將樣品所含的水分抽干，以保持土樣微觀結構不變。小試樣掃描前在中部刻一圈深約1 mm的槽，從刻槽的部位把土樣分開，從中選擇比較平整、有代表性的新鮮斷面，以獲得保持原始結構形態(tài)的土樣表面，經(jīng)過噴金處理后進行電鏡掃描獲取其微觀結構信息；大試樣通過臘封法測密度，并計算其干土孔隙率，主要原因是考慮軟土干燥后體積容易收縮，干土孔隙率跟濕土孔隙率會有一定差別。

2軟土三維孔隙率定性評價及定量計算方法

圖2顯示軟土某孔洞的微觀SEM圖像，放大倍數(shù)為6 000倍。從圖2可以看出：在軟土孔隙底層，灰度最大，顏色最深；在軟土孔隙敞口處，顏色最淺，灰度最小。從切取的試樣來看，孔洞由底向上斷面面積逐漸增大。

圖2軟土微觀SEM圖像

Fig.2Microstructure SEM Image of Soft Soil

在SEM圖像中，圖像的大小通過像素來表達，但圖像顏色的深淺是由灰度來表達的，不同灰度由閾值控制，閾值的取值范圍為0～255，閾值最小代表亮度在最深處，隨閾值的增大，亮度由深到淺變化。圖3為三維空間模型，水平方向由圖像的像素來表達，豎直方向的高度由閾值來表達。圖3展示了某土樣微觀SEM圖像，

中間部分為不規(guī)則孔洞，現(xiàn)預計算該孔洞的像素面積，采用微積分的積分思想，對不規(guī)則形體求體積，只要有每個斷面上的面積，然后乘以相應的高度就能得到體積，而SEM圖像中不同的閾值剛好對應不同斷面上孔洞的面積，將閾值縮小到足夠小，就可以得到該不規(guī)則體的體積。假設某閾值Y1下對應的灰度為圖3中小圈包圍的面積A1，閾值Y2下對應的灰度為圖3中大圈包圍的面積A2，這兩個閾值下孔洞的體積V1為

V1=（A1+A22）（Y2-Y1）（1）

圖3三維孔隙率計算模型

Fig.3Calculation Model of Threedimensional Porosity

由微積分思想，只要閾值Y2-Y1足夠小，那么A2與A1就很接近，求得的孔隙體積就逼近真實的體積。把求解結果推廣到整個孔隙可以得到孔隙體積V3D為

V3D=∑255i=1（Ai+Ai-12）（Yi-Yi-1）（2）

土體任意閾值灰度下的三維孔隙率n3D為

n3D=[∑mi=1（Ai+Ai+12）（Yi+1-Yi）]/

[（Ym-Y0）SA]（3）

式中：m為閾值大??；SA為采用IPP圖像分析軟件選取的區(qū)域像素，為一定值，對一次求解可以固定選取同一像素大小的區(qū)域進行分析。

由量綱分析原理可知，像素在比值中約去了，式（3）求得的結果可以代表土體的三維孔隙率。又由于初始閾值Y0等于0，所以式（3）可簡化為

n3D=[∑mi=1（Ai+Ai+12）（Yi+1-Yi）]/（YmSA）（4）

3孔隙率的定量分析

3.1孔隙數(shù)量、大小及變化趨勢

為了對比圖像處理的有效性，在進行SEM圖像采集時共制樣15組，每組試樣分別在不同區(qū)域采集SEM圖像15張，最終以平均值作為統(tǒng)計結果評價軟土特性。

圖4為其中一張放大1 600倍后的軟土微觀SEM圖像。圖5為閾值取100時圖4中SEM圖像對應的軟土二值化微觀圖，白色區(qū)域為孔隙。根據(jù)統(tǒng)計結果，圖5中對應于該閾值的孔隙有1 091個，最小孔隙像素為10，最大孔隙像素為8 554，所有孔隙像素和為252 663，總像素為903 309。

圖4軟土微觀原圖

Fig.4Original Microfigure of Soft Soil

圖5軟土二值化微觀圖

Fig.5Binary Microfigure of Soft Soil

圖6孔隙數(shù)量隨閾值變化

Fig.6Change of Pore Number with Threshold

圖6為圖4中SEM圖像孔隙數(shù)量隨閾值變化曲線。從圖6可以看出，對應于該SEM圖像，孔隙個數(shù)由最小的2到超過1 000不等。因為孔隙分布的深淺不同，所以孔隙數(shù)量最多時對應閾值在80～100之間；孔隙數(shù)量最大值對應閾值為90，數(shù)量最小出現(xiàn)在閾值最大的時候，因為此時閾值切割平面接近圖像最高點，大小孔隙已連成一片?？紫稊?shù)量隨閾值變化曲線分為兩個階段：第一階段為上升階段，孔隙個數(shù)隨閾值的增大而增加；過了最高點后，孔隙個數(shù)隨之下降，部分孔隙已經(jīng)隨閾值的增加合并成了大孔隙?？紫断袼仉S閾值變化曲線（圖7）也可以驗證這點：初期孔隙像素增長緩慢，孔隙像素主要由多個小孔隙像素組成；之后隨孔隙的合并，孔隙像素發(fā)生略微的突變，曲線斜率增大；后期由于突出的顆粒慢慢減少，合并的孔隙已經(jīng)完成，孔隙像素增長緩慢；直到閾值達到最大時，圖像像素均顯示為孔隙，此時孔隙大小趨于圖像像素大小。該趨勢的變化正好體現(xiàn)了軟土微觀圖像中土體相貌的起伏，跟文獻[9]描述的三維可視化圖形是一致的；同時，也進一步說明本文用于統(tǒng)計孔隙率的式（4）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圖7孔隙像素隨閾值變化曲線

Fig.7Change of Pore Pixel with Threshold

3.2孔隙率變化分析

根據(jù)本文提出的三維孔隙率計算方法，對閾值從0～255分別取值，求出每一閾值對應孔隙像素和，再代入式（4）求解三維孔隙率。從圖6可知，平均每張圖像對應一個閾值有幾百個孔洞數(shù)據(jù)，每張圖像又對應128個閾值（數(shù)據(jù)量太大，閾值按步距2統(tǒng)計），因此，每張圖像統(tǒng)計的數(shù)據(jù)量很大。為避免數(shù)據(jù)提取混亂，本次研究在IPP圖像分析軟件操作中通過錄制宏文件來處理，避免了大量重復工作。

圖8為平面孔隙率隨閾值變化曲線。平面孔隙率是根據(jù)圖5中白色部分的像素和除以總像素得到的。圖9是根據(jù)式（4）計算得到的三維孔隙率隨閾值變化曲線。

圖8平面孔隙率隨閾值變化

Fig.8Change of Plane Porosity with Threshold

圖9三維孔隙率隨閾值變化

Fig.9Change of Threedimensional Porosity with Threshold

從圖形上看，圖8、9的共同點有：平面孔隙率和體積孔隙率均隨閾值的增大而增大；孔隙率在整個閾值變化過程中分為三部分，隨閾值的增大，計算孔隙率的曲線斜率慢慢增加，最后趨于定值，前后兩部分的斜率較緩，中間部分較陡；在SEM圖像初始閾值很小時，孔洞面積很小，且增長同樣緩慢（圖7），隨閾值的增大，孔洞面積也逐漸增大，因此，計算孔隙率呈現(xiàn)出圖8、9的變化趨勢。

圖8、9的不同點有：平面孔隙率與三維孔隙率最大區(qū)別在于孔隙率的大小。平面孔隙率隨閾值增大最終趨于1，而三維孔隙率統(tǒng)計的最大值為0474，對于任何一張土體微觀結構圖，經(jīng)統(tǒng)計計算的結果應該符合土體的實際情況，這樣獲取的微觀信息才是有效的。平面孔隙率最終趨于1已經(jīng)偏離了孔隙率的真實情況，除非該土樣全為孔隙，但其仍能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孔隙的變化，對應于本文土樣，經(jīng)室內(nèi)土工試驗測得該土樣的宏觀孔隙率為0375。當閾值為115時，對應的平面孔隙率與宏觀孔隙率相符；三維孔隙率與宏觀孔隙率等值時，對應的閾值為208，此時圖6中對應的孔隙個數(shù)基本趨于曲線末端的平緩部分，統(tǒng)計孔隙個數(shù)已經(jīng)達到平穩(wěn)狀態(tài)；從孔隙三維分布情況來分析，該統(tǒng)計值代表了三維空間某高度范圍內(nèi)孔隙體積與所有體積之比，其值跟真實情況相符。

4結語

（1）基于軟土SEM圖像建立的以閾值灰度為底面，閾值為高度的三維空間計算模型符合軟土顆粒在空間分布的起伏形貌，以此得到的三維孔隙率計算公式符合土體的實際情況，可以作為軟土定量分析的工具之一。

（2）閾值灰度統(tǒng)計中，孔隙個數(shù)隨閾值變化是起伏的，前期孔隙數(shù)量隨閾值增加而增加，到達最大數(shù)量后，隨孔隙的合并，其數(shù)量逐漸減少。

（3）基于軟土SEM圖像獲取的平面孔隙率和三維孔隙率均隨閾值的增大而增大。平面孔隙率用于定性描述孔隙變化是可行的，但作為定量分析孔隙變化有悖于土體的實際情況；本文建立的三維孔隙率計算過程代表了三維空間一定高度內(nèi)孔隙體積與全部體積之比，其值跟真實情況相符。

（4）軟土微觀結構信息的提取一直是土力學微觀研究的難點，由于圖像掃描存在一定的人為影響因素，且掃描位置有很大的隨機性，掃描儀器成像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長期以來該領域的研究成果成效并不大。如何從更多的微觀結構圖像獲取合理的微觀信息，并應用于實際工程還有一定的難度。由于軟土分布的區(qū)域性，本文試驗的對象僅代表部分地區(qū)，大范圍的應用還有待擴展，軟土的微觀結構研究目前還處于探索階段，今后對該項研究還有賴于進一步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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