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九章》中,我們能比較強烈地感受到屈原內(nèi)在情感的矛盾沖突表現(xiàn)在矢志與從俗的對立上,詩人孜孜以求的“志”與凡俗之“志”迥異,甚至嚴重對立。無私、清醒和耿直構(gòu)成了屈原人格美的基本內(nèi)核,他對自身品行的自信和對“美政”理想的堅執(zhí)是《九章》中突出情感特點之一?,F(xiàn)實生存的逼迫使屈原的確產(chǎn)生過從俗的念頭,但終究還是“堅志而不忍”(《惜誦》)。詩人還試圖使用采芳、食芳與神游、幻游等方式來超越痛苦,終因其初志不改而未能成功。矢志、從俗與超脫的情感沖突,使詩人倍感痛苦,他將這些無法擺脫的痛苦盡情地傾瀉于激揚的詩篇中,便使痛苦成為了《九章》情感的基調(diào)。
關(guān)鍵詞:屈原《九章》 矢志 從俗 超脫 情感沖突
美國著名美學(xué)家蘇珊·朗格說:“一件藝術(shù)品,經(jīng)常是情感的自發(fā)表現(xiàn),即藝術(shù)家內(nèi)心狀況的征兆?!眥1}《九章》{2}正是屈原懷王三十年以后被放流到漢北和遷逐到江南的十余年間{3}情感的自發(fā)表現(xiàn),是其最后的人生階段的生活狀況和情感狀態(tài)的征兆?!毒耪隆分饕惆l(fā)了詩人四對情感矛盾:忠君與棄君,遷逐與戀國,矢志與從俗,生存與死亡。這四對矛盾情感的糾結(jié)和沖突,真實地再現(xiàn)了這位偉大詩人后半生那潮起無端、跌轉(zhuǎn)難循的情感歷程。關(guān)于忠君與棄君、遷逐與戀國兩對情感糾葛的問題,筆者已另文詳述。在此主要探討詩人如何在屢遭遷逐的人生旅程中,如何在生存狀態(tài)極其惡劣的情境下,不向世俗勢力低頭,堅持自己高潔的志向和追求,最終以生命保持了高傲的心靈。
一、對理想的堅執(zhí)
在《九章》中,我們首先就能比較強烈地感受到屈原對自己高潔的志向和追求的堅執(zhí)。執(zhí)著正體現(xiàn)了屈原情感的持久性,表現(xiàn)了其情感膠著性強的特點。{4}也許屈原和其他先秦文人一樣,其精神起點都是“對‘天下無道的確認,對邪惡人心的憂懼”{5};但我們卻很難說屈原像其他先秦文人一樣,骨子里是悲觀的,靈魂是被擠扁了的。雖然他的基本話題主要也是那兩個:如何治理國家和怎樣活在世上,但他似乎少了許多依附性和消極退縮性,{6}這恐怕主要是因為屈原對自身品行的自信和對“美政”理想的堅執(zhí)。獨立的人格與不屈的意志,是詩人在濁世中堅持理想追求的支柱。
詩人的志向和人格追求,早年既已形成且終身不渝,《涉江》曰:
余幼好此奇服兮,年既老而不衰。帶長鋏之陸離兮,冠切云之崔嵬。
詩人幼時就愛好一種奇異的服飾,這種“奇服”的主要特點是高冠、長劍。這種服飾本是春秋時期楚國人的打扮,屈原生活在戰(zhàn)國中期,仍然愛穿,說明他對古賢的愛慕和向往,同時也表現(xiàn)了他不同凡俗的追求。
屈原不同凡俗的追求主要是指其早年既已形成、晚年仍然堅執(zhí)的“內(nèi)美外修”。在《橘頌》中,有對這種“內(nèi)美外修”人格追求的象征性描寫:
綠葉素榮,紛其可喜兮。曾枝剡棘,圓果摶兮。青黃雜糅,文章爛兮。精色內(nèi)白,類任道兮。紛■宜修,■而不丑兮。
小橘樹綠色的葉子,白色的花;層層的枝條,尖尖的刺;圓圓的果實,青色、黃色錯雜;多么可愛呵,多么美麗!這是橘的外美,寓含著詩人對“外修”的追求。橘實赤黃,其色精明,內(nèi)瓤潔白,香氣彌盛;出類拔萃,似可任道。此是橘的內(nèi)美,體現(xiàn)了詩人對內(nèi)在品質(zhì)的執(zhí)著。形質(zhì)兼美的橘樹,正是詩人汲汲自修的寫照。有研究者說“屈原是‘好修的哲人”{7},良有以也。
詩人不同凡俗的追求,必然同世俗之人產(chǎn)生沖突。歷經(jīng)多次被讒遷逐之后所寫的《橘頌》,突出表現(xiàn)了詩人不同世俗之人的人格美,流露出詩人同世俗之人的矛盾。
《橘頌》所寫詩人的人格美主要有三個方面。
一是無私:深固難徙,廓其無求兮。秉德無私,參天地兮。
洪興祖說:“凡與世遷徙者,皆有求也。吾之志舉世莫得而傾之者,無求于彼故也?!薄疤鞜o私覆,地?zé)o私載,秉德無私,則與天地參矣?!眥8}說明一個人只有不求私利,心胸寬闊,才能保持自己高尚的品質(zhì),具有“參天地”的品德。詩人由橘而知內(nèi)外皆修的有力保障在于堅持美德,無私無求。天地成就萬物之功,個體達到“雙修”之境,咸緣于此。
二是清醒:蘇世獨立,橫而不流兮。
汪瑗說:“蘇猶醒也,俗語亦謂之蘇醒。蘇世獨立,猶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之意?!眥9}屈原總有非常清醒的自我意識,只有頭腦清醒,是非明辨,才能保持自己人格的獨立,而不至于隨波逐流。在亂流暗潮中堅若磐石,笑傲風(fēng)雨。
三是耿直:淑離不淫,梗其有理兮。
屈原正是自覺追求那種“梗介”的“志士仁人”,不為阿世作態(tài),不為疾風(fēng)折腰。王夫之曰:“枝葉茂盛,華香果美,而其為木也,堅挺獨立,無繁艷婀娜之態(tài)。蓋梗介自理,志士仁人之節(jié)也?!眥10}詩人曾一再述說自己的耿直,如“茍余心其端直兮”(《涉江》),“何靈魂之信直兮”(《抽思》)等等,他對因“■直以亡身”(《離騷》)的鯀充滿了同情:“行■直而不豫兮,■功用而不就?!保ā断дb》)
無私、清醒和耿直構(gòu)成了屈原人格美的基本內(nèi)核{11},而詩人在《橘頌》中之所以突出這幾點,顯然是針對現(xiàn)實有感而發(fā)的,是詩人高潔的追求與世俗之情感沖突的象征性體現(xiàn)。
二、對從俗的抗?fàn)?/p>
詩人是無求的,而世俗之人都是有求的,“眾皆競進以貪婪兮,憑不厭乎求索”(《離騷》);詩人是清醒的,而世俗之人卻是糊涂的,是“皆濁”的,“皆醉”的(《漁父》);詩人是耿直的,而世俗之人則是“儇媚”的,“固時俗之工巧兮,規(guī)矩而改錯。背繩墨以追曲兮,競周容以為度”(《離騷》),因而,詩人與世俗之人產(chǎn)生了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他遭到了眾人的嫉恨:
竭忠誠以事君兮,反離群而贅。忘儇媚以背眾兮,待明君其知之……吾誼先君而后身兮,羌眾人之所仇。專惟君而無他兮,又眾兆之所讎……行不群以巔越兮,又眾兆之所。(《惜誦》)
自前世之嫉賢兮,謂蕙若其不可佩。妒佳冶之芬芳兮,嫫母姣而自好。雖有西施之美容兮,讒妒入以自代。(《惜往日》)
詩人對“內(nèi)美外修”的追求,并不僅僅為了“自美”,更為重要的目的是“導(dǎo)君先路”,實行“美政”,把國家建設(shè)好。然而,在這一根本目標(biāo)上,詩人同短視而逐利、嫉賢而妒能的眾人產(chǎn)生了更大的矛盾沖突。他為國殫精竭慮,卻備受排擠,成為眾矢之的。
此時,詩人內(nèi)心矢志和從俗兩種情感產(chǎn)生了更為激烈的沖突。通過“夢境”和“占夢”,詩人在《惜誦》中非常形象地表現(xiàn)了這種沖突。夢境中的“無杭”,實際上就是現(xiàn)實中詩人得不到眾人支持的體現(xiàn)。占夢的“厲神”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只是詩人心中另一個“自我”的外化。這是一個想讓詩人從俗的“自我”,他告訴詩人:直如,終難成功;要想“登天”,必須以眾為伴,以眾為援;若不變志,必遭禍患,最終“危獨離異”。經(jīng)過此次的被流放,詩人確實明白了“作忠造怨”的道理,在勢力懸殊的對抗中,他也真的產(chǎn)生過“從俗”的念頭——“欲橫奔而失路兮”,但終究還是因為“堅志而不忍”。
每個人在現(xiàn)實中生存,首先要滿足一些最基本的需要,如生理需要、安全需要等等,這就是所謂的現(xiàn)實之“我”,世俗之“我”。而一個偉大的人之所以偉大,就因為他不僅僅為了滿足最基本的需要,他還有更高的需要,更高的追求,這就是所謂的理想之“我”,超俗之“我”。{12}屈原正是強烈追求理想之“我”的人,有時甚至到了不惜犧牲現(xiàn)實之“我”的程度{13},然而在決定以死殉自己的理想之前,理想之“我”和現(xiàn)實之“我”,必然會在詩人內(nèi)心進行激烈的搏斗?!断дb》一詩比較集中地表現(xiàn)了詩人心中矢志與從俗的情感沖突。
雖然詩人因為堅持理想,直諫不諱,而被君王放流、遷逐,但他還是不愿意改節(jié)從俗,在《九章》中,他一再宣告,至死都不會改變自己的追求:
欲變節(jié)以從俗兮,易初而屈志。獨歷年而離愍兮,羌馮心猶未化。寧隱閔而壽考兮,何變易之可為?。ā端济廊恕罚?/p>
■方以為圜兮,常度未替;易初本迪兮,君子所鄙。章畫志墨兮,前圖未改;內(nèi)厚質(zhì)正兮,大人所盛。(《懷沙》)
矢志和從俗的情感沖突,從詩人初受讒被疏時產(chǎn)
生(《離騷》),到詩人被流放漢北時激化(《抽思》),再到詩人被遷江南時仍在心中激蕩(《惜往日》),直至詩人涉江去溆浦,才徹底打消“從俗”的想法——“吾不能變心而從俗兮,固將愁苦而終窮”(《涉江》)。“不變心,不從俗,是屈子一生得力處,故反復(fù)言之。”{14}雖然在現(xiàn)實斗爭中,屈原失敗了,他被趕出政治舞臺,被貶到荒遠之地,但在心靈世界里,詩人的“好修”精神卻是至死不渝的,矢志永遠戰(zhàn)勝從俗。
三、超脫的努力
屈原這種矢志對從俗的戰(zhàn)勝,必然以個人際遇的“愁苦終窮”為代價。他竭力用堅志潔行來擺脫現(xiàn)實中的沮喪、失意。他先用對志向的執(zhí)著來化解,然而他越執(zhí)著于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越不愿意變節(jié)從俗,他就越痛苦。以志慰心的受挫,使詩人又試著用采芳、食芳等方法來超越痛苦:
開春發(fā)歲兮,白日出之悠悠。吾將蕩志而愉樂兮,遵江夏以娛憂。大薄之芳兮,搴長洲之宿莽。惜吾不及古人兮,吾誰與玩此芳草?解■薄與雜菜兮,備以為交佩。佩繽紛以繚轉(zhuǎn)兮,遂萎絕而離異。吾且■以娛憂兮,觀南人之變態(tài)。竊快在中心兮,揚厥■而不■。芳與澤其雜糅兮,羌芳華自中出。紛郁郁其遠蒸兮,滿內(nèi)而外揚。情與質(zhì)信可保兮,羌居蔽而聞?wù)?。(《思美人》?/p>
詩人遭讒被逐,然其初志未變,前轍不改,決不從俗,這就使人陷入極大的痛苦之中。為了“愉樂”,為了“娛憂”,詩人在歲首春初,朝陽初出之時,攬芳■,采宿莽,為自己編織芬芳的佩飾,來加強自身修養(yǎng)。他相信有了雜糅的芳澤,有了自中而出的芳華,美名就會遠揚他方。因此,他感到些許的快慰,似乎可以“愉樂”“娛憂”,如汪瑗所言:“言其所得者足以自樂也。”{15}在此,我們可以明顯地感覺到詩人內(nèi)心的情感矛盾:一是對美好品質(zhì)的執(zhí)著(矢志),一是“誰與玩此”“萎絕離異”(從俗),再則就是“蕩志”“娛憂”“竊快”的解脫努力。
屈原還曾想用幻想托游的方式來化解心中矢志與從俗的矛盾所帶來的痛苦。潘嘯龍說:“楚人處在相對原始的發(fā)展階段,在思想上更多受富于神秘想象的宗教巫術(shù)支配,故無論在都邑宮廷還是民間草野,神怪思想和祭神娛神的巫風(fēng)盛行不衰。靈巫降神往往要齋戒沐浴,渾身披戴上奇花異草,而且裝扮得須與想象中的神靈相似,瑰奇艷麗。按照當(dāng)時人的迷信,靈巫還具有升天入地交接神靈的特殊本領(lǐng),并如《九歌》那樣,既可以飛越‘空桑追隨‘司命、‘導(dǎo)帝之兮九坑,又可駕御‘兩龍,與‘河伯馳向遙遠的河源‘昆侖?!眥16}屈原正是生活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中,他完全有可能產(chǎn)生用神游
或幻游的方式來化解痛苦的情感。
在《涉江》中,屈原可以讓青龍、白螭駕車,以明月、寶璐為佩飾,吃的是玉英,陪同他登游昆侖的是古帝重華。詩人成了一位可以與天地比壽、可以與日月齊光的人。在這樣的世界里,屈原似乎真的找到了知音,擺脫了污濁的現(xiàn)實世界。
在《悲回風(fēng)》中,屈原又可以:
上高巖之峭岸兮,處雌■之標(biāo)顛。據(jù)青冥而攄虹兮,遂倏忽而捫天。吸湛露之浮源兮,漱凝霜之■。依風(fēng)穴以自息兮,忽傾寤以嬋媛。馮昆侖以瞰霧兮隱岷山以清江。(《悲回風(fēng)》)
在這種“幻游”的境界中{17},詩人具備了常人所不具備的能力,他可以上摸蒼天,舒氣成虹;下依風(fēng)穴,吸露漱霜。他還可以一會兒處彩虹之上,一會兒登昆侖之巔,一會兒又跑到岷山。雖然是人仍有“嬋媛”之嘆,但他畢竟有了超越時空的暫時自由與快樂。
可是,不論詩人怎樣努力,怎樣幻想,現(xiàn)實總是無法改變的。屈原內(nèi)在情感矢志與從俗的矛盾沖突仍然非常尖銳。詩人孜孜以求的“志”與凡俗之“志”迥異,甚至嚴重對立,其結(jié)果只能是:要么改變自己的志向和追求,求得俗世的諒解與接納,以在現(xiàn)世生存;要么堅持初志不改,抗?fàn)幱谄D難萬狀的境遇中,甚至殞身以殉。詩人顯然選擇的是后一條路。
卡西爾說:“當(dāng)然毫無疑問,偉大的抒情詩人都具有最深厚的情感,而且一個不具有強烈感情的藝術(shù)家除了淺薄和輕浮的藝術(shù)以外就不可能創(chuàng)造出什么東西來?!眥18}應(yīng)該說,在《九章》中,屈原表現(xiàn)出了深厚而強烈的情感,且其情感是非常豐富和復(fù)雜的,有感傷,有怨恨,有絕望。詩人心靈深處的重重矛盾主要是忠君和棄君、戀國與遷逐、矢志與從俗、生存和死亡等。眾多矛盾的交互擠迫,使詩人備感痛苦,他將這些無法擺脫的痛苦盡情地傾瀉于激揚的詩篇中,便使痛苦成為了《九章》情感的基調(diào)。寧宗一先生說:“屈原的痛苦就像莎士比亞與貝多芬的痛苦一樣,都超越了個人狹隘的范圍和性質(zhì),都不是為自身、為私人的具體命運而痛苦、去哭泣,而是文化哲學(xué)意義上的精英人士所特有的一種‘對世界的痛苦?!眥19}寧先生比較準確地揭示了屈原心靈中的秘密,指出其痛苦情感的本質(zhì)。正因如此,才強烈地震撼著數(shù)千載以來誦讀它的人們,在后人盈眶的熱淚中,滿腹哀怨的詩人是否得到了些微的安慰與快樂?
{1} 蘇珊·朗格:《情感與形式》,中國社會科學(xué)出版社1986年版,第35頁。
{2} 本文所引《九章》《離騷》等作品中的詩句,皆出自洪興祖:《楚辭補注》,白化文等標(biāo)點本,中華書局1983年版,后不再詳注。
{3} 關(guān)于屈原《九章》寫作的時間和地點問題,筆者已有專文論述,見任強、潘嘯龍:《屈原〈九章〉創(chuàng)作時間和地點略考》,《古典文獻學(xué)術(shù)論叢》(第三輯),黃山書社2013年版。
{4} 毛慶:《屈騷藝術(shù)新研》,湖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第42—43頁。
{5} 王曉明:《刺叢里的求索》,上海遠東出版社1995年版,第160頁。
{6} 參閱王曉明:《刺叢里的求索》,上海遠東出版社1995年版,第161—202頁。
{7} 徐志嘯:《先秦詩:真與奇的耦合》,廣西師范大學(xué)出版社1999年版,第199頁。
{8} 洪興祖:《楚辭補注》,白化文等標(biāo)點本,中華書局1983年版,第154—155頁。
{9} 汪瑗:《楚辭集解》(董洪利點校本),北京古籍出版社
1994年版,第230頁。
{10} 王夫之:《楚辭通釋》,上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93頁。
{11} 參閱袁行霈:《中國詩歌藝術(shù)研究》,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87年版,第149—152頁。
{12} 參閱馬斯洛:《自我實現(xiàn)的人》,許金聲等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1987年版。
{13} 參閱潘嘯龍、蔣立甫:《詩騷詩學(xué)與藝術(sh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198頁。
{14} 賀貽孫:《騷筏》,引自蔡守湘主編:《歷代詩話論詩經(jīng)楚辭》,武漢出版社1991年版,第238頁。
{15} 汪瑗:《楚辭集解》(董洪利點校本),北京古籍出版社1994年版,第290頁。
{16} 潘嘯龍:《屈原與楚辭研究》,安徽大學(xué)出版社1999年版,第213—214頁。
{17} 參閱潘嘯龍、蔣立甫:《詩騷詩學(xué)與藝術(shù)》,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年版,第211—212頁。
{18} 卡西爾:《人論》,甘陽譯,上海譯文出版社1985年版,第181頁。
{19} 寧宗一:《屈原詩思:一種生命現(xiàn)象》,見寧宗一《走進困惑》,山西古籍出版社1998年版,第91頁。
基金項目:本文系任強主持的2014年安徽省高等學(xué)校人文社會科學(xué)重點研究基地——安徽文獻整理與研究中心重點研究項目“清代安徽楚辭文獻及楚辭學(xué)史研究”(項目編號SK2014A092),2008年全國高等院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員會直接資助項目“吳世尚《楚辭疏》校箋”(項目編號2008011)階段性成果
作者:任強,文學(xué)碩士,淮北師范大學(xué)文學(xué)院副教授,研究方向:先秦兩漢六朝文學(xué)。
編輯:康慧 E-mail:kanghuixx@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