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妍湮
作者有話說:
一直想養(yǎng)大型犬!小哈、金毛、古牧這樣有大又毛茸茸的!家里養(yǎng)一只寵物能夠促進家庭和睦,讓人身心健康!當(dāng)然,對寵物過敏的就不能愉快的玩耍了哈哈哈哈。我的第一個現(xiàn)代長篇《病嬌亂投醫(yī)》已經(jīng)在寫啦!這是一個讓正常人看了都不好意思談戀愛的故事!
一、活脫脫像一只梅花鹿
三月,焦嬌在N中迎來了自己第十八個生日,與舍友出去慶祝了一番,分了蛋糕回到家以后,差不多將近十二點了。
她剛剛躺下沒多久,一個陌生的電話把她吵醒,說是讓她趕緊去醫(yī)院,她的生日蛋糕把席岳給吃過敏了。
吃蛋糕過敏?
誰過生日像她這么心塞?吃生日蛋糕吃出問題?而且重點是,她根本沒有送蛋糕給席岳,而是給的他的舍友盧俊民,那個她喜歡了將近一年的男神學(xué)長。
“哪家醫(yī)院?我馬上就到?!苯箣赏纯嗟厝嗔巳嗄X袋,起身趕去醫(yī)院,根本沒來得及跟父母打招呼。
她沒想到,前一天還是她的生日,后一天就是她的受難日。
這一夜,N市的天空跟剛剛被洗過一樣,不再是灰蒙蒙的。抬頭望著難得出現(xiàn)的星星,焦嬌只覺得那是在用對比的手法突出她此刻的欲哭無淚。
她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席岳正在輸液,他的三個舍友全在陪著,包括她的男神學(xué)長盧俊民。高三學(xué)業(yè)緊張,周末大家基本上都自愿留在學(xué)校。
“他……怎么樣了?”焦嬌問。其實她現(xiàn)在心里不僅著急,還很生氣和難受。男神學(xué)長竟然把她送的蛋糕給別人吃了。
焦嬌再怎么膽大,再怎么不在乎,這次心里也是真的難受了。
“我們送他來的時候他渾身起疹子了,而且呼吸有些急促,打完針好些了,在里面輸液?!边@里三個包括里面躺著的那個都是高三學(xué)長,唯一跟焦嬌熟一點也就是盧俊民。
焦嬌心里委屈,也沒看他,低著頭說了句“我進去看看”就進去了?,F(xiàn)在已經(jīng)是高三下半學(xué)期,倒計時已不滿百日,要是這蛋糕吃出了什么大問題,耽誤了席岳的學(xué)業(yè),她可真是怎么都沒辦法補償啊。
病房里,護士剛剛離開。焦嬌走到病床前看著躺在床上的席岳。她跟席岳也只見過幾次。比起高冷的男神學(xué)長,席岳比較陽光,也容易親近。
此時的他閉著眼睛,白皙的皮膚上都是一塊塊紅斑,活脫脫像一只梅花鹿。
沒過多久,席岳醒了,看見了病床邊滿臉焦急的焦嬌。
“你醒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焦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雖然蛋糕不是送給他的,而是他自己主動吃的,但好歹蛋糕是她的。
過敏的事情可大可小。
席岳搖了搖頭。剛剛醒來的他還有些虛弱,不過沒什么大礙了。
焦嬌問:“你……對蛋糕過敏?”問話的時候,她自己都沒注意到自己語氣中帶著的怨氣。
席岳也有些心塞。一個蛋糕把人吃進了醫(yī)院。
“水果。”
如果他對蛋糕過敏,那就肯定不會碰蛋糕了。誰知道那蛋糕是水果蛋糕呢。
“……”雖然聽說過,但焦嬌還是第一次看到水果過敏的活例子。
為了彌補一個蛋糕犯下的錯,焦嬌給家里打了個電話,然后在醫(yī)院陪了席岳一夜,好在第二天是周六,沒有課。
周六一大早,醫(yī)生來看了看席岳,說他沒有什么大礙,但是這幾天要好好休息,現(xiàn)在可以出院了。
聽到可以出院,席岳忽然精神了起來,死活要戴帽子,還要焦嬌去給他買地攤上的墨鏡。
焦嬌看著他,抽了抽嘴角提醒說:“你現(xiàn)在就像一只梅花鹿,穿什么都還是梅花鹿?!?/p>
“還不都是你害的?誰說我是為了好看的?我只是想把臉遮起來怕丟人!”席岳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他沒想到平日里在盧俊民面前那么乖巧的女生嘴巴那么狠。
焦嬌忍不住笑了出來。她拿出了手機在他面前晃了晃說:“不用擔(dān)心了。從昨晚開始我已經(jīng)收到很多條問候短信了,現(xiàn)在我們高二和你們高三幾個班應(yīng)該都知道你貪吃一塊蛋糕吃進醫(yī)院了。”
“我……頭暈?!毕婪鲱~。
二、什么都好說
出了醫(yī)院,席岳沒有回學(xué)校,而是回家了。他不愿頂著張梅花鹿般的臉去學(xué)校。
焦嬌也滿臉不情愿地跟著他回家了。
席岳說,這次過敏耽誤了他復(fù)習(xí)的時間,她必須要幫忙。
畢竟是自己蛋糕的錯,焦嬌也不好說什么,只好答應(yīng)了。
席爸席媽都出差了,家里沒有人,只有一條狗,品種是拆遷隊中的戰(zhàn)斗機——哈士奇。席岳叫它二哈。
門一開,二哈就沖了出來。
只見它咧著嘴,伸著舌頭,傻傻地撲向了席岳——身邊的焦嬌。
席岳愣了愣,一邊無奈地把二哈拽下來一邊說:“傻狗,撲錯人了,我臉上就多了幾塊紅斑你就不認識我了?!?/p>
而焦嬌卻是已經(jīng)愣在了原地,渾身僵硬。她怕狗,自從小時候被狗咬過一次,她就開始特別怕狗。被二哈撲住,她也不敢叫,生怕一叫惹惱了它,給她來上一口。
“我家二哈,是不是傻萌傻萌的?”席岳蹲下身子,一只手撫著二哈的背,一只手摸著它脖子上厚厚的毛說。
焦嬌低下頭,對上正在傻樂、毫無戰(zhàn)斗力的二哈,點了點頭。
這狗,確實蠢了點。
席岳陪著二哈一起傻樂,如同一只哈士奇和一只梅花鹿在玩耍。畫面有些喜感溫馨。
他沒發(fā)現(xiàn)焦嬌的不對勁,還一個勁地問她要不要來摸摸。
“不、不了?!苯箣沙笸肆艘稽c,堅持不接近他們,故作鎮(zhèn)定地轉(zhuǎn)身就走。
席岳在后面叫她卻叫不回來,只好大聲提醒道:“星期天的事我還沒說呢!反正到時候我告訴你地方!”
焦嬌胡亂地點了點頭。
只要不是幫他照顧狗,什么都好說。
三、如同脫韁的野馬
周日一大早,焦嬌按照席岳發(fā)給她的短信,來到了N市的一個公園門口等他。
沒過多久,她就看到戴著圍巾帽子的席岳出現(xiàn)了。
十月就穿那么多,他也不怕熱死。
更重要的是,他的手上牽著一條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的哈士奇!
“今天到底是什么事?你怎么把它也牽過來了?”焦嬌忌憚地看了一眼正傻望著她的二哈。它似乎是在回憶這人到底在哪見過。
席岳聳了聳肩說:“你都沒看見里面的牌子嗎?今天是愛狗人士的寵物運動會?!?/p>
“……”焦嬌眼前有點黑。
“快點,別遲到了?!毕郎焓秩ダ?/p>
焦嬌警覺地一躲,朝后退了一步問:“你、你要我去干什么?”
“代替我參加啊!”席岳長手長腳,一伸手就把焦嬌拉了過來,把繩子放在了她手上。他叮囑說:“你們先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你可牽緊了啊,這傻狗一脫韁就跟瘋了一樣,松手就沒。”
這時,二哈正好回過頭,朝僵硬的焦嬌咧了咧嘴。
焦嬌被它這蠢樣子逗笑了。正好這時候二哈朝前一動,她也被牽著走了。
捂得嚴嚴實實的席岳就露出了一雙眼睛,彎成了好看的弧度。他笑著跟在焦嬌身邊。
“這狗不咬人吧?”焦嬌小心地問。
席岳答:“它太蠢,不知道咬人,你放心吧?!?/p>
焦嬌深以為然,忽然覺得狗也不是那么可怕。
可是進了公園到了場地她就后悔了。除了哈士奇看起來比較無害,其他的看起來都很兇猛??!她可不可以后悔!
焦嬌看向觀眾臺坐在那里跟大爺一樣的席岳。
他居然朝她比了個剪刀手。
焦嬌:“……”神經(jīng)病?。?/p>
這場比賽其實很簡單,就是主人帶著狗參加障礙跑,有點困難的地方也就是繞樁和獨木橋。
來參加活動的都是N市的愛狗人士。大到古牧,小到吉娃娃,都被養(yǎng)得非常好。
這在焦嬌眼里卻是群狗亂舞。
她緊張地抓著繩子,看著周圍的狗,一動也不敢動。她甚至感覺到別的狗就在她腳邊,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咬她一口。
忽然,裁判員吹起了哨子,讓大家注意。
這哨子就跟有魔力一般,有的狗已經(jīng)激動了起來。狗這種生物,一激動能帶一群,所以很快,所有的狗都激動了起來。
焦嬌已經(jīng)嚇得腿軟了,卻不敢叫也不敢跑。
她不行了,必須要離開這里。
她輕輕地松開了手里的繩子,緩緩地轉(zhuǎn)身,故作鎮(zhèn)定地離開。
就在這時,比賽的哨聲吹響,場面沸騰了起來。可是所有的狗都跑錯了方向?。≈鬓k方都要瘋了。
原來在比賽哨聲響起的時候,二哈發(fā)現(xiàn)牽著自己的人沒有了,覺得以為要被丟掉了,所以著急了起來,跑向正在離開的焦嬌。
這一條狗跑錯了,能帶動一群狗,于是所有的狗都跟著二哈跑了。
圍觀的席岳毫無形象地笑了起來,圍巾都抖掉了。他大喊道:“焦嬌,你可真行!”
焦嬌聽到席岳的呼喚,下意識轉(zhuǎn)身,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后一群狗正在靠近。這下,她真的崩潰了。她大叫了一聲,撒腿就跑。
一時間,場面更亂了,整個公園里都是在撒歡的狗,主人拉都拉不回來。
這時,席岳才發(fā)現(xiàn)不對勁,跑去找焦嬌。
好在這里的狗都有主人牽著,掙脫束縛的也就幾個。等場面平息下來的時候,所有人像經(jīng)歷了一場大戰(zhàn)一般。
主辦方已經(jīng)有些坐不住了。
“你沒事吧?”席岳找到焦嬌,忍著笑問。
“你還笑!我要被嚇?biāo)懒恕!苯箣蓞柭曊f。說著說著,她就哭了出來,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席岳被嚇著了:“你怕狗?怎么不早說?”
被拴在樹上的二哈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垂著耳朵,在兩人腳邊打轉(zhuǎn)。
四、男神應(yīng)該高冷一些
活動沒有辦成,席岳帶著焦嬌和二哈離開去醫(yī)院了。
焦嬌沒有被狗咬,而是被狗抓了一下,腿上有點出血。哭完之后,她的眼睛一直是紅紅的。
他們帶著二哈沒辦法進醫(yī)院。席岳打了個電話給朋友,想讓他先把狗牽回去,自己帶著焦嬌去醫(yī)院打針。
焦嬌沒想到來的是盧俊民。
盧俊民跟席岳不僅是舍友,還是發(fā)小,家住得很近。
看到他的時候,焦嬌心里一軟,差點又要哭出來了。
可是盧俊民卻什么都沒說,依舊像男神一樣高冷。他牽過了二哈,看了焦嬌一眼,又對席岳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二哈被接走,席岳和焦嬌上了出租車。一上車,她就哭了起來。
“疼?”席岳皺著眉,懊惱地問。他用來遮臉的圍巾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
焦嬌不理他。
席岳想了想,沉默了一下,忽然問:“是因為盧俊民?”
焦嬌哭得更厲害了。經(jīng)過送蛋糕和這次的事情,她算是明白,男神對自己一點意思也沒有。
車里沉默了起來。
席岳陪焦嬌去打了狂犬疫苗??袢呙缫还惨蛭遽?,在一個月內(nèi)打完。
打完針以后,他們又去了皮膚科,給席岳看看臉。
席岳對自己這張臉可寶貴著。
從醫(yī)院出來,席岳看著焦嬌依舊悶悶不樂,便說:“其實你那男神盧俊民也就那樣?!?/p>
聽他提起盧俊民,又想起盧俊民對她的態(tài)度,焦嬌覺得有些羞恥,就跟臉被打了一樣。她瞪了席岳一眼說:“你這樣背后說你舍友壞話真的好嗎?看你們平時關(guān)系不錯,小心我去告訴他!”
好心沒好報。席岳撇了撇嘴說:“那我就不繼續(xù)說了?!?/p>
“繼續(xù)說!”焦嬌有些煩躁,現(xiàn)在看什么都不順眼。
席岳無奈了。這是被狗撓了還是被狗附身了??!見人就咬!他快步朝前走了幾步,將她落在后面,然后回頭說:“其實我也是男神?。 ?/p>
焦嬌回想起自己在公園被狗追的時候,席岳笑得跟抽筋了一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忍不住冷笑了一下說:“你是男神經(jīng)還差不多!”
席岳臉上的紅斑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印子。他皮膚很好,長得也很好看,但是離盧俊民那樣的男神還差了一點——差的不是長相,而是氣質(zhì)。男神應(yīng)該高冷一些,給人距離感,而席岳就是個接地氣的逗比。
“要不是看在你被狗撓的分上我現(xiàn)在就扔下你!”席岳快要被氣死了。
焦嬌反問:“要不是你,我能被狗撓?”
一個過敏沒好,一個被狗撓了,兩個人在路上越吵越起勁。
焦嬌曾幻想過有一天自己能跟盧俊民這樣在街上吵架,可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根本不可能。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席岳,卻發(fā)現(xiàn)他低頭在想著什么,沒有說話。
“你……怎么了?沒事吧?”焦嬌擔(dān)心他身體不舒服。
席岳緩緩地抬起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看著她,眼中映著N市的燈火。焦嬌看得愣了下神,只聽他緩緩說:“我心塞?!?/p>
“……”焦嬌都懶得理他了。
席岳得意地笑了笑,然后看著她的背影。
五、焦嬌,打針了
周一焦嬌去上學(xué)的時候,她的好朋友都驚呆了。
“焦嬌,你不是陪席岳學(xué)長看病去了嗎?怎么還擦出火花把自己燒傷了?”焦嬌后桌的唐雙雙問。
這兩天折騰下來,焦嬌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抬起自己的腿,指著上面的傷口說:“看清楚了!這是被狗撓的,不是燒傷!”
唐雙雙訕訕地笑了笑說:“好好好!知道你就喜歡高冷男神學(xué)長盧俊民!”
提到盧俊民,焦嬌的心情再一次跌倒了谷底。她不再說話,只是收拾收拾洗洗睡了。
狂犬病疫苗要在一個月里分五針打,分別在第0、3、7、14、28天的時候去打。
焦嬌被狗撓,席岳自然是要負直接責(zé)任的。
周三下午,焦嬌原本準(zhǔn)備上完下午的兩節(jié)課再去打針的,誰知道她剛剛進教室坐下,老師剛剛進來,席岳就出現(xiàn)在了門口。
也不知道他為什么不在上課。
看到他,焦嬌忽然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只見席岳走到老師面前,笑著與他聊了些什么。他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在臉上的紅斑褪去以后,笑起來很陽光,一雙眼睛總是瞇著的,讓人覺得很親切。
“焦嬌,你被他的狗咬了?”忽然,老師看向了教室里的同學(xué)。
焦嬌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站起來,朝老師尷尬地笑了笑,然后對上了席岳含著笑的眼睛。
“被狗咬了可要按時去打針??!狂犬病可不是鬧著玩的,快去打針吧。”
老師的話一說完,教室里立即沸騰了起來,討論什么的都有。
焦嬌在眾人的注視下,臉“唰”地一下紅了。她低著頭拿起東西就跑出了教室。跟在她身后出來的席岳笑得放肆且神經(jīng)。
被狗撓傳成了被狗咬。焦嬌覺得這種事一點都不光彩,偏偏在上課的時候被全班同學(xué)聽到。
她越想越來氣,轉(zhuǎn)身瞪著席岳說:“不用你陪我打針!我自己去!”
席岳無辜地笑著說:“這就生氣啦。”
“誰生氣了?”焦嬌立即反駁,“我只是不喜歡你身上的狗味兒!也不喜歡跟你一起去打針!”
“那我讓俊民陪你去好了。”席岳忽然攤了攤手說。
“我……”焦嬌頓時啞口無言。
她只是隨便說說,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讓高冷男神學(xué)長陪她去打針。畢竟打針的時候身邊坐著個冰塊……好像不太好。
焦嬌覺得席岳說出這種話實在是太可惡了?!澳銗廴ゲ蝗ィ 闭f完,她轉(zhuǎn)身就朝校門外走。
陪焦嬌去打針的依舊還是席岳。原本,高三學(xué)業(yè)緊張階段,老師是不可能讓席岳請假的,偏偏席岳說自己的狗咬了別人,得負責(zé)。這種態(tài)度讓老師覺得不錯,竟然答應(yīng)了。
第七天的時候,席岳遲到了一下。
“席岳,帶我打針你怎么那么不上心呢!”焦嬌覺得自己越來越矯情。席岳卻保證自己再也不會遲到了。
至于高冷男神學(xué)長?他跟席岳一個宿舍,肯定也知道她被狗撓的事情,但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焦嬌也算是徹底清醒了。人家根本沒把她當(dāng)回事,她頂多就是個路人。
六、對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戶已啟用短信呼服務(wù)第二十八天,焦嬌打最后一針。這天正好是周六。
終于打最后一針了,可是心里竟然有小小的失落,焦嬌覺得自己腦子壞掉了。
她在小區(qū)門口左等右等,席岳就是沒來。是的,席岳又遲到了。
大概過了十五分鐘,才有人姍姍來遲,可是來的不是席岳,而是盧俊民,焦嬌的前高冷男神學(xué)長。
但是焦嬌已經(jīng)清醒了,不會自以為是地覺得盧俊民是來帶她去打針的。
“學(xué)長,路過???”焦嬌禮貌地朝盧俊民打了個招呼,還學(xué)著席岳的樣子笑了笑。她以前喜歡高冷學(xué)長的時候,總覺得席岳那種笑像胡同里的老大爺,可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這種笑很有感染力,讓人看著心情很好。
這是焦嬌第一次在盧俊民面前笑得那么輕松,那么自信。
大概是因為看到了與席岳相似的笑容,盧俊民先是愣了一下。“我不是路過。席岳讓我陪你去打針?!?/p>
“他人呢?”焦嬌沒想到這最后一針狂犬疫苗竟然會是盧俊民陪她去打。她說不出自己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但絕對不是激動。
盧俊民一如既往地高冷?!八f他家狗丟了,他去找狗了。”
二哈那條蠢狗丟了?焦嬌知道席岳有多喜歡那條狗,二哈不見了,席岳一定很著急吧……她愣在了原地。
“走吧?”
“哦?!?/p>
焦嬌回過神來,看向走在前面的盧俊民。要是席岳,肯定是一路跟她并肩走還有說有笑的。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找到二哈。
如焦嬌所料,盧俊民陪他去打針,就跟邊上坐了塊干冰一樣,不僅自己冷,還影響身邊的人,就連針扎進去也比平時要疼上許多,讓她忍不住皺眉。
幸好之前陪她來的都是席岳。焦嬌有些慶幸地想。
從醫(yī)院出來的時候,天忽然下起了雨。
“我?guī)懔??!北R俊民從包里翻出了一把黑色的大傘,撐在了兩人頭頂上。
醫(yī)院離焦嬌的家不遠,中間還能路過他們學(xué)校,兩人走走也快。
原本做夢都想讓高冷男神學(xué)長跟她在下雨天撐一把傘的焦嬌忍不住問:“學(xué)長,有人說過你像二氧化碳嗎?”
盧俊民一愣,看向她。
焦嬌補充道:“固體的?!?/p>
“干冰?”盧俊民被這個說法逗笑了,“你倒是被席岳帶得幽默了許多?!?/p>
焦嬌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里卻在吐槽。她這叫幽默,席岳那叫逗比!
好不容易走到了校門口,焦嬌停了下來說:“學(xué)長,到學(xué)校了,你先回去復(fù)習(xí)吧。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傘能不能借給我???”她心里一直在擔(dān)心著席岳,本來打完針就想去找他的,可是誰知道下起了雨,自己又沒傘。
她只好等盧俊民到學(xué)校,再把傘借走。
拿了傘,焦嬌說了聲謝謝就朝席岳家的方向走去,然后掏出了手機給他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呼叫的用戶已啟用短信呼服務(wù)。
七、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我身上的狗味兒嘛!
焦嬌來到席岳家門口敲門。
“你是……”來開門的是席岳的媽媽。
“你好,阿姨,我來找席岳,他回家了嗎?”焦嬌乖巧地說。
席岳的媽媽打量著她說:“我們出差剛剛回來。聽席岳說二哈丟了,他去找了還沒回來,大概在公園附近?!?/p>
焦嬌點了點頭道了聲謝,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席岳的媽媽叫住。她看著焦嬌問:“你是……席岳的……”
這明顯是話里有話。
焦嬌的臉一下子紅了。她有些慌亂地解釋道:“不,阿姨,我只是他同學(xué)?!?/p>
席岳媽媽有些不解,喃喃自語道:“我看像啊……跟錢包真像?!?/p>
跟錢包像?錢包是方的,她的臉好歹是圓的??!焦嬌有些不解,卻也沒多問,撐著傘跑去了公園。
天已經(jīng)黑了,再加上下雨,公園里沒什么人。焦嬌撐著傘走在公園里,想起了自己被一群狗追著的場景。
簡直跟噩夢一樣,卻又很好笑。
焦嬌走到了上次比賽的地方,聽見了狗的嗚咽聲和動靜。她朝樹叢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了席岳和二哈。
“你怎么來了?”席岳一回頭,發(fā)現(xiàn)焦嬌撐著傘站在那里,一下子愣住了。
原來二哈是想著上次沒有參加的障礙跑比賽,好不容易趁機擺脫了束縛,便一路狂跑到了這里,卻不想被這樹叢里的樹枝給卡住了。
天下著雨,二哈的狗毛全都濕了,貼在身上。原本毛茸茸的身體看起來瘦了好多。它似乎是知道自己又做錯事了,垂著耳朵,滿嘴的泥還沖著焦嬌笑了笑。
“噗——”焦嬌忍不住笑了出來。
席岳似乎也被它這傻樣弄得沒脾氣了,一邊罵了一句“傻狗”,一邊認命地把卡住它的樹枝給拿掉。
他的身上也濕得差不多了。他捋了下頭發(fā),甩了甩頭上的水珠,動作帶著幾分帥氣。
“我來幫忙吧?!苯箣勺呓?。
席岳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是怕狗嗎?”
焦嬌一愣?!按蟾攀恰懒?,我不怕?!?/p>
不過席岳最終還是沒有要焦嬌幫忙,只是讓她給他撐傘。好不容易被解救出來的二哈一個激動,咧著全是泥的嘴,甩了他們一身泥水。席岳氣得差點要揍它。
兩人合撐一把傘,焦嬌說讓他牽著狗,她來撐傘,席岳死活沒讓。他一只手牽著二哈,一只手打著傘。頭發(fā)上的水珠沿著發(fā)梢流了下來他卻沒手擦。
“這不是體現(xiàn)男子氣概的時候?!苯箣蓮陌锬贸隽思埥磉f給他,然后朝他伸出一只手。
席岳皺眉:“你那么矮,能把傘撐得夠高嗎?”
焦嬌差點把紙巾拍他臉上:“我來牽二哈,傘留給你撐著行嗎?擦擦頭發(fā)上的水。都五月了,還有不到一個月就要高考了,現(xiàn)在可不能病了。”
席岳笑了。他小心地看著焦嬌問:“你牽?你真不怕了?這傻狗智商全用來長力氣了?!?/p>
二哈適時抬起頭,滿嘴的泥。
焦嬌白了他一眼,奪過繩子說:“又不是沒牽過!”
席岳笑了笑,拿著紙巾擦了擦頭上的水,然后給焦嬌撐著傘。他這個樣子,當(dāng)然是要回家的。
焦嬌好心地把一人一狗送到了門口,忽然想起來問:“二哈怎么會丟的?”席岳平時對二哈保護得緊。
席岳把傘交到了焦嬌手里,牽起了二哈,摸了摸鼻子,漫不經(jīng)心地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我身上的狗味兒嘛!我就把二哈送到表弟那里養(yǎng)了幾天,一不小心就丟了?!?/p>
說完,他輕松地轉(zhuǎn)身敲門。
焦嬌忽然就覺得心里被填滿了,還有種說不出的喜悅和激動。
來開門的還是席岳的媽媽。看見兒子一身狼狽地帶著狗回來,席岳的媽媽嚇了一跳,趕緊讓他進去洗澡換衣服,又招呼著焦嬌進去坐坐。
焦嬌還沉浸在剛剛席岳的話里,哪好意思去人家家里再坐坐?她只說自己還要回家,便撐著傘離開了。
“好像就是錢包里的那個吧……”
淅淅瀝瀝的雨聲響在焦嬌耳邊,讓席岳媽媽的聲音不是特別清晰。
八、醋味兒倒是很大
席岳因為她一句“不喜歡你身上的狗味兒”就把心愛的二哈送去別人家養(yǎng)了幾天,這代表什么呢?
焦嬌開始胡思亂想了。她是個喜歡自作多情的女孩子,不然也不會之前喜歡盧俊民暗戀那么久,覺得他每個眼神都在表達對自己有意思。
周一,焦嬌把傘帶到學(xué)校去,準(zhǔn)備還給盧俊民。
“焦嬌,你這么寶貝一把傘干什么?這把傘是誰的?”后桌唐雙雙看到焦嬌把傘認真地收了起來,忍不住問。
焦嬌心不在焉地答道:“盧俊民的?!?/p>
“盧俊民的?”唐雙雙激動得站了起來,眼中閃著光。
焦嬌白了她一眼:“人家只是借傘給我,我現(xiàn)在還回去而已?!?/p>
唐雙雙撫了撫胸口說:“還好,還好。我說呢,看你跟席學(xué)長關(guān)系不錯,怎么又忽然跟盧俊民熟了。”
聽到席岳,焦嬌眼睛一亮,問:“你覺得我跟席岳……?”
唐雙雙點頭:“可不是?以前你追盧學(xué)長,對著他花癡的時候,我們就發(fā)現(xiàn)盧學(xué)長身邊的席學(xué)長對你有意思了,只是你一門心思放在了盧學(xué)長身上,根本沒注意過他?!?/p>
“真的?”焦嬌忽然有些恍惚,不知道要說什么,只覺得心里酸澀。暗戀一個人的滋味她知道,畢竟深受其害了那么長時間。
她很想立即打個電話給席岳,卻又覺得有些突然,不知從何說起。
焦嬌沒有還傘的機會。這一周開始,高考進入了不到一個月的倒計時,高三整個樓都進入了備戰(zhàn)狀態(tài),其他人不敢去打擾。
焦嬌沒找到見盧俊民的機會,傘就被她一直放在了課桌邊上。
這周開始,焦嬌見到席岳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了,每次見面也就是打個招呼的時間。高三的學(xué)長學(xué)姐每個人都行色匆匆。
焦嬌心里雖然憋著話,卻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席岳,只好每天晚上給他發(fā)點“加油”的短信,一直到他高考。
六月初,N市下著雨,十分悶熱。高三的學(xué)子備戰(zhàn)那么久,終于迎來了高考。
托了席岳他們的福,學(xué)校高一高二都放了假。
高考最后一天,又下起了雨,焦嬌撐著傘在考場外,等著席岳,準(zhǔn)備給他一個驚喜。想到大概會碰上盧俊民,她把那把傘也帶上了。
先走出來的是盧俊民。
“學(xué)長,考得還好吧?這是你的傘,謝謝你?!北R俊民成績一直很好。
盧俊民愣了一下,接過傘看了看,說:“那天后來你去找席岳了吧?”
焦嬌點頭。
“其實,席岳喜歡你很久了,你知道嗎?”
焦嬌原本還想點頭。頭還沒點下去,她就停住了?!耙粋€月前知道了?!?/p>
盧俊民沒有說什么,只冷冷地轉(zhuǎn)身,帶著高冷的氣質(zhì)。
“二氧化碳?!苯箣善擦似沧燹D(zhuǎn)身準(zhǔn)備去找席岳,發(fā)現(xiàn)席岳正在走過來。
“跟你男神聊天呢!”他調(diào)笑道。
焦嬌今天才發(fā)現(xiàn),席岳說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很別扭。她笑著嗅了嗅,說:“你身上的狗味兒現(xiàn)在我聞不著了,醋味兒倒是很大??嫉迷趺礃??還好吧?”
席岳一愣,然后點了點頭。發(fā)揮還算正常。
焦嬌靈機一動,伸出手說:“錢包交出來,讓我看看?!?/p>
“看什么?”席岳的臉出現(xiàn)淡淡的紅暈,眼神也有些閃爍。
“看看你媽媽到底是說我像你的錢包還是像你錢包里的某件東西,比如照片?”看到席岳的表情,焦嬌知道自己猜對了!
發(fā)現(xiàn)焦嬌知道了,席岳鎮(zhèn)定了下來,看著她說:“你都知道了?”
焦嬌得意地點頭。
“那你……準(zhǔn)備怎么辦?”他小心地問。
焦嬌撐著傘,與席岳并肩走出考場。身邊是或喜或憂的考生。
“當(dāng)然是等成績出來,看看你考上了什么學(xué)校,然后你等我一年??!”
她朝他笑了笑,忽然回想起了他滿身紅疹子像只梅花鹿的樣子。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
那一晚,天上有星,都在她肩頭。
編輯/眸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