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空
論如何在書中大肆凌虐敵人,莫過于音川和溪林了。如果身為死敵就是不停拼命地戰(zhàn)斗,再站到金字塔的尖端,拿到眾魂書,完成心愿的話,那么——這大概就是游戲最大的一個BUG了。
【四】溪林
宋月下恢復(fù)意識后微微睜開眼睛,沒有想象中的四肢酸痛,抑或是手腳不能動彈地躺在一灘血泊中這類高空墜落的必然現(xiàn)象。她瞅了瞅自己的身體,完好無缺。繃緊的神經(jīng)正微微放松,就聽到掛在她床邊的風(fēng)鈴傳來“叮鈴叮鈴”的響聲。
宋月下被嚇了一跳,四周張望,這是一個封閉的房間,門窗都緊緊地閉合著,也不見有人影,她可以很肯定的是,這個房間不可能有風(fēng),那剛才頭頂上的那串風(fēng)鈴如何發(fā)聲?
宋月下趕緊跳下床,準(zhǔn)備趁著沒人發(fā)現(xiàn)時悄悄溜走??伤氖植盼兆¢T鎖,又一陣“叮鈴叮鈴”的風(fēng)鈴聲在房間里響起,緊隨其后的是海浪拍岸的聲音,“啪啪啪”地將宋月下的神經(jīng)再次繃得緊緊。
這是怎么回事?難道是她還沒有醒過來?宋月下趕緊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陣痛感傳遍全身。她抽了一口氣,握緊門鎖的手再次用力旋轉(zhuǎn),可門并沒有如她所愿般打開。門被人從門外下鎖了。
“咚咚咚”的敲擊聲嚇得宋月下尖叫著跌坐在地上,她驚慌失措地朝著發(fā)出聲音的玻璃窗看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個褐發(fā)少年。少年站在門外冷著一張臉,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地打量著宋月下,隨后一只火紅色的狐貍不知道從哪兒跳了出來,站在褐發(fā)少年的肩膀上。他們隔窗相對,火紅色的狐貍不停地對著宋月下“吱吱”地叫著。
在這個陌生而詭異的環(huán)境里,宋月下此刻只覺得一定又是什么亂七八糟的生物。她心里正想著幸好自己沒有打開窗戶,不然那些奇奇怪怪的生物準(zhǔn)會又讓她遇上亂七八糟的事情。
褐發(fā)少年再次用手輕輕地敲了敲窗戶,示意宋月下打開窗戶。
宋月下?lián)u了搖頭,表示拒絕。
少年見宋月下不同意,不自覺地皺眉,然后冷笑著穿過玻璃,來到了宋月下的面前。
這……是怎么回事?宋月下嚇得臉色發(fā)青,不由地往門后退去。不一會兒她后背就接觸到了門板,心也“咯噔”一下跳到了喉嚨里。她心想:這次要死了!
“你怕我?”少年并沒有再前進(jìn),而他肩頭上的那只火狐貍卻興奮地往宋月下跳了過去,擠到了因害怕而身體僵硬的宋月下懷里,還不停地磨蹭著宋月下。
宋月下看著懷里那只像貓先生一樣愛粘人的火狐貍,倒吸一口涼氣,問道:“你是誰?我怎么在這里?”
“你真的忘記我了?”少年瞇了瞇雙眼,“也對,你忘記我也應(yīng)該的,我也沒有想過接受神罰的你這么快回來。那我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溪林!”
溪林!音川說的那個死對頭溪林,命令玉面猴攻擊她們的溪林?黑皮書上每一個故事里都存在的那個溪林?
他口中說她接受過神罰?她不是才剛被選中是第24個故事的創(chuàng)世者嗎?何來的神罰?疑惑溢滿了心頭。溪林似乎也看出她的疑惑,也不多說,只是話題一轉(zhuǎn),急切地問道:“宋月下,既然你已經(jīng)回來了,那你應(yīng)該知道和你一起接受神罰的朱思含在哪兒吧?”
朱思含?這個人名在自己的腦海里閃過,似乎有所印象,但是卻想不起到底是誰?她回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p>
溪林掃了眼宋月下,朝著火狐貍勾勾手,示意火狐貍回來。但是火狐貍不理會溪林,干脆從宋月下的懷里爬到肩膀上,尾巴圍著她的脖子轉(zhuǎn)了一圈,然后乖巧地站在她肩頭,“吱吱”地對著溪林叫著。
溪林深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打了一個響指,手中就多了一份卷軸。打開發(fā)現(xiàn)水墨畫已經(jīng)非常模糊了,似乎是因為沾了水氣,但是依稀能夠看出是一個長發(fā)大眼的女孩。
宋月下來回看了好幾遍,搜遍了腦海里的所有人臉,突然“啊”的一聲叫了起來。她激動地問道:“我小學(xué)同學(xué)里似乎有一個女生叫做朱思含!”
溪林眼中閃過一絲期待,沒有打斷宋月下,只是靜靜地期待著她后面的話。
“可是,我們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聯(lián)系了。呃……我人緣不太好,基本沒有和人聯(lián)系?!彼卧孪聸]有了一開始的緊張和害怕,只覺得有些尷尬。跟別人聯(lián)系是她的致命缺點,她的低存在感使沒有多少人記得起她,而她也討厭和別人有任何瓜葛,她說:“你也別期待我聯(lián)系上她。”
溪林將不愿意離開宋月下的火狐貍抓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她,表情清冷地說:“你有兩個選擇:要么幫我聯(lián)系朱思含,要么一直留在這里。放心,音川他們絕對找不到這個地方?!?/p>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吧?明明是他要找人,而且姓誰名誰也都一清二楚,為什么偏偏要她去聯(lián)系?但是一想到那兩個選擇,她還是硬著頭皮打算用懷柔政策。她扯著一個難看的微笑:“我想幫你,但是我確實無能為力,我多年都沒有聯(lián)系過她們?!?/p>
“你是第24個故事那本書的主人吧?”溪林抓著火狐貍找了一個地兒臥了起來,他抬起眉眼,神情淡漠地說道:“我們都是書中人,而你是我們的指引者,因為神的指示來到這里。我們不被世人看見,是因為我們根本不存在。我們會有思想,是因為你的到來賦予了我們這些。而你的那本書,隨隨便便一句話便可以改變我們的命運?!?/p>
這些他都是怎么知道的?宋月下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神秘人A不是說這些都是秘密,不能隨意跟書中人說,不然就會接受神罰嗎?那么他又怎么會知道這件事的……
宋月下內(nèi)心千思百想,卻始終想不到原因。溪林看向她,淡然道:“自然,我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因為是你,是宋月下你跟我說的?!?/p>
是她?怎么可能!她不是前幾天才接受音川的邀請半推半就上的位嗎?為什么溪林說是她說的?
“你騙人也應(yīng)該說有根有據(jù)的內(nèi)容,我和你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我又怎么能告訴你事實呢?”宋月下鼓起勇氣站了起來,與他對視。
然而溪林很明顯懶得回答她這些問題,手指尖一個反轉(zhuǎn),宋月下就從他的面前再次回到了床上。他站起身,背對著宋月下說道:“不要跟我靠得太近,找到朱思含你就會有答案的?!?/p>
“可是我應(yīng)該如何找?”宋月下幾乎不跟同學(xué)聯(lián)系,這對她來說簡直就是出了一道奧數(shù)題,無論怎樣都解不開答案的。
溪林看宋月下的眼神滿是鄙夷,就算沒說出來,她也能感覺到對方在心里已經(jīng)嘲諷了一千遍宋月下智商低下。
溪林嘆了口氣,沒好氣地說:“第23個故事書的創(chuàng)世者,你想知道是誰嗎?”
宋月下?lián)u了搖頭,她雖然看過那個故事,但是卻不知道第23個故事書的創(chuàng)世者最后消失不見了。也不明白溪林為什么會問她這個問題,她心里充滿了疑惑,想了想,還是問了出口:“朱思含是這個故事里重要的人物?”
“嗯。”
簡潔的回答,他們就這樣達(dá)成了協(xié)議?;鸷偪吹较址潘闪司洌卉S而起,又?jǐn)D在宋月下的懷里抱著她不放。宋月下對眼下的情況有些迷糊,貓先生黏著她,連這個敵人的寵物火狐貍也愛黏著她。
宋月下看著溪林走了過來,以為他又要將火狐貍抓回來,卻是她的后領(lǐng)被溪林抓住,隨著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將她甩出了玻璃窗,然后以拋物線的路徑,跌落在她家的小房間里。
宋月下摸著可憐的屁股,氣呼呼地站了起來,罵道:“喂,你這人能不能禮貌點,能不能送人家回來前先打一聲招呼?”
溪林并沒有理會她的罵罵咧咧,四處打量了一番,眼神就落在了床邊的那本神秘人給她的黑皮書,他瞇著眼睛將黑皮書拿到手上。
“喂,你別碰那本書!”宋月下生怕溪林在那本書上涂涂畫畫,她雖然覺得他會和音川一樣,寫了東西也會被消散掉,可還是以防萬一?,F(xiàn)在這個書中人都知道了自己就是她書里的故事,她也生怕某個時刻突然被神罰了。
溪林也不打算回答宋月下,打開黑皮書,然后拿了放在旁邊的筆,放到宋月下的跟前,說道:“寫吧,你在這本書上寫上能找到朱思含的線索。”
宋月下正要說憑什么聽你的話,扭頭就看到了黑臉神一般的溪林,看到了書本上自動補(bǔ)充地情節(jié)。
被玉面猴抓走的宋月下來到了一個神秘地點,溪林與宋月下達(dá)成簡單的協(xié)議——尋找朱思含。而受了重傷的音川和貓先生還在四處搜尋宋月下的蹤影。
溪林見宋月下看著黑皮書不動分毫,干脆他彎下腰拿起了黑皮書看了故事的前面描述的內(nèi)容:“哦?這次是你和音川的故事嗎?”
難道音川不是黑皮書的男主角嗎?
但是溪林并沒有打算解釋的意思,直接將黑皮書還給了宋月下:“按照我說的寫:宋月下找到小學(xué)班主任的通訊錄,于是拿到了朱思含的現(xiàn)住地址,并且找到朱思含。溪林的出現(xiàn)改變了宋月下的命運,因此也影響了音川的地位?!?/p>
“誒?”宋月下疑惑,
“為什么改變了我的命運?”
然而溪林就只是輕輕瞟了她一眼,宋月下就頓覺殺氣凜然,立刻奮筆疾書。
寫下的字變成了紅色,光芒閃爍。正在宋月下以為又被消掉的時候,原本一直安靜坐著的火狐貍噙著黑皮書,放在了那行字上。黑皮書下,慢慢浸透出耀眼的紅光,刺得人眼生疼。宋月下瞇著眼睛看向溪林時,她發(fā)現(xiàn)對方正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盯著黑皮書。
“宋月下,我是你故事里永遠(yuǎn)的男主角,無人可以搶走這個位置。”
[五]另一個我
就算在循循善誘之下,宋月下也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她竟然聽從了溪林的教唆,在黑皮書上寫下了不可思議的內(nèi)容,最關(guān)鍵的還是,黑皮書接受了她寫的東西??磥硐炙f的內(nèi)容完全符合故事事實,所以黑皮書上的字并沒有消散。
不一會兒,宋月下在找資料書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許多年前的小學(xué)班主任的聯(lián)系電話。她本想假裝看不見,溪林的眼神比她還犀利,將那張皺巴巴的聯(lián)系卡拿了出來,推了推她說:“有了聯(lián)系方式,打電話吧。”
宋月下翻著白眼,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她上學(xué)的時候都從來沒有給班主任打過電話,更何況現(xiàn)在。她有點膽怯,生怕一會兒會一句話都說不出口。正在她猶豫的當(dāng)口,溪林已經(jīng)替她撥好了號碼,電話那頭“嘟嘟”兩聲后,就傳來了一個似曾相識的聲音。
宋月下被嚇了一跳,瞪了眼站在一旁的溪林,緊張地拿起電話:“喂,張老師,我……我是您以前的學(xué)生,請問您還好嗎?……哦,是這樣的,我想要問問你朱思含的聯(lián)系方式,因為太久沒有見過面了……我……我想要找她。啊,并沒有一個叫做朱思含的同學(xué)?好的謝謝老師?!?/p>
掛上了電話,宋月下正松了口氣,溪林卻疑惑地將黑皮書拿了起來看,書上剛剛寫上的那些文字一字不漏地依舊存在于黑皮書上??墒?,為什么班主任說并沒有一個叫做朱思含的同學(xué)?
溪林冷冷地說:“宋月下,你再在書里寫下,朱思含就在這個小區(qū)的附近,溪林出外尋找的時候,很輕易就找到了她。”
宋月下有點惱火,憑什么溪林要一直命令她做事情,而且這本書明明是她的,為什么要聽他的命令和寫故事?她一萬個不愿意,火狐貍也看出了宋月下的不愿意,跳到她的懷里,對著溪林齜牙咧嘴地尖叫。惹得宋月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與被自己收養(yǎng)的寵物敵對,其實也是一件讓人覺得可憐的事情。
因為覺得自己搶走了溪林的寵物,宋月下只好在黑皮書上寫上:打了電話問遍了所有人,大家都說并不認(rèn)識朱思含這個人。溪林不相信,他出門尋找,正當(dāng)他快絕望的時候,溪林在風(fēng)月小區(qū)里遇到朱思含。
風(fēng)月小區(qū)是宋月下的這個小區(qū),她看著黑皮書上的字也沒有消散,心想朱思含可能就是在這個小區(qū)里吧。
溪林瞄了一眼宋月下和火狐貍,轉(zhuǎn)身就朝著門外走去,宋月下知道他是去尋找朱思含了。
宋月下考慮過,在溪林離開之后就趕緊逃走躲起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自從自己有了那本奇怪的黑皮書后,躲哪兒都能被人找到,還不如不躲,就想拉著火狐貍一起收拾自己的房間。
但是這只火狐貍和貓先生一樣,都是一只好吃懶做的動物,扒拉著宋月下的脖子就是不肯松開,一臉享受的樣子。
正尋著宋月下氣息回到家里的音川,一看到溪林身邊的火狐貍纏在她的脖子上,以為它是想要對宋月下出手,一緊張就將貓先生從窗戶外扔了進(jìn)來。貓先生大叫著“放開月下大人”,就朝著宋月下身上的火狐貍撲了過去?;鸷傄晦D(zhuǎn)身,躲在宋月下的懷里,貓先生撲了一個空,在宋月下的旁邊摔了下來。
音川氣呼呼地跳了進(jìn)來,一把抓住火狐貍,正要將它摔在地板上時,剛離開不久的溪林將火狐貍接了過去,在空中掐了一個口訣道:“玉面猴,現(xiàn)!”與此同時,貓先生也“彭”的一聲,將肥貓變成了貔貅,兩只龐然大物在她的小房間里打了起來。
貓先生用爪子扇玉面猴,玉面猴也不甘示弱,用長尾巴加鋒利的爪子迎敵,貓先生身上光榮地出現(xiàn)了幾道抓痕。而另外一邊,音川也和溪林對峙著,溪林冷冷地說道:“音川,你還真是甩不掉?!?/p>
音川也不甘示弱,回應(yīng)了他一句:“溪林,你以為我是誰?”
隨后雙方發(fā)生了戰(zhàn)斗。
宋月下生怕傷及無辜,拉著火狐貍就往角落里退了過去。音川看到此情況,不禁皺了皺眉頭,他停止了和溪林的打斗,跳到宋月下的旁邊,緊張地看著她懷里的火狐貍,說道:“宋月下,你受傷了沒有?”宋月下本來準(zhǔn)備看到音川和貓先生就大吼大叫罵他們竟然從高空中將她拋下,還害她被溪林抓走,可在聽到音川的問候聲后,她搖了搖頭??吹揭舸ㄉn白無血色的臉,還要帶傷去尋找她,她心里又是一陣感動,反問道:“音川,你受傷了,要緊不?”
溪林看到他們互相關(guān)心對方的情景,不禁覺得刺眼。他帶著一絲醋意,愣愣地說道:“感情真深厚啊。”
確認(rèn)宋月下無恙后,音川義正辭嚴(yán)地對溪林說:“爭斗是我們的事,不對異界外的人動手,你忘記了嗎?你怎么敢違背原則,對她出手?”
“原則是什么?能吃嗎?”溪林冷笑一聲,娃娃臉上盡是滿滿的不屑,
“如果不是這些狗屁的原則,朱思含她也不會消失不見吧?”
“朱思含是誰?”音川疑惑地問道。
溪林不理會音川,宋月下覺得此刻他們應(yīng)該就是休戰(zhàn)了。只見溪林拍了拍手掌,玉面猴就在他們的面前消失不見,然后溪林瞪了眼她,冷哼了一聲,就從房間里再次消失不見。宋月下怕音川再次追出去打起來,畢竟他們的設(shè)定就是宿敵,所以趕緊拉著音川坐在床上,翻箱倒柜地拿出了急救用品:“你背上的傷怎么樣了?我?guī)湍阃客肯舅?/p>
被冷落的貓先生變回了肥貓,在來不及吃完的甜品堆里滾了一圈,鉆出來的時候嘴里含著一個大布丁,手里還各拿著一個,一扭一晃地朝著床邊走來,邊走邊念叨著:“還沒打過癮就被喊停,太沒有面子了。今天消耗了那么多能量,晚上我要好好地吃上一條街。”
宋月下臉冒黑線,敢情這只貪吃的肥貓一點悔意都沒有。她看著貓先生扭扭屁股,飛快地打開了門沖了出去,想象了一下一會兒整條甜品街美食再次神秘失蹤,她覺得一定會引起大家的恐慌。她對音川說了句:“音川,你等我一會兒,我出去下馬上就回來。”就尾隨貓先生沖了出去。
她在公寓樓的樓梯和走廊看了一圈,都沒有看到貓先生的身影,正氣得要殺到甜品街去,卻看到蹲在樓梯一旁的溪林。她愣了下,不同于以往的囂張跋扈,此刻的他給她的感覺只有落寂。
宋月下心下突然莫名其妙的一緊,猶豫了下還是朝著他走了過去,輕喚一聲:“溪林……”
他扭過頭來,一臉驚訝。宋月下以為他看的是自己,卻不想他站了起來,從宋月下身旁走過,看著一個剛從外面回來,正在開門的女孩子。
宋月下也隨著他的眼神望了過去,和溪林給她看過的那幅模糊到只能看出是一個長發(fā)大眼睛的畫一樣,這個女孩子的頭發(fā)也是長長的,不知道為啥看到溪林看著她認(rèn)真的眼神,宋月下忽然覺得自己心情有點不爽。
她說:“那個女生就是朱思含?”
溪林看著那女孩的身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腦海里只覺得這個身影太熟悉了,說著就不由自主地想要朝著那女孩子的方向走去。
宋月下趕緊拉住了他,生氣地說:“她又看不到你的存在,你現(xiàn)在去也只能望穿秋水。要是你不介意,我?guī)湍闳枂査!?/p>
說實話,宋月下也不知道為什么會說出這番話,這下站在女孩子的門外,她撓了撓頭發(fā)有點犯難了,她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溪林,我還沒有準(zhǔn)備好……要不,我們改天再來拜訪?”
溪林本來亮亮的眼睛,很快又黯淡了下去,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下一秒就要哭給宋月下看。他說:“朱思含是我最重要的人,我現(xiàn)在一刻都等不了,我一定要找到她,問清楚她為什么會突然失蹤?!?/p>
宋月下這人吃軟不吃硬,最見不得人的眼淚了,心想:“早敲晚敲總是要敲,還是早敲早超生好?!比缓竽X袋一犯抽,就“嘭嘭嘭”地敲起了門。
好一會兒都沒有人回應(yīng),宋月下暗暗歡喜,正要勸說溪林先離開的時候,門“咔嚓”一聲,被打開了。開門的并不是那女孩,而是一個老婦人,老婦人見到宋月下,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找誰?”
[六]隱藏的記憶
門一打開,溪林不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視若無人地進(jìn)了屋子,正在左右打量著。
宋月下生怕他做錯什么事情,趕緊激動地說道:“阿姨,我來找朱思含?!?/p>
一個中年男人也從屋子里走了出來,望了望宋月下又看著老婦人,搖了搖頭說:“我們家并沒有叫做朱思含的人。”
???里頭還沒有走遠(yuǎn)的溪林顯然也聽見了,深皺著眉頭回過頭來,看著宋月下的眼神多了一絲驚慌失措。不要說溪林覺得不可思議,連在黑皮書寫上溪林會和朱思含相遇的宋月下也覺得驚訝不已。不等她說話,就聽到老婦人補(bǔ)充道:“我們家是姓朱,但是孩子不叫朱思含,而是叫朱玲玲?!?/p>
溪林在內(nèi)屋朝她指了指正打開房間往外看了一會兒又重新關(guān)上門的女孩,她只好硬著頭皮朝那對夫婦說道:“朱思含,哦不,朱玲玲是不是改過名字???我……我是她的小學(xué)同學(xué)?!?/p>
夫婦倆掃了眼宋月下,似乎有些心事,但很快就相信了宋月下的話,還熱情地招待了她。朱媽媽嘆了口氣,說:“一年前,這個孩子拿著一本書說去圖書館還書,回來后就生了一場大病,病得模模糊糊。醒過來后,整個人都變得沉默了,常常獨來獨往,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也不和我們說。雖然你說找的是朱思含,但是我更相信那是她不記得之前事情時和你開的玩笑。以前她一直都和我們提議要換掉名字,覺得自己現(xiàn)在的名字太難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