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介紹:
人生處處有驚喜。三年前,柳絮被一個非人類從網(wǎng)騙手中救出,并一起度過了難忘的十八歲生日。他們討伐網(wǎng)騙,設(shè)計了一系列的追回被搶的錢財?shù)挠媱?,簡直又驚險又刺激;柳絮還被狗追,迫于無奈只好爬上大樹,所謂上樹容易下來難,這個非人類居然傲嬌地說:“你來求我啊?!焙喼辈荒苋?!可為什么,柳絮卻對這樣一個惡劣的“怪物”動了心?一次一次的表白遭到拒絕,看來要放大招啦!??? 三年后,柳絮步步算計,順利地把這個非人類打包帶回家,并且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
第一章 男人,是不可信的
六月,柳絮高考失利。
母親在嘆氣:“樓下蓉蓉她媽又問你考得怎么樣,我都不好意思說。這些八婆,最喜歡嚼舌根,現(xiàn)在正等著看我們家的笑話?!?/p>
母親忘了,她也是八婆之一,平日里吹噓慣了,也喜歡嘲笑打擊別人一番。這樣的小市民比比皆是,談不上是惡人,不過是生活平淡、長日寂寥,愛嚼嚼舌根聊幾句別人的不幸,然后笑兩聲,在幸福的比較中,得出自己生活圓滿的結(jié)論。
柳絮黯然,無言以對。
母親心情不好,晚上自然沒有好菜,柳絮就著幾塊腐乳吃了大半碗飯。收碗的時候哥哥打來了電話,是母親接的,她依舊在抱怨:“都不知道她怎么搞的,平時成績都不錯,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你是沒看見蓉蓉她媽問話時那陰陽怪氣的樣子……”
電話聲音很大,大得柳絮幾乎能聽到那頭的聲音:“怎么考成這樣?她不會平時在學校里作弊吧?這回監(jiān)考太嚴,一下子就露了餡兒……”含著失望與懷疑的聲音,如同鋒利的針,刺人未必見血,卻痛徹心骨。
柳絮回屋,拿出手機,上聊天軟件,為什么沒人知道,其實她才是最傷心的那個人?幸好還有網(wǎng)友安慰她:“沒事兒,失敗乃成功之母。既然家里那么煩,你就出來散散心吧!”
一籌莫展,全無著落,柳絮迫切地想逃離。
翌日,柳絮一早就去了汽車站,目的地是個風景秀麗的小鎮(zhèn),網(wǎng)友說,六月里,小鎮(zhèn)綠蔭,濃夏日長,湖光山色美如畫。
柳絮要逃到那世外桃源去,也許,那是她唯一棲息之地。
但愿如此!
卻不知世事往往與初衷背離。
當天晚上,月如銀霜,柳絮在山林中狂奔,山中的石板道路還算平整,兩側(cè)的灌木黑黝黝的,偶有幾處空隙透過月光,光影交錯,襯得樹木像陰森的鬼怪。
顧不上鬼怪,柳絮的步子邁得又大又急,手電筒的光在身后的林中亂晃,還有男人的叫罵聲傳來:“站住……你給我停下……”
柳絮不能停下,十五分鐘前,她把酒瓶敲在男人腦袋上,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男人眼里迸發(fā)出駭人的怒火,一道橫貫全臉的疤痕使得他的表情顯得無比猙獰。
柳絮記得,他曾經(jīng)說這道疤是他見義勇為時受的傷,為此,政府還給他頒發(fā)了見義勇為的獎狀。
柳絮信了,無半分疑慮,心頭對他的崇敬之情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他就是那個安慰她的網(wǎng)友,有個十分文藝的網(wǎng)名——“書醉墨”。他說他是C大畢業(yè)生,那是國內(nèi)的一所重點名校,也是柳絮奮斗的目標,因此兩人聊得十分投機。
因為臉上留了疤,“書醉墨”在就業(yè)時屢屢碰壁,最后,他回到家鄉(xiāng)小鎮(zhèn),小鎮(zhèn)是個風景旅游區(qū),他在碧波蕩漾的湖邊開了一家茶館。說這些的時候,他給了她發(fā)了一個笑臉的表情,說等他茶館賺了錢,就去韓國整容祛疤。
柳絮聽得既酸楚,又欽佩。
高考失利之后,只有他在安慰她,他發(fā)來信息:“不如出來散散心,我這邊風景獨好……”
天知道他從哪里復(fù)制過來的文藝詩句?情場老手,騙小姑娘獨有一套。
頂著“書醉墨”如此文藝的名字,實際上,他就是個在網(wǎng)絡(luò)上編編瞎話,騙騙小姑娘的無業(yè)流氓!什么C大畢業(yè)生?他連高中都沒念完就被學校開除!什么見義勇為留下的勛章?分明是打架斗毆時被人砍了一刀!
柳絮卻上了鉤。
“書醉墨”把她騙到了一間民房內(nèi),等他和他的朋友對她開始動手動腳時,柳絮突然明白,自己被騙了!
她拿起旁邊的酒瓶敲在他腦袋上,奪門而出。
那兩個男人很快追了上來,這是個依山傍水的小鎮(zhèn),柳絮被他們堵住了去鎮(zhèn)上的路,無奈之下,她順著石階小道跑上了山。
全力奔跑,氣喘吁吁,心臟在胸腔中急速跳動,雙腿亦沉重得如同灌了鉛,柳絮卻不敢停。
但她到底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
終于,在一塊空地上,柳絮被后面追上來的人一把逮住,由于慣性,她差點摔出去。
“你再跑??!”男人鉗緊她的胳膊,同時,他的大巴掌劈頭蓋臉地打下來。
柳絮頭暈?zāi)垦?,拼命掙扎:“放開我!你們這兩個流氓!”
她的掙扎在男人面前薄弱得如同一張紙,一個男人反剪了她的雙手,另一個男人捏住她的下巴:“膽子不小啊,居然敢拿酒瓶砸我!你再砸?。 ?/p>
天上月輪未滿,靜靜地傾瀉著銀輝,他們把手電筒扔在一旁,粗糙的大手摩挲著她的皮膚,柳絮心頭全是恐懼,傲氣怒氣盡數(shù)消散,她幾乎哭了出來:“求你們,別這樣……”
兩個男人沒理她,口中不時發(fā)出穢語:“真滑……”
“來人??!救命……”柳絮的呼救聲中夾雜著哭腔,在僻靜的山林中猶如鬼魅夜啼。
男人喝罵道:“你叫也沒用,深更半夜,這地方連個鬼都沒有,誰來救你?”
他說的沒錯,這一片名義上叫風景區(qū),但算不上出名,旅游范圍僅限于醉湖周邊,此處離醉湖有一段距離,山色景致平平,白日還能見到幾個游人,到了晚上,只剩幾聲夜鶯啼叫。
但男人還是嫌柳絮太吵了,其中一人脫了他的背心,將背心揉成一團,堵住了柳絮的嘴,開始肆無忌憚地撕扯柳絮的衣服。
四周幽靜,夜風吹來,樹林發(fā)出窸窸窣窣的聲響,陰森森的,有股詭異的氣息。
在這幽暗詭異中,突然有人說話:“你們能換個地方嗎?”
是個男人的聲音,十分突兀,夾雜著些許不悅。
“誰?”正在撕扯衣服的兩個男人動作突然停住。
只聽見那聲音慵懶地繼續(xù):“打擾到我了?!?/p>
此處是臨崖空地,一面是蓊郁的樹林,另一面是懸崖,刀疤臉“書醉墨”撿起旁邊的手電筒,慌亂地環(huán)視四周。
周圍無人,他拿著手電筒掃視樹林,眼中隱現(xiàn)怒火:“誰?給我出來!”
沒有人出來,說話之人幽幽嘆息:“我怕出來嚇死你們!”他似乎更不悅了,聲音沉了兩分,下最后通牒,“趕緊滾蛋!”
尋著聲音,刀疤臉“書醉墨”把手電筒一轉(zhuǎn),發(fā)現(xiàn)那是懸崖的方向。
崖邊沒有人,只有一棵松樹傲然挺立在崖上,樹干不是很高,只有十來米,翠葉如蓋。手電筒的光落在松樹上,他們看見枝干上垂下一截東西,那東西在動,看得更仔細些時,在場的人心里一緊。
那是一條白色巨蟒,不,他們從來沒見過這么粗的蟒蛇,水桶般粗細,白色軀干上夾雜著少量淺淡的水青色花紋,軀體柔軟地纏在松樹的枝干上,一圈一圈,只留下一小截從樹枝上垂下來,在夜色中偶爾扭動一下。
手電筒的光繼續(xù)往上,空地上的兩男一女都屏住了呼吸。
巨蟒盡頭出現(xiàn)了一個男人的上半身!他沒有穿衣服,兩手抱著胸,正悠閑地倚著樹干靠坐著,結(jié)實的胸肌,緊致的腹肌,再往下,是華光粼粼的蟒蛇蛇身。
看不清他的臉,一頂黑色棒球帽蓋在他臉上,遮住了他的面容,只露出頭頂?shù)臑鹾诙贪l(fā)。
他倚著樹干嘆了口氣:“叫你們換個地方,偏不識趣!真是討厭!”他悠然拿下蓋在臉上的棒球帽,還沒看清他的側(cè)臉,忽然,那個叫“書醉墨”的流氓“啊”地發(fā)出一聲痛呼,手電筒應(yīng)聲落入草叢。
是一截樹枝擊在他手腕上,痛得讓他松手放開了手電筒。
月白如銀,周遭一切仍能看出個大概,那人蛇把棒球帽戴在頭上,朝他們靠近。不是走過來,也不是滑過來,他的尾部仍纏在樹上,軀體挪動,上半身悠悠地湊過來,幾米長的身軀懸在空中,姿態(tài)十分駭人。
可他是不慌不忙的模樣,湊到了刀疤臉“書醉墨”面前,“書醉墨”的個子很高,可人蛇比他更高,因為他懸在空中,居高臨下地看“書醉墨”:“你叫我出來,我就出來了,難道你不打個招呼嗎?”
他的聲音很好聽,富有磁性。
可沒人關(guān)心他聲音好不好聽,刀疤臉“書醉墨”終于回過神來,驚恐地叫出聲:“妖怪??!”他一邊呼喊著,一邊轉(zhuǎn)身狂奔,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另一個男人也反應(yīng)過來,跟著“啊”地叫了一聲,拔腿就跑,大概嚇得腿軟了,他剛跑出兩步就摔了一跤,驚慌失措地爬起后,又跌跌撞撞跑遠。
雖然樹林隔絕了人影,但能聽到遠處有人跌倒的聲音。
人蛇聳了聳肩,自言自語:“都說了會嚇死你們,非要叫我出來!”
他有些失望,身軀悠然著陸,尾巴末端從樹干上抽走,彎彎曲曲地拖在身后。他掃了一眼愣坐在地上的柳絮,興趣寥寥,轉(zhuǎn)個身,順著石子小路離開。
柳絮腦中一片茫然,全身麻木,似乎四肢已不受控制。她眼睜睜地看著他轉(zhuǎn)身,長長的尾巴在月光下如同銀灰色的帶子,彎曲,移動,他從她身邊無聲撤離。有那么一瞬間,尾巴離她很近,柳絮幾乎感覺到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妖怪?她第一次活生生地見到這種東西。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柳絮處于死機狀態(tài)的大腦才開始清醒過來,她扯掉堵在嘴里的布團,慌亂地爬起來,條件反射地想跑。
但她真的被嚇壞了,手腳都不受控制,腦子里一片混亂。她看不清路,腳步混亂,她甚至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摔倒的,繼而像個西瓜一樣往下滾,感覺整個世界都天旋地轉(zhuǎn)。
她直直摔向崖下,慌亂中她抓住手邊的東西,是一截藤蔓。
冷風吹過來,柳絮徹底清醒了,她懸在崖邊,右手緊抓著藤蔓才讓自己沒掉下去。崖下一片黑暗,不知有多深,柳絮膽子都被嚇破了。
那藤蔓也不知道結(jié)不結(jié)實,柳絮雙腿在空中蹬了幾下,無借力之處,只好緊緊抓住藤蔓,試圖爬上去。
費盡力氣,身體僅在空中晃了幾下。
憑她的臂力,爬上去絕無可能。
柳絮幾乎哭出來:“救命!救命!有沒有人啊!”
沒有人回答她,只有夜風吹過山林發(fā)出的聲音。
“救命……”柳絮的聲音失去了生氣,抓著藤蔓的手被勒得發(fā)痛,手臂似乎無力承擔長時間的支撐,深更半夜,山林中怎么可能會有人?
“來人啊……”
柳絮幾乎絕望,恐懼和悲哀洶涌地將她淹沒,原來,真的只有茫茫深淵在等她,她將粉身碎骨,萬劫不復(fù)。
忽然,一只大手握緊她的手腕,略帶戲謔的聲音在頭上響起:“這么慘?”
聲音中有股幸災(zāi)樂禍的味道。
上方出現(xiàn)一個人,準確點兒來說,出現(xiàn)一只怪,銀色的月光勾勒出他結(jié)實的身材,頭上的棒球帽壓得很低,柳絮看不清他的臉部輪廓,只隱約看到他精瘦的上半身,和腰部以下的蛇身。
他又出現(xiàn)了!
柳絮詫異,但僅僅只持續(xù)片刻,注意力就被手臂上灼人的酸痛吸引了過去,她無暇去思考關(guān)于妖怪的問題,只是本能地朝他求救:“救救我!拉我上去!”
不知是害怕他,還是害怕掉落懸崖,她的聲音在顫抖。
人蛇冷傲地淺笑:“憑什么?”
他說的每個字柳絮都能聽明白,但搞不懂他的思維模式,她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音:“救我,求你!”
“條件?!比松咧换亓藘蓚€字。
“你要什么?”
“我想想?!比松邭舛ㄉ耖e。
他認真思考,對于把懸在半空中的人拉上來這件事,絲毫不急,或者說,柳絮的生死于他無關(guān)緊要。
柳絮忍不住彎了彎嘴角,她并不認為他有多可怕,許多小說和電影都認為妖怪大多是善良的,而事實是,他的確救過她。
何況眼前這位人首蛇身,擱在傳說中,那是神一般的存在。
“你笑什么?”顯然,她的偷笑沒逃過人蛇的眼睛。
柳絮意外:“你能夜視?”
答案是肯定的,雖然人蛇沒有回答她。
“你叫我來干什么?”反正都逃不掉,柳絮覺得還是問明白點好,惴惴不安比痛快一刀更難受。
“陪我看看風景?!?/p>
這回答有些無奈,人蛇并沒有安排今天晚上的活動,因為他沒有料到她會來。按正常思維來說,對方一定會逃跑,什么承諾,什么條件,既無人證明又無約束條件,換成是他,也會有多遠跑多遠。所以一整天他都在思考抓捕人的方案,以及抓到之后應(yīng)該如何處置對方,嚇她,懲罰她,也許最后他還會把她再掛到懸崖上……這才是正確的游戲玩法。
可是,她來了,白天思考的一切都泡了湯。
果然,女人的思維是跳躍性的,都擅長不按常理出牌。
人蛇輕車熟路地滑上懸崖邊的松樹,靠坐在樹干上,他問柳絮:“你要不要上來?”
柳絮腦袋搖得像撥浪鼓。開玩笑!她又沒有那么長的尾巴,能在樹枝上纏上一圈又一圈,保證自己不掉下去。她訕訕道:“我就在這里陪你看風景就好?!?/p>
人蛇并不勉強,月夜中的山林如同一幅丹青,濃淡相宜,可他的心思明顯不在風景上,他在思考——思考今天晚上應(yīng)該做什么。
不然,他會成為游戲的失敗者。
忽然想到什么,他問:“昨晚那兩個男人是這兒的本地人嗎?”
“是的?!钡栋棠樉W(wǎng)友就住在山下的一處民宅,柳絮被他騙進過屋內(nèi)。
“你怎么惹上他們?”
“那個臉上長疤的,是我網(wǎng)友……網(wǎng)友,你知道是什么嗎?我們聊得很好,然后他叫我來玩……”柳絮坐在懸崖邊的空地上,興致寥寥地說起足以被鄙視的經(jīng)歷,這都能被寫成一篇報道了,標題是“花季少女見網(wǎng)友,被騙進民房慘遭污辱”,供人貽笑大方。
可他是人蛇,似乎跟他說起也無關(guān)系,柳絮一五一十地把經(jīng)過告訴了他,不料人蛇聽完后竟發(fā)出譏笑,毫不掩飾他的鄙夷:“你多大?十五歲,還是十六歲?”
“我十八歲?!彼诔靶λ?,柳絮臉色赧然,聲音也低。
“不可能?!比松吲矂由眢w,悠然從松樹上探出半個身子,湊到柳絮面前仔細打量她一番,繼而肯定道:“你說謊。”
“好吧,過兩天才十八歲?!毖际沁@樣火眼金睛嗎?不過兩天而已,“我剛高考結(jié)束?!?/p>
人蛇搖頭,幽幽道:“看著不像!”
“哪里不像?”
“胸??!”
“……”
悲催的人生!
柳絮郁悶地把臉轉(zhuǎn)向一邊,聽到人蛇說:“吃一塹長一智,記住,千萬不能相信男人的話?!?/p>
他從松樹上滑了下來,把柳絮從地上拎起來:“走,我們?nèi)ジ牲c有趣的事兒?!?/p>
終于想到今晚該做什么了,不然,和一個愚蠢的小女孩坐在懸崖邊吹冷風,他都覺得自己像個傻瓜!
山中林木茂盛,月光被繁密的樹葉遮住,但山勢低緩,石板路經(jīng)政府統(tǒng)一整修過,一米多寬,平整易行,即使在暗夜中也能辨得出。不過柳絮不習慣走夜路,速度極慢,如同弱視的人在摸索道路。
“真慢!”人蛇不能忍受她的龜速,一把抓起她的手,拽著她前行。
柳絮莫名緊張,腳步跟不上,碰巧下方是一步臺階,她踩空摔倒。
倒下去的瞬間,人蛇長尾一勾,一帶,防止她摔倒在地。待她站穩(wěn),尾巴又快速撤走,長長地拖在身后。
那尾巴細膩光滑,并不是冷冰冰的觸感,如同他寬厚有力的手,帶著奇異的溫暖。
難以想象,在月華如水的夜里,她和一只妖怪牽手夜行!
一切都那樣奇怪!
就這樣奇怪地下山,尋到一處兩層樓的民宅——刀疤臉網(wǎng)友的住處。房子位于鎮(zhèn)尾,前面是一條寬闊公路,背后是蓊郁的山林,一人一怪躲在山上密林中,遠遠地看了一會兒,人蛇評價道:“位置不錯。”
如果在熱鬧的鎮(zhèn)子中間,報復(fù)的話,要困難得多。
“我們該怎么做?”柳絮低聲問,人蛇說要幫她報復(fù)他們,聽起來是個不錯的主意。
“首先,得確定你要找的人在里面?!比松甙阉瞥鋈?,“這個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柳絮膽怯:“我不去!”她怕再遇見他們,白天她甚至不敢去鎮(zhèn)上吃飯,只在偏僻的小飯店吃了兩頓,偷偷摸摸,一路小心翼翼。
正僵持著,一輛汽車在屋門口停下,從車里下來一個男人,臉上有一道猙獰刀疤。柳絮指著他說:“就是他!”
人蛇也能認出來,刀疤臉從后備箱中拎出幾件東西,鎖了車,朝屋內(nèi)高喊:“我回來了,快來拎東西!”屋子里出來一男一女,和他一起把東西拎進屋。
人蛇問:“那車是他的嗎?”
汽車大概是新買的,面板光亮,還沒來得及上牌照。
“他說是?!绷踝蛱靹偟竭@鎮(zhèn)上時,他開車來汽車站接她,路上說起這車是他剛買的,許多手續(xù)還沒辦下來,一副揚揚得意的樣子。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比松弑〈洁咝Γ安贿^,需要準備點東西,你在這兒等我?!闭f完,他轉(zhuǎn)身,一會兒就不見蹤影。約莫四五十分鐘后,他才回來,手上拎著一個油桶,遞給柳絮,順便再塞給她一個打火機:“去把他的車燒掉?!?/p>
柳絮驚詫:“我?”
“對!是你差點被他污辱,所以,你應(yīng)該去報復(fù)他?!币娏醪唤佑屯?,他又說,“要么忍氣吞聲,要么快意恩仇,隨便你?!?/p>
人蛇說的對,她只有這兩種選擇,污辱未遂,這樣的情況報警也無用,只會讓自己成為笑柄。柳絮看著他:“我一個人?你不和我一起去嗎?”
“我不能出去?!比松咧噶酥覆贿h處的房屋,為她講解作戰(zhàn)策略,“你看,路上現(xiàn)在沒什么人,你把汽油倒在他的車上,點完火就跑,非常簡單?!?/p>
根本不給柳絮思考時間,他把她推出去,為她打氣:“我就在這里,記得往山上跑,如果出了意外有人追來的話,我掩護你?!?/p>
一小段的距離,柳絮絕對能跑到他身邊。
拎著個十五升的油桶,柳絮向那棟民宅走去。夜已深,路上一個人都沒有,那棟屋子也不見燈光,大概人都睡了。很快,柳絮到了汽車旁,打開蓋子,將汽油倒在車上。她從來沒干過這種事情,有些心虛,手一滑,整個油桶從手中脫落,直直砸在汽車頂上,發(fā)出“哐”的一聲。
“什么聲音?”屋里的人聽到了聲音。
同時,“汪汪汪”的犬吠聲響起,柳絮更慌亂,后退幾步,拿出打火機,打著火后扔在汽車上,轉(zhuǎn)身就跑。
火光沖天,屋中狗叫得更厲害,使勁扒拉著門。刀疤臉從窗戶里探出頭,一見自己的愛車淹沒在火海中,趕緊下樓。
他跑出屋子時,柳絮已經(jīng)跑過拐角,刀疤臉怒不可遏:“別跑!你給我站??!”他想去追柳絮,屋內(nèi)同伙卻喊他:“快救火!”
刀疤臉趕緊拿東西滅火,他沒去追,屋中的黑毛大狗卻躥了出去,朝著柳絮逃跑的方向一路狂追。
它撒蹄子追進山林,叫聲又兇又惡,柳絮拼命奔跑,口中疾呼:“救我!”
她在呼喊人蛇,但人蛇沒有出現(xiàn)!
跑過約定的地方,跑過層層臺階,跑過一個彎、兩個彎、三個彎……根本沒有人蛇身影。
他說他會掩護她,可他已經(jīng)不知所蹤!
狗窮追不舍,盡管柳絮超水平發(fā)揮,但四條腿跑得比兩條腿快,黑狗越來越近,駭人的犬吠聲響在身后,柳絮身體潛能大爆發(fā),跑過空地時借著月色,攀住樹杈,一口氣爬上了樹。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爬樹居然如此麻利!
狗在樹下不時跳起來,帶著撕咬獵物的兇狠勁兒,柳絮幾乎能感覺它嘴里腥熱的氣息,大聲喝罵:“滾開!滾!”她小心地攀附著更高的樹枝,試圖爬得更高。
黑狗上不了樹,只能圍著樹狂吠。
柳絮嚇得手心都出汗了。
黑狗如同在守候獵物,一直不肯離開,犬吠聲回蕩在山林,毛骨悚然。柳絮抱著樹干,驚懼得手指發(fā)顫,萬一刀疤臉根據(jù)聲音追過來……她不敢想象,亦不知所措。
刀疤臉沒追上來,那黑狗叫聲卻大變,兇惡之音急轉(zhuǎn)而下,變成低低的嗚咽聲,掉頭落荒而逃。
“咦,你居然上樹了!”人蛇的聲音,飽含笑意,是幸災(zāi)樂禍的笑意,又像在看什么稀奇事兒,“下山的時候慢得和蝸牛一樣,沒想到還能跑過狗?!?/p>
“你去哪兒了?”柳絮驚魂未定。
“我去找點東西吃?!?/p>
“你不是說掩護我嗎?”
“掩護你?”人蛇好笑地看著她,“真是不長記性??!你忘了,我跟你說過,千萬不能相信男人的話。”
下期預(yù)告:在山頂,一人一怪吃了點東西后,人蛇龍易就帶著柳絮離開了,途中柳絮掉到了獵人的陷阱里,一把鐮刀掉下,龍易用手臂擋開,結(jié)果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他念叨著:“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睚眥必報的龍易會放過柳絮嗎?請期待下期精彩內(nèi)容。
輕松小劇場
哇,期待已久的跨種族戀情又來啦!沒錯!人氣作者東盡歡再續(xù)《億萬大人物3》,文中開頭的網(wǎng)騙引發(fā)了各種話題,作為一個走在前端的著名編輯人(哪有?),也參與了此次討論。當各種回答達到白熱化程度,我很矯情地問了夜祺殿一個問題,來證明他對我到底是不是真愛,哪想事情最后演變?yōu)椤?/p>
如果我遇到網(wǎng)騙,要對我采取強×,你希望我是忍辱負重還是抵死不從?
夜祺:當然是忍辱負重,不過我覺得你可以抵死不從,因為那人打不過你。突然覺得胖子也沒有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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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風閑:那人帥嗎?如果帥可以強回去,如果不帥就打得他不能人道。
L小姐:活著!
夏念顏:我希望你能開啟你的智慧模式說:“我有艾滋病,如果你不介意,那么來吧……”(主動躺下)【怎么有種被雷的感覺?哈哈哈】
月兒:你可以說:“我可以滿足你,但你能娶我嗎?”
……
眾人:月兒,你真的是太有才了,果然是任天天的親閨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