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東方朔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智慧達人,機敏善辯,卻被漢武帝定位為弄臣,被司馬遷歸類到滑稽列傳。這些都是因為他太率真,嬉笑怒罵,我行我素。
為了更快從漢武帝劉徹主持的那期“中國達人秀”中脫穎而出,他毛遂自薦。
站在老板兼主考官漢武帝面前,東方朔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說臣是個苦孩子出身,但貧瘠的土地往往能開出最鮮艷的花,結(jié)出世界上最甜美的果。比如我不但學識勝過古代許多圣賢,并且英俊瀟灑鶴立雞群……漢武帝乍一看東方朔這張生動的臉,十分新鮮,十分愉悅,就把東方朔留在身邊,給他的位置是“待詔公車”,對身邊人說朕喜歡這個開心果。
眼看著同事汲黯、張湯、公孫弘平步青云成為劉徹肱骨之臣,一人之下萬眾追捧。他別出心裁找劉徹要官,劉徹給了他一個“待詔金門馬”,依然是留在身邊開心解悶。
劉徹是開心了,東方朔抑郁了。他是個讀書人,他需要劉徹給他一個輔佐明君建功立業(yè)實現(xiàn)讀書人達則兼濟天下的理想。可是劉徹的朝堂上人才濟濟,唯獨缺少的就是“開心果”。劉徹甚至不看他出道時帶來的兩車竹簡東方朔洋洋灑灑的治國綱要。
東方朔很無奈,開始放浪形骸,他走馬燈一樣每年更換身邊的美女,酒后在劉徹辦公室便溺。這些劉徹統(tǒng)統(tǒng)不追究、不責罰。甚至東方朔公然反對劉徹擴建上林苑,說他腐敗。駙馬殺人,劉徹不得不殺了駙馬以儆效尤,心里卻傷痛憤怒,群臣噤若寒蟬,唯獨東方朔給他敬酒說他此舉大快人心。劉徹姑姑養(yǎng)小白臉,劉徹礙于面子半推半就承認其合法,東方朔卻說這個姑姑有傷風化。如此忤逆,劉徹卻一再給他封賞,只因為他是“開心果”。劉徹殺伐決斷從不手軟,他的大臣能夠善終的不多,東方朔是個例外,
劉徹一朝,東方朔政治上沒有什么建樹,他自嘲自己是大隱隱于朝的隱士。和所有懷才不遇的隱士一樣,東方朔在《答客難》一文中道出心中的隱痛:“尊之則為將,卑之則為虜;抗之則在青云之上,抑之則在深淵之下;用之則為虎,不用則為鼠?!睗M紙肺腑言,一把辛酸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