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回顧: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可娘要嫁的不是成熟穩(wěn)定的大叔,而是比娘還小十來歲的商業(yè)新貴!為了阻止這場婚姻,女主角傅一找到新貴表弟,并欲與之結成同盟。哪知新貴表弟南燭卻表示:一切隨緣。傅一不放棄,死皮賴臉繼續(xù)纏,最終南燭開出奇葩條件:代寫情書,傅一也只得接招……結果考試時寫情書被誤抓作弊,原本壞事一樁,卻哪知因此邂逅男神陸尋。
Chapter 2 許我慢慢靠近你
1
第二天一早,小酒和艾琳又吵起來了。我揉著酸脹鈍痛的腦袋起床路過小酒身邊時,她冷笑著說:“自己是怎么得的機會自己清楚,裝什么清白無辜!”
我立刻就站住腳了。
“啊……”小酒看向我,捂住嘴,“我不是說你啊,傅一。”
“哦?!蔽颐鏌o表情地抬起眼,“我一會要去院辦問?!?/p>
趕到數(shù)院院辦,辦公室的門還沒開,我就在走廊上瞎逛,一轉眼,看到了連廊東側的布告欄。
想起小非昨天說的話,心中一動,拔腳朝布告欄走了過去。果不其然,上面張貼著各大學院推舉參加“天賽”的人員名單。自上而下瀏覽了一遍,找到了我的名字,我用手指比著直奔“備注”那一欄,意外地竟然看到那里寫了個“企”字。
企,企業(yè)。別人的備注都是“?!?。這是什么意思?別人都是被學校推薦的,而推薦我的卻是企業(yè)?
盯著那個“企”字定定看了一會兒,我越看越是心煩。哪個企業(yè)閑得沒事做推薦我?腦子進水了吧!
我?guī)е@個疑問等到了院辦負責老師的解答:“哦,傅一??!推薦你的是Tamp;G公司的副總,你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還來問你:“Tamp;G公司是……”
“不是吧!”老師一臉“你是土鱉吧”的表情瞪著我,“你連Tamp;G都沒聽過?這可是鼎鼎有名的全球五百強之一啊!”
我沉默。我能說我只聽過TCL嗎……
老師又翻了翻桌子上的資料:“推薦人是Austin。你有什么疑問的話就去問他吧!”
這是在下逐客令了。我看著老師,心有不甘。他喵的,鬼知道Austin是哪只?。?/p>
回宿舍的路上,我掏出手機上網搜索Tamp;G公司,手機一震,我的手指下意識地抖了一下,電話已經被接起來了。
“傅一!”電話那頭傳來一道張揚桀驁的男聲,我眨眨眼,低頭看,屏幕上赫然寫著“大魔頭”三個字。
是南燭。
這小子找我絕對沒好事,我毫不猶豫,直接就把電話給摁了。
南燭再打,我再摁,他又打,我又摁,如此反復了三四回,南燭怒了。
“你有種,敢拒接爺?shù)碾娫?!”他發(fā)來短信罵我。
我冷笑著回復:“想做爺你倒是先把兒子生了。”
“沒工夫跟你廢話!爺找你有事?!?/p>
廢話,就是有事我才躲你的??!“情書我已經幫你寫了,你不會是連抄都不會吧?”
“抄你大爺!是真有事!我哥要見你!”
我蒙住了。南陽要見我?我就呵呵了?!澳惆盐屹u了?”我直接給南燭撥過去電話。
“賣你我還得貼錢呢?!蹦蠣T在那頭冷笑,“跟我哥一起住的就我一個,他的戶口本和護照丟了,你說是誰拿的?”
他的語氣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心虛,我勉強相信了。
“他見我干嗎?”
“你說呢?!?/p>
我不吭聲了。南燭在電話那頭幸災樂禍地笑:“你不會是不敢見吧?”
他的語氣太欠揍了,我怒從中來:“見就見,他還能吃了我?你把地址發(fā)過來!”
叮的一聲,地址來了,南燭附了一句話:不想讓你媽跟我哥再婚你就挺住,我哥雖然比我差點兒,但還是很帥的。
“呸!回家查查臉字怎么寫!”
在校門口攔了一輛出租車,我把南燭發(fā)的地址告訴司機,然后低下頭一門心思地百度。
Tamp;G公司,擁有資產上億,是國內乃至世界上赫赫有名的企業(yè)之一。它以產銷高端昂貴的奢侈品為主營業(yè)務,企業(yè)規(guī)模巨大……重要的是,它是C大新一屆天路比賽的贊助方。小非說過的,參加天路比賽的選手以最終能夠進入?yún)f(xié)辦企業(yè)為最高榮譽,而我呢,我是何德何能被之前從沒關注過的超級名企Tamp;G推舉?越看Tamp;G的資料,我越是不可思議。
車子左拐,車輪碾過一顆小小的石子兒,我一顛,突然間想到一個名字,趕緊抓起手機輸入查詢。
沒有。
Tamp;G的官網主頁竟然沒有Austin的信息!不是說這個人是Tamp;G的副總嗎?怎么可能沒有信息?我不死心地又查了一遍,還是沒有。一如我這個土鱉從來沒聽過Tamp;G公司一樣,我不記得我短短的人生里結交過什么叫Austin的,這個人是誰?為什么要推薦我?
我正沉浸在疑惑與茫然中不可自拔,駕駛位上的司機笑道:“姑娘,到地方啦!”
我回神,轉頭朝車窗外看了一眼,確實到了。一家叫作“皇家”的西式餐廳,南陽正在里面等我。
我攥緊拳,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但愿,不是一場惡戰(zhàn)。
雖然早就見過雜志上的專訪照片,可是見到南陽本人,我還是克制不住地愣了一下——南燭說得很對,他哥確實挺帥的。
基因果然是個奇妙的東西,有一個能夠讓人神魂顛倒的堂弟,堂哥自然也不差。只是相較于張揚漂亮的南燭,甚至是雋秀優(yōu)雅的“小陸”,南陽的帥氣顯然是內斂的、沉穩(wěn)的,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成熟男士的氣息。
我在成熟男士的微笑中落了座。
南陽紳士地幫我點了餐,然后開門見山地說:“你好一一,我一直都想跟你見一次面?!?/p>
我因他那句親昵的稱呼皺緊了眉,沒說話。
南陽不介意我的失禮,反倒開始寒暄:“聽說你和南燭見過面了?你們能友好相處,我很高興?!?/p>
聽到這里,我努力控制著自己不要甩他一個白眼。友好相處?我跟南燭?不想再聽他東拉西扯,我沒好氣地說:“我跟他關系不好,你誤會了。”
南陽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轉瞬又恢復自然,他的語氣明顯有些無奈,“你似乎對我有些意見?!?/p>
“是。”我毫不掩飾自己的敵對,“沒有人喜歡便宜老爸?!?/p>
南陽怔了怔,大約是沒料到我會說得這么直接,然后哈哈笑起來了。“你比你媽媽有趣?!彼f。
我不想跟別人談杜明華,尤其不想跟眼前的這個男人談她,于是我面無表情地說:“如果你今天找我是為了戶口本的事,我認,是我求南燭做的。如果你是想拉近和我的關系,那么我很抱歉,我認為沒有這個必要?!?/p>
“也就是說,無論如何你都不肯接受我嗎?”
“對?!?/p>
“原因呢?”
“我不需要第二個爸?!?/p>
南陽怔了怔,我站起身,俯視他,一字一頓地說:“我自己有爸爸?!?/p>
南陽看著我,他的表情從驚訝到怔忡、再從怔忡到恍然,然后他語氣復雜、語速緩慢地說:“可是你媽媽說——”
“說什么?說我爸爸死了?”我?guī)缀跏橇⒖叹痛驍嗔怂?,“你聽她鬼扯!?/p>
南陽抿唇,眼神哀憫地看著我。
我胸口起伏,神情激動地回看他。
不知道就這么僵持了多久,最終是南陽開口打破了沉默,他說:“我自己也為人子女,所以大約能理解你的想法……”
“你不理解?!蔽以僖淮未驍嗔怂?,難過已經涌到了喉嚨口,我強忍著淚,一字一頓地說,“沒有人會理解的?!?/p>
南陽看著我,他明顯是克制著自己的情緒,很慢很慢地說:“傅一,你知道的,我本可以不通過你,直接跟你媽媽去領證的……”
是,戶口本事件既已事發(fā),以南燭對此事作壁上觀的態(tài)度,他肯定已經把它物歸原主了。南陽這么說我并不否認,于是我沒出聲,沉默地站著。
南陽接著說:“可能是我想要的太多,我不僅想和明華結婚,還希望你,明華的女兒,也能夠接納我?!?/p>
我沉默了一會兒,再開口,還是那一句:“我有爸爸?!?/p>
南陽抿了抿唇,眼底有一抹憐憫一閃而過,然后他嘆了口氣:“也罷……是我強人所難了?!?/p>
話聊完,我沒多待,落荒而逃似的離開了“皇家”。臨出門時,南陽追了上來,對我說了一句長長的話。
“齊魯最近業(yè)務極忙,公司內部也出了一點問題,我和明華一致決定晚幾天再去領證。傅一,這幾天如果你想通了,歡迎隨時跟我聯(lián)絡?!?/p>
我背對著他,停了停腳,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南陽轉身走了。
2
回校的路上,我的心情差到爆。我正心煩氣躁,口袋里的手機震了一下,接起電話我還沒來得及說出一個“喂”字,電話那頭的齊美麗已經炸了:“負一你在哪兒?。靠?,快回學校!出大事了!”
趕回學校,趕到齊美麗電話里說的事發(fā)現(xiàn)場,我整個人都驚呆了。狼藉的地方是數(shù)院院辦門口的連廊,我清楚地記得早上我來那會兒還整潔宜人、窗明幾凈,此刻卻是亂七八糟、一地紙屑……四周看熱鬧的人并不算多,但每一個都指指點點的,我環(huán)顧四周,尋覓到了齊美麗的身影,她也立刻擠過來了。
“姑奶奶你可算來了!你們宿舍那個叫陳小酒的可真是猛??!她不是文院的嗎,也不知道為啥突然來咱們數(shù)院,然后剛進院辦就跟另一個姑娘打起來了!”
齊美麗的解說慷慨激昂,唾沫星子都要噴我臉上來了,我默默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這就是你說的出大事了?”
“只是女人掐架我犯得著叫上你嗎?”齊美麗指了指地上被撕得粉碎的紙屑,突然開始咬牙切齒,“這姓陳的潑婦在進去打完架之后,把你的公示單給撕了!”
我愣了愣,低頭看,突然覺得地面上的紙屑確實挺眼熟的。努力回憶了一下,早上那會兒好像確實看到了什么公示一周,如有異議可向老師反映之類的話,想到這里,我脫口而出:“不是吧,她對我有意見也用不著打人吧?”
“我也不理解?。 饼R美麗攤了攤手,“聽別人說好像她們打架的時候一直在叫一個男人的名兒,喂,負一,你不會是摻和進什么多角戀情了吧?”
這都哪跟哪??!抬眼看到了四周人指指點點的樣兒,我哪敢繼續(xù)在這是非之地待著?
“陳小酒呢?去哪兒了?”
“訓導主任辦公室呢!”
我二話沒說,拔腳就走過去了。
主任辦公室的門開著,我探頭朝里面瞄了一眼,里面有三個人,老嚴、小酒,還有一個側臉隱隱有些熟悉的女孩兒。小酒毫無意外地在哭,老嚴陰沉著一張臉坐著,倒是那個女孩兒蹺著腿,明明頭發(fā)亂了,一臉的傷,眼角眉梢卻掛滿了盛氣凌人的笑。
氣氛有些詭異,我不知道該不該現(xiàn)在進去,就聽里面?zhèn)鞒鰜硪痪洌骸斑M來吧?!?/p>
是老嚴。他看到我了。誰想我剛出現(xiàn),還沒來得及跟老嚴打招呼,小酒就罵起來了。
“不要臉的東西,居然還有臉來!”我被這劈頭蓋臉的一句給罵蒙了。
“陳小酒!”老嚴警告性地咳了一聲,小酒卻毫不收斂,唰地站起身就朝我撲過來了?!案狄?,我不就是懷疑你參加天賽是走后門嗎?你就眼瞅著我被劈腿都瞞著我?”她話音沒落,一巴掌甩我臉上來了。
我毫無防備,她用的力氣又大,我被打得當場就呆住了。老嚴霍地站起身來,一拍桌子:“陳小酒你干什么?”
陳小酒眼圈一紅,立刻又哭起來了。
場面一陣混亂,我的左臉火辣辣的,心底像是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陳小酒忘吃藥了是嗎!她被劈腿關我屁事打我干嗎?!
一旁一直蹺著腿看戲的女孩子笑了:“陳小酒你干嗎啊,打不過我就揀軟柿子捏呀?程光明變心是因為他喜歡我,你以為你室友告訴你就能改變了嗎?”
我聽到程光明的名字時愣了一下。
小酒本來在哭,聽到女孩挑釁的話就怒了,她站起來罵了一句,兩個人又吵起來了。
我卻忽然間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程光明,陳小酒的男友。蹺腿女,側臉熟悉,聲音熟悉,仿佛就是上一回我在院辦撞到正跟人Kiss的那個……原來那個男生是程光明??!
我那天只顧著尷尬根本沒仔細看那男的是誰,但是很顯然,那男的看到我了。后面的情節(jié)其實稍加聯(lián)想就能夠明白:程光明肯定是覺得事情暴露了,心虛了,就去找陳小酒攤牌了,這渾蛋男人在攤牌時“順便”提到了我,我莫名其妙就躺槍了。
這事真的是太巧了,巧得我找一塊豆腐撞死的心都有了。平白無故被人扇了一巴掌的感覺真的十分不爽,我抬起頭,正準備說點什么,身后突然傳來了一句:“嚴叔,你們這是……”
我回頭,看到了一張俊秀白皙的臉。
頎長挺拔的年輕男人,黑褲子,白襯衫,手腕上搭了一件名貴的定制西裝。是那個“小陸”。
突然間來了一個帥哥,兩個女生都不吵了。老嚴見到了來人,如見救星,他脫口而出:“小陸,你來得正好,快帶傅一去醫(yī)務室看一下!”
我抬眼,恰好與男人投來的目光相撞,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原本困惑的目光在觸及我的左臉時似乎沉了一下。
“怎么回事?”話是在問老嚴,他卻朝我走了過來,修長的腿三步并作兩步,我還處于怔忡狀態(tài)中沒回過神來,臉頰突然被冰冷的指尖輕輕碰了碰,“腫了。”
我當場就又僵住了。
老嚴解釋了一句起因,他的臉突然就冷了下來,側過頭看小酒:“你打的?”
小酒本來已經不哭了,突然間被他冷著臉這么一問,又開始泫然欲泣:“誰讓她害我被劈腿的!”
男人漂亮的眉輕輕一擰,小酒喋喋不休地說起來了:“本來就是!我不滿她被選參賽難道不應該嗎?她既沒特長,成績又差,憑什么莫名其妙就入選了?呵呵,企業(yè)推薦,真是好笑!鬼知道推薦她的那個是不是她干爸!”
我對“爸”這個字向來敏感,如今又被陳小酒這么一語雙關地罵,一張臉唰的一下就白了。左臉還隱隱作痛,提醒著我剛才那一筆賬,如今新仇舊恨加在一起,我沖上去就要給她一巴掌。
手剛揚起,手腕被身后人扯住了。
“放開!”我氣得直喘粗氣,男人卻攥緊了我的手腕。他問小酒:“你就是因為這個打她?”
小酒譏諷地笑:“這個還不夠嗎?”
男人開口,聲線冰涼:“是我。”
小酒下意識地想要再說,男人嗓音低沉,重復一遍:“推薦她參加天賽的人,是我。”
話音剛落,小酒、我,就連蹺腿女都呆住了。
辦公室里有五個人,四個都沒有說話,只有一道清潤動聽的嗓音如清泉般在流淌著。
“我是陸尋,Tamp;G公司的副總,也是你們C大本屆天賽的運行總監(jiān),傅一是我推薦的。”
“我與傅一之前并不相識,推舉也只是臨時起意,如你所見,我雖年長幾歲,但也尚算年輕,做她父輩還不夠格?!?/p>
陸尋的氣質沉靜如水,嗓音悅耳優(yōu)雅,重要的是三言兩語就替我把謠言給撇清了。
小酒目瞪口呆,蹺腿女瞥了她一眼,不忘看她笑話:“喲,有的人可真是有眼無珠,得罪了運行總監(jiān),看她怎么再參賽呢!”
小酒轉頭怒目瞪她,蹺腿女揚起下巴,眼看戰(zhàn)火即將再燃,陸尋卻視若無睹,他低頭,看向我:“走吧?!?/p>
走,去哪兒?我的大腦還沒跟上,腳已經隨著他朝外去了。
一路跟著他走,圍觀的眾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齊美麗更是站在最前面對我擠眉弄眼。我一路垂著腦袋,低眉順眼,跟著陸尋走進電梯,出了大樓,來到了一輛商務車旁。
“稍等?!?/p>
陸尋松開了我的手,打開車門似乎在找什么,掌心驟然一空,我覺得不適應的同時突然回過了魂兒——他他他……他一路牽著我走出來的?!
C大標志性的音樂噴泉前面,我坐著,陸尋站著,我一臉癡呆狀地往左臉上抹著藥膏。
藥膏是陸尋給的,涼絲絲的,味道也清香好聞,就朝他笑了笑:“謝謝?!?/p>
陸尋也笑,眼底卻有歉疚的光芒一閃而過:“你好像每次見我都會受傷?!?/p>
我一怔,然后想到了昨天晚上撞路燈桿的壯舉,一張臉騰地就紅了。
陸尋看了我一眼,大概也是意識到了我的尷尬,他的眼睛彎了彎,再開口,主動把話題岔開了:“那個女生是你的同學?”
我搖頭:“室友?!?/p>
“她也要參賽嗎?”
“沒選上她?!?/p>
陸尋若有所思地唔了一下。
說話的工夫我把藥膏抹好了,抬頭看了看太陽,火辣辣的。時間已經快中午了,我還沒吃早飯,就笑著對陸尋說:“我請你吃午飯吧。”
陸尋一怔,然后微笑:“請也該是我來?!彼嫖掖蜷_車門,紳士地請我上車。
我站著沒動,陸尋愣了一下,然后手扶著自己的額頭笑了。“抱歉,我唐突了?!彼∶狼謇实乜粗?,漆黑的眼睛彎了彎,打趣說,“不過我人還不錯,不會拐走你的?!?/p>
我大窘:“我不是這個意思……”說完我也忍不住笑了,“我是說今天你幫了我,還是我來請吧?!?/p>
“好?!标憣さ挂膊欢嗫吞?,落落大方地就答應了。他隨手關了車門,轉過身來:“我們去哪兒?”
嘴里答應著讓我請客,手上卻把車門給鎖了——他是想讓我請他吃學校食堂,替我省錢吧?
雖然感動于他的細心與體貼,但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我們去校外吃吧!”
陸尋看了我一眼,四目相對,大約是看到了我眼底的認真與堅持,他微微一笑:“聽你的?!?/p>
我?guī)チ饲褰返摹疤旄畤薄_@里離我們學校很近,不過五分鐘的車程,再加上環(huán)境清幽,川菜堪稱一絕,因而備受C大人的喜愛。
進到店里,我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天府之國”的招牌菜是椒麻雞、諸葛烤魚、水煮肉片和干鍋排骨,我點了這幾道,然后把菜單遞給陸尋,“不知道你愛吃什么?!?/p>
陸尋聽到我點的統(tǒng)統(tǒng)是肉就笑了:“我不是太餓。”他從我手里接過了菜單,遞給一旁站著點餐的服務員,“這些就夠了?!?/p>
結果一頓飯下來,他吃的竟然沒有我多……
吃貨屬性完全暴露的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這頓飯的主要目的可是感謝,結果我吃的比恩人都多……我摸摸鼻子,尷尬地說:“你不愛吃辣?要不再換一家?”
陸尋搖了搖頭,眼里是令人心動的溫和:“我真的吃好了?!?/p>
言已至此,我也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心底郁悶得快要擰出水了——這個人可是我的男神啊啊!為什么每一次跟他相處我都那!么!矬!
回校路上我的情緒低沉得很,一直沒有說話,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陸尋左打方向盤,突然微笑著說:“因為天賽的緣故我最近會常來C大,有什么事的話可以找你幫忙嗎?”
我聽到這話的第一反應是愣了愣,下一秒,回過神,頓時就興高采烈:“當然可以!有任何問題都能找我!”
“好?!标憣て恋淖旖禽p輕翹了翹。
我眉開眼笑,整個人都沉浸在以后還有機會見他的喜悅當中,早忘了上一秒還在郁悶了。
下車的時候,陸尋主動和我交換了手機號碼,幸福來得太快,我心里的桃花噗噗噗地又開了。
我蹦蹦跳跳地往宿舍樓走,剛走幾步就碰到了齊美麗。
“我靠,男神居然把你送到了這兒!傅小一你快交代!你什么時候跟男神勾搭上的?!”
我說請陸尋吃飯,她立馬尖叫:“孤男寡女,一起用餐!”
我哭笑不得,齊美麗又問:“你還沒說他為什么推薦你呢?真是被你考試寫情書被抓的2B樣兒迷倒了嗎?”
我張了張嘴,合上,我靠,我忘記問了!我垮下肩,給陸尋發(fā)信息:那個,剛才忘記問了……你為什么推薦我參加天賽???
叮的一聲,陸尋回復:我以為你需要的。
我:?
他:你不是寫情書被抓了嗎?嚴叔說了,只要你比賽表現(xiàn)良好,他可以既往不咎。
……
我對著這句回復沉默了快五分鐘。
齊美麗探頭一看,先是一愣,然后拍著桌子狂笑:“哈哈哈哈,他還真是因為你那天的2B樣兒注意到你了??!”
我趴在桌上,心底既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甜蜜,又有一種出了糗后的羞恥,整個人都不好了。
3
昨晚沒睡好,我回到宿舍見剛好空無一人,爬上床就睡了。
我是被一道壓抑的哭聲吵醒的??奁娜耸顷愋【疲诮o程光明打電話,我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然后整個人都斯巴達了:我靠老天爺你能不能別再逗我了啊!這倆人的破事兒能不能別再讓我碰上了!
我們宿舍床位較高,估計陳小酒是沒看到躺著的我,我提氣正準備坐起來以示我沒偷聽,叮的一聲,我擱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我:“……”
宿舍里靜了有十幾秒,然后我慢慢地坐起來,低下頭,正看到陳小酒一臉復雜地看著我。
我面無表情,陳小酒不知道什么時候也不哭了,四目相對,氣氛尷尬得一觸即發(fā)。
惦記著上午的一巴掌之仇,我其實也意難平,心想實在不行就打一架吧,誰想陳小酒盯著我看了一會兒,一言不發(fā)地摔上門走了。我聳聳肩,低下頭看短信,看了一眼就怒氣勃發(fā)。沉默著抓起外套套上,我爬下了床,穿上鞋就出門了。
到了宿舍樓下,T大摧花教教主南燭果然在等我了。我們C大別的東西不多,花癡卻是一抓一大把,我走出宿舍樓門,毫不意外地看到南燭方圓五米之內有一群女生在搔首弄姿……
南燭和陸尋不同,陸尋溫文爾雅,南燭是個人渣。溫文爾雅的人不會以貌取人,但人渣不同,他周身散發(fā)著一股子“丑女勿近”的氣息,所以那幫女生雖然覬覦他的美色,卻到底沒敢太靠近他。
但我就不同了。
想到短信里那句頤指氣使的“下來”,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真當他是我大爺???心里有氣,我頂著一張面癱的臉走過去:“干嗎?”
南燭原本低著頭在單車上坐著,一只腳帥氣地踩著地,抬頭看到了我,他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兒去:“你吃東西了嗎?”
我當時就受驚了。不是吧!今天是專請敵人吃飯日嗎?
我正詫異著還沒開口,他就冷冰冰地說:“吃過我就走了。”
我張了張嘴,還沒出聲,他一踩踏板躥出去了。
我:“……”
神經病?。。。?/p>
莫名其妙地被人耍了一通,我不爽得簡直要罵娘了,一路走一路“親切地問候”南燭,進了宿舍還覺得不夠解氣,就給他發(fā)了一條短信:有空去精神科看一下!
煩得厲害,手機在床角嗡嗡地震,我拿起來看,是陸尋的短信。嘴角莫名其妙就翹起來了。陸尋的短信很簡單,大意就是感謝我今天請他吃飯,以及抒發(fā)他貿然替我報名結果給我造成了困擾的抱歉。
我笑瞇瞇地回復:知道你是好意,沒關系啦^_^。
他的短信很快回復過來:還沒睡?
我:剛剛洗完衣服,準備睡啦。
他:好,明天見。
明天見?明天見?!我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彎了起來,什么南燭啊神經病的,早拋到了九霄云外。
一覺醒來是早上七點,我上午有課,所以沒敢賴床,早早出門,迎面碰到了一個扎雙馬尾的女孩。
女孩看著我,語氣是很明顯的不能確定:“數(shù)學系C班傅一?”
我遲疑了一秒:“是?!?/p>
女孩一撇嘴,原本正常的神情里突然多出了一種露骨的敵意:“吶,樓下一個帥哥讓我轉交給你的?!?/p>
她變戲法似的從背后弄出了一個盒子。盒子不是很大,但包裝十分精致,我低頭看了一眼,認出這是一個蛋糕房的標志,下意識地問:“你確定是給傅一?”
我不是沒見過男生給女朋友送早餐吃,只是我從來沒有男友,不曾享受過這種待遇,第一反應當然是誰弄錯了。
女孩又撇嘴,態(tài)度比剛才更差了一點,她憤憤地把蛋糕盒塞進了我的手里:“不秀恩愛會死?!”
扔下這句,噔噔噔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抱著盒子,整個人無奈并且無語——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
低頭正準備拆開盒子看看是不是惡作劇,手機一震,進來一條新的消息。我騰出手看了一眼,忍不住就爆了粗口:“靠!”
發(fā)件人大魔頭,短信是冷艷高貴的四個字:愛吃不吃。
又是南燭!
我氣得沒工夫跟他扯淡,直接把電話撥了過去,那邊接通,我開門見山地說:“你是不是沒有錢買藥吃?”
南燭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愿意干這事?”
“什么意思?”
他哼了一聲,二話沒說,直接把電話掐了。
我……去他二大爺?shù)模?/p>
下期預告:
新貴南陽使出“秘密武器”叮囑南燭要和傅一好好相處,于是大魔頭展開行動,主動請傅一吃飯,并邀請她一同為杜明華挑選生日禮物。然后他卻不知,杜明華的生日亦是傅一的傷心日。就在她蹲在地上哭起來時,遠處坐在車窗里的陸尋,望著她眸深似海。前有溫柔男神陸尋,后有T大帥草南燭,傅一的桃花運到底怎么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