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fēng)

自從出道以來，

楊乃文就是臺灣歌壇一道很難被同質(zhì)化的風(fēng)景，

她的音樂橫跨獨立和流行，忠實擁躉眾多。一直以來，因為個性十足，楊乃文也被賦予太多標(biāo)簽，比如搖滾女王或冷調(diào)女爵這類大帽子，但隱藏在這些形容之下的，坦言私底下有點害羞的楊乃文，只是個愛音樂的簡單靈魂。在上一張好評如潮的《女爵》后，足足靜寂了七年，近日楊乃文總算帶著新專輯《Zero》回歸大眾視線。拍攝當(dāng)天，正是楊乃文來到北京啟動新專輯宣傳的第一天，所以感冒尾期的干咳與霧霾天的困擾都沒能影響她的好心情。她穿著熒光粉的裙子和黑色馬丁靴跳下保姆車，神采奕奕地大踏步走進(jìn)影柵，為了配合宣傳，她將一頭短發(fā)染成藍(lán)色，在陽光下泛一點點紫。楊乃文高挑纖細(xì)，步伐很大，即便沒有鎂光燈，但她一出場，就是女主角，百分百引人矚目。走進(jìn)影棚，坐定，喝一點水，她問：“我能不能先抽一支煙？”回來后開始化妝，話很少，眼睛很亮，專注地看著造型師幫她打理頭發(fā)，時不時給一點建議：“這邊頭發(fā)多一些，頭頂?shù)呐钆畎l(fā)不要太夸張?！?/p>

搖滾只是個標(biāo)簽

楊乃文1997年在臺灣正式出道，橫跨獨立和流行，她在歌壇浮浮沉沉十多年，在此期間臺灣的獨立音樂得到了更蓬勃的發(fā)展，女性擔(dān)任主音的樂團(tuán)也愈來愈多，搖滾早已不再是男生們的專利。不過像楊乃文這類音樂個性凜冽感性又帶點硬朗的女歌手，依然是絕無僅有，不可復(fù)制的。她的新專輯《Zero》用硬實的制作，再一次地強(qiáng)化了楊乃文堅毅的音樂性格。她從來就沒有太刻意迎合市場和大眾口味，這次的《ZOro》也足一樣。在《Zero》中，《日落西沉》鏗鏘迷離，詞曲中的迷幻感讓聽者心旄搖曳；小安的《異象》在一片看似明朗的樂聲中猝不及防融入有金屬感的硬搖滾；而《小心我撒野》更足絲毫不掩飾她內(nèi)心從不妥協(xié)的叛逆?！斑@張其實沒什么壓力，因為都足我自己喜歡的，別人喜不喜歡沒關(guān)系，開心就好！”

談起之前沉寂的那些年，楊乃文隉悠悠地說：“其實我一直在工作，準(zhǔn)備下一張專輯。但現(xiàn)在做專輯都會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歌迷們都奇怪，我怎么這么久都不發(fā)新片，說實話，我自己其實是最著急的?！睆纳弦粡垖］嫛杜簟烽_始，楊乃文的音樂便被人冠以“搖滾被招安”的形容詞，她對此的反應(yīng)很平和，甚至都沒思考就說：“音樂其實是主觀的一件事情，所以我真的不是特別在乎大家怎么說。而且我也不足很在意非常形式化的說法，像足棱角被磨平這類，因為我不敢說我多搖滾，其實我從沒說過我的音樂搖滾。對于我來說，搖滾是一種精神和態(tài)度，形式并不重要，真的沒差別。我比較喜歡默默觀察歌迷的想法。但是他們并不代表我，我還是希望呈現(xiàn)自己的真實想法，他人的意見是自由的，而我也是自由的?！?/p>

音樂是我生活里一個重音

小學(xué)五年級，楊乃文隨家人移民澳洲，她沒有特別去選擇走上音樂這條路，一切看似只是水到渠成?！皬男±蠋熅驼f我聲音很好聽，我岡此參加很多合唱團(tuán)、唱詩班，這些對我來說好像都是很自然的事情，因為我喜歡音樂。”小時候，楊乃文學(xué)習(xí)彈琴和吹長笛，上高中時一發(fā)不可收拾地愛上了搖滾樂，從此音樂成為她生活里不能割舍的一部分。高中的時候，楊乃文曾去會計事務(wù)所和建筑業(yè)見習(xí)?！捌鋵嵔ㄖO(shè)計是蠻有趣的工作，也算足藝術(shù)的領(lǐng)域?！贝髮W(xué)時，她就讀于悉尼大學(xué)生物學(xué)與遺傳學(xué)專業(yè)，但在畢業(yè)后，她開始認(rèn)真思考要不要吃音樂這行飯：“我們家的態(tài)度還蠻OK，我要做音樂，他們不會問，但也不是說支持，就一路爭吵?！迸c其說她生性不羈熱愛自由，不如說她對自己誠實。忠于自我，忠于對音樂的愛，對她來說，就像寫歌寫到哪個音節(jié)該落下一個重音，是必須的。她堅定地說：“如果有一種東西不能從我身上拿走，我想是愛。”

任何讓人義無反顧去投入的愛，都是具有毀滅性的幸福，所以楊乃文深深明白，一切經(jīng)歷都是值得珍藏的烙印。在談起新專輯時，她有一種超然的心態(tài)，其中冷暖，都足財富?！斑@些年一路走過來，很多事情不是那么順利，人生和事業(yè)都是，但正是這些好壞都有的經(jīng)歷，才形成了我今天的音樂和這張專輯。它完成了，我很高興，我有時都以為它不會誕生了。所以現(xiàn)在它完成了，真的很高興?！边@七年里，除了音樂，楊乃文也參加了一些活動，還有人來找過她演戲：“有劇本很棒的故事，但必須在地上痛哭流涕，這些都不是我在行的?！边@些年里，楊乃文也曾經(jīng)想過轉(zhuǎn)行，但腦中盤算試想過賣花、賣書等幾種職業(yè)之后，還是決定打回原形，依然還足無法離開音樂。這是一個用標(biāo)簽來理解他人的世界，一直以來，楊乃文被賦予太多標(biāo)簽，可以是搖滾女王，或者冷調(diào)女爵。但隱藏在這些頭銜之下的楊乃文，只是一個單純愛歌唱的孩子。

你真的要刺破每個泡泡嗎？

在采訪楊乃文之前心里有一點打鼓，她是不是如傳言一樣冷酷到底惜言如金？會不會很難搞不配合？面對這樣的疑問，楊乃文似乎早習(xí)以為常了，她甚至說已經(jīng)習(xí)慣了別人對她有點害怕：“因為后來我意識到，我不笑的時候，看起來還真足蠻兇的?！彼f自己其實蠻隨和，只是對事情會很認(rèn)真：“也許因為這樣，就很容易被誤會比較嚴(yán)厲。其實很熟悉的朋友們有時反而會覺得我的認(rèn)真很好笑，因為即便只是一個玩笑，我也會很認(rèn)真地去看待。”而另一方面，楊乃文覺得自己其實還蠻愛講話的，只是跟不熟的人不見得會講那么多?！八圆惶矚g電視采訪，因為很多事情不是一兩句話就可以說得清楚，尤其是碰到比較尷尬的問題，可能只有五分鐘的時間去讓我思考、利落地回答。這點我覺得蠻累的，倘若有多點時間做起事情就會比較清楚?！?/p>

因為自小在國外長大，她的中文雖然流利，但明顯不是那么靈光，說話前和很多老外一樣習(xí)慣以“humn”開場，說到好玩處，會抿住嘴瞪著大眼睛看你，等你的反應(yīng)。楊乃文的歌迷都會以“酷”作為形容她的第一關(guān)鍵詞，但她本人卻不像想象得那么凜冽。當(dāng)然，隨和圓融這樣的字眼顯然不適合她，她很真實，不善也不懂得掩飾，她自言對環(huán)境和人很敏感，容易緊張，在陌生人面前不愛說話。但是一但對上頻道，她會像個孩子一樣不設(shè)防。有時她脫口而出的回答十分好玩，想想，卻又非常犀利真實。比如聊起不景氣的大環(huán)境，她很坦然地說歌手發(fā)片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澳阋獑栁?，我也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給你，但是我也必須要說，不是我想要發(fā)片就可以發(fā)片的。如果今天我家里很有錢的話，我跟你講，沒事就發(fā)?！眅ndprint

之前在雜志采訪中，朋友形容她是自己見過最單純的人，面對這樣的評價，她卻說自己不會驚訝?！罢f這話的足我前老板，很多朋友也這樣說過，我其實算是認(rèn)同吧。有時候我真是單純到笨，很容易相信別人，所以會被人騙。但還好啦，是小騙，不是大騙，智商還是在的?！敝毖圆恢M的個性是楊乃文的重要標(biāo)簽，她常常點破各種假象而不自知，像是那個看到?jīng)]穿衣服皇帝的孩子，她很難掩飾自己的真實?！耙郧坝腥藛栁遥阋欢ㄒ唐泼恳粋€泡泡嗎？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沒有辦法?？吹秸嫦辔液茈y不去說，哪怕要傷到其他人?！?/p>

還是跳進(jìn)去死了算了

從出道到現(xiàn)在，楊乃文八卦甚少，她的情感世界一直神秘莫測。一個這樣向我率性的女生，在愛情里會足仆么樣子？在網(wǎng)上搜索她的資料，娛記拍到一些她和外籍前男友牽手而行的圖片。那是個高大的長發(fā)男生，楊乃文面對鏡頭也是很釋然，沒有刻意遮擋。戀情被踢爆，她也從沒站出來承認(rèn)或否定。這次來京宣傳，在網(wǎng)絡(luò)與粉絲聊天，有人好奇她目前有沒有男友，她開玩笑地說：“要你管？”

面對面問起“你究竟想要一個什么樣的情感狀態(tài)”？她收起笑容，想了想：“我覺得我現(xiàn)在對愛情的態(tài)度可能跟以前的態(tài)度不大一樣，可是我覺得，一旦碰到愛情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會變成一個笨蛋。所以我很想跟你說，我在愛情里學(xué)到了什么東西，或者以我之前的經(jīng)歷讓我學(xué)習(xí)到了身么，可是我恐怕什么都沒有學(xué)到。既然談到愛情，我講講，我也只是說說罷了，就是順其自然吧，我想說盡量不要把它看成足所有一切。對呀，因為以前可能會說跳進(jìn)去碰到就死了算了，沒關(guān)系。但我現(xiàn)在的想法足這樣，就足順其自然。對，不要把那個重量放得太多，可是如果真的碰到了，我可能還是跳進(jìn)去死了算了。所以我就說，我怎么想，跟我會做什么事情，其實有可能不大一樣。”

談到最想要的愛情，楊乃文笑說自己內(nèi)心的那個少女就會忽然跳出來。“你問我想要什么，我依然會想說要談一輩子戀愛，盡管這個說法聽起來很愚蠢，我還是會相信這個。對愛情，我心里永遠(yuǎn)有個夢幻的我，大家都說愛得永久是不可能的，但我寧可相信并愿意去為這個持久努力。所以一說到感情，我真的會天真到笨，我寧愿這樣?！?/p>

我很簡單但思緒復(fù)雜

也許是因為出道以來一直以搖滾歌風(fēng)行走樂壇，楊乃文從未刻意突出她的美麗，見到她真的感覺很驚艷。她本人極為高挑，臉很精致，五官標(biāo)致，尤其是側(cè)面鼻子到下巴的曲線，讓人想起希臘女神的完美側(cè)面。雖然擁有高亢硬朗的聲線，但她的五官和身材完全可以走女性化路線，但是她似乎一直沒有在乎這雄厚的天然本錢，而足以毫無雕琢的狀態(tài)出鏡。同樣，在生活里，她的愛好也沒有太多的女性特質(zhì)，反而有點中性意味。比如楊乃文不喜歡購物，甚至?xí)颖芄浣仲I衣服這樣的事情。她比較喜歡直線型的購買，這一點很像男生。“我真的是需要知道自己要買什么，在哪里能買到，我才會去，否則我真的沒耐性。哦，除了在購買電子產(chǎn)品方面，我比較喜歡花時間去搜集信息，挑挑選選，還蠻有樂趣的?！彼磿囊暯且彩切U中性的，之前看的足《冰與火之歌》：“它感覺有點像我們的《三國》，角色多、故事龐大，現(xiàn)在在看第四本?！彼€喜炊看科幻和推理題材的書籍或者電影：“可能也因此，男性朋友會比較多，因為會有的聊。”

她說自己有著兩端的性格：“其實我很難去形容自己，我只能說我足個很簡單的人，但我的思緒很復(fù)雜，像是兩個人在我身體里打架。比方說我很容易生氣，我會控制，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不重要，但我火還是會上來，只是我不讓自己到達(dá)燃點就好?！边@種克制，一方面是性格，一方面也是來自家庭的良好教養(yǎng)。楊乃文做事情很細(xì)心，也非常會替別人著想，比如拍攝中她想去衛(wèi)生間，卻記得先要問下能否穿著拍攝時的樣衣去。

楊乃文說自己很愛美食.口味偏重，喜炊咸的、辣的，她開玩笑說向己“吃東西不是很‘檢點”，但是理性上會非常注意平衡。比如說如果前一晚吃了比薩這類口味濃重的東西，今天就一定會在家吃蔬菜沙拉。她自己不是很精于下廚，做的料理也都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以前會為男友煮牛肉面這類簡單的料理，自己喜歡用柴魚粉、醬油、苫茶油來拌面線，這是別人教的，后來我進(jìn)化到懂得加醋、海帶和辣椒?！弊屗扑]臺北本地最心水的美食，她毫不猶豫說出老字號餐廳驥園的濃湯?！澳莻€湯實在是太精彩了，用雞和豬腳一起熬，鮮美?！迸_北夜市很出名，但楊乃文并不常去，偶爾心血來潮會去買個玉米回來啃：“我最喜歡吃烤的，水煮的也不錯，我喜歡掰下來一粒粒吃，像小朋友那種吃法，我可以吃得非常干凈?！?003年時，楊乃文曾和朋友專門來北京玩，那次時間充足，所以有機(jī)會去積極探索各路美食?！氨本┖贸缘奶啵杏X隨時可以吃起來，有時站在路上，朋友忽然跑來拿著羊肉串吃，那次我吃到涮羊肉，覺得好好吃，結(jié)糶一周吃了好幾次。后來吃到辣的干鍋，一嘗也愛上了。一周吃了三次，很油，但足真的愛那個味道?！?/p>

在楊乃文身上，你看不到一個女性常常會有的矯情和扭捏。在回答問題時，她不懂得?；ㄇ?、打太極，一在她那里永遠(yuǎn)不可能生二變?nèi)?，她老老實實地回答心中所想。同樣，不想回答的問題，也絕對不會給你個敷衍的答復(fù)?！拔艺娴臎]辦法，我就是這樣，要么黑，要么白?！笨赡苓@也是很多人覺得她酷，或者難搞的原因。在娛樂圈工作了十幾年，這個大女生依舊如此清爽自然，當(dāng)然也偶爾流露生人勿進(jìn)的自我。也正足因此，歌迷才喜歡她，在她的音樂里，沒有妥協(xié)與圓滑，她的堅持，足一種最徹底的酷。

你最想要的生活狀態(tài)是什么？

我正在努力當(dāng)中，找平衡最重要，過去事業(yè)和生活我都經(jīng)歷了蠻多波折的，但我相信努力是重要的。

你覺得自己叛逆嗎？

那要看對叛逆如何定義，我自己覺得還是有一點吧，比如我從不覺得大眾的意見就是對的，所以這會在他人眼里演變成一種叛逆。比如有時我們公司在討論工作時意見不一致，他們會說他們是對的，因為他們?nèi)硕啵麄儠A，但我還是會和他們吵。

傳說你永遠(yuǎn)住在馬汀靴里？

確實穿得比較多，一是喜歡二是穿習(xí)慣了。其實我也喜歡高跟鞋，只是非常挑剔，很難買到我真正喜歡的。每次工作需要時去找，都買不到想要的，所以我會和自己說，看到喜歡的，就先買了，管他呢。

你喜歡哪類高跟鞋？

我自己也說不好，但首先我不喜歡尖頭的，我喜歡樣子簡單但是又特別的。比如前不久在香港為了拍照去采購衣服鞋子，都走死了也沒買到，好在最后看到一雙喜歡的。它的前面是靴子，側(cè)面看鞋跟是有弧度的，很有設(shè)計感，非常不一樣。

有句話說：外表酷酷的人，內(nèi)心都很害羞。你同意嗎？

我只能說十分恰當(dāng)，我就是這樣吧，我非常容易緊張，每次站在臺上我都不知道怎么表演。我的緊張是不能控制的，因為我天生心跳就比別人快，我緊張時是真的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你說過自己私底下比較搞笑？

對，其實我還蠻愛鬧別人或搞笑的。但這是見仁見智的事情，頻道對不上，可能很多人也不會覺得我好笑吧。

請形容一下你自己。

我沒有那么酷，其實我還蠻溫柔的，但是我個性也很火爆，情緒經(jīng)常兩邊跑。

你唱歌的方式很獨特，很難模仿。

我無法解釋我唱歌的方式，批評或者贊美也好，我從沒覺得我唱得好，但是我知道我唱的和其他人不一樣。所以我真的沒有太多方法教導(dǎo)別人，我只是找到了自己的方式。

現(xiàn)在歌手比賽的節(jié)目人氣很高，你會去參加嗎？

有這類型的節(jié)目問過我，但我說去了一定會輸，還是不要去了，一是我容易緊張，二是一般這類節(jié)目都是聲音越大越好，但我一般都是和別人比不一樣，我真的沒辦法比大聲。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