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馮漢斌 圖/高啟民

水與火的交融
——英雄之城臺兒莊

文/馮漢斌 圖/高啟民

如果說，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的話，那末，臺兒莊，對于每一個現(xiàn)代中國人來說，在語義學上卻呈現(xiàn)著同一個景觀：它是一具永遠的精神地標，一座向上生長著的揚威不屈之城，一個永難忘懷的舊夢。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凝聚著淋漓的元氣；這里的每一棟建筑，都演繹過驚天地泣鬼神的故事；這里的每一條河流，都流淌過中國將士的鮮血和夢想。

是啊，拼將十萬頭顱血，須將乾坤力挽回，臺兒莊注定以它的英名和錚錚鐵骨，以它的血淚和奮戰(zhàn)的卓絕風姿，定格在中華民族乃至世界的戰(zhàn)爭史上，定格成每一個中國人的永恒記憶。它告訴世人，何謂一寸山河一寸血，它也告訴每一個中國人，經(jīng)受過血與火洗禮的臺兒莊，注定是一座血性之城，火性之城。

但當我走近臺兒莊，目之所及，耳之所聞，身之所觸，卻被這座英雄城生生地、持續(xù)地顛覆著我對它的經(jīng)典印象。我沒想到它是一座地地道道的千年古城，更沒想到它是一座名副其實的運河水城。四百年前，臺兒莊就曾風華絕代，名聲遠播。京杭大運河臺兒莊段不足百里的航道，有8座船閘，一時之間，這里“商賈迤邐，一河漁火，歌聲十里，夜不罷市”。乾隆皇帝甚至毫不吝嗇地將 “天下第一莊”的美名賜給臺兒莊。得運河之利，當年的臺兒莊城水巷縱橫，居民筑臺而居。城內(nèi)水街水巷與城外運河相通，家家戶戶輕搖舟槳，即可走門串戶，并可直抵運河主道。多少年以后，我從臺兒莊人的言談間，仍可約略感受到他們對于自己生息的這座水城的歷史的敬意。

如果說臺兒莊古城是一個夢的話，那末，這個夢讓一場戰(zhàn)爭掐斷后戛然而止了。1938年春天發(fā)生在這里的中日臺兒莊大戰(zhàn)，既使臺兒莊一戰(zhàn)成名，揚威天下，也使這座繁華的魯南古鎮(zhèn)房無完房，墻無完墻，兩萬多間房屋建筑“無半掌之壁不飲彈”，兩平方公里的城區(qū)“無方寸之土不沃血”。當年清理戰(zhàn)場的別志南先生有詩云：“三千人家十里街，連日烽火化塵埃。傷心幾株紅芍藥，猶傍瓦礫慘淡開?！弊x之，無不令人泣下。

今秋，我與這座重建后的江北水鄉(xiāng)親密接觸。我體味到它水一樣的柔情，槳聲燈影里，置身水巷里的夜航船，船姑娘們撐一支長篙，向夜的深處漫溯，在小橋流水和亭臺歌榭中穿過，令人如夢如幻；撐篙的船妹子一曲《荷塘夜色》曲盡繞指之柔，復(fù)令人如醉如癡，驚覺如墜仙境，如回朱自清的秦淮河。而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街巷，明月朗照，旗旆飄飄，青磚黛瓦迤邐鋪開，令人如入戴望舒的雨巷中流連忘返。就這樣，尋覓、尋思、尋幽、尋見，我驀地發(fā)現(xiàn)，臺兒莊的水性復(fù)活了，它就如同一只魚兒，游動在我思想的荷塘里，只為和我一起守候歷史中的那抹皎白月光。

但是，對于這座美輪美奐的古城來說，光有水性是不夠的。因為，這是每個中國人都必須去到的古城，這是一座水與火交融的古城。

臺兒莊，因水而興、而隆、而美；也因火而名、而旺、而尊。如果說是上善若水之水塑造了臺兒莊的美麗容顏的話，那末，更是爝火不熄之火，鍛造出了臺兒莊的骨骼和血。水與火交融、交互、交織，成就了臺兒莊的精氣神兒。

BLENDING WATER AND THE FLAMES OF WAR-TAIERZHUANG,A CITY OF HEROES

When approaching Taierzhuang, what I saw, heard and experienced thoroughly changed my former imaginary impression on this heroic city.Beyond my imagination, it is an ancient city with a thousand years of history and a city situated by the Grand Canal. Four hundred years ago, Taierzhuang was prosperous and famous. Emperor Qianlong of the Qing Dynasty acclaimed Taierzhuang as “the No. 1 town under heaven”. If the ancient city of Taierzhuang was a dream, this dream was shattered by a war. The Battle of Taierzhuang occurring in the spring of 1938 made Taierzhuang well-known across China. At the same time, the battle destroyed all the houses and wall of the former prosperous town in South Shando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