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蓓然

(井岡山大學(xué)廬陵文化研究中心，江西 吉安 343009)

南宋廬陵曾敏行“積所聞見”成筆記《獨(dú)醒雜志》十卷，計(jì)255條。身后由其子曾三聘整理成書，并于淳熙十三年（1171）丙午正月首次“刻版于家塾”。明代有《穴研齋》鈔本，清有鮑廷博《知不足齋叢書》本及《四庫全書》（文淵閣）本?！端膸烊珪偰刻嵋穼κ菚髁酥锌显u價(jià)：“書中多記兩宋軼聞，可補(bǔ)史傳之闕，間及雜事，亦足廣見聞?！保?］《獨(dú)醒雜志》現(xiàn)通行本有《知不足齋叢書》本、叢書集成初編［2］、《宋元筆記小說大觀》①《宋元筆記小說大觀》為上海古籍出版社編輯及出版（2001年12月第1版）的《歷代筆記小說大觀》之宋元部分，所輯《獨(dú)醒雜志》為朱杰人校點(diǎn)。故朱本與《宋元筆記小說大觀》本同。本（第三冊）、朱杰人標(biāo)校單行本 （宋元筆記叢書）［3］（以下簡稱朱本）。朱本以《知不足齋叢書》修訂本為底本，與北京圖書館藏明《穴研齋》鈔本對校，?？本?xì)，并附校記，且對《獨(dú)醒雜志》作了全面的概括評論。然由于是書流傳久遠(yuǎn)，版本較多，故文字脫衍訛誤在所難免。朱本于個(gè)別之處未作校記說明或存多說，為學(xué)者在參閱時(shí)帶來困惑。本文以朱本為藍(lán)本，對文本三處異文進(jìn)行考校辨析。

一、毛洵兄弟幾人之辨

毛洵，北宋吉州人，進(jìn)士及第。國子博士毛應(yīng)佺之子，極孝，因父母之喪毀瘠而卒，英年早逝。關(guān)于其兄弟幾人，朱本只校未記，《宋史》及府縣志又語焉不詳。《獨(dú)醒雜志》卷一第13條如是記載毛氏父子大致生平：

李仁甫 《通鑒長編·仁宗皇帝紀(jì)》：“景祐二年三月丁巳，賜故鎮(zhèn)東軍節(jié)推毛洵家帛五十匹、米五十斛。洵，吉州人，進(jìn)士及第，又中書判拔萃科。其父國子博士應(yīng)佺與其母卒于竇州，洵徒跣護(hù)喪歸里中，負(fù)土成墳，毀瘠而卒，特恤之?！奔从枥锩尤矢缸右病?yīng)佺與洵墓銘皆余襄公靖所撰。應(yīng)佺字子真，罷竇州回，尚歷虔、筠、太平三州通判，以明道二年三月丁丑終于當(dāng)涂官署。其配高氏壽春縣君，終于池陽之舟次。次子溥，以毀卒。故余公銘之有曰：“哀殞庭蘭，悲摧舞鸞。”洵與兄漸奉喪歸葬于華原，結(jié)廬墓所凡二十一月，毀瘠如初喪之儀，輿疾歸家，數(shù)日而卒?？ひ孕⑿新?，詔賜粟帛以旌顯之。則子真非卒于竇州，意者仁甫未嘗考余公墓銘耳。

按：朱本未作校記。這則文字是曾敏行糾正李燾《通鑒》所誤，較詳細(xì)考證了毛應(yīng)佺生卒。朱本與諸通行本皆作“次子溥，以毀卒?！c兄漸奉喪歸葬于華原”，然《四庫》本作“子溥，以毀卒?！c兄漸奉喪歸葬于華原?！薄端膸臁繁旧佟按巍弊?。由于朱本未作?？闭f明，故有李宗江《孝子毛洵一家》（《井岡山報(bào)》2012年4月10日）“毛洵兄長毛溥（或曰漸）”之說。那么“次子溥”之“次”是否衍文？“漸”“溥”是否為一人？毛應(yīng)佺到底有幾子？毀疾而死的又是誰呢？

《宋史·列傳·孝義·毛洵傳》記載：“毛洵，字子仁，吉州吉水人，天圣二年進(jìn)士。……父應(yīng)佺通判太平州，卒官。母高繼卒于池陽舟次。持鍤荷土以為墳，手胝面黔，親友不能識，廬于墓凡二十一月?！Ъ矚w，數(shù)日而卒?！咒撸治淖?，亦以哀毀，卒于舟中。 ”［4］（P13411）傳中僅述毛洵有兄毛溥亦因父母之喪哀毀而卒。其是否另有兄毛漸，不得而知。

查 《光緒吉水縣志·人物志·宦業(yè)》：“毛溥，字之坦，洵之兄，幼亦聰悟?！改赣屑玻瑴幱H嘗，晝夜不寢，兩目盡瘡，父卒未踰月，母繼亡，扶兩柩歸葬，道經(jīng)銅陵，以哀毀死舟中。 ”［5］（P490）縣志所述毛溥事詳于 《宋史·毛洵傳》。同卷又記：“毛洵，字子仁，吉水人?！笐?yīng)佺通判太平州，卒于官。母高氏壽春縣君，繼卒于池陽之舟次。洵與兄漸奉喪歸葬于南華之原?！痹摽h志于兩處分別記曰“毛溥，字之坦，洵之兄”、“洵與兄漸”，交代不詳，令人費(fèi)解。今查宋代余靖《宋故國子博士通判太平州毛君墓銘》，毛應(yīng)佺有“三子，長曰漸，太室齋郎。次曰溥，以毀卒。次曰洵，擢進(jìn)士第。 ”［6］（P205）余靖為毛應(yīng)佺次子毛溥作 《滎陽毛君墓志銘》：“君諱溥，字子祖?！?，伯曰漸，季曰洵。君即中子。……府君棄世未踰月，母夫人壽春君亦亡。君哀號慟絕，勺飲不入口，并侍兩喪全柩歸葬，途次鐘陵柴，毀越制，終于舟中，其弟洵扶護(hù)其父母兄及已之妻之喪以歸。 ”［6］（P206）又為毛洵作墓銘《宋故鎮(zhèn)東軍節(jié)度推官毛君墓志銘》：“君諱洵，字子仁。……君二昆，伯曰漸，太廟齋郎，仲曰溥，先以毀卒。 ”［6］（P207）以上三篇墓銘詳載毛洵有三兄弟，長兄毛漸①《宋史·列傳》（第一百七）有《毛漸傳》：毛漸（1038--1096），字正仲，衢州江山（今浙江）人，英宗治平四年（1067）進(jìn)士。 其非毛應(yīng)佺之子。毛應(yīng)佺長子毛漸《宋史》未有傳。、次兄毛溥。毛溥與毛洵先后因父母之喪而卒，其生平事跡與曾敏行所記同?！端膸臁繁久摗按巍弊?。余靖之所以為毛氏父子三人作墓志銘，是應(yīng)毛漸之請。在《毛洵墓志銘》中有記：“君之兄（漸）遣使持書走京師，謂其友余某曰：‘漸之弟才未盡施，抱恨入土，恐其名之易漫滅也。請銘而久之?！秤诰巫詈?。熟其行，故得書而無讓焉。”又據(jù)歐陽修《贈刑部尚書余襄公神道碑銘》記：“余氏（靖）韶州曲江人?！焓ザ辏?024）舉進(jìn)士，為贛尉?！髂辏☉c歷五年（1045））使來告捷，又以公往報(bào)，坐習(xí)彼語，出知吉州。 ”［7］（P366）即慶歷間余靖曾為右正言，三使契丹，以作蕃語詩被貶知吉州。由于仕業(yè)原因，余靖熟知毛氏父子，并為毛氏父子的忠義孝行所感。

二、江西、西江之辨

蘇軾《贈龍光寺詩》（又稱《贈龍光長老》）作于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1101）?！丢?dú)醒雜志》卷三第1條記載了東坡創(chuàng)作此詩的背景：

東坡北歸至嶺下，偶肩輿折杠，求竹于龍光寺。僧惠兩大竿，且延?xùn)|坡飯。時(shí)寺無主僧，州郡方令往南華招請，未至。公遂留詩以寄之，詩云：“斫得龍光竹兩竿，持歸嶺北萬人看。竹中一滴曹溪水，漲起江西十八灘?！敝^贛石也。東坡至贛，留數(shù)日，將發(fā)舟，一夕江水大漲，贛石無一見，越日而至廬陵。舟中見謝民師，因謂曰：“舟行江漲，遂不知有贛石，此吾龍光詩讖也?！泵駧焼柶涔剩瑬|坡因舉以詩之本末。

朱本校記：《蘇東坡集》后集七《贈龍光長老》詩作“漲起西江十八灘”。

按：作“江西十八灘”有：《知不足齋叢書》本、《四庫》本、叢書集成初編本。《同治新淦縣志·地理志·津梁》［8］（P84）記蘇軾遇赦北歸過新淦書“惠政橋”事，載其《龍光寺詩》亦作“漲起江西十八灘”?！度卧姟ぬK軾四五》［9］（P9500）、《三蘇全書》［10］（P412）、《蘇軾詩集》［11］（P2423）七則作“漲起西江十八灘”。 那么是“江西十八灘”還是“西江十八灘”呢？“江西”、“西江”是否異序同義詞？朱本僅存二說，未作辨析。

《讀史方輿紀(jì)要》云：“西江即廣西黔、郁、桂三江之水?！瓥|流至府城（廣州府）西北，會北江之水，又流至府城南而會東江之水，并流而入于海。 ”［12］（P4585）“西江”即為珠江流域的一條干流。據(jù)《獨(dú)醒雜志》所記，蘇軾在廣東曲江曹溪龍光寺求得大竹，“持歸嶺北萬人看”，要經(jīng)贛、入萬安，再到廬陵，途中必過贛石險(xiǎn)灘。贛石即“十八灘”，在宋時(shí)屬江西轄區(qū)，自古以礁灘礙航聞名遐邇。《贛州地區(qū)志》［13］（P1920）：贛江十八灘，位于“贛萬段”，十八灘在萬安縣境有九灘，稱“下十八灘”，在贛縣境有九灘，稱“上十八灘”。歷代有不少文人詠嘆贛石之險(xiǎn)，如唐代孟浩然《下贛石》：“贛石三百里，沿洄千嶂間?！彼未嗑浮囤M石》：“萬堆頑碧聳峣嶕，壅遏江流氣勢驕。”楊萬里《過皂口》：“贛石三百里，春流十八灘?！碧K軾于宋哲宗紹圣元年（1094）貶官惠州途經(jīng)贛石，曾作《八月七日，初入贛，過惶恐灘》，惶恐灘即十八灘之一。蘇軾遇赦北歸，當(dāng)不往南過西江?！皾q起西江十八灘”之“西江”絕非指珠江流域干流。殊不知，“西江”在宋時(shí)也指贛江。宋王象之在《輿地紀(jì)勝·贛州》中曾明確指出：“貢水，東江也。章水，西江也。會于豫水而為豫章水。 ”［14］（P718）豫章水即今之贛江?！囤M州府志·輿地志·水坡》“貢水，……合章水，兩江合流，二百四十里，出萬安經(jīng)泰和、廬陵、吉水，出峽江、新淦、豐城達(dá)南昌，北入鄱陽湖。 ”［15］（P125）蘇軾詩所言“漲起西江十八灘”即贛江十八灘?！囤M州地區(qū)志》：贛江以章、貢二水在贛州市匯合而得名［13］（P231）。

蘇軾此詩為何在后來的傳本中又有 “江西十八灘”呢？這大概是“西江”有所泛指。唐人多稱長江中下游為西江。李白《夜泊牛渚懷古》詩：“牛渚西江夜，青天無片云?！痹　断鄳洔I》詩：“西江流水到江州，聞道分成九道流?！睖赝ン蕖段髦拊~》：“南樓登且望，西江廣復(fù)平。艇子搖兩槳，催過石頭城?！贝酥改暇┦斜钡拈L江。又有稱四川錦江為西江，如《莊子·外物》：“我且南游吳越之王，激西江之水而迎子，可乎？”成玄英疏：“西江，蜀江也?！蔽鹘€是湖北天門河的別稱。唐代趙璘《因話錄·商下》：“千羨萬羨西江水，曾向竟陵城下來?！倍敖鳌彼父鼮閱我幻鞔_?！敖鳌币辉~在先秦典籍中已現(xiàn)，隋唐以前，稱長江下游北岸淮水以南地區(qū)為江西。從江東而言，又泛稱長江以北包括中原地區(qū)在內(nèi)為江西，《史記·項(xiàng)羽本紀(jì)》：“江西皆反，此亦天亡秦之時(shí)也”之“江西”即此意。唐開元二十一年分境內(nèi)為十五道，而江南為東西二道，江南東道治蘇州，江南西道治洪州，省稱江東、江西。宋置江南西路，簡稱江西路。唐宋詩文標(biāo)題已常見“江西”一稱，如白居易《江西裴常侍以優(yōu)禮見待又蒙贈詩輒敘鄙誠用伸感謝》、元稹《陪諸公游故江西韋大夫通德湖舊居有感》、韓愈《次石頭驛寄江西王十丞閣老》、劉禹錫《送鴻舉游江西》、五代宋初徐鉉《送應(yīng)之道人歸江西》。詩文中亦出現(xiàn)詠寫與“江西”有關(guān)的人、事、物，如白居易《除裴堪江西觀察使制》：“江西七郡，列邑?cái)?shù)十，土沃人庶?！秉S庭堅(jiān)《江西道院賦》：“江西之俗，士大夫秀而文，其細(xì)民險(xiǎn)而健，以終訟為能?！睔W陽修《寄題沙溪寶錫院》：“為愛江西物物佳，作詩嘗向北人夸?！逼洹稓w田錄》載“金桔”條：“余世家江西，見吉州人甚惜此果（金桔）?！碧K軾紹圣元年（1094）被貶惠州安置，經(jīng)水路過江西，曾作《江西一首》：“江西山水真吾邦，白沙翠竹石底江。”可見“江西”作為行政區(qū)劃名稱在北宋已普遍。疑蘇軾該詩初為“漲起西江十八灘”，“江西十八灘”為后人改，“西江”、“江西”同義異序詞。

三、少陵、二陵、侵陵、入廣陵之辨

俞處俊，南宋廬陵人。有關(guān)其生平未見于史傳?！锻闻R江府志·人物傳·孝友》記：“俞處俊，字師郝。新淦人。建炎三年進(jìn)士。均州（今高安市）推官，居母喪，遂不復(fù)仕。 所著有《老圃集》。 ”［16］（P265）《清同治新淦縣志·選舉志·進(jìn)士》：“俞處俊，建炎二年戊申李易榜?！保?］（P357）《獨(dú)醒雜志》卷六第 9 條記俞處俊“登建炎（1128）龍飛乙科，不及祿而卒”。俞處俊流傳下來的詞僅有《百字令》，收錄于《全宋詞》?！丢?dú)醒雜志》卷六第10條較完整記錄了該詞創(chuàng)作的背景及影響：

俞師郝嘗因重九日賦長短句（《百字令·念奴嬌》）云：“殘蟬斷雁，政西風(fēng)蕭索，夕陽流水。落木無邊幽眺處，云擁登山屐齒。歲月如馳，古今同夢，惟有悲歡異。綠尊空對，故人相望千里。追念淮海當(dāng)年，五云行殿，咫尺天顏喜。清曉臚傳仙仗里，衣染玉龍香細(xì)。今日天涯，黃花零亂，滿眼重陽淚。艱難多病，少陵無奈秋思?！痹~既出，邑人爭歌之?；蛟唬骸霸~固佳，然其言太酸辛，何故？”師郝明年竟卒。其登科時(shí)在維揚(yáng)，以重九日唱名，故詞中及之。

朱本校記：“少陵無奈秋思”“少”字原空缺?！豆P記小說大觀》①《筆記小說大觀》為臺北新興書局民國五十一年(1962)影印本。葛洪等撰，江蘇廣陵古籍刻社1983年4月輯錄的《筆記小說大觀》未收錄《獨(dú)醒雜志》。本、唐圭璋《宋詞紀(jì)事》俞處俊條《百字令》均作“侵”；《詞林紀(jì)事》卷九俞處俊條《百字令》作“二”。今據(jù)明穴研齋抄本補(bǔ)。

按：朱本校改正確，但存多說。除上說外，《四庫》本作“入廣陵無奈秋思”。叢書集成初編本、《知不足齋叢書》本作“□陵無奈秋思”，□為缺字。《全宋詞》錄俞處?。◣熀拢l《百字令》亦作“二陵無奈秋思”。真可謂各抒己見。

《獨(dú)醒雜志》記俞處俊“登科時(shí)在維揚(yáng)，以重九日唱名”。 據(jù)《宋史·本紀(jì)·高宗二》［17］（P457）載，建炎二年（1128）八月甲戌，高宗在維揚(yáng)（今揚(yáng)州）“御集英殿策試禮部進(jìn)士”；九月“庚寅（九日），賜禮部進(jìn)士李易以下四百五十一人及第、出身、特奏名進(jìn)士皆許調(diào)官”。建炎三年(1129)，高宗離開揚(yáng)州?！栋僮至睢纷饔谧髡咧羞M(jìn)士后，大約建炎三年重陽節(jié)，正居母喪，故曰“古今同夢，惟有悲歡異”。詞人于重陽節(jié)登高，觸景生情，聯(lián)想起杜甫的《登高》詩，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共鳴。“落木無邊”即化用杜甫《登高》詩“無邊落木蕭蕭下”?！捌D難多病”則化用“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dú)登臺。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倍鸥ΤＲ浴岸帕辍北硎酒渥婕ね?，又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少陵?！岸辍奔炊?。《左傳·僖公三十二年》：“晉人御師必于殽，殽有二陵焉。”楊伯峻注：“二陵者，東崤山與西崤山也?！币伞岸睘椤啊酢敝倍Q成字。 “侵陵”即“侵凌”，《史記·五帝本紀(jì)》：“炎帝欲侵陵諸侯，諸侯咸歸軒轅?！薄扒至辍庇谖木洳煌ā！叭霃V陵”即成一百零一字，不符“百字令”要求?！端未裁以?詞 文 選 》［18］（P127-128)對俞處 俊《百字 令》作了 正確的釋解。

［1］ ［清］永瑢，紀(jì)昀.四庫全書總目提要［M］.海南：海南出版社，1995.

［2］ ［宋］曾敏行.獨(dú)醒雜志附示［M］.北京：中華書局,1937.

［3］ ［宋］曾敏行.獨(dú)醒雜志［M］.朱杰人 點(diǎn)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

［4］ ［元］脫脫，等.宋史·列傳·孝義·毛洵傳［M］.北京：中華書局，1976.

［5］光緒吉水縣志·人物志·宦業(yè)：卷34［A］.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西府縣志［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

［6］ ［宋］余靖.武溪集：卷 20［M］.文淵閣《四庫全書》集部.

［7］ ［宋］歐陽修.歐陽修全集［M］.李逸安 點(diǎn)校.北京：中華書局，2001.

［8］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西府縣志·同治新淦縣志［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

［9］北京大學(xué)古文獻(xiàn)研究所.全宋詩：卷828［M］.北京：北京大學(xué)出版社，1998.

［10］曾棗莊，舒大剛.三蘇全書：第九冊［M］.北京：語文出版社，2001.

［11］蘇軾詩集［M］.北京：中華書局，2012.

［12］［清］顧祖禹.讀史方輿紀(jì)要［M］.賀次君，施和金 點(diǎn)校.北京：中華書局，2005.

［13］江西省贛州地區(qū)志編纂委員會.贛州地區(qū)志［M］.北京：新華出版社，1994.

［14］［宋］王象之.輿地紀(jì)勝［M］李勇先 校點(diǎn).成都：四川大學(xué)出版社，2005.

［15］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西府縣志·贛州府志［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

［16］中國地方志集成·江西府縣志·同治臨江府志［M］.南京：江蘇古籍出版社，1996.

［17］［元］脫脫，等.宋史·本紀(jì)·高宗（二）［M］.北京：中華書局，1976.

［18］肖東海.宋代吉安名家詩詞文選［M］.南昌：江西高校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