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琴
(深圳圖書館,廣東深圳 518036)
基于案例分析的數字圖書館知識產權問題探討
胡大琴
(深圳圖書館,廣東深圳 518036)
早在20世紀90年代,數字資源的知識產權保護就引起了國外相關領域的高度重視,國內也制定和修訂了相關法律法規(guī),但近十年來著作權侵權案件仍大量出現,統(tǒng)計發(fā)現2003年后呈直線上升,2008年達到峰值。文章重點分析了幾個涉及數字圖書館建設和服務的典型案例和常見問題,并針對性的提出若干解決對策,以供參考。
數字圖書館 知識產權 案例分析
數字圖書館是21世紀現代圖書館模型,是建立在基于網絡技術基礎之上的數據庫信息系統(tǒng),具有信息資源數字化、信息傳遞網絡化、信息利用共享化、信息實體虛擬化等特點。雖然我國正大規(guī)模建設數字圖書館,但與之不相適應的是各級圖書館及相關領域的企業(yè),對知識產權問題的認識水平參差不齊,令人堪憂[1]。國內外建設實踐、司法判例和研究均充分證明,在技術創(chuàng)新加快和國家投資力度加大的情況下,知識產權問題成為制約數字圖書館取得成功的瓶頸[2]。要促進數字圖書館的健康發(fā)展,應該吸取前車之鑒,做到有的放矢,才能少走彎路。本文基于案例分析,針對數字圖書館建設和服務中可能面臨的知識產權問題,探討相應解決對策。
由于數字圖書館傳播信息的廣泛性、及時性,使得侵犯版權的后果比傳統(tǒng)圖書館更加嚴重,進而引起越來越多的關注。早在20世紀90年代,世界知識產權組織、美國、歐盟、澳大利亞、日本等就先后推出了關于數字化信息資源知識產權保護的相關法律法規(guī),如世界衛(wèi)生組織的《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著作權條約(WIPO Copyright Treaty)》和《世界知識產權組織表演和錄音條約(WIPO Performance and Phonograms Treaty)》;美國的《數字化千年之際版權法案》;歐盟先后通過的8個涉及數字化問題的知識產權指令(Directives);澳大利亞的《數字議程法》;日本對版權法和反不正當競爭法等法規(guī)進行的修訂和完善等,目的均是強化對數字化信息資源和數字內容產品的保護[3]。
我國也于2001年和2010年對《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以下簡稱《著作權法》)進行了修訂,明確界定了網絡傳輸權、復制權、發(fā)行權、表演權等權利之間的交叉,明確規(guī)定了網絡傳輸是屬于著作權人使用作品和享有作品的專有權利。2000年頒布的《關于審理涉及計算機網絡著作權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以下簡稱《解釋》)借鑒了美國DMCA和歐盟《電子商務指令》的經驗,結合我國司法實踐,在一定程度上彌補了著作權法中的不足和空白,并于2004年、2006年、2012年進行三次修改,現更名為《關于審理侵害信息網絡傳播權民事糾紛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規(guī)定》(以下簡稱《規(guī)定》)。2006年頒布的《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首次對網絡合理使用與法定許可做出明確規(guī)定,并于2013年進行了修訂,增加了懲罰力度。
20世紀末,我國數字圖書館建設初期,由于著作權法的修訂遲遲沒有結果,加上圖書館界對著作權保護的認識不足,對著作權問題沒有予以足夠的關注和考慮。那時數字圖書館建設的核心是建設各種各樣的資源庫,涉及到作品數字化時存在著大量著作權侵權問題。網絡化傳輸方面,也存在著網絡傳播的許可問題。事實上,近年來數字圖書館涉入的版權糾紛大量出現[4]。在北大法寶的《司法案例庫》中,對2000年以來的知識產權與競爭糾紛民事案例進行檢索,結果如圖1所示,案例以權屬、侵權案為主,2003年以來幾乎呈直線上升趨勢,2008年達到一個峰值,然后逐漸下降。雖然這些案例不盡與數字圖書館相關,考慮到案件有一定延遲性,仍不難看出,知識產權與競爭糾紛民事案例數變化趨勢與數字圖書館的發(fā)展,及2001年《著作權法》的修訂,2006年《網絡信息傳播條例》的出臺存在一定關聯。案例數的下降也一定程度上顯示我國數字圖書館領域和知識產權法的逐漸成熟。
數字化是利用計算機技術,將作品信息轉換成計算機可識別的數碼信息。作品數字化屬復制行為已經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1999年12月9日國家版權局發(fā)布《關于制作數字化制品的著作權規(guī)定》中也明確了數字化制品屬于復制行為,需要獲得著作權人的許可。將數字化的作品在網絡上傳輸未經著作權人許可,又面臨侵犯信息網絡傳播權。
2.1 典型案例
2.1.1 著名學者訴書生公司侵權案
2004年,鄭成思等7位知識產權法研究人員訴“書生公司”未經授權將其多部作品上載于“書生之家數字圖書館”,供會員閱讀,違反了著作權法。法院認為,書生公司是以營利為目的的企業(yè),書生之家數字圖書館也并非公益性圖書館,其對作品所做的“3人以上不能同時在線閱讀及只能拷屏下載”的限制,并不構成著作權法意義上對作品的合理使用。因此,被告侵犯了原告對作品享有的信息網絡傳播權,應當停止侵權,公開向作者道歉,并賠償7位專家經濟損失及其他費用共計21萬余元[5]。
2.1.2 北京大學等訴重慶維普資訊有限公司和科學技術部西南信息中心侵權案
2004年,北京大學等11家單位訴重慶維普資訊有限公司和科學技術部西南信息中心侵犯編輯作品著作權和版式設計專有使用權,被告未經許可擅自將11家原告所屬的50多種期刊以掃描錄入方式復制,匯編成《中文科技期刊數據庫》予以銷售。北京市高級人民法院終審判決被告停止對涉案50多種期刊的使用,并賠償北京大學、清華大學、中國科學院數學與系統(tǒng)科學研究院等11家教育科研機構230多萬元經濟損失[6]。無獨有偶,方正、超星、CNKI等曾經在建設數字圖書館時,均因忽略了知識產權問題,導致官司纏身,飽受詬病。
2.1.3 蔣星煜訴清華同方光盤股份有限公司等侵權案
2005年,戲劇理論家蔣星煜訴清華同方光盤股份有限公司、中國學術期刊(光盤版)電子雜志社和清華同方知網(北京)技術有限公司侵犯其著作權,將其132篇文章未經允許上載到《中國知網全文數據庫》中,并將這些數字化信息上傳至中國知網網站和復制到光盤版數據庫中,供公眾檢索和有償閱覽下載。法院審理認為原告享有上述作品的著作權,但由于原告未能舉證這些文章在相關報刊發(fā)表時有不得轉載、摘編的特別聲明,而且電子期刊雜志社等是國家批準的電子雜志社,其編輯出版的《中國學術期刊(光盤版)》系取得國內統(tǒng)一刊號的電子期刊,因此其行為屬于著作權法規(guī)定的報刊轉載法定許可,但因未及時支付相應報酬,仍構成對蔣星煜獲得報酬權的侵犯,應支付其經濟損失3.8萬元[7]。
2.1.4 何海群訴溫州市圖書館侵犯著作財產權糾紛案
2004年,河海群訴溫州市圖書館侵犯其著作財產權。2002年11月,原告發(fā)現他的兩部圖書在被告的E時代圖書館上對外公開發(fā)布,供網絡用戶下載使用,要求賠償,被拒絕,但被告撤下了涉案網站上的這兩部圖書。被告稱這兩部圖書為超星數字圖書館上傳至該網站,并控制使用,且與超星公司早有協議,版權關系由超星公司負責。法院認為被告難以對其存放的超星數字圖書館的數量龐大的作品授權情況進行一一核實,沒有對其圖書進行主觀編輯,也未直接獲得經濟利益,且能夠及時刪除涉嫌侵權的作品,并將超星公司的聯系方式告知原告,不應承擔賠償責任,駁回原告的訴訟請求[8]。
2.2 案例分析及應對策略
2.2.1 數字作品的授權問題
由以上一系列案例可見,在數字圖書館建設的過程中,為求低成本高效的資源積累而無視著作權人的權益,勢必會反過來阻礙數字圖書館事業(yè)的健康發(fā)展,影響創(chuàng)作人的積極性。要獲取受著作權法保護的仍處于權利保護期的數字作品,通常需要獲得著作權人的授權,并支付報酬。當然也并非所有作品都是如此,如不受著作權法保護的法律、法規(guī),時事新聞,歷法、通用數表、通用表格和公式等;過了權利保護期進入公有領域的作品;開放存取資源;《著作權法》第二十二條及《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第六、七條規(guī)定的“合理使用”范疇;及《著作權法》第三十三條、四十條、四十三條、四十四條,和《信息網絡傳播條例》第八條和第九條闡述的“法定許可”(需要支付報酬)內容等,這些都是圖書館大有可為的領域。對于海量的需要授權的作品,一個個去爭取眾多著作權人的許可也是不太現實的,所以著作權集體管理的重要性便突顯出來。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指為權利人的利益依法設立,根據權利人授權、對權利人的著作權或者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進行集體管理的社會團體,授權后可以與使用者簽訂許可使用合同;向使用者收取使用費;向權利人轉付使用費;進行著作權有關的權力訴訟和仲裁等[9]。國內著名的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有中國文學作品著作權協會、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中國美術攝影作品著作權協會、中國電影著作權協會等。我國的著作權集體管理起步較晚,還不夠完善,但無疑是大勢所趨。
2.2.2 圖書館的數字化“特權”
雖然根據《著作權法》第二十二條第10點規(guī)定,圖書館可以為陳列或者保存版本的需要,復制本館收藏的作品[10],數字化屬于復制行為,即可以數字化本館收藏的作品,但僅能用作保存或陳列,若要提供服務還有很多限制?!缎畔⒕W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第七條稱圖書館可以不經著作權人許可,公益性的通過信息網絡向本館館舍內服務對象提供本館為陳列或者保存版本的需要以數字化形式復制的作品,但要求作品已經損毀或者瀕臨損毀、丟失或者失竊,或者其存儲格式已經過時,并且在市場上無法購買或者只能以明顯高于標定的價格購買[11],因此所指范圍其實比較狹小。除合理使用法定豁免條件外,用于數字圖書館服務,如提供全文下載服務等,或通過匯編仍處于權利保護期的作品或作品片段構建自建數據庫,則需要取得相關著作權人的授權,并支付報酬[1]。
2.2.3 有關“轉載”的法定許可
蔣星煜訴清華同方光盤股份有限公司案雖然也是作者勝訴,但與其他不同的是僅獲得3.8萬元的報酬,因為其背后有一電子雜志社,因此CNKI的數字化及網絡傳播為報刊轉載法定許可,未侵犯著作權人的復制權及信息網絡傳播權。這一點上,CNKI顯得比維普明智許多?!吨鳈喾ā返谌龡l規(guī)定:“作品刊登后,除著作權人聲明不得轉載、摘編的外,其他報刊可以轉載或者作為文摘、資料刊登,但應當按照規(guī)定向著作權人支付報酬”[10]。該規(guī)定中僅報紙、期刊可轉載,而且是轉載其他報刊已經發(fā)表的作品,不包括別的傳播媒介,比如網絡、圖書等。如書生公司案中,數字化傳播的是圖書所以不適用于這一條。另外需要說明的是,2000年的《解釋》中第三條規(guī)定,已在網絡上傳播的作品,除著作權人聲明不得轉載、摘編外,在網絡進行轉載、摘編并按有關規(guī)定支付報酬、注明出處的,不構成侵權[12]。此條于2006年第二次修訂時被刪除,因此,2006后的網絡轉載也會構成侵權。
2.2.4 圖書館購買數據庫的啟示
除了上述的何海群訴溫州市圖書館侵犯著作財產權糾紛案外,還有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訴北京世紀超星信息技術發(fā)展有限責任公司、廣東省立中山圖書館、深圳圖書館、深圳市數據通信局、遼寧省圖書館侵犯著作權糾紛案,李昌奎訴深圳南山圖書館等侵犯著作權糾紛案等,均是圖書館所購買的數據庫侵犯了作者的著作權而牽連到圖書館。雖然多以庭外和解或起訴被駁回告終,但也給圖書館敲響了警鐘,購買數據庫應該注意以下幾點:(1)確保所購買數據庫的合法性,盡到注意義務;(2)與數據庫商簽訂協議并支付使用費,協議中明確數據庫商應對其收錄作品的版權負全責;(3)一旦發(fā)現或被告知有侵權作品,要第一時間刪除該作品,并停止相關的查詢、打印服務等;(4)尊重數據庫商的合法權益,使用必須在許可使用協議規(guī)定的范圍內,如通過文字說明和技術手段避免用戶惡意下載,以免與用戶構成共同侵權,尤其國外數據庫維權意識很高。國家圖書館就因幾起過量下載事件,被美國化學學會數據庫查封IP,并要求國圖拿出解決辦法,否則將不再對國圖開放[13]。
通過網站,對外提供數字資源服務,如文獻傳遞和信息咨詢,因為其實質往往是向用戶提供信息復本,具備復制的構成要件,可能侵犯其復制權。另外,通過網頁或郵箱等方式向公眾和用戶傳播版權作品,還可能侵犯信息網絡傳播權。如果是商務模式,數量控制不當,沒有注意權利人未經許可不能使用的聲明,未注明出處和著作權人名稱等,均會構成侵權。
3.1 典型案例
3.1.1 中國經濟信息社訴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侵權案
中國經濟信息社訴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侵犯著作權糾紛案中,原告稱,1999年初,其工作人員在瀏覽被告網頁時,發(fā)現被告對外提供的經貿信息中有16類經貿信息與原告提供的經貿信息幾乎完全一致。由于這些信息均為新華社獨家報道,故被告的行為已經侵犯了原告的著作權。而且被告在對外提供信息時,沒有在上面注明出處,也沒有在上面標明撰寫信息的記者姓名。由于被告的侵權行為給原告造成了損失,北京市海淀區(qū)人民法院判決被告停止使用原告享有著作權的16類經濟信息,在《法制日報》上向原告公開致歉,向原告賠償經濟損失人民幣16萬元。被告中國科學技術信息研究所不服,向北京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提起上訴[14]。后和解結案。
3.1.2 上海步升音樂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訴北京飛行網侵權案
2006年10月,上海步升音樂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訴北京飛行網音樂軟件開發(fā)有限公司侵犯著作權,因為一家由原告提供下載軟件的網絡服務商平臺上有53首未經原告授權的歌曲。被告辯稱其提供的文件交換軟件Ku-ro是基于P2P技術開發(fā),但其不是軟件制作者,只提供了軟件的簡體化及日常技術支持和維護,且其本身并不制作音樂與傳播音樂。2006年12月北京市第二中級人民法院做出一審判決,認定被告及其服務維護商舶盛舫安公司對于網絡用戶未經權利人許可利用Ku-ro軟件傳播涉案53首歌曲的行為提供了幫助,侵犯了原告的錄音制作者權,依法應當承擔停止侵害、賠償損失的法律責任。判令被告及其服務維護商舶盛舫安公司連帶賠償步升公司20萬元及訴訟合理支出1萬元[15]。
3.1.3 北京三面向公司與重慶市涪陵區(qū)圖書館侵犯著作財產權糾紛上訴案
2007年4月,北京三面向公司訴重慶市涪陵區(qū)圖書館侵犯著作權,將其依法獲得授權的劉幫華作品《獰皇武霸》在圖書館網站上未經許可使用并傳播,也未向權利人支付相應的報酬,累計免費閱讀人次為37次,但被告在接到通知后立即斷開了鏈接。一審認為被告為公益性文化機構,只是為讀者提供鏈接服務,主觀上無使讀者產生是在圖書館網站上閱讀的故意,而且在接到通知后及時斷開鏈接,根據《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第二十三條規(guī)定,不承擔賠償責任。但二審中,法院判定被告的鏈接程度為“深度鏈接”,即被鏈接對象的網址“埋”在自己的網頁中,普通用戶不一定知道圖書館與其他網站建立了鏈接。認為被告未盡到注意義務,未審查涉案作品是否構成侵權,未取得許可并支付報酬,其行為侵犯了權利人的信息網絡傳播權和獲得報酬權,鑒于被告為公益性機構,且涉案作品點擊率極低,主觀上亦無故意,且及時斷開鏈接,判被告賠償北京三面向公司10000元,及一審二審受理費5308元[16]。
3.2 案例分析及應對策略
3.2.1 有關合理使用
“合理使用”是指在某些情況下,法律允許他人使用著作權人的作品,而不必征得著作權人的同意,也不必向其支付報酬,但必須指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稱,并不得侵犯著作權人依法享有的其他權利的法律制度。各國版權法都在不同程度上賦予圖書館對信息資源“合理使用”權利,圖書館應當充分利用這一權利,以保證最大限度地實現信息資源的利用與共享。《著作權法》第二十二條及《信息網絡傳播權保護條例》第六、七條針對“合理使用”有具體闡述。圖書館提供的文獻傳遞、信息咨詢、館際互借等服務,根據國際慣例均傾向歸于合理使用范圍,以此減輕圖書館的責任,但有幾點要引起注意:(1)圖書館應堅持公益性模式,即使收費也要控制在成本范圍內;(2)注明作者姓名、作品名稱、出處等;(3)嚴格控制傳遞數量,通常不超過作品的十分之一;(4)計算機軟件和音像制品不允許傳遞,需得到著作權人的書面授權并支付報酬;(5)學位論文是未發(fā)表作品,應提醒使用者未經許可不得引用、摘錄甚至發(fā)表;(6)是否有未經授權,不得傳遞的聲明。
3.2.2 警惕“幫助侵權”
北京飛行網侵權案是我國涉及P2P技術的第一案,也是首例由我國法院認定網絡服務承擔“幫助侵權”的案件。此案判決不僅涉及“幫助侵權”的認定標準,而且揭示了提供“P2P”軟件和個人用戶使用的侵權可能,應引起數字圖書館的高度重視?!兑?guī)定》第七條稱:網絡服務提供者明知或者應知網絡用戶利用網絡服務侵害信息網絡傳播權,未采取刪除、屏蔽、斷開鏈接等必要措施,或者提供技術支持等幫助行為的,人民法院應當認定其構成幫助侵權行為。雖然此案中“幫助侵權”的不是圖書館的網絡服務,但卻為我國數字圖書館的網絡信息服務敲響了警鐘。如何避免“幫助侵權”,可參考《規(guī)定》第八條:網絡服務提供者未對網絡用戶侵害信息網絡傳播權的行為主動進行審查的,不應據此認定有過錯;網絡服務提供者能夠證明已采取合理、有效的技術措施,仍難以發(fā)現網絡用戶侵害信息網絡傳播權行為的,應認定其不具過錯[17]。
3.2.3 鏈接中的侵權行為
鏈接是網絡中實現快捷傳遞、獲取信息的一種常用技術,也是數字圖書館網絡服務的一種重要手段。數字圖書館通常利用鏈接技術將網站間信息相互鏈接,以實現信息資源共享的目的。如上海圖書館的“虛擬電子資源”,整理了經濟、法律、房地產、外國科學數據庫、教育等多個專欄,提供相關網頁的鏈接服務,為市民提供便利。鏈接技術本身并不違法,也不構成侵權,但是鏈接方式不當或鏈接標識使用的文字、圖片不妥,也可能構成侵權。根據鏈接方式不同,可將鏈接分為普通鏈接、隱藏鏈接和深度鏈接。以文字為標識的普通鏈接,只是提供進入對方網站的快捷路徑,屏幕上完全轉換成被鏈者的網站地址和頁面內容,一般不會侵權;但隱藏鏈接和深度鏈接多采用加框技術以被鏈者分頁設置鏈接,可能會掠過被鏈者廣告和其他內容,影響被鏈者商業(yè)利益和被鏈作品的完整性,并易讓用戶誤認為是設鏈者提供的作品,從而侵犯了知識產權或違背了《反不正當競爭法》[15]。合理的信息鏈接但應具備以下條件:(1)標出被鏈信息的版權管理信息;(2)不鏈接非法信息或侵權信息;(3)不損害被鏈者的現實或潛在利益,如屏蔽被鏈網頁的廣告,破壞作品的完整性或給用戶造成誤解;(4)被鏈者未做出不愿被鏈接的聲明。
無疑,知識產權限制數字圖書館的發(fā)展,同時也通過保障權利人的利益,鼓勵創(chuàng)作,促進數字圖書館的健康發(fā)展。兩者唯有相互適應,才能共同進步。正如2013年IFLA的主題“無限可能”,數字圖書館的未來也是無限可能,但是新技術不僅擴大同時也會限制人們對信息的獲取,發(fā)達國家和富裕的人,將更容易獲取更多的信息。面對知識產權,圖書館也不可能永遠相安無事,需吸取前車之鑒,通過技術、法律、管理等多種手段防止侵權。同時,圖書館擔負著實現傳播知識、傳承文明的社會職能,承擔著實現和保障公民文化權利、縮小社會信息鴻溝的使命。在不違背知識產權的同時,還應聯合科學、教育、文化等其他公益組織一起參與知識產權的制定、修改活動,爭取更多數字化信息的合理使用,為消除信息障礙,促進信息公平,貢獻一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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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iscussion on the Intellectual Property Issues of Digital Library Based on the Case Analysis
Hu Daqin
In the early 90's of the 20th Century, the intellectual property protection of digital resources has caused attention in foreign related fields. Relevant laws and regulations as well has been formulated and revised in China. However, over the past ten years, the copyright infringement cases still appeared in large numbers. According to statistics,the cases rose up dramatically after 2003, and reached a peak in 2008. This paper focuses on the analysis of several typical cases and some common problems relating to the construction and services of digital libraries, and puts forward some strategies for reference.
Digital library;Intellectual property;Case analysis
G250.76
A
胡大琴,女,1981年7月出生,情報學碩士,現工作于深圳圖書館數字資源建設部,館員,研究方向為音像資料采編與數字資源建設,發(fā)表論文1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