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蘭
天上一輪圓圓的明月,照在村西頭的一座二層樓上,一個黑影逼近了這座小樓,小樓被高高的圍墻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圍墻上玻璃碎片,被水泥澆注的結(jié)結(jié)實實,茬兒口向天,月光下像一把把鋒利的匕首閃著寒光。黑影著夜行裝,戴老虎帽,黑洞洞的露著兩只眼,油黑的臂膀透著健壯。
他繞到大門口,從懷里掏出一樣?xùn)|西,甩手扔向院里。
二層樓里住著村長,黑影知道今夜村長不在家,他要做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情,剛才扔進院里的是一袋肉包子,每個包子里塞了迷藥,他要排除今夜行動的第一大障礙,迷昏村長家的大黑狗,那狗平時夜里,村里只要有絲毫動靜,它便第一個叫起來,隨后帶動全村一片狗吠聲,刺破夜空,令人膽寒。
他側(cè)耳細聽,沒有一點動靜。一定是迷藥起了作用,他從不遠處搬來一塊大石頭,放在墻下,這塊石頭足有一二百斤重,他都懷疑自己哪來的“賊”勁,搬動比自己身重的石塊。他站立在石塊上,瞅瞅高高的圍墻,奮力跳了過去。
落在院內(nèi),他扭頭向狗窩看去,月光下,那狗趴在地上,穩(wěn)穩(wěn)的睡著,甚至能聽見它微微的鼾聲。
他一步步向室內(nèi)踱去,因早已“踩好點”,村長與老婆平時睡東廂房。今夜如此大膽行為,動機極為簡單,要強奸村長老婆。他下意識向兜里摸去,套套還在,他要把事做的干凈利索,不留任何痕跡。
黑影是本村的村民老蔫兒,性格如其名,在城市打工,年底回來一次。前幾天,他從發(fā)小狗剩幾聲壞笑和詭譎的眼神中,看出異常,用一瓶白酒翹開了他的嘴,原來,村長強奸了自己老婆。當(dāng)他質(zhì)問老婆時,老婆承認地竟然如此理直氣壯:村長,夏天幫咱割麥子,秋天幫咱收棒子,前幾天你娘犯了心臟病還是他幫俺送進醫(yī)院,救了你娘一命,人家啥也不圖,就要俺,我給了,咋地了,有本事你在家看住俺。頂?shù)美夏鑳捍蛄藥讉€嗝,差點背過氣去。更讓老蔫兒受不了的是狗剩見面就譏諷嘲笑他:活得窩囊,老婆被人睡了,連個屁都不敢放。這話像鞭子抽打著他的臉,村長為什么不強奸別人的老婆?堂堂男爺們,咋出這口惡氣?他曾經(jīng)想拿刀子找村長拼命、給縣里寫揭發(fā)信、到法院告村長……
他像一只潛伏的豹子,龜藏在暗處,伺機報復(fù),反咬村長一口,置于死地而后快。機會終于來了,村長到縣里領(lǐng)“優(yōu)秀黨員”證書去了,今夜不在家,他要用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走向大門口,要給自己留條逃跑道路。
呀,大門怎么是虛掩的?難道?瞬間各種揣測涌上心頭,他機警的四處查看,一個黑影“嗖”的一閃進了東墻角的廚房,他悄悄跟過去,竟然是狗剩,他摘下老虎帽,輕聲問到:你來做啥?狗剩訕訕笑到:你來做啥,我就來做啥。他頓然明白,敢情狗剩也沒有看護好自家“責(zé)任田”。狗剩拉他進了廚房,天哪,里面已有十幾個村民,全是城里打工回來的。老蔫兒似乎明白了什么問:你們都來干啥?眾人都低下了頭。老蔫兒心里競奇怪的輕松起來,心里壓得沉甸甸的烏云頓時云消霧散,似乎找到了一點平衡與安慰。
村長老婆那夜沒在家,與女兒一起回了娘家。
老蔫兒與狗剩等村民,都不出去打工了,成立了“守護責(zé)任田”互助組,他們利用城里學(xué)到的先進技術(shù)和結(jié)識的人脈關(guān)系搞銷售,承包了后山那片山坡,半坡種了棗樹半坡種了核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