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喜陽

雪是人類的

雪在高爽的松柏上指出一條路

沒有被月光踩在腳下

恬靜而溫暖的亮面。像溫良的翅膀

架著儒雅的鴿子飛翔

這時，需要一面鏡子或是河流

彼此流淌。推開

就能摸到響動，聞到流動的力量

我身體內(nèi)綠盈的自然的復(fù)數(shù)

將通過峻拔的想象

提前抵達。就在這個無需等待的

夜晚，雪在歸途上亮開了嗓

我希望它唱：北方的大碗喝酒

南方的水鄉(xiāng)落紅

西部飛鷹的碎片

沿海微妙的寬容。雪，就下在這一頭

經(jīng)過你的世界，屬于人類的還有很多

比如你的詩歌，瘋長在水洗過的夜晚

告別

日記本和手帕都已丟失

我將告別舊的死亡

時間從冰里取出火焰

存在，鮮活。好動的詩句

因末日的推薦

成為閃爍的唯一星辰

我的轉(zhuǎn)折呢，在車輪上

慢慢地舉起餐桌

黑夜托住的笑聲在亞麻布上

滾動成闃寂的黎明

不會輕易地說出再見

永生的門還沒有開啟

我體內(nèi)尚可命名的光輝，愉悅地

起舞，望遠鏡是冷的

今夜，馬蹄聲響起

塞尚的蘋果在遠方，像我跪在

浪花上，我的終生

為我祈禱了嗎？把我的體溫

留給世界，成為炊煙的

房屋。我將為所有的人洗禮

（責(zé)任編輯 張世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