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點

尋找魅力人聲程曉樺：“非閑人”程大姐

文/王點

出生于藝術世家的程曉樺，受到父母的熏陶，從小便有著一個藝術夢。機緣所致,配音藝術成為她一生所奉獻并鐘愛的事業(yè)。與此同時，程曉樺之子汪譯男也在成長的過程中耳濡目染，迷上了藝術事業(yè)，繼承了母親的衣缽，成為一名優(yōu)秀的主持人。退休后的程曉樺并沒有就此沉寂，而是將幾十年來積累起來的配音經驗傳授給她的學生們。從程曉樺的身上，我們看到一種對于藝術的傳承。

越難越愛，對配音充滿好奇

談起程曉樺從事配音事業(yè)的契機，可以歸納為“青春的躁動”。那時，剛從上海戲劇學院畢業(yè)的程曉樺受到了?；а莸馁p識，演起了電影。可沒過多久，隨著彩色膠卷的引入，程曉樺臉上的青春痘再也沒法在銀幕上遮擋。這個巨大的困擾讓本就不太喜歡在鏡頭前表演的程曉樺打起了退堂鼓，可心中那團熱愛藝術的火焰卻還在熊熊燃燒。想到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還不錯，程曉樺便決定去上譯廠試試配音。經過兩個星期朗讀報紙的嚴格考驗，程曉樺順利地調入了上譯廠。

“剛開始配音，我很不習慣，這跟我從小學習京劇有關系。京劇的發(fā)聲部位跟配音的發(fā)聲部位不同，而且從一個極具民族特色的藝術轉變到一個充滿‘洋’味的藝術，特別不習慣?！?/p>

為了讓程曉樺盡快入門，亦師亦友的劉廣寧讓她多看看前輩們的配音過程?？沙虝詷宀⒉恢揽词裁?，就一直盯著前輩們的臉看。劉廣寧曾笑話她：“曉樺，你看我臉干嗎，你得看銀幕?！庇辛饲拜厒兊闹笇В偌由戏磸偷貙W習和揣摩，程曉樺漸漸地明白了配音的要領。而在這過程中，上譯廠老廠長陳敘一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老廠長陳敘一是一個非常資深的內行，他可以很好地搭配一部戲里角色們的聲音。我們在配音過程中遇到的瓶頸，總能被他一語點醒。例如我在配《綠色群山》時，我的‘愛人’要犧牲了，他讓我離開他，我說‘不，我不離開’。雖然我也明白角色的內心想法，但我就是講不好這句話。最后，陳敘一以‘蜻蜓點水’四個字來啟發(fā)我，讓我加一點氣音進去，結果一下子語言的感覺就出來了。其實，我當時心里還在想，這老先生蠻壞的，早點告訴我該多好?；貋碜屑氁幌耄蠌S長就是想讓我們慢慢揣摩，慢慢學習，享受恍然大悟所帶來的快樂。理解他的同時，我也更敬佩他了?！?/p>

經過一段時間的磨煉，程曉樺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配音這份工作，忘我的工作也讓她獲得了“馬大哈”的稱號。只要開始配音，程曉樺便會不顧一切地全情投入到角色中。她會經常不記得鑰匙放在哪里，還有什么生活瑣事沒完成。對待生活“稀里糊涂”，對待配音卻嚴謹執(zhí)著，“馬大哈”程曉樺總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每一部作品。

雖然配音過程極其辛苦，但完成之后很有成就感。每一部電影的內容都不一樣，所以每天接觸到的都是全新的挑戰(zhàn)。能夠在配音的過程中不斷陶冶自己、感悟人生，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F在回憶起來，程曉樺覺得自己特別幸福，因為一輩子干了一份自己非常熱愛的工作?；匚镀饛那白g制片的“黃金時代”，程曉樺感慨道：“譯制片風靡的年代再加上我們敬業(yè)的態(tài)度，成就了當年譯制片的輝煌。我們也期盼著譯制片可以再次崛起，但由于種種現實因素的限制，實在太難了。”

耳濡目染，兒子成了主持人

程曉樺踏上藝術的道路可以說是受到了父母的影響，而她的兒子汪譯男當上主持人一大半的“功勞”也得歸功于程曉樺。那時候，學生們經常會在程曉樺的家里做功課，詢問她關于朗誦以及吐字方面的問題。程曉樺便在一旁輔導，汪譯男也就順帶著一起學習。再加上程曉樺一家人都喜愛聽相聲，吃飯的時候，無聊的時候，一空下來就全家一起欣賞。長久以來的耳濡目染，使汪譯男也迷戀上了語言藝術，對此產生了特殊感情。

“兒子的數學成績不錯，我一心想讓他去做個外科醫(yī)生，因為這是我當年除了藝術夢外的另一個夢想。等他上高中了，對藝術便越發(fā)喜愛。而且主持人林海、黃浩都是我的學生，自然也就成了我兒子的朋友。受到他們的影響，兒子更堅定了從事主持人職業(yè)的想法。幸運的是，他的夢想實現了?！?/p>

忙忙碌碌，這一切相當值得

退休后的程曉樺反倒更忙了，面對安逸的生活，她更希望過得充實。于是，程曉樺選擇以授課的方式，將自己這幾十年來對配音的所感所悟傳授給學生們。別的老師一周只有16節(jié)課，可程曉樺卻多得數不過來。周一到周五在上海戲劇學院和東華大學授課，雙休日還得轉戰(zhàn)藝校繼續(xù)上課。

“上藝術語言課，家里人都不太支持我，認為我一把年紀了，就別再折騰了。我絕對不是為了那點所謂的授課費，而是感到自己老了，這點配音經驗丟了很可惜，我恨不得一下子全部都教給我的學生們?！?/p>

把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以一顆真心去平等地對待每個學生的藝術夢，這是程曉樺一直堅持的原則。也正是因為這樣，程曉樺在學生們的心目中有著很重要的地位。很多學生受她的影響，也走上了教書育人的道路。每每看到學生們小有成就，程曉樺便會樂在心中，這種快樂與欣慰，只有她自己最能體會。

除了授課外，程曉樺還會在空閑時間從事一些其他和配音相關的工作。前不久她剛參與了《102斑點狗》《冰雪奇緣》等電影的配音，現在又在與曹雷、童自榮等人合作公益廣播劇《謀殺正在進行》?？吹匠虝詷暹@么累，她的兒子略帶責怪卻滿懷關心地說：“你看全上海誰比你更忙，別太累，身體要緊?！钡@種忙碌的生活在程曉樺看來，很充實，也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