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景銀, 楊文東
(1.山東省東營市人民醫(yī)院檢驗科,山東東營257091;2.山東省利津縣第二人民醫(yī)院檢驗科,山東東營257447)
急性腦梗死(acute cerebral infarction,ACI)為 臨床上的常見病和多發(fā)病,其基礎病理變化為動脈粥樣硬化(arteriosclerosis,AS),神經元和神經膠質細胞的壞死及神經髓鞘崩解是其主要病理變化。AS主要是動脈血管壁形成粥樣斑塊(血管壁內膽固醇脂大量堆積)導致血管壁增厚及管腔狹窄,是全身性、彌漫性的血管壁病變。AS與幽門螺桿菌(Helicobacter pylori,Hp)等病原體感染有關[1],Hp感染導致AS的機制尚不清楚,有學者認為Hp感染可誘發(fā)機體炎性因子的激活,使脂質代謝紊亂,促進粥樣斑塊形成[2]。血清同型半胱氨酸(homocysteine,Hcy)水平與ACI病情嚴重程度呈正相關,并且影響到患者的預后[3-5]。為了探討ACI患者血清Hcy水平與Hp感染的相關性,我們觀察了ACI患者Hp感染情況及其血脂、血清高敏C反應蛋白(high-sensitivity C reactive protein,hs-CRP)和Hcy水平,并進行了統計學分析。
2011年1月至2013年12月同期選擇ACI患者和健康體檢者為研究對象。ACI組:按照1995年第4屆全國腦血管病會議擬訂的診斷標準,選擇經過磁共振和/或計算機斷層掃描影像學確診的ACI患者120例,所有患者均為急性期ACI患者,均于發(fā)病2 d內收治入院(東營市人民醫(yī)院神經內科),其中男71例,女49例,年齡為(61.2 ±9.8)歲,均排除其它心、腦、血管、腎或伴有其它神經系統器質性損害者。對照組:選擇同期健康體檢者(均無心、肺、肝、腎、腦等重要器官疾病)70名,其中男41名,女29名,年齡(59.8±7.7)歲。所有對象入組前1周內均未服用干擾葉酸代謝或影響維生素B6和B12吸收的藥物(如抗驚厥類藥物、雙胍類降糖藥物、甲氨蝶呤等)。兩組研究對象的性別及年齡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P>0.05),兩組研究對象具有可比性。本研究取得受試對象的知情同意,符合醫(yī)院制定的倫理學標準。
1.Hcy、血脂等生化檢測 所有研究對象均于晨起(ACI組在入院次日、對照組于體檢當日,空腹10 h以上)抽取肘靜脈血5 mL,待血液凝固后及時分離血清,檢測血脂[總膽固醇(total cholesterol,TC)、甘油三酯(triglyceride,TG)、低密度脂蛋白膽固醇(low-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LDL-C)及高密度脂蛋白膽固醇(high-density lipoprotein cholesterol,HDL-C)]、血清 hs-CRP 及 Hcy。血清hs-CRP檢測采用超敏乳膠增強免疫比濁法,血清Hcy檢測采用循環(huán)酶法,血脂、血清hs-CRP及Hcy檢測試劑盒由溫州伊利康生物技術有限責任公司提供,操作方法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在日本OLYMPUS AU2700型全自動生化分析儀上測定,Hcy 異常參考值為 >15.0 μmol/L。
2.Hp檢測 血清Hp IgG抗體檢測(膠體金法)和快速尿素酶試驗(rapid urease test,RUT)試劑盒分別由北京康美天鴻生物科技有限公司和福建三強生物化工有限公司提供,操作嚴格按照說明書進行。所有對象均進行14C尿素呼氣試驗(14C urea breath test,14C-UBT)。Hp 感染的判斷標準:血清Hp IgG抗體陽性診斷為既往Hp感染,RUT陽性或14C-UBT陽性診斷為現癥Hp感染[6]。本研究把上述3項Hp試驗中的任意2項陽性診斷為Hp感染,3項均陰性診斷為Hp非感染。
采用SPSS 16.0統計學軟件進行統計分析,計量資料以±s表示,兩組間比較采用t檢驗,計數資料(陽性率)比較采用配對χ2檢驗,兩變量間相關性分析采用直線相關法,以P<0.05為差異有統計學意義。
120例ACI患者中,Hp感染86例(71.7%);70名對照者中,Hp感染 31名(44.3%)。ACI組Hp感染率與對照組比較,差異有統計學意義(χ2=14.009,P <0.05)。
將ACI組患者根據Hp感染與否分為Hp感染組(86例)和Hp非感染組(34例),Hp感染組血清TC、TG、LDL-C、Hcy和 hs-CRP水平與 Hp非感染組比較,差異均有統計學意義(P<0.05),血清HDL-C水平差異亦有統計學意義(P<0.05)。見表1。
120例ACI患者中,79例患者血清Hcy水平>15.0 μmol/L,高 Hcy 血癥的陽性率為 65.8%(79/120),與Hp感染的陽性率(71.7%)比較,差異無統計學意義(χ2=0.950,P >0.05)。把血清 Hcy≤15.0 μmol/L 或 Hp非感染定義為“0”,血清 Hcy>15.0 μmol/L 或 Hp感染定義為“1”,以 Hp 感染和非感染為自變量,血清Hcy為因變量,進行直線相關分析,回歸方程式為 Y=0.004 2X+0.463 7,兩者呈顯著正相關(r=0.321,P <0.05)。
表1 ACI患者Hp感染組與Hp非感染組血脂和血清Hcy、hs-CRP水平比較 (±s)
表1 ACI患者Hp感染組與Hp非感染組血脂和血清Hcy、hs-CRP水平比較 (±s)
組別 例數 TC(mmol/L)TG(mmol/L)LDL-C(mmol/L)HDL-C(mmol/L)Hcy(μmol/L) hs-CRP(mg/L)Hp 感染組 86 6.28 ±0.93 3.09 ±0.86 3.83 ±0.97 1.07 ±0.3428.8 ±6.4 7.97 ±2.13 Hp 非感染組 34 5.19 ±0.85 2.27 ±0.74 2.78 ±0.92 1.82 ±0.41 19.7 ±5.4 3.45 ±1.07 t值 5.601 3.235 4.336 3.725 4.261 3.318 P值 <0.05 <0.05 <0.05 <0.05 <0.05 <0.05
全球Hp感染率約為50%[本研究ACI組Hp感染率(71.7%)高于50%,對照組(44.3%)與之相近],是人類感染率最高的細菌之一[7],Hp感染不僅是胃十二指腸潰瘍、慢性胃炎等消化系統疾病的重要致病因素,也與消化系統以外的疾病關系密切,如Hp感染與急性冠脈綜合征有一定的相關性[8]。本研究71.7%的ACI患者有Hp感染,顯著高于對照組,說明ACI患者易感染Hp或Hp感染者易發(fā)生ACI。
AS的發(fā)生與血管內皮細胞損傷、血脂水平異常、炎性反應等有關。Hcy是一種反應性血管損傷的氨基酸,高Hcy血癥可直接引起血管內皮損害、血液高凝狀態(tài)及血栓形成,高水平的Hcy參與AS等血管損傷的早期發(fā)病,是冠心病、腦血管意外以及外周阻塞性血管疾病的獨立危險因素和預測因素[9-13],其也可誘導神經元細胞凋亡,血清Hcy與 ACI密切相關[3,14]。hs-CRP 是炎癥的一種非特異但敏感的生物學指標,hs-CRP與腦血管疾病的發(fā)生密切相關,其通過激活補體系統參與炎癥反應和組織損傷,損傷腦血管內膜,促進血栓形成,導致AS[15-16]。血脂代謝異常在AS的發(fā)病中起重要作用,TC、TG水平升高與AS的發(fā)生、發(fā)展密切相關,LDL-C水平升高可促進早期AS形成,HDL-C水平降低可促進AS的發(fā)展[17]。本研究Hp感染組血清TC、TG、LDL-C、Hcy和hs-CRP水平均顯著高于Hp非感染組,血清HDL-C水平顯著低于Hp非感染組,提示Hp感染可加劇血脂代謝紊亂,提高炎性反應及血清Hcy水平。說明ACI感染Hp者易發(fā)生AS,其機制可能是:血脂代謝紊亂,TG、TC及LDL-C水平升高,HDL-C水平降低,易導致和促進AS發(fā)生[18];Hp相關消化系統疾病導致維生素B6、維生素B12及四氫葉酸的吸收減少,產生高Hcy血癥,導致AS形成;Hp感染可通過引起血管內皮功能障礙促進體內炎性反應,引起hs-CRP、纖維蛋白原等增多,加重AS的發(fā)生和發(fā)展[19]。有文獻報道,Hp感染參與AS的機制:(1)直接作用,Hp感染可在AS部位直接加速血管內皮細胞或平滑肌細胞的增殖,參與AS的病理過程(在頸動脈粥樣硬化斑塊中、頸動脈內膜表面和內膜下分別檢出了菌體及Hp DNA);(2)間接作用,Hp感染也可通過炎癥介質、免疫反應或脂質過氧化反應間接參與AS的病理過程[20]。ACI患者Hp感染率較高,Hp感染對AS有重要的促進作用[21],因此對ACI并同時感染Hp者進行抗Hp感染治療,可改善血脂代謝、炎性反應及Hcy水平,從而阻止或延緩AS的發(fā)生發(fā)展。
綜上所述,ACI患者大多存在Hp感染及血清Hcy水平升高,血清Hcy水平與Hp感染相關,Hp感染可能通過影響血脂代謝、炎性反應及Hcy水平促進ACI的發(fā)生和發(fā)展,聯合檢測血清Hcy水平及Hp感染可提示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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